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僵硬的缓缓站起来,在空气里的皮肤,仿佛有无数虫蚁爬过,胃里难受的翻腾,一个忍不住的捂着嘴跑进洗手间呕吐,恨不得把肠胃都给吐出来。
待再也吐不出食物只呕吐出胃液,苦涩的味道刺激着味蕾,伸手打开水龙头冲洗掉洗漱池,悠悠的走进洗手间把门关上,站在淋浴下把莲蓬头的水开起,想要冲刷掉身上肮脏的东西,无神的眼环顾着浴室,拿起网状丝球使劲来回擦拭,不一会儿浑身通红,有些地方甚至冒出细小的血珠,还未凝聚就被冷水冲刷掉。
感受不到肌肤上传出阵阵疼痛,咬牙搓着脖子,直到手再也动不了了,才停手。仿佛力气全被抽走一般,背靠在冰凉的墙壁上,慢慢话落,跌坐在地上。脸埋在膝盖里,逼着自己回想之前的那一幕幕画面,任由冷水击打在身上。
权慕锦赶回来,看着漆黑的别墅,一盏亮灯也没开,一路走过都没有看到顾若瑾的身影,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快速的跑上二楼卧室门口,敏感的嗅到浓厚的血腥味,心下一紧,立即推开门,打开房间的灯,看到的是一室的凌乱和床边倒在血泊中赤身*的人,瞳孔猛然一缩,找寻着顾若瑾的身影,看到这一幕不用想也知道之前发生过什么,他此刻只想知道小女人有没有受伤。
听到浴室里有水声,脚步急促的略显凌乱,不复之前的沉稳有力,手有些颤抖的打开门,看着卷缩在一团坐在淋浴下的小女人,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让人心疼、心酸。
权慕锦看着这样的顾若瑾,恨不得打杀了自己,为什么要把她一个人放在这里,明明就知道有很多人想对付她,还做出这样的蠢事。要是真的发生什么事,就算他跟着死也没有脸面见小女人。
站了许久也没有说话,顾若瑾也好似不知道有人来了,始终保持着如一的姿势。
心痛的走上前,再顾若瑾面前蹲下,缓缓的伸手上前想要把她揽进怀里,又害怕的缩回手,怕受到顾若瑾的拒绝、指控。
犹豫了一下,终是把顾若瑾抱进怀里,沙哑的嗓音带着颤音喊道:“若若…”
顾自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顾若瑾,从权慕锦进来她便知道了,紧绷的身体放松,也没有开口说话,待权慕锦抱着她时,熟悉的味道让她恶心的胃舒服了不少,柔顺的靠进他怀里。
“若若,我…”瞧着顾若瑾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心里的自责更深了,眼底柔情里深藏着一丝冷冽。
“你,来晚了。”缓缓的挣开权慕锦的怀抱,扶着墙壁站起来,背对着权慕锦说道:“把这房间里的所有东西都烧了,重新翻修一下。”
说完,背脊挺直的走了出去,进了隔壁的客房,把门反锁。换好衣服,用被子把头蒙住,脑子里不断回放着之前的场景,终于崩溃的叫喊出声。
冷静了一下,知道今晚是睡不着了,便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回想着这是柳岩自己筹划的还是有人做了中间人,要是是那个女人,就不要怪她心狠了!
听到顾若瑾的惊叫声,权慕锦心狠狠的一痛,顾不上太多,拿着配备的钥匙开门,看着直挺的躺在床上的人,把衣服全月兑了,爬上去把她拥进怀里。
“若若,再也不会丢下你了。”下巴抵在顾若瑾的头顶,抱着她的手力道加大了几分,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来驱散心中的那丝恐惧。
“若若,嫁给我,好么?”只有这样,他才能彻底的安心,放任她一个人,变数太多。今天的事情是他的失责,没有理由,没保护好她,是他没有尽心。
顾若瑾脑袋贴着他的胸膛,听他说话时,胸膛一震一震,麻酥酥的。
“不好!”对于他没有救到她,心里还是失落的,尽管知道这事不怨他,但还是控制不住的撒小性子。
权慕锦抓住她的手,看着原本白皙泛着亮泽的皮肤泛着红点点,布满整条胳膊,不,布满全身,恍然忆起她在洗手间的那段时间。心里紧揪,大掌扫过她的全身,直到沾染上的气息,适才罢休。
“好!”暗哑低沉的嗓音应承,她说什么就什么吧!只要她开心。
“我杀了…柳岩…”沉默许久,终是说出这句话,但奇怪的是,心里回想起那血腥的画面,并没有自动排斥那画面。
是因为权慕锦在身边,让她感到心安么?
