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今天我说什么也不走。除非王爷杀了我!"如此缠绵悱恻的话,实实是一个女人,可是却不知道是谁。
屋内空间很大,红木松桌隔断着两个人。李御南别过头,冷哼道,"你当本王果真不会杀你?"
"王爷要杀,我绝没有怨言,只是王爷,难道我就不必上宁妃吗?虽然我知道,自己没有宁妃倾城容貌,也没有公主头衔。可王爷难道是在乎这一切才爱上宁妃的吗?"声声断肠的问,女子泪已满面。
"本王爱她什么,用不到你这个奴婢来问。"李御南显然不满极了,音调提得很高,连宁苏也被他吓了一跳。
到底是何人,敢如此质问他们之间的感情?
"既然如此,王爷为何不要我陪,我不计较名份,只要待在王爷身边就好。服侍您,如今宁妃怀孕,自然不能再伺候您。我不会说出去,我不会让宁妃生气的。"她今日十分大胆,李御南逆光看过去,她的眼中全是贪婪的色彩。
李御南想着宁苏今日所言,"云衣,今日你本要出府,是宁妃说给你一条活路,本王才没有赶你走。你如此,只着片缕,来昭启阁要本王宠幸你。你不觉得自己太不知恩了?"
"王爷,宁妃既然留下云衣,定是希望云衣来服侍您,不然王爷今日为何没有找宁妃,若不是平淡了,会至此?"云衣脸色酡红,像是喝过了酒,斜靠在地上,眼神迷离。
李御南反手就是一把剑,直指她的咽喉,"本王这一剑下去,你可就当了第一个死在昭启阁的人了。名号,似乎也不错。"
宁苏一听,顾不上心里的怒火,一把推开了门,"住手!"
云衣泪眼婆娑地回头,看清是宁苏的时候,一下子清醒了许多,连忙将手边李御南给她的衣服,包紧自己的身子。
李御南收了剑,道,"你怎么来了?"
宁苏无所谓的睨了眼地上的云衣,冷笑道,"坏你好事了?"
"你误会了!"李御南眉心一紧,生怕她误会生气又要折腾上许久。
宁苏摇头笑笑,转眼又看向云衣,她满脸惊恐,看着宁苏瞪她的眼神,连忙求饶,"宁妃,奴婢,奴婢错了,奴婢错了。求宁妃饶恕奴婢。"
"你如今知道错了?"宁苏一笑,"刚才怎就如此不清醒?做奴婢的胆子越发的大了!"
"宁妃饶命啊,宁妃,云衣今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云衣心中千千万万个悔恨,怎就一时间做出如此大胆之事。
"我是万万再也不敢相信你了。不知道哪一天,又要这般**着身子来求王爷就地正法!去拿了东西,走吧。"宁苏懒得和她多说,留下一句话,自己就抬步往屋内走去。
云衣如遭雷劈,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只看着两个人相携离开。她心里觉得如此委屈,可又无奈人是主子她为奴,这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梦罢了。以为眼睛像宁妃,或许也能日久生情,取而代之,可却是将自己的活路断送了。
李御南放了剑,长长舒了一口气,"差点犯了血忌。"
宁苏瞪了他一眼,坐在桌边一言不发。她在想,云衣适才问的。李御南喜欢的是自己的容貌身份,还是她这个整体,包括好的坏的。
李御南挑眉,手搭上她的肩,"怎么了?"
"我问你,你为何会爱我?"宁苏一窒,"世间女子如此之多,你为何偏偏爱了我?"
李御南愣了愣,笑问道,"你又为何爱我?"
"我,我,我不知道。"宁苏忽然心中不明朗起来,是啊,她为了什么才爱身边的男子。因为他俊俏挺拔,因为他护她周全?
并不是。
李御南笑了笑,轻声道,"我第一次见你,就已经被你的快乐和美丽给吸引了。早知道你是哑女,我定以为你终日郁郁寡欢,不言不笑。可那日相见,你实在太快乐了,有些许情绪如这香,会感染人。我并不能力保起初不是因色动心,可越了解就越觉得和你分离不开。即使今日你容颜俱损,我尚还不能放你离去。"
他声音很轻,却又是一脸的严肃。像是所谈的事情,关乎很多。
第一次爱一个人,不知道如何去告诉她,自己的爱有多么得真,那些山盟海誓却有太过于假。他并非一个风花雪月之人,即使花前月下之际,也难以说出来生来世之说。
宁苏笑着看着他,"御南,我原以为,你会如那些小生,说些一辈子,下辈子,永生永世的誓言。幸好,你没有说。"
"下辈子这些,我内心自然想与你每一生每一世都相遇相知相爱。可来生的事,却是我无法做主,上天捉弄与姻缘际会,或许都会让我食言让你失望。我不想。"这亦是他心里真实所想,"如果承诺,我李御南,必将做到。"
这番,又而有什么好恼有什么好怕。
她面前这个男人,是这般的优秀与高大。让人觉得天地间,谁也不能与他成双入对,可偏偏是这样的人,给了她有关于爱的感觉。有关于爱的心动,宇宙洪荒,怕是也难得此人之心。
宁苏心中淡淡的甜蜜,一点一点化开来,她站起身拉着他的手道,"我虽不能说出我为何爱你,可你只要记得,我的心给了你。我不拿回去,你亦不能还给我。"
李御南嘴角扬起一起愉快的弧度,忍不住抱紧了她。
她是他暗自等了两年的女子,如此一句,则已经抵过前尘所有的寂寞。来日不说,只知当下,能够如此相拥,便已经是对他这样的人,最大的安慰与赏赐了。
宁苏的手轻抚上他的背,"用过晚膳了?"
