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怜菡听了这话儿晓得田倩瑶心里已是胸有成竹,当下喜得一阵心花怒放。
她看来,以田倩瑶聪明才智,对付那个花朵朵还不是易如反掌?
卢怜菡摇着田倩瑶纤手撒娇道:“瑶姐姐,你可是想到了什么好法子啊?赶紧说与菡儿听听嘛!你这般有信心可是二姨母跟你说了些什么?”
田倩瑶模了模卢怜菡头,怜悯地看着她,“这可怜孩子,都到了这般田地了怎地还不清楚自己如今处境啊!你如今已是一个无家可归孤女,与其有时间为这些与自个儿无关事情烦心,还不如趁太妃姑母现还愿意搭理你,好好为自己未来筹谋筹谋呢!”
田倩瑶想罢心里一阵叹息,她知晓这事儿说了估计卢怜菡也听不进去,索性摇了摇头不再说话,自顾自地品着清茶。
卢怜菡见田倩瑶不搭理她不由脸色一变,委屈道:“瑶姐姐,如今可是连你也瞧不起我了?”
田倩瑶放下茶杯,怜惜地拍了拍卢怜菡手,柔声道:“傻丫头,你是我亲亲表妹啊,我疼你都来不及了,又怎么会瞧不起你呢?”
“那你怎么都不搭理我啊?问你话你都不回答!”卢怜菡嘟着嘴好不委屈。
田倩瑶静静地看着卢怜菡,良久方叹了口气,“罢了,不管你听不听得进去,今儿这番话儿我还是得说与你听,免得有朝一日你怨恨我做姐姐不提醒你
说罢拉起卢怜菡小手握进手心,静静地看着卢怜菡眼睛,“菡儿,不是姐姐说你,你如今也及笄了是个大姑娘了,凡事儿要多动动脑子。不要莽撞行事。如今你已今非昔比,别再一头发热把心思全耗这些无关紧要事情上来,还是好好想想你今后日子该怎么过吧!”
卢怜菡别一句也没听进去,只听到了田倩瑶说“无关紧要”几个字。
她当即反握着田倩瑶手紧张道:“姐姐你是不是糊涂了?楚哥哥事儿又怎么会是无关紧要事儿呢?”
田倩瑶目光清冷地看着她,“菡儿,你听着,对于如今你来说,楚凌轩事儿就是无关紧要事儿!”
卢怜菡脸色一白,“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嫌弃我了?咱们明明说好了。以后姐妹共侍一夫,莫非姐姐如今看到菡儿落魄了就心生悔意了吗?”
想到如今自己已众叛亲离,孤苦无依。连疼自己瑶姐姐也不要自己了,卢怜菡不由委屈得眼眶一红,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看上去好不可怜。
看着卢怜菡一脸控诉地望向自己,眼里满是委屈和绝望。田倩瑶忍不住心里暗叹,“还是像以前一样只晓得自怨自艾,丝毫不晓得自我反省,真是个拎不清蠢物啊!”
对着这么个脑子进水丫头,田倩瑶心里不由有些厌烦。她想到当初自己不过是看卢怜菡性子刁蛮又不怕得罪人,这才设计让她帮忙打发那些总是纠缠楚凌轩莺莺燕燕。
没成想卢怜菡竟然看上了楚凌轩。还先自己一步求得姑母同意与楚凌轩定下了婚约。后来虽然婚约楚凌轩抗拒之下不了了之,但这事儿还是田倩瑶心里留下了不大不小刺儿。
田倩瑶从未把卢怜菡这没脑子丫头看成是对手,她顶多只能算得上是她嫁进楚府拦路石罢了。但这拦路石有时候还是有些用处,毕竟她拦住自己同时还拦住了别人。
因此田倩瑶才勉为其难地与卢怜菡约定日后一起嫁进楚府,两人共事一夫。既然日后无法阻止楚凌轩纳妾,那还不如把这个完全为自己掌握丫头拉过来,让她前头做个恶人拦住外头那些狂蜂浪蝶呢!如此一个儿就可以高枕无忧做个善良淑德楚夫人了。
田倩瑶计划得很好。只是没成想这拦路石也有拦不住人一天。这可不,她们一不留神。便让花朵朵这匹黑马从后方窜了上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拿下了她们汲汲营营了十几年位置。
田倩瑶千提防万提防就是没提防卢怜菡竟会这般愚蠢,自己已经三番四次给她出主意了,她竟然还连花朵朵这么一个乡下丫头也摆平不了,还三番四次险些栽她手里,想起这个田倩瑶就止不住心生怒气。
天知道她多少天没日没夜地苦练书法,才勉强把心里那口恶气咽了下去,装出一副心平气和模样。没成想卢怜菡如今竟然又她耳边旧话重提,把田倩瑶心里那股怒火又悄悄地勾了上来。
田倩瑶忍下心里不耐,淡然地看着卢怜菡,“菡儿,不是姐姐不愿意与你共事一夫,而是以你如今身份已经不适合嫁进楚府去,即便是去做妾恐怕楚府也不会同意
“为什么啊?”卢怜菡抽噎着,满脸不解。
田倩瑶耐着性子解释道:“你如今已是罪臣之女,本应随卢家一起问罪,如今姑母她怜惜你将你保了下来,可是你已不再是尚书府千金小姐了,你如今只是芳草殿里一个小宫女,身份有别明白吗?”