“不是你杀的。”摩挲着顾若瑾的脑袋,闭上眼在脑海里勾勒小女人杀那人的场面,吓傻了吧!
就这样,两人一直沉默不语的相拥,闻着熟悉的气味,顾若瑾原本瞌上眼假寐,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一夜好眠,出奇的没有做恶梦,伸着懒腰看着身边的空地,适才记起昨晚的事情,对于自己杀了柳岩,心里没有昨晚那么无助害怕。
洗簌完后,突然才发现今天是柳岩和权苒的婚礼,那个柳岩昨晚就没了,今天婚礼还能成么?
没担心多久,就有消息传过来了,柳岩昨晚在酒吧办告别单身的Party,宿醉在酒店,今天早上回家的时候,在沿海路段连人带车的冲破防护栏,掉进海里。
提着的心放了下来,若是被人发现柳岩是她杀了,会有很多麻烦,指不定会到局子里绕一圈。
接了通权慕锦的电话,换了一身衣服,开车回到权家,看到权苒哭的整个一泪人,看到顾若瑾来了,眼底闪过讶异随即转化为恶毒,最后低垂着脑袋放声痛哭。
可那一眼没有错过顾若瑾的眼神,心想着这件事恐怕她也有参与吧,但是不能说,否则不是露出狐狸尾巴了么?只能打碎牙合着血往肚里吞,自认倒霉。
“妹妹别伤心了,柳岩在天上看着会心疼的,小心伤着肚子里的孩子,这可是妹夫留给你的念想。”一脸伤心的走到权苒身旁,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
权苒恨不得掐死顾若瑾,心里知道一定是他们动的手脚,但是不能说。要是被他们知道她也有参与,肯定会把她赶出权家,那个没用的东西死了,那她哪里还有依仗。
不行,这事情也不能这么算了,外面已经在传她是克星,还没过门,就把丈夫克死,一般有头有脸的人哪里还会娶她?愿意的,也没多大本事,剩下的就是些歪瓜裂枣,看着都恶心。
“别提那没良心的东西,留着我们母子俩,以后的日子怎么过。”权苒心里飞快的打着算盘,她可不想这样放过顾若瑾,说着就扑到她的身上,表现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再不好,也是妹妹的丈夫,以后好好教养孩子,培养成人了柳家也会惦记着你。”顾若瑾脸上沾染清愁,安抚着权苒。
“不活了,不活了…”突然,权苒挣开顾若瑾,发疯一样站起来,捶打着肚子,一边念叨着:“打死他,打死他,那个没良心的就会回来了。”
这副梨花带雨的哀怨模样,惹的老太太又是一阵心酸,看着偏厅里的权慕锦,心思一转。
“慕锦,这丫头从小就念叨着你,心里一直都有你,现在发生这种事情对她也是一总打击,怕是没有活下去的意念。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无辜的,你看,要不要把她放在你身边,多开导开导她,等到时候孩子出世了,我就把她接来。”话是商量的口吻,但脸上的表情却是不容权慕锦拒绝。
老太太打的什么算盘,在座的都知道,要是日久生情,发生点什么,就干脆把权苒一同给收了,也多了个庇护,免的孩子和权苒会遭人口舌。
“不行。”出人意料的拒绝的决绝,也是毫不退让的神色。上次因为这个女人,顾若瑾和他的感情产生危机,这次,谁知道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杜绝一切对他们构成危险的人物,放在身边总归是防不胜防。
“慕锦,她是你妹妹…”老太太心里燃起怒火,好歹推搡一下也行,拒绝的不留一丝余地,让她的老脸往哪里搁?
“我一直没承认过,再说了,她已经是柳岩名副其实的老婆,应该要住进柳家,免得影响不好,引起更多的非议。她不在乎名誉,我权慕锦还要讨老婆。”阴沉的说完一番话,目光注视着顾若瑾,笑的意味深长。
“你——”气的老太太浑身颤抖,她一直以为权慕锦会听她的话,没想到话说的这么难听,也就说白了。“权苒我是打算把她继在你名下,顾若瑾可以做大,冉冉做小,生下的孩子必须也跟着你姓权。”否则,孩子姓柳的话,日后上学,会遭到其他孩子的排挤。
顾若瑾不干了,凭什么她的男人要接受一个破烂货,凭什么她就要容下权苒,凭什么老太婆说的这么理所当然?
