更新时间:2013-04-13
永田县永落小学,距离地震发生已经第三天,救援队伍日益庞大,他们将学校、居民区设定为重点搜索救援目标。
第一个来的就是永落小学。
曾经红砖堆砌、绿柳两旁的校园风光在地震中已经荡然无存,只剩下了废墟与残破,还有那不知名的角落和塌墙下面已经逝去或者即将逝去的生命。
“这里有一个人,快把工具拿来。”一面坍塌的墙面下露出一角黑色运动装,尽管不知道里面的人是死是活,但不放弃一个希望,已经成了前线战士的信仰。
专业的救援仪器和生命探测仪在附近工作,但这些士兵却更愿意叫这些东西为工具,管那些专家如何纠正,如何明确的说这是高端科技,工具就是工具,如果救不了人,砸了都没事。
秦瑾手拿话筒对着南广学校外派的摄像机镜头面色沉重的说道:“我们所在的是永田县的一所小学,地震已经让曾经洋溢着孩子们笑声的地方成为了一片废墟。天灾面前我们人类显得如此渺小,但我们却从未低过头,我们要与这死神,争夺这些孩子的生命,与这天,争夺数十万同胞的生命。”
秦瑾的一番言论字字句句触动人心,语气哽咽,一双原本明亮清澈的眼睛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变得红肿不堪,这几天几乎夜以继日的为灾区做新闻报道,让她身心疲惫,但却从未有休息的念头。
虽然这番报道有那么一些不情愿,因为言论的方向已经被校方和市台控制,那就是必须积极向上,必须催人泪下,不能有任何的负面报道,只能是夸赞人民精神与国家大义的话题。
甚至连昨天发现的那具似乎被人恶意堵死在废墟里的尸体,都被各大媒体默契的忽略了。据说那具尸体是永田县县委书记的儿子甄永港,据一些内部人员猜测,可能是甄永港与人发生了矛盾后,被推到塌墙下砸死,但这都不重要,大家只要知道,这种新闻不能报道就行了。
至于秦瑾这边,她不光不能报道负面新闻,还要提一些南明市政府和市民在这次地震中发挥了哪些作用,做了哪些事情。
多多为南明市积攒形象,也好让两个月后的世界体育盛会更加完美。
在政治与利益面前,任何的一切都可以作为工具,包括真情实意。
谁也无法否定他们的善意,但他们的意图的确让人难以接受。
哪怕千叮咛万嘱咐,他们依旧不放心,所以这些非职业记者和新闻工作人员的报道与采访,都是经过审核才能播放。
秦瑾抹掉了脸上夺眶的泪水,她的心情复杂和难受,不知怎么了,她特别想在这镜头前大喊一声:“何准,你在哪?”
可是她不敢,她知道这是属于那些市台和校方的特权,自己无从染指。
“我们的士兵又发现了一名受灾者。”听到身后那些人的呼喊,秦瑾连忙说道。
镜头从秦瑾绝美的脸庞上移开,摄影师心里怅然若失,他倒是更想扛着摄像机,一直对着这个漂亮的女孩。
镜头转移到了那面塌墙处,三名士兵和一名身穿白色大褂,头戴安全帽的专业人员围着塌墙计算和了解。
压在被困人身上的塌墙和石头不能轻易挪开,因为很容易造成被困人的瘫痪或者身体的局部破坏。
身穿白色大褂的高科技仪器使用人员,皱着眉头说道:“生命探测仪显示里面的人没有了生命特征,可能已经死了。”这种话他自己都不记得说过了多少遍。
三个年轻的士兵相互对视一眼,搭在塌墙上的手掌不断发力,硬是扣下来了一块水泥。
“很遗憾,我们可能又要面对一个同胞的离去。”秦瑾捂着嘴唇,心里闷堵的难受,却还是要把这句话说出来。
砰!
在现场进入沉重气氛时,塌墙下突然响起了一声闷响。
然后,一阵突兀的笑声从下面传来。
“哈哈哈……”笑声悲狂落寞,复杂之极,甚至仅从这笑声中就听出喜、怒、哀、乐等等诸多情绪,让人听不出这笑声到底代表了一种什么情绪。
轰!
一声巨响,一米多的塌墙在众人愕然的目光下,从中间碎裂开来,何准身上还是那件黑色运动服,半边身子被血水染红,头发杂乱灰尘厚重。
他眼中神色复杂,没又看任何人,而是捧着脑袋,低声痛呼。
啪、咚、咚!
秦瑾手中的话筒掉落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人,失声喊道:“何准?!”
听到这一声喊叫,何准猛然抬起头来,匆匆瞥了她一眼,仅是这一眼就先后闪过冷冽、傲慢、木然、桀骜、放,荡、张狂等数种色彩。
“我是、何准!”他双手揉着脸,像是在警醒自己。
白大褂的专家对三个士兵使了个眼色,说道:“好像精神受到创伤,必须尽快接受治疗。”
何准模了模自己中弹的右肩和心脏的位置,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
他仔细一模,原本已经嵌入心脏的子弹,现在却只不过刚刚进入胸口,看起来人活了,这些致命伤也都没了。
何准看着那些拿着各种急救药品和仪器的医生与士兵,摇了摇头,往后退了两步。他现在有一百种方法治好自己的伤,用不着麻烦这些人,而且以他的推断,这些人十有**会对自己进行深入的研究。
毕竟没有了生命迹象的人突然活过来,而且一脚踹碎数百斤的塌墙,还哈哈大笑的人,要么是妖怪,要么就是在这次地震里变异了。不管是哪一种可能都要好好研究一番。
这些可能都在何准一念之间闪了个清楚,所以当机立断,他趁众人还未太看清他的面容,直接将运动服上的帽子戴了起来。
然后转身朝着人少的地方奔离。
秦瑾怔然的看着何准的背影,秀眉紧蹙,心里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作为,刚才只是突然看了一眼,根本没有看清楚怎么回事,只是从外形和脸部轮廓里看出很像何准。
可刚才那个人灰头土脸,到底是不是,她也不能确定。而且她也不敢相信何准会被压到地震废墟里面。
何准一路疾驰,丝毫不作停歇,而且只走人少的地方,所以连续奔跑了几公里,没有遇到什么人。
“山势、花草、树木、河流,本来是相互依存的,被这些混凝土给破坏了。”何准莫名其妙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眼神却不停的留意四周的花草树木。
不多久,耳边传来潺潺流水声,何准眼睛一亮,喃喃道:“古人诚不欺我。”
穿过土堆,越过一段树木草地,眼前出现了一条清澈如许的小溪。
何准便是依靠脑海中他人的记忆与学识,通过地貌推断出了这条小溪。
与何准如此轻易就找到水源相比,那帮拿着各种仪器与高科技的专业人员,可是花费了将近一天的时间才找到了没有被地震影响破坏的水源。
将身上的运动服直接月兑掉,然后把整个右臂沉入小溪里面,感受着清凉的溪水冲刷着肩膀上的枪口,何准咬牙忍耐。
如果没有脑海里那些记忆,何准也无法将自身潜藏的体能尽力的发挥,也就踹不碎一米多的塌墙,更无法在如此虚弱的身体状况下奔弛数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