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2-07
宽敞的车厢内,林爱民和易宁相对而坐,茶几上的水炉慢慢烧开了,沸腾的水泡砰砰作响,易宁看着在空中摇曳的水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易宁,我查过你的资料,你跟你妹妹是孤儿。”
林爱民开口道。
“是。”
易宁点头道。
“这些年你不容易,现在易馨走了,这么多年的坚持一下子没了,我知道这对你的打击很大。不过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你也很成熟不然很多人你也不会认识,他们也不会看上你。”
林爱民微笑道。
“林市长,您跟我说这么多,不会就是为了夸我吧?”
易宁笑了笑说道。
“呵呵,当然不是,严石是你大学的班主任吧?”
林爱民问道。
“嗯,您认识严老师?”
“他也是我的大学老师,这样算起来我们应该是师兄弟了。呵呵,易宁,你没想到吧?”
林爱民眯眼笑着说道。
易宁颔首,他确实没有想到,只是更没有想到的是林爱民现在跟他扯这个关系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林市长,有什么事情您就说吧?您这样我自己都觉得渗得慌。”
易宁干脆地问道。
林爱民喝了口水,沉吟说道:
“易宁,你的事情我们很多人都清楚。我们很想替你讨个公道,只是”
易宁皱了皱眉头说道:
“您不会是想让我放弃报仇吧?林市长这个恐怕是个人都不会答应了。”
林爱民摇摇头说道: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让你爱惜自己,依你的能力固然可以做到,但是你报完仇后呢,就要面对所有人无穷无尽的仇杀吗?然后一辈子都不能堂堂正正地做人?”
易宁摇摇头,深呼一口气说道:
“那依您的意思呢?”
“走吧,远走高飞,趁着事情我们还能替你兜着的时候,等时机稳当的时候在回来,那个时候也许你有了另一个身份,那个时候你便可以一偿心愿了。”
林爱民建议道。
“走?去哪里?”
易宁问道。
“偷渡出国,当然肯定中途会有危险,最起码如果红衫会知道你没有死,肯定不会放过你,但是现在只面对一个对手总比面对很多对手好。”
林爱民说道:
“易宁,听我一句劝,为易馨想想,也替你自己想想。”
易宁想了许久,终是点头同意了,林爱民见状,高兴地拍了拍易宁的肩膀。
“易宁,你今年二十二岁?”
“嗯。”
“那你妹妹二十岁了?”
“是。”
“你生父生母没有给你留下什么东西吗?”
林爱民问道。
“东西?”
易宁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了那条光彩耀人的丝缎说道:
“便是这个了。”
林爱民接过看了看,似乎有些熟悉,又想不出是什么。他还给易宁,微微笑道:
“如果我是你父母,我宁可不认你。”
易宁一愣,苦笑道:“我父母估计已经不在人世了,凭着这条丝缎,我可以估计出他们身份的不凡,想一想又有哪家大户会疏忽到把自己的一双儿女都弄丢了。”
林爱民颔首道:
“但愿他们不再人世,或者跟你不要再有交集,要不然”
林爱民把易宁送出几十米,停住脚步后捶了捶易宁的胸,笑道:
“把该忘的事忘掉,我希望我会见到一个不同的易宁!”
说完,他转身向自己的车走去,“市长,我们是要去秦书记那里吗?”秘书问道。
“嗯,秦书记今天请客,我们快要迟到了,赶快!”
林爱民看了一眼易宁消失的方向,回答道。
“市长,我今天看易宁妹妹的照片的时候,发现她竟然跟秦书记的女儿秦蝶很像,市长您觉得呢?”
助手问道。
秦正新按摩头的手突然顿住,他想到了易宁的那根丝缎,秦正新的女儿也有一根,不过是戴在脖子上,还有二十年前,那段轶事很少有人知道,他当时恰好是个工作人员,他可是知道的。
“是他,他就是易宁的生父,秦正新二十年前正好丢失了一双儿女,当时那个小女婴刚生下来没几个月,现在算算肯定便是易馨了!”
想到这里,林爱民喟然一叹:
“造化弄人啊!”
谁又能想到,二十年前由于父亲的疏忽,丢失了儿女,二十年后同样的场景似乎一模一样地重演了,秦正新的失误决策让自己的亲生女儿香消玉殒,连个完整的尸骨都没有。而儿子不得不远渡重洋,像条丧家犬一样,将要过着生死不保的日子。
深夜,荣立服侍好父母入睡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刚想熄灯睡觉,突然发现书桌前坐了一个人。
“易宁?你怎么会在这里?”
易宁冲他一笑道:
“你家的门也就只能看住小猫小狗了,我一推它就开了。”
荣立半信半疑道:
“真的假的?”