“老太太这是想要一个外人继承权氏咯?人人都知道权家都是长子继承,你让权苒的孩子跟权慕锦姓,不就是让权慕锦把个野种当长子,你置权慕锦为何地?置我顾若瑾为何地?”面容冷清,说的话字字珠玑,一点情面也没留给老太太。
老太太被堵得哑然,可是话也说出口了,哪有收回的道理,只得豁出去了。
“你不是有顾氏和唐氏,这些加起来也不输权氏多少,冉冉的孩子继承权氏哪有不对,到时候还不是给你们养老,你的孩子也可以继承你那顾氏,不就平摊了,要是你觉得亏了,你的孩子嫁给冉冉的孩子,什么都是你们的,还有什么好争的。”老太太这一说,反而让顾若瑾变得不懂事的人,无理取闹。
但是却也让权厚呈和他老婆面色大变,能让权慕锦面前接收权苒够给情面的,居然还妄想给柳家的人继承权氏,要是那野孩子认祖归宗,那他权氏不是白白送人,哪有这样的道理。
“妈,你是让我拱手把权氏让给柳家?”权厚呈脸色一变,目光看着杯中浮沉的茶叶,他敬老太太对他的养育之恩,才会处处礼让她,现在让她忘了自己是谁了。
老太太一听,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她只是想要权苒嫁给权慕锦没有别的意思,之前被顾若瑾挑刺,心里很不舒服,所以想要刺激,没想到惹得权家几人心里有芥蒂了。
“没有,你看我这不是年纪大气糊涂了。”说完,狠狠的剜了顾若瑾一眼。净是个会惹事的狐狸精,要是进了权家的门,早晚会把她给气死。
顾若瑾可不相信这么放过老太太,本来心里就有一肚子气,没地儿撒。来这里也是试探权苒,结果不用她开口,小心思就露出来了,想等着权苒撞枪口,没想到被老太婆冲上来,她顾若瑾可不是善男信女,忍她很久了。
“老太太一两句话不离年纪大,这是想要倚老卖老,要是为老不尊,也是得不到尊敬的。何况,这世上不是你一个年老的,要都想你这样,那家族里还不乱成一锅粥了。”截住老太太的杀手锏,每次只要她说什么年纪大,所有的过错都推的一干二净,得理了,死咬不放,吃不得亏,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老太太气的胸口剧烈起伏,想要两眼一翻的装晕,一边没说话的权慕锦开口道:“家里最近不安宁,老太太年纪大身体不好,免得操劳动气伤了身体,还是放到疗养院修养一阵子。”
话落,老太太是真的气的想晕过去了,可是想要躲掉权慕锦的话柄,硬生生的把自己掐的清醒,要是住了疗养院,这辈子除了死,是进不来权家了。也知道为权苒得罪了权厚呈,那句话终是太重了。
“你们年轻人的事,老婆子管不了…”老太太准备明哲保身,可是话没说完,就被伤心的权苒扑倒。
她怎么可能会放弃这次机会,都闹成这样了,要是老太太多说几句,她肯定可以和权慕锦在一起,老太太顶多是住进疗养院,没什么事儿。可她不一样,还有大半辈子的青春,错过了权慕锦日后怎么办。
“女乃女乃,我和孩子怎么办,难道真的要逼死我么?柳夫人是个势利眼,现在相信流言是我克死她儿子,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都不知道孩子能不能平安生下来。”使劲的抱着老太太的腿,生怕她会不管她,任由她自生自灭,她怎么能甘心。尤其是看到顾若瑾站在权慕锦身边,嘲讽她。
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冷遇,外面的人不知道她是权家的养女,她有散播,在圈子里的人也就信了,加上她的为人处事和美貌,走到哪里都有人拍马屁。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了,好像是她回国吧,遇上顾若瑾这个煞星,她就像被掩尘的珍珠,光芒被顾若瑾压得死死的。
老太太心头一软,这个孩子贴心可人,怎会会落得这个下场,权慕锦和顾若瑾有不可推却的责任,即使,她被送到疗养院也算了,毕竟她都垂暮之年了,还有几年活头,只要这孩子过的好,也就算了。
