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连串突如其来的变故,早已把一应蒙古军震慑住了。他们毫无节制地倒在温柔乡里寻欢作乐了近半个月,早已失去了战斗力,如今突然面临大敌,整个大军都乱套了。
一位深得巴特尔信赖的大将沮丧道:“咱们身在大晋的月复地本就是孤军深入,如今没了粮草,军队已失去了补给,再也无法持久作战。”
“况且如今大军已军心涣散,士气低迷,毫无迎战之力。而大晋猛将在前,士气如虹,高下立见,胜负已分。即便让战士们勉强迎战,背水一战之下也不过是白白送死罢了。咱们很快便会弹尽粮绝,继而溃不成军。”说罢已是面如死灰。
这一席话让在场的蒙古大将人人为之变色,他们都清楚,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
大晋朝的这一下绝地反击,不可谓不高明啊!一举便拿了下蒙古几十年来积攥下来的兵力,经此一战,恐怕未来几十年蒙古都再也无法与大晋相抗衡了。
巴特尔是惜命的人,他从不做无谓的反抗,看清局势的当下,便遣使者向楚凌轩投递降书。
这一场历时数月的战争,在所有人匪夷所思的目光当中,以迅雷不可掩耳之势草草结束了。
而结果,当然是大晋朝大获全胜。
巴特尔屈辱地签署了一连串不平等条约后,灰溜溜地逃回了蒙古。
而让他平安逃回蒙古的代价是,他奉上了参与此次作战的所有大将首级。而割地赔款这校规条款当然也是必不可少的,巴特尔还代蒙古王许诺,今后每年必定时向大晋朝贡,并承诺永不进犯大晋边境。
而蒙古的几十万兵卒,兵强力壮的均无条件被大晋征去修筑长城和运河,老弱病残的则挥挥手仁慈地允了他们随巴特尔返回蒙古,以昭显大晋朝的风光霁月。
巴特尔心里恨得要命但面上还要做出感激不尽的模样,真是说不出的憋屈。此次出征真是前所未有的惨败。他签了那么多的不平等条约,也不晓得回去后父王会怎么收拾他。
他明白这一次的惨败将是他一生当中洗刷不尽的耻辱,一辈子都将刻在他的名字上,直到带进坟墓写进史册,永受后人唾骂。
但他已经尽力了,虽然留在大晋的蒙古士兵不知猴年马月方能筑完长城,回到他们的故土上来。但这已经是巴特尔能为他们争取到最好的结果了。
起码他们还留了命在不是吗?活着比什么都强,若是命都没了。要尊严又有何用?
怪只怪那个给了他们错误讯息的人,若不是那人也一直被蒙在鼓里,以为形势一片大好,他们又何至于落得如斯田地!
巴特尔咽不下这口气。即便是输得彻底他也要把那人一起拖下水来,明明是一伙儿的人,凭什么倒霉了他就能高枕无忧而自己却要蒙受如此大的屈辱。
因此巴特尔在离开中原的前一晚,秘密潜进了那人的府邸,把那人吓了一大跳。他如今正恨不能跟蒙古人撇清关系,谁知这小祖宗竟在如此紧要的关头找上门来了,那人又怎能不惊。
“卢大人,别来无恙!看来大人如今的日子过得真是滋润啊!”巴特尔一开口便是一阵冷嘲热讽。
此时在巴特尔面前正不停抹汗的人,正是平王的心月复大臣卢延年。
卢延年此刻心里是说不出的紧张。面上干笑道:“哟,是小王爷啊,稀客稀客啊!”说罢手忙脚乱地推开腿上的美人,急急忙忙地整理着衣衫。
巴特尔扫了卢延年身后的美人一眼,美人脸上红潮未退,身上衣衫不整,显然方才正激烈地行着颠鸾倒凤之事。《》
好啊!这老匹夫。自己都倒霉的快成丧家之犬了,他还有如此的闲情逸致在这儿赏玩美人。
巴特尔心中真是说不出的窝火,冷笑道:“哼,看来本王今儿来的真不是时候啊,打扰大人的好事儿了!”
“好说好说!”卢延年一阵尴尬,连忙挥退身后之人,亲自给巴特尔奉上茶水,忐忑地问道。“不知王爷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巴特尔吧嗒一声合上杯盖,面沉如水地盯着卢延年,“怎么,如今本王没事儿就不能来拜访大人了么?还是大人如今不欢迎本王了?”
