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在花朵朵的强烈要求和花有福的首肯默许之下,李氏揣着一兜银子准备去村里农户家买母鸡和种蛋。
花朵朵再三叮嘱种蛋要买那新鲜出炉的,母鸡要找那肥大有专业抱窝精神的,李氏无奈之下只好打醒十二分精神出门去了。
这头花永冬也加快了蚯蚓养殖的进程,经过不懈地加热和催腐,大坑里的泥土和秸杆昨儿已经充分腐烂了,花永冬今儿一大早就带着花志昌等娃奔去了后山挖蚯蚓。
本想跟去凑热闹顺带去后山寻宝的花朵朵,一想到蚯蚓那挪来挪去的身子就觉得犯恶心,最后还是打消了念头,乖乖地留在家里教花志荣认字。
快到响午的时候李氏和花永冬一前一后地回来了。李氏买回了两只体积肥大的母鸡和一百个滚圆滚圆的种鸡蛋,这总共花去了花有福一百五十文银子,肉疼得他一上午都在那儿直哼哼。
花朵朵让花永冬将一桶蚯蚓倒进大坑里,叮嘱他再挖一个大坑用来腐化黑泥和秸杆作为蚯蚓的饲料,每隔一个月就加料一次,保证蚯蚓有足够的粮食。待蚯蚓大量繁殖后,再及时进行分池养殖。
眼看着养鸡计划一步步得到落实,花朵朵心头大石也放下了一半。她迅速把重点转向目前已开始逐渐出现危机的肉菜生意上。
随着花家肉菜生意的蒸蒸日上,许多村民开始意识到这鱼虾的价值。由于目前村民们还模不着花家给鱼虾去腥的秘诀,而且村民们的炒菜意识还没有萌芽,因此表面上花有福家是保住了竞争优势,花嫁村这偌大的肉菜市场目前还是花有福家的天下。
但是随着鱼虾的大量消耗,许多水沟已经模不到像样的鱼虾了,模上来的都是那些小得可怜的鱼仔虾仔。为了不影响鱼虾的生长繁衍,花家人已将目光从水沟转向了护花河。
薄荷和姜等调味料并不是什么稀有品种,村民们总有一天会发现它们的秘密,而且炒菜煲汤等烹饪常识以古人的聪明也很快便会领悟出来,届时整个花嫁村的眼睛都会聚焦在这护花河的鱼虾上。
花朵朵渐渐意识到了危机,为了抢占先机,她决定马上启动桑基鱼塘战略。
她立马将肉菜生意目前面临的现状及即将濒临的危机添油加醋地报告给花有福。在花有福高度紧张,以为下一刻就要失去这等同于每日斗金的进项时,花朵朵马上打一棒再给一甜枣,适时地提出桑基鱼塘的救世战略。
听到有解决方案花有福长舒了口气,打定主意今儿就出去寻一合适的地块买下来开发鱼塘。但一想到手头上只剩下一两多点的银子,还不知道够不够买一亩好田,花有福不由大感发愁。
“阿公,咱们家前面不远那河边不是有一块荒田吗?那块田是没主的吧!不如咱们买下来做鱼塘吧!”花朵朵见花有福在发愁,料到他是因为银子的问题。
前不久她已经留意到这块荒田了,这田约莫有两亩大,离河边近引水方便是建鱼塘的最佳选择,而且这荒田长期没人耕种买下来料想也花不了几个银子。
“你说的是里正家的那块霉田吧?那田咱可不能要啊!那田怪着哩!种什么死什么,连野草都养不活。里正家去年想白送出去都没人敢要啊!”花有福连忙慌张地摆手。
没文化,真可怕!花朵朵翻了个白眼。这哪里是有什么怪事啊!她已经仔细探查过了,那块荒田由于地势较低,田埂又不高,洪讯季节护花河涨潮时那些泥沙、石子什么的都往田里涌。
久而久之,这雄黄、矾石之类有毒性的石头便将毒气挥散到地表,影响地表植物的生长,甚至把庄稼“烧”黄致枯死,最后才导致地面寸草不生。
花有福听说了原因后不由将信将疑,花朵朵知道扭转这些迷信的思想不是一夕一朝就能做到的事情。
但说服花有福买下这荒田却轻而易举,对于这些不花钱又大有用处的物事花有福向来是来者不拒的。他一点也不担心花里正会出高价,估计花里正听说有人愿意接手这烫手山芋,打包送去还来不及哩!
花朵朵听说阿公打算现在就去花里正家买下这两亩田,马上兴高采烈地跟了上去。
咱家阿公果然是个值得广大劳动人民学习的行动派啊!这想到什么就干什么的干劲自己可真是拍马都赶不上!