“孩子,别哭,哭花脸可就难看,以后孩子也不好带。女乃女乃会为你做主的。”说完,慈善的一笑,转身对着权慕锦说道:“这孩子也是为了你才变成这模样,不然也是个好姑娘,谁年轻没犯过几个错误,为什么就不能原谅她,给她改善的机会。她以后跟你,也不错,对大家都好。这A市那么多有钱有来头的人,家里不都有几房老婆,还怕别人碎嘴?”语重心长的劝慰着权慕锦,希望他能接纳。
“不可能,我的老婆只会是顾若瑾,也仅此她一个人。”说完,不打算多说,带着顾若瑾要离开。
“你就看在孩子的份上,啊!”老太太面色凝重,孩子是无辜的,她不愿意看到不好得事情发生。因为她也是意外,才导致不能生育。心里知道这个痛,所以就心疼权苒。
顾若瑾听出了门道,拽住权慕锦的手,示意他停下,老太太说了这么久,权当她是空气,若是没说句话,岂不是当她好欺负。
“我同意权苒住进去,老太太说只要孩子出来就把权苒接回来,那我肯定不会让你失望,好好的对待权苒,要是那天碍我眼了,我可不介意帮忙让孩子早点出来。”风轻云淡的说完,不再理会,因为这句话已经够了,戳中了老太太的红心,她不敢拿权苒来赌。
老太太果然听到顾若瑾要弄死权苒肚子里的孩子,眼里明显有着犹豫,她为了保孩子才让权苒住进权慕锦那里,结果却是送入狼口。
看着权苒乞求的目光,误以为是她恳求自己取笑让她到权慕锦那里的念头,叹了口气,各人各命,她管不着那么多了。
“我累了,先去休息了,蔡妈扶我上楼。”起身,拨开权苒的手,绕开各位上了楼。
权苒看着被拨开的手,难以置信,这个疼爱她的老太婆就这样不管她了?
“锦哥哥,我求你,求你救冉冉一命。”她不能就这样回柳家,那里的人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权慕锦本就痛恨柳岩,更何况权苒说不定也参合一脚,怎么可能会对她留情面。
“想要不一尸两命,你就给我滚开。”阴沉的说完这句话,带着顾若瑾离开,他怕再待下去,会控制不住的想要掐死权苒。
昨晚见到的那一幕他都不敢想象,要是若若没有杀了柳岩,后果就是若若会死,这是他不敢想的事情。
柳岩,柳家,看来是要到头了!
权慕锦没有带顾若瑾回梦幻园,而是在市区的单身公寓里,两室一厅,一厨一卫,不大,但装修的很淡雅,顾若瑾一进来,就喜欢上了。按照权慕锦的话,好好的在家里修养了几天,老先生也是权慕锦接来送去,体内的砒霜已经清楚,但是体质偏寒,是小时候没有保养好,需要好好调养,否则生孩子会很吃亏。
当说到这个时候,看到权慕锦含笑的脸,不禁有些羞恼,窝在沙发上听那男人问东问西。
睁开睡不饱的眼,看着时钟已经下午两点,想着要不要去一趟公司,但是来人替她做了决定。
打开门,看着站在门外的唐若娴和唐建庆两人,脸色有些冷,他们的到来肯定没什么好事,除了问唐氏还有其他的么?
“你们有事么?”打开内门,隔着防盗门问道。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还是需要谨慎,他们两个人,自己一个,两句不和吵起来要是动个手,她铁定吃亏。
“顾总就是这么招待人么?我们有一笔生意和你做。”咬紧牙关,怕一个忍不住说出什么不雅观的话来,到时候顾若瑾不肯见他们,那唐氏的事情就更难了。
看着那张得意仿若在嘲笑她的嘴脸,唐若娴暗自发誓,若是有一天夺回了唐氏,她一定要让顾若瑾好看。
“生意?我不记得和你们有什么生意往来,我很忙,没时间给你们浪费。”说完,就伸手关门,被唐建庆叫住:“顾总等等。”
“我这笔生意你听了一定会高兴的。”说完,为了聊表诚意塞进来一封信封。
顾若瑾半睨着眼,不紧不慢的接过,打开看全是易栾芸在暗中对她使绊子的事情,脸色募得阴沉下来。
原来,权慕锦在背后替她做了那么多事情,很多都被权慕锦暗中扫除,都没有和她说过。
“这个不代表什么,只是让我领悟到,今天你可以出卖易栾芸,指不定哪天为了利益,在背后捅我一刀。”把信封折好递了出去,冷淡的说道:“我不养养不亲厚的狗,不然以后怎么被咬死都不知道。”
说着不顾他们难看的脸色,‘嘭’的一声把门关上。心里却不如表面轻松,看了这封信,也让她知道,易栾芸不如表面那么简单,手段那么狠厉,真的是为了唐建庆被逼的么?