卢延年一阵哆嗦,连忙赔笑道:“王爷误会了,老朽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王爷能纾尊降贵亲临寒舍,实在是老朽的荣幸啊,喝茶喝茶哈。”
卢延年见这小祖宗二话不说就翻脸,实在是有点胆战心惊,不知他这时候来是不是来寻晦气的。
巴特尔撇了下嘴,端起茶杯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茶,良久方悠然地开口道:“大人什么时候开始跟本王生疏起来了啊?”
卢延年抹了把汗,连忙否认道:“没有的事没有的事,王爷一定是想岔了,老朽可是一直当王爷是咱们亲密合作的伙伴啊!”
“既然如此,那卢大人是不是应该给本王一个合理的解释呢?”巴特尔放下茶杯,目光如炬地盯着卢延年,那阴狠的目光仿佛要在他身上盯出一个洞来。
卢延年脸色一阵苍白,支支吾吾道:“王爷,这个……实话说,老朽也是被蒙在鼓里啊!”
“当时你们可不是这么说的!”巴特尔阴测测地盯着卢延年,“当时是谁信誓坦坦地跟本王保证说这事儿一定能成?”
“这……”卢延年这下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当时是真的以为楚凌轩没救了,彼时边关已破,朝廷又无可与蒙古大军相抗衡的勇将,蒙古大军一举拿下长安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嘛!
到时蒙古军只要推翻了太皇太后的铁腕皇朝,再推选平王继位,平王可一边臣服蒙古王,与蒙古王一并分治天下。到时候只要坐稳了皇位,将这些愚蠢的蒙古人赶出中原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他本以为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谁晓得这愚不可及的小祖宗竟把楚凌轩那小子给救回来了,还容他在眼皮底子下整出这么多事儿出来啊!
不,兴许楚凌轩中箭受伤也不过只是他们计划中的其中一步。他又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儿,又怎么会晓得这场战争本就是楚凌轩等人将计就计设下的连环计呢,要是早知道,他又怎么赶这趟浑水啊!
真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才会上了这趟贼船啊!如今上了船要想再上岸恐怕已不是那般容易的事情了。
卢延年一想到巴特尔的阴狠手段就不由一阵发颤,早知道会招惹上这么一个蛮不讲理的小祖宗,他一开始就不该听田若甫那老匹夫的拾掇,摊上了这么一摊子麻烦事儿。
如今他倒是好,毫发无伤谁也不晓得这事儿竟是他整出的主意,他只是动了动口又没与蒙古人有丝毫接触,谁也寻不到他的头上。
而平王也大可将一切都推到他的头上来,毕竟这事儿从一而终都是他在跟蒙古人打交道,平王可是离得远远的,只在背后授权,半点也沾不上,如今自然也是可以全身而退的。
倒霉的自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个罢了!巴特尔倒了霉还可以来寻他麻烦,若是平王要弃了他这颗棋子,那他到时倒是向谁找茬去啊?
卢延年越想越是憋屈,欲哭无泪地看着巴特尔,颇有点同是天涯沦落人,何必苦苦来相逼的意味。
巴特尔看着他这可怜巴巴的模样,再大的火气也被他瞧得没了脾气。其实他心里也清楚这事儿恐怕卢延年也是不知情的,他只是心里咽不下这口恶气,想来找点晦气罢了。
“王爷深夜此行无非是想要讨个说法,小女倒是有个法子可让王爷出气!”屋外突然传来一个婉转的声音。
这声音刚落,卢怜涵便推门走了进来,眸光如水地看着巴特尔。
卢延年心里咯噔一下,责备地盯了卢怜涵一眼,“没规矩,王爷在此,岂容你胡说八道!”
说完巴巴地看向巴特尔,生怕他会因卢怜涵的不请自来而生气。毕竟巴特尔如今身份特殊,他兴许并不想让太多人知晓他的行踪。
巴特尔眼睛一亮,没理会卢延年,只是目光灼灼地打量着卢怜涵,“这位是?”
卢延年连忙介绍道,“王爷,这是小女,平日里惯坏了不懂事儿,冲撞之处,万望海涵。”
“哦,原来是卢小姐,幸会!”巴特尔捏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盯着卢怜涵凹凸有致的身段。
今晚若是向卢延年讨个送别礼,谅这老匹夫也不敢不从吧!想罢盯着卢怜涵的目光更是放肆而隐晦。
卢怜涵被盯着面上一阵发红,她按捺下心里的恶心,娇滴滴地问道:“王爷可想让楚凌轩吃个哑巴亏?”
“楚凌轩?”巴特尔心中一动,顿时来了兴致,“卢小姐,你有何妙计?”
其实他此战之所以大败,最大的罪魁祸首便是楚凌轩,他对楚凌轩那是恨到了骨子里,若是能给他找点不痛快,于巴特尔来说,恐怕是最痛快不过的事情了。(未完待续。,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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