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伟诠信守承诺,而简单一盘臭豆腐真的拉近了他和紫心羽之间的距离—不!现在他们之间,似乎没有所谓真正的距离。
那一盘臭豆腐,是两人一起吃完的,他摁了她家的电铃,原本想把臭豆腐交给她就算完事,但是她马上邀他进门,说她一个人吃不完,而且天气这么冷,她要泡一杯热热的巧克力牛女乃请他喝。
他本想直接拒绝她的邀约,毕竟已经很晚了,她又一个人住,虽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也不一定会发生什么事,但他并没有想要和她深交的意思,不过转念一想,她都敢开口邀他了,那他一个大男人还有什么理由说不?
进到她阿姨家,他很自然的开始打量起来,装潢现代摩登,想来家境挺优渥的,四周环境算干净,但沙发上散落着外套、小被子及保暖的围巾手套,看来她是那种不拘小节的女生。
于是在吃完了那盘臭豆腐,喝完了那杯她泡的热巧克力牛女乃之后,他们既是邻居也是朋友了。
隔天早上当孟伟诠要出门去上班,紫心羽也正要外出去采购日用品,两人一同等电梯,不过她一边模着耳垂,一边有点狐疑的看着他,好像是在考虑自己该不该问。
“怎么了?”他很自然的问。
他发现自己和她相处起来愈来愈自然,在这之前,他没有和任何一个女性相处得如此自在、融洽。
“你前天没有回来睡哦!”紫心羽开玩笑的说。“做什么坏事去了?”
“妳怎么知道我没有回来睡?”前天晚上他回阳明山别墅,因为有亲戚去那边找他。
“我是夜猫子,而且在深夜里,一点动静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快十二点时,我还摁过你家门铃,想问你要不要吃烧仙草,你不在啊!所以……你没有回来睡,对不对?”她的语气莫名带了点拷问的意味。
“我不知道我的邻居是征信社的人。”孟伟诠有些嘲弄的回答。
“邻居之间本来就是要互相关心!”紫心羽说得理直气壮。“如果你突然在屋子里昏倒、摔跤,又或是心肌梗塞,失去意识,要是邻居之间都互不往来,搞不好死在屋子里的人都化成一堆白骨了,还没有人发现呢!”
“妳的想象力很丰富。”他嘴角微微上扬。
“你不看社会新闻的吗?”她的态度极为认真,认为邻居之间守望相助是很重要的。
“我还这么年轻,又不是独居老人。”孟伟诠很意外她真的关心他。
“棺材里是装死人,不是装老人。”面对他的漫不经心,她不禁老气横秋的说。
“我身体很健康。”他要她放心。
“铁齿的人总是不信邪!”她摇头叹气,一副他像是没药救的表情。任何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孟伟诠从没有想过和女人斗嘴是一件有趣的事,而他明白她真正的意思其实是关心他,只是不好意思直接说出口。她真的热心、热情,不像总是自扫门前雪的台北人,只关心自己的事。
电梯来了,孟伟诠没有急着进去,反而问起紫心羽的手机号码。
“你要干什么?我就住在你隔壁!”有事摁她家门铃就找得到人。
“有重要的事……”他莫名以她的说法来说服她。“万一我要求救,又没有办法爬到门边或是走出大门时,当然要打电话请妳来救我啊!”
“要电话就要电话,讲那么恐怖的事要做什么,想害我变神经质吗?”她嘴上抱怨几句,仍报上自个儿的手机号码。
孟伟诠马上拨打给她,而她一接起电话,他又立刻挂掉。
“这样我们就有彼此的电话了。”他好笑的瞅着她,似乎是在用眼神跟她说,这样她总可以放心了吧。“不管谁在家里昏倒前……或是奄奄一息前,都可以找到对方。”
“小孟!”紫心羽忍不住有点火大。“不要老说不吉利的话,而且你又还没输入我的名字!”
“我知道是妳的电话。”他向她保证的眨眨眼。和她相处,他不自觉的放轻松。
“我的记性可没有你好!”她马上用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写来写去,输入他的名字。
孟伟诠一直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明明她就是一个好奇心很强的女生,但是除了初次见面外,她又没有问过他的名字,一直是小孟、小孟的叫,让他不禁好奇的问:“妳不想知道我的名字?”
他又按了一次电梯的下楼按键,电梯门再次打开,这次两人一起走了进去。
“知道你是小孟就够了,我又不是真的在征信社上班的。”紫心羽虽然很热情,但很尊重别人的隐私。“而且如果你想告诉我的话,早就说了,又何必要我一直问呢?”
“所以……对妳来说,我只想让妳知道我是小孟?”他自我解嘲的反问。和她相处的机会多了,他发现自己愈来愈幽默。
“不只,我还有你的手机号码。”
“而且妳还知道我住在哪里。”孟伟诠露出一个不得已的表情。“看来我得将妳灭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