这一刻,她在心里产生了怀疑,看来要去会一会了。
换好衣服来到唐家别墅,看着在后院采花的易栾芸,看着她脸上不含杂质的笑容,有一瞬间的恍惚,从她有记忆以来,从来没看过这样的易栾芸。以往,她对人对事对物都是带有目的性的接触,除了她的死对头铁吉先。
远远的站在门口看着她穿梭在花丛,心思跟着飘远,那是她前世四岁的时候,唯一的一次一家三口出游,是去植物园,也是种满了各式各样的鲜花,香气浓郁好闻,也是她记忆里最美好的一天,从那以后,易栾芸时常和父亲大吵大闹,父亲只是默默的坐着沙发一脚,任由她动手动脚的撒泼。
“小姐,你是来找易董的?”保姆看着顾若瑾久久的站在原地不动,便走过来问。上次她在宴会上见过这小姐,是易董把公司送走的小姐。想到这层,态度放得更好。
“嗯,来看看,有些事要商量。”收回思绪,飞快的敛好面上的情绪,淡淡的应到。
保姆脸色不太好,小心翼翼的说道:“那个…易董,那晚受的打击太大,被小小姐和唐二少爷给逼疯了。”
疯了?
顾若瑾眼底那是诧异,真没可能就这么疯了?直觉告诉她事情不是这样的,可是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得把疑惑藏进心里,视线复又落到易栾芸身上。
缓缓的走了过去,浅笑着说道:“易董,我来看你了。”
易栾芸听到声音,回头对着顾若瑾傻笑,随即摘了多玫瑰一蹦一跳的走到顾若瑾身边来,小声的说道:“嘘,小声点,小娴听到会骂人的。这个花花好漂亮,和姐姐一样漂亮,送给姐姐哟。”递到顾若瑾手上,随即开心的鼓掌,欢呼着:好棒,好棒哦。
顾若瑾眼眸微闪,事情就这样随着她的疯癫结束么?倒是命好,傻了,什么事情都不用管,无忧无虑的活着,只是,真的是这样么?
眼底有着质疑,目光紧紧的盯着易栾芸,突然蹦跳的人摔倒,手掌磨蹭到花刺,整个手掌都给划破了。
“你没事吧?”弯身扶着易栾芸起来。
易栾芸像没事人一样,摇摇头,随即摊开手掌,看着出血的手心,哇的大哭起来。
“姐姐给呼呼,易易的手破了,疼。”委屈的拉着顾若瑾,想要她给她上药。
顾若瑾头疼,不管她是装的好还是真傻,还是要给她清理好,随口叫着之前的保姆拿药过来。低头看着手中的鲜花,插进了易栾芸的头上,因为小时候她在植物园里也这样做过,但那时候的易栾芸一脸嫌弃的拔了扔在地上,不屑的碾碎。原本以为忘记了的事情,此刻却清晰的回荡在脑海里。
看着因为她的举动高兴的像个孩子的易栾芸,觉得真是个讽刺。
“姐姐,你带我走好不好,小娴她总是打我,没有姐姐那么温柔。”说着嘴巴扁起,伸手拉开长袖,露出青紫一片。
顾若瑾一怔,原来大热天穿那么长的衣服,是为了遮掩伤痕,只是傻子知道么?不但如此,话也说的很利索。不是说疯子总是自言自语,吐字不清么?
好像看出顾若瑾的想法,易栾芸自言自语了一下,随即,没事一样的跳开了。看着保姆走了过来,吩咐道:“你去把她的伤口清理一下,这大热天容易感染。”走了几步,突然返身问道:“唐小姐经常打骂易董么?”
保姆看了眼易栾芸,皱着眉头说道:“我不知道,晚上我不在这里,白天唐小姐在家,是经常骂易董的。”
从来都不知道温柔可人的二小姐那么可怕,狰狞的脸嫌恶的看着易董,破口大骂,甚至有时候拿东西砸,真是枉费易董以前的疼爱。
不再说什么,顾若瑾走了,看着如水的车流,不禁有些迷茫,争了大半辈子,抢了大半辈子,最后得到了什么?还不是两手空空,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为什么这么多人拼命了去争夺,甚至不顾骨肉亲情,一个人到底能绝情到何种地步?
回到公寓里,看到坐在沙发里的人,顾若瑾微微一愣,权苒!她怎么会在这里?
“姐姐来了?今天锦哥哥带我来这里,会长住一段时间,麻烦姐姐照料了。”听到开门响声,权苒巧笑嫣然的起身,热情的走到顾若瑾身边,替她拿鞋。仿佛她才是这屋子的女主人一样!