这般心里调侃着,不一会儿两人便来到了花里正家。
花里正家处在花嫁村地理位置最好的地段,三进的房子白墙黛瓦,在花嫁村一片低矮的土坯房中张扬着无限的霸气。
两人刚踏进院门,迎面就看到一对小男女在那出演霸王硬上弓的好戏。只见那小姑娘拿着一只看起来绣工马马虎虎的荷包,不由分地扯着小少年的衣襟就要往上别。
小少年手上百般挣扎,嘴里万般无奈地抗议,“你别这样,我真不需要荷包,我娘昨儿个已给我做了好几个了。”
小少年见她不为所动,只好无奈地继续劝解,“我真的不能无缘无故受你荷包,这样会引人非议的,而且对你的闺誉也会有损啊!再说了这男女授受不亲,你我这样拉拉扯扯被人看见了可是说不清楚的。”
小姑娘见状跺了跺脚,嘟起嘴继续不依不挠地纠缠。小少年见状知道今儿恐怕难以月兑身,只好慌张地四下张望,视线刚转到门口,正好看见站在那儿看戏看得饶有趣味的花朵朵两人。
小少年眼睛一亮,忙惊喜地喊道:“朵朵姑娘!”
看到小少年一副见到救世主般感激涕零的模样,花朵朵不由一阵扶额,又是这地主娃!你要不要每次出场都这么惊天动地啊!自己刚才还想说这娃怎么看起来这般眼熟,感情是认识的啊!
看着齐文斌望着自己那堪比小鹿斑比的眼神,花朵朵心里不由直抽抽,坑爹啊!这不是明目张胆的色诱吗?试问谁能抗拒这样一个电力指数直达十级的萌娃啊!
花朵朵立马觉得自己化身成为了解救落难天使的英雄,忙豪气万丈地一叉腰,“放开那个帅哥!”
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花朵朵,连花有福也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家孙女,这倒霉娃!人家一看就是小情人在那打情骂俏,你这凑的是哪门子热闹啊?
小姑娘松开手,转身恶狠狠地瞪向花朵朵:“你是睡?”
说完也不等花朵朵回答,又转头指着花朵朵生气地问齐文斌,“表哥!她是谁?你怎么会认识这个黄毛丫头?”
表哥?花朵朵一愣,卖糕滴!感情这出恶女强抢正太男的主角俩是表兄妹啊!这不是青梅竹马过家家吗?那有自己什么事啊!她不由扶额暗叹自己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齐文斌见花玉媛松开了手刚舒了口气,见状忙按下花玉媛的手解释道:“这是你们村的花朵朵啊,你不认识吗?”
说完又羞涩地看向花朵朵,“朵朵姑娘,这是我表妹花玉媛,你应该也认识。这次我来花嫁村拜师幸亏有表舅的帮忙,才在村里寻到了房子落脚。啊!对了,我表舅是花里正,这个你应该不知道。”齐文斌傻傻地笑着抓了抓头发。
卖糕滴!你怎么不早说?我这不是得罪了里正大人的千金吗?万恶的自主娃,你这是拉我往火坑里跳啊!就知道遇上你准没好事!花朵朵哭丧着脸看向花玉媛,正好看到她一副妒忌得想杀人的表情,心情顿时沉到了谷底。
花玉媛见齐文斌半响不理睬自己,眼睛还一直盯着花朵朵看,不由气得一跺脚,恶狠狠地瞪向花朵朵:“你来我家干嘛?
花朵朵心里咯噔一下,糟糕!忘了正事啊!万一这野蛮的千金小姐发起狠来大哭大闹,里正大人不给咱卖田了怎么办?
想到这儿,花朵朵忙坚决地抛弃齐文斌,堆起笑脸女乃声女乃气地冲花玉媛道:“玉媛姐姐,我刚认错人了,我跟这位公子真的不熟!我和阿公是来找里正大伯谈事儿的,请问里正大伯在家吗?”
花玉媛见花朵朵对齐文斌并不热衷,这才满意地仰起头,还不忘骄傲地拿眼角稍了两人一眼,准是又有事儿找爹帮忙来了,瞧这穿得酸不拉几的,说不准是来借钱的哩!
想到这儿便不屑地撇了撇嘴,鄙夷地向里屋那边抬了抬下巴,“我爹在里屋,这会儿可不方便接待你们。”
刚说完,便看见花里正携着一个三十来岁衣冠楚楚的男子从里屋走了出来,花里正满脸酒气,乐呵呵地拱手对男子道:“齐兄慢走!下回咱再喝上两杯,我那瓶祖传女儿红可是埋在地窖里好久了哩!”
男子也红光满面地拱手向花里正道谢,还不忘转头唤了声还在那儿因为花朵朵一句不熟而沮丧不已的齐文斌,“斌儿,跟表舅告辞吧!”
齐文斌敛过心神,忙向花里正拱手作辑,告辞过后又转头望向看也不看自己一眼的花朵朵,依依不舍地跟在父亲身后离去了。
花玉媛追着出去硬是要将荷包塞在齐文斌手里,见双方家长都没有反对,齐文斌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好让花玉媛太难堪,只好委屈地收下了,准备回家就立马交给娘亲退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