"还没。"李御南喘了喘气,"今日老八告诉我,锭州一带年收很乱,常有土匪出没,而官匪相互,百姓时常饥荒潦倒。而锭州是我所负责一带,恐怕皇上怪罪下来,于我现处形势不利。"
"不利?你如今是何形势?昭启王也有不敢行事的时候?"宁苏凝眉。
"我怎么听着像是嘲讽我?"李御南笑了起来,"你总是能让我严肃不起来。"
"说来听听,到底怎么回事?"宁苏拉他坐到一边,看着他紧锁的眉头,心中有些泛疼。
"朝中官员勾结常有的事,他们表面上对我毕恭毕敬,可背后也想拉我下水。崂山山庄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有人举报白云秋藏匿朝廷重犯胭脂雪,并且白云秋拒绝锦衣卫搜查。因此做贼心虚便传出,我与崂山山庄素来结好,便有人指说是我命了胭脂雪去宫中偷盗江山图。"李御南无奈的摇摇头,"更有甚者,说我要篡位夺主。"
宁苏一惊,如此重的莫须有,压在别人头上早就已经灭九族了,"御南,胭脂雪还有江山图,这是何物?"
"胭脂雪,天下第一神偷,偷所不能偷。而江山图,是历代皇帝传下来的,为了防止昏君当道时,只需得到江山图,便是新的君王,能够号令天下,所有官员都必须为江山图效命,推翻旧王。"李御南语气淡淡,却像是咬牙一般说出这句话。
宁苏沉默着,许久才缓缓开口,"皇上没有对你施以镇压也算是相信你,不必过多疑虑。很多事情都是道听途说,如今你也不方便联系白庄主,这形势的确岌岌可危。倒不如以不变应万变,如平常一般来来去去。锭州原本是个富裕之地,官员位高权重,你倒不如换了现任的州事,私下,向皇上讨个人。"
"讨人?"李御南皱眉,"我不会。"
"你心高气傲惯了,做什么都是自己的主张,皇上不知道你的心思自然不能太相信你。这一次,将州事的人选麻烦皇上,一来也显得你遵从天命,没有自己主张之心,打发他心中对你篡位的疑心。二来,皇上所派之人必定鞠躬尽瘁为朝廷做事,否则让天颜如何自处。这三来,皇上自认为安插了一个自己的心月复在你的领地,多少会安心些。"宁苏巧笑倩兮,"如何?"
李御南听她如此分析下去,简直要笑出来了,"你竟有如此心思,为夫真是望尘莫及啊。"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好办法。可他向来心高,自然不会往向别人低头一面想。总是想着如何步步紧逼,咄咄逼人。可宁苏所说不失为一个好计策。如今他是有家室的人,无论如何都不能替宁苏和孩子着想。
"好啦,走,我再带你去个地方,让你更望尘莫及!"宁苏朝他吐吐舌头,拉着他往外走。
"什么地方呀?"李御南摇了摇头,夸夸她还上了瘾了。
宁苏回过头朝他做了一个噤声,"不要这么大声啦!"
两个人蹑手蹑脚地穿过了几间走廊,快要走到弄堂尽头的时候,拐了个弯,绕进了一间大屋子。只闻得一阵奇怪的味道,"什么味?"
"这里时玉食轩,就是你家的厨房!"宁苏点着了一盏蜡烛,交到李御南手里,"你去将别的点着了。"
"我?"李御南挑挑眉,这女人疯了吧,大晚上来厨房,还命他点蜡烛。
"自然,不然还是我吗?我可是孕妇!"说着扬了扬自己的肚子。李御南笑着摇摇头,转身去点蜡烛,"来这里做什么?"
"做面给你吃。"宁苏笑着拿出一卷面,"谁让你不吃晚膳。宝宝说了,不要让爹饿着。"
"哈哈哈,宁苏,你倒是越发可爱起来了。"李御南看着她,心中无限柔情,"你可以吗?还是让下人来做吧。"
"没事的。我很坚强的!"宁苏这一次,只想真心实意地给他做一碗面,也感受一下百姓中夫妻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