“说什么话,妹妹这么矜贵,姐姐可不敢随便乱碰,出了什么事,我可赔不起。”避瘟神一般,躲开权苒靠近过来的身躯。
把包放进卧房里,想到什么探出头说道:“这里只有两间卧室,我和慕锦一个,我堂姐一个,因为她是前两天住进来的,我不好把她弄走,所以妹妹委身睡客厅,没问题么?”
权苒一听,脸色咻的黑了下来,她来可不是要住客厅的,本来过来看到这房子那么小心里就不如意,被顾若瑾一说,怎么想怎么不痛快。她来,不就是还成全了顾若瑾了?
“睡沙发没什么,只是妹妹现在有身子了…”权苒一副没所谓的表情随着话音的转化,变得有些为难。
“那我这小庙可就供不起妹妹这金贵的大佛,还是去柳家吧,房子大,睡的地方总不会差了妹妹。”心里冷哼,装,就你会装,以为我吃素的?
想到权慕锦把人接到这里来,心里堵着一口气,是不是瞧着她日子舒心了,找个女人给她添堵?
“姐姐不待见妹妹就直说。”好不容易进来了,岂有被这贱人赶走的道理,睡沙发?睡地板都行,但是不想委屈自己落了下风,肯定要和贱人斗上一斗。
“既然有自知之明还不快点滚蛋!”顾若瑾看着她微隆的肚子,想到里面的野种是谁的,没有心思周旋下去。转身不再理会,去了厨房倒杯开水咕噜咕噜的喝了。
现在她有点猜不透权慕锦的想法,不知道他把权苒接过来有什么用意,他还不知道权苒打什么主意,进来了能轻易的赶走么?
没等她多想,有人开门进来,看着大包小包进来的权慕锦,递了个眼神质问。
权慕锦把东西放下,到厨房洗手,看着靠在门口的顾若瑾说道:“不是你叫她来的?”眉头一挑,随即想到什么一样,脸上登时黑了下来。
看来那个人好本事,他的每处地方都有钥匙,既然她不怕权苒出事,那就尽管住吧,他们会好好奉陪。
“媳妇,外面的人交给你了,正好你这几天闷,给你解解气。”说着在顾若瑾噘着的嘴上亲了口,随即上瘾了一般,把顾若瑾抵在厨房墙壁上深吻起来。撬开她的贝齿,舌头灵巧的探入顾若瑾的嘴里,汲取她的香甜……
感受到权慕锦的呼吸越来越粗重,揽在腰间的手到处游走,从衣服的下摆探入衣服里,摩挲着她的身子一路游走到胸前,顾若瑾感觉到身子发热,难以呼吸的把权慕锦推开。这里是厨房,更何况外面还有一个讨厌的人,她可不希望被人看直播。
一松开,可以自由的呼吸,让顾若瑾通红的脸色得到缓和,从墙壁的大理石反照出自己的模样,透着一股娇态,性感的红唇红肿,经过权慕锦的滋润,透着水润光泽。
权慕锦眼眸一暗,把她紧紧的抱进怀里,他可不敢保证禁了那么久,会不会被她这一瞪给破功。吃了那么多年素,突然尝了荤腥,在吃素,那味道就不对了。
站在厨房门口的权苒紧紧的攥紧拳头,这个贱人,这个贱人居然和锦哥哥接吻,不对,她说前两天她那什么姐姐住进来了,那她早就和锦哥哥干了那档子事。
想到这里心里泛酸,不管她怎么勾引权慕锦,那个男人当她是透明的,如今,那个贱人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就轻易的爬上他的床,这让她怎么甘心。
“锦哥哥,我肚子疼。”权苒脸上苍白的蹲下来捂着肚子,哀怨的看着权慕锦。
相拥的两个人立即转头看向门口的人,恨不得把她给提出去,好久都没和小女人亲热了,她居然在这时候捣乱。
“痛就不要乱走,不行,你就打电话叫急救车。”脸色阴沉的看着装模作样的权苒,这么多年来,还不足以他了解权苒的性子么?开玩笑,除了老太太被她此后的服服帖帖,迷惑了,谁都知道她的真面目。
被权慕锦毫不留情面的落了面子,气的权苒脸色铁青,已然忘记要装痛的事,愣在那里不甘心的怒视着顾若瑾,见顾若瑾一脸笑意的看着她,恨不得撕碎了那张脸,看她拿什么勾引权慕锦,越想心里越不甘心,低垂的头遮掩住蚀骨的恨。
暗自发誓,不拔了顾若瑾的皮,她誓不为人。
其实顾若瑾也冤枉,她是看着权慕锦发飙的表情很可爱,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在权苒眼里看来就成了挑衅和嘲讽她。
顾若瑾看着权苒对她的恨更深了,没放在心上,因为对她来说,权苒的动作越大对她就越有好处,给她下手的理由了。