“可是这只是暂时不是吗?姨母和表哥一定会想办法救下他们来!到时候让爹爹官复原职不过是表哥一句话事情罢了卢怜菡不以为然。
田倩瑶见卢怜菡还白日做梦,不由叹了口气,索性残忍地教她认清事实,免得她糊里糊涂之下给姑母和表哥闯下了大祸,到时候还得让爹爹去给她擦。
想罢便语重心长道:“菡儿,你要知道你爹犯那是叛国罪,任谁也救不了他们,表哥能救下你和你弟弟已经是了大努力了,其他就别再妄想了
“不!不会!表哥和姨母一定有法子……”卢怜菡眼里有了惊慌,“对,还有二姨母,二姨母也一定会救我,她答应了我会把我娶进去当媳妇!”
田倩瑶摇头叹息道:“傻丫头,就算二姑姑她愿意冒着砍头风险让你进门,她上头还有老夫人呢!楚老夫人虽然不管事儿,但这些事关家族存亡大事儿上也是门儿般清,你认为你能过得了她那一关么?”
“就算你有本事儿过得了楚老夫人这关,那老佛爷呢?你要知道楚凌轩婚事儿是由老佛爷来做主,以你如今罪臣之女身份怕是过不了老佛爷那道坎吧!”田倩瑶后一番话彻底打碎了卢怜菡念想。
卢怜菡脸色白得跟纸一样,她疯狂地抓住田倩瑶手,像抓住后一根救命稻草,歇斯底里道:“不,不是这样!姐姐,不是这样对不对?你骗我!你一定是为了让我对楚哥哥死心才对我说这些话对不对?瑶姐姐,你怎么这么狠心,你说话啊!是不是骗我啊?”
“放开我!你弄疼我手了!”田倩瑶使劲儿地挣开手,白女敕手背上已被掐出了明显紫痕。
田倩瑶抚着手极力忍下心里恼怒,泪眼婆娑地看着卢怜菡,“菡儿,你心里姐姐就是这样人么?你扪心自问,从小到大姐姐可有做过对不起你事情?从小我都让着你和茜茜,你们喜欢东西就算我再怎么喜欢也会毫不犹豫地让给你们
“包括楚郎也是!”田倩瑶委屈得眼眶发红,“我即便心里再怎么难受也把他让给了你,只因你说你喜欢他。要不是姑姑坚持要让我嫁进楚府,我如今早就死心另嫁他人了,哪儿会像如今这般被人耻笑都这年纪了还待字闺中
“我掏心掏肺地对你们,没成想你心里我竟是个这么不堪人……”说着说着竟忍不住掩面悲泣了起来。
卢怜菡从未见过田倩瑶这般伤心,当即吓得一阵慌神,眼下也顾不得自己难过了,忙结结巴巴地解释道:“瑶姐姐,我……我不是故意,我只是一时心急才胡乱说话
“姐姐你别放心上,都是妹妹不是,妹妹给你赔礼道歉,你别难过了!回头我把我喜欢步摇让给你好不好?”卢怜菡小心哄着。
卢怜菡越是小心翼翼地陪着不是,田倩瑶哭得越是委屈伤心,把卢怜菡唬得不知所措,只好求助地看向田倩瑶婢女玉簪。
玉簪见自家小姐生生被气哭了,心下也是一阵生气,“表小姐,请恕奴婢多嘴,你这回真是伤透了我家小姐心了。亏得我家小姐为了你们卢家这些日子来发生事儿愁得夜不能寐,今儿好不容易得了太妃娘娘召,连梳妆都不曾便急匆匆进宫见你来了,你就是这般对待我家小姐一片真心么?”
卢怜菡听了这话儿心里是内疚了,她轻轻拍着田倩瑶不停颤抖纤背,小声哄道:“好姐姐,全天底下好姐姐,妹妹真知错了,你别哭了好不好,你要是再这么哭下去我也要跟着你一起哭了
“到时候咱俩要是一起红着眼睛回去,姨母一定会取笑这是哪儿来小兔子说罢学着田太妃语气打趣着,把田倩瑶逗得破涕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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