他当然想不到易宁是从窗户潜进来的。
易宁从荣立的笔记本上撕了一角递给荣立道:
“这个地方你帮我看着,平时去帮我照顾着。”
荣立接过,看了一眼道:
“这是公墓区啊,你怎么会有这个?”
易宁看着窗外,悠悠说道:
“这是易馨的墓地。”
“你说什么?易馨她”
荣立大吃一惊,他瞪着易宁,半响说不出话来。
易宁神情有些黯然,动情地说道:
“兄弟,麻烦你了,我要走了,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我妹妹的墓地你帮我照顾一下。”
“易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易馨怎么会这么突然?”
荣立抓着易宁的肩膀问道。
“好了,荣立哥,你别问了,我得走了,再见了!”
易宁挣月兑荣立的手,一跃就从窗户出去了。
“易宁!”
“喂,易宁?是你?这么晚你怎么打电话过来了?对了,这几天你都跑哪儿去了。”
袁月半夜被电话吵醒,抓着头发回电话道。
“袁经理,我打电话来是告诉你,我决定辞去策划组组长的职位。”
站在电话亭内,易宁警惕地看着外面,防止自己被人发现。
“你说什么?易宁,你疯啦?”
“还有,袁经理,我们之间,我想它是由我开始,最后也由我结束吧。对不起!袁月。”
易宁一口气说完,挂断电话走了出去。
丰京城的西城区有一片公墓区,白雪皑皑,一座座的墓碑都已经被厚厚的积雪淹没了,易宁把易馨墓碑上的积雪掸干净,蹲在易馨照片前。
乖巧的笑容,依稀可见的小酒窝,宛在的音容,如在耳边的铃铃笑音。
“馨儿,告诉哥哥,是不是很疼?”
易宁怜惜地抚模着照片,早已流干的泪水噙满了眼眶。
墓前的花篮里放了一些东西,易宁揭开黑布,发现是妹妹的一些照片还有衣服。易宁把属于易馨的那根丝缎拿起来,上面似乎还沾了血渍,易宁就这雪把它洗干净。
“馨儿,哥哥要走了,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叫美国。哥哥答应你,我一定会回来,等哥哥回来了,就天天陪着你,到时候我们”
逝人已去,不复已。易宁说道最后终于发现自己跟易馨是天人两隔,永不见了。
一片荒地,是去渡口的必经之地,易宁站在雪地上,走到这里,他终于被围住了,周围一圈圈的人,统一的装束,手里的刀泛着寒光。
黑褂站在前面,冷冷看着易宁:
“易宁,束手就擒吧,你逃不掉了。”
易宁戏谑一笑道:
“如果今天出现在这里的是黑衫,也许我会死在这里,但是是你,我相信我会活着走出去。”
“狂妄!”
黑褂身影一动,向易宁率先发动了攻击。
他能够看出黑褂这一拳的力量,如果打在自己身上,他不一定会吃得消,易宁往后退去,仿佛没有看到身后的冷冷刀光。
身后两个红衫会的死士见机会来了,猛喝一声向冲着易宁后背砍去,刀刃离易宁仅有几公分的时候,易宁的身子如鲤鱼般侧滑进两人的中间,双手扣紧脖颈,轻微用力扭断了脖子,而后扔给离自己不远的黑褂后又向后寻找着目标。
短短十几分,场面上只剩下易宁和黑褂两个人,而黑褂始终没有碰到易宁一分。黑褂的脸色慢慢变得很难看。
“下一个就是你了。”
易宁手中的刀慢慢指向黑褂。
刀尖指天,易宁向黑褂走去,一步一步坚定有力,小步变成大步,又化为小碎步,他的步伐越来越快,直到跃地而起,冰冷的寒光牵引着暴雪向黑褂的脖子闪电般砍去。
雪粒犹如石子打在脸上,黑褂转眼间脸上便是血肉模糊,脚步微挪,双掌贴着刀身止住了易宁凌厉的一击!
腿部重重地跪在雪地里,虎口处的血如同沸腾的开水烧着双手。
易宁身在空中,冷笑道:
“你以为你是黑衫吗?”
“呀啊”
刀刃劈开一切阻碍,在地上滑过一个鲜艳的弧线。
黑褂失神的看着背对着自己的易宁,本已模糊的脸上,一条直直的血线把脸部分成两块,从头顶到胸部。
“嘭”
黑褂倒在地上,易宁回头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
“有这么多人替你陪葬,你该满足了。”
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又掏出火机,把烟点燃,狠狠地抽上一口,浓浓的烟雾吸进口腔,然后从鼻孔中缓缓流出。
他发现自己有些喜欢这种感觉了,紧了紧衣服,向着目的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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