“小心你肚子里那个小的,这是你唯一的砝码,所以,奉劝你还是别乱走。”不然,连对她好的柳家也不愿收留她。
丢下这句话后,牵着权慕锦的手就走了,有这么个女人在家里,她会没有多大的胃口,脾气也连带的不好,她不希望看到和柳岩有任何牵连的人。
第二天早上,顾若瑾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模了下有些犯痛的头,昨晚被权慕锦折腾了半夜,没怎么睡好,有点后悔来酒店住,早知道干脆面对那个做作的女人,在那里权慕锦至少会节制点。
可惜,哀怨的顾若瑾不知道的是,不管谁在那里,权大少也照吃不误,当着权苒的面都能亲热,何况隔着一堵墙。
看着手机上的几个未接电话,没有备注,也没见过这么个号码。突然,手中的手机震动,一条短信传了进来,打开一看,抿直的唇微微上扬,这个女人真的很有意思,脸皮也——很厚。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动力让她对权慕锦不死心,是那副皮相还是身家呢?揣测不清,但是等下见面会一会就知道了,何必费脑筋。
飞快的起身,在原地站了几秒,那晕眩感过去之后,才去洗手间沐浴换衣服,一身凉爽的穿着出了门。
在约定好的上岛咖啡厅时,曲欣艳已经到了,一改之前第一面时的套装,头发烫成小卷从发根开始烫,染成了紫红色,脸上画着浓妆,却把五官的优势凸出,显得有些像混血,穿着一件火红色的紧身连衣裙,到大腿处,勾勒出完美的身段,脚上蹬着双银色十寸高跟鞋,把脚衬得白皙小巧。
见她朝自己点头,回以得体的笑,迈着优雅从容的步子走过去,在对面坐着,她今天选得是一条手工刺绣收腰连衣裙,及膝盖处,裙面上罩着一层薄纱,显得朦胧美,把顾若瑾的淡雅的气质完美的烘托出来。
曲欣艳在顾若瑾走来时就一路打量,虽然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说她和顾若瑾的气质是比不得的,顾若瑾的气质仿若是有生俱来,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看似亲切易说话,实则只有接近才发现中间有一道透明的隔墙,很难靠近,有着淡淡的疏离。
“请顾总来喝咖啡是欣艳唐突了。”面上带笑的对顾若瑾说道,但是心里因为头回交锋被顾若瑾比下去有些不舒服。
把服务员招来,顾若瑾点了杯拿铁,就着桌上的清水喝了口润喉,早上起床没有胃口,所以权慕锦准备的早餐没有碰,一路走来,倒是有些饥饿感。
“唐突不唐突都叫来了,我想你找我不是为了说这些客套话,我也没那么多闲时间来听这些。”直截了当的让曲欣艳切入正题,她现在很想睡觉,真心不想应付这些个没事干的女人。真搞不懂他们,嘴上挂着爱爱爱,难道爱就是要把不爱她的人不计一切代价的绑在身边么?那这种爱她另愿不要,也要不起。
暗自在心里把权慕锦骂了一遍,有事没事到处瞎逛,净给她惹些烂桃花,晚上伺候了他大爷,白天要应付他招惹的女人,越算越觉得嫁给权慕锦很亏。
正在办公司办公的权慕锦背脊发凉的打了个喷嚏,难得的没有计较吓得财务部经理数据错误的事,嘴角始终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彰显了他心情很不错。
“顾总,那我们就开门见山的说,我要你离开权慕锦,不然,我就把‘意外’得来的公司项目透露给敌对的公司,这样我们高高再上的权总从云端跌落,你觉得他受得了么?如果你真的爱他,一定会离开他。”手上拿着个U盘晃动,只要顾若瑾点头,她二话不说的扔给她。
顾若瑾失笑了,她自己口口声声说爱,为什么因为爱而不得就毁了呢?“曲小姐要是爱,为什么不成全,你不怕我会用同样的手段。”见曲欣艳愣住,继续说道:“你弄垮不弄垮权氏我管不着,要是垮了更好,反正我正愁着顾氏没人替我打理,我顾氏现在的规模和权氏不相上下,他入赘给我也没差。只要曲小姐有能力顶住我们的报复,就尽管随手去做。反正最近A市太平静了,我有些无聊,看看曲家破产了,曲老总承受不住的跳楼,也为A市弄点喜气。”说着靠近曲欣艳说道:“还有什么比鲜血更喜庆,曲小姐你说呢?”
曲欣艳心里一震,她以为这个顾若瑾看起来柔柔弱弱,就是性子清冷了点,没什么手段,能坐上顾氏的位置,是因为权慕锦捧上去的,可如今听她这么阴狠的话,心里有些心悸。登时想起了那些传言,脸色微变。
“只要外面有不利权氏的消息,曲小姐看着办,试试我说的是真是假。”端着服务员送来的咖啡搅动的说道:“你也可以堵堵,说不定你运气好会赢,那么曲家飞黄腾达,输了,十八年后,东山再起也一样。”
对上顾若瑾犀利的眼神,不自觉的撇开脑袋,移开那让她心颤的目光。今天,这一见,让她重新衡量了顾若瑾,难怪那人让她别小看顾若瑾,当时她怎么说来着,‘只不过是靠长相上位的女人’,现在想想都可笑。
“就算堵上曲氏我也不后悔,对权慕锦五年前的决定是这样,五年后的今天,也不会动摇。”看着顾若瑾高傲自信的模样,觉得越发刺眼,想要把她打败,跪在她身边的感觉,这样应该挺不错。
五年?
难怪曲氏大小姐愿意一毕业不入家族企业,反而不顾曲老总的劝告,进了权氏,是为了近水楼台呀。
眼睛眯了眯,重新打量了一眼曲欣艳,随即笑了起来。“曲小姐不要这么自信,要是曲老总只有你那么一个女儿,说不定会堵上权慕锦这颗大树,可是往往有儿子的人,都会有很多顾忌,你说是不?”说着若有似无的看着被盆栽挡住的隔间。
那次见曲欣艳对她说公平竞争她就有了兴趣,回去后查了一下,曲老总和妻子曲欣艳的母亲是青梅竹马,非常恩爱,结婚后一年就生了曲欣艳,由于曲夫人身体不好,曲老总怜惜,没有再生,对曲欣艳也是宠爱有加。可是那么大的企业,不可能没人管,随着年纪大了,身边的人都有儿子,聚会时谁谁谁儿子有成就,心里不是滋味,好心人的撮合,曲老总半推半就的就上了,半年时间,那个女人就怀孕了,肚子争气,生了个儿子,背着曲夫人和女儿在外面养着。
曲欣艳一听这话不对味,眼底燃起怒火,冲着顾若瑾吼道:“再说一遍。”
顾若瑾嘴角的笑意没有消减,不紧不慢的说了个地址,让曲欣艳自己去,自然有人告诉她。
见顾若瑾不想作假,曲欣艳也慌了,她也是仗着家里的疼宠,才敢对顾若瑾大放厥词,心里还是有些后怕。现在很有可能会突然冒出一个弟弟,更让她失了神。这些年她一直住家里,就是防止父亲找三儿,没想到还是钻了空子。
“顾小姐,多谢你的提醒,但别想我会这样放弃权慕锦。”说完,把手中的U盘扔在桌子上,冲冲的离开了。
顾若瑾望了眼桌上的东西,浅抿了口咖啡,漫不经心的说道:“美人都走了,还不愿意出来?”
话落,隔间有了动静,西装笔挺的男人缓缓的走出来,坐在曲欣艳之前坐着的位置,拿着桌上曲欣艳留下的东西,眼底闪过暗芒。
“怎么,公司是不是也快不太平了?”看着沉默不语的男人,难得的心情好了起来。早上的郁闷消散。
“小丫头,你越来越坏了,要是我公司破产了,真要我入赘,你的面子往哪里搁?”权慕锦捏顾若瑾的鼻子,被躲闪过,讪讪的放下手,暗斥一句,没良心的女人。
顾若瑾摊摊手,眉开眼笑的说道:“只要权大少敢嫁,我顾若瑾就敢娶,谁要敢取笑就揭了他老窝。”见权慕锦不相信的挑眉,失笑道:“要没面子也是你,我倍儿有脸面,那么多女人想嫁的天之骄子给我倒插门,还把权氏赔给我,还会没面子?”白赚那么多票子,给人笑也值得,反正笑一下不会少块肉。
权慕锦看着顾若瑾得瑟的模样,无奈的摇摇头,并没有因为她的话生气,眼底满是宠溺。
“那好,我现在就嫁给你,走,办证去。”说完,从口袋里掏出离婚证、结婚证和户口本一一摆放在桌上。
挑衅的睨了眼顾若瑾,东西备齐了,就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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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今天那么晚更,以后大概都这个时候了,o(︶︿︶)o唉,有娃子的银伤不起。星辰忏悔去了,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