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人,竟敢与镇刑司作对?”黑衣人当中,走出一名首领模样的人,怒指轩辕梦道。
镇刑司?
轩辕梦眯起双目,在黑衣人身上冷冷扫过。
他不提醒,她还真没瞧见,这些黑衣人的衣襟口,都绣着一个奇怪的图案,八成是他们镇刑司的特有标识。一把刀,一弯月亮,两者交叉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像是大刀插进了月亮的菊花,要多可笑就有多可笑。
“镇刑司算是什么东西,你们敢动我的男人,就要做好下地狱的准备!”她单手揽着萧倚楼,口吻狂妄,目光轻蔑,似乎天地间一切她都不在意,唯一在意的,就只有怀中的这个男人。
紫色的双瞳透出诧异与惊愕,他侧目望向身边的女子,一样的容颜,一样的霸道,一样的冷酷,可心,却因她刚才的一番话而骤然变得柔软。
眼看任务就要完成,镇刑司的人却没料到,半途中竟会杀出个女人来,且气势狂妄,根本就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在昊天,谁听了镇刑司的大名,不是心惊胆颤,唯恐得罪,这女子好生大胆,不但不给镇刑司面子,反倒要与他们作对。
男人阴阴一笑,拔出腰间佩剑:“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镇刑司是文太师手下的一只精良队伍,不同于一般的组织,严格算起来,镇刑司真正的性质,应该是个严酷可怕的杀手团。能将萧倚楼逼到如此境地,便能看出他们的势力确实不一般。
不过,他们再如何强大,在轩辕梦眼里,都是一盘不成器的散沙。
放下萧倚楼,将外衫月兑下,披在他早已破烂不堪的紫衣外,“等我把这些麻烦都清理完,我们再好好叙旧。”收了手,顺势在他脸颊上轻轻一抚,轩辕梦直起身,也拔出了自己随身的血蓝色佩剑,“刚好我今天心情不爽,你们要玩,那我就陪你们玩玩。”
领头的黑衣人冷哼一声,目露凶光:“贱人口出狂言,一会儿有你求饶的时候!”凶光之外,还有一丝婬邪之色。
他在想什么,轩辕梦岂能不知?看到对方的眼神,轩辕梦心中顿生一股厌恶之感,目光一冷,长剑便如一道流光射了出去。
对方显然没想到她的速度竟如此之快,一时间竟有些慌神,眼看来不及躲闪,竟扯过身边的一名部下,将其挡在身前,替他挡下了轩辕梦刺来的一剑。
“好个不要脸的奸诈小人!”抽出染血佩剑,轩辕梦嘴角牵起一抹冷酷的笑意,手中长剑一甩,便将被当做替死鬼这名镇刑司部下拦腰斩断。
那头领见她武功如此高强,有些慌神,但片刻的慌乱后,他很快冷静下来,有条不紊地指挥自己的部下与轩辕梦周旋,趁轩辕梦被围攻无暇顾及他时,他突然身形一转,偷袭另一边因伤重而丧失抵御能力的萧倚楼。
轩辕梦压根没料到这家伙会这么卑鄙,没本事对付自己,竟去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伤重之人。
萧倚楼此刻竟然又在出神,连敌人近身都没有半点察觉,寒刃带着凛冽的气息,朝他的身上席卷而去,锋利的剑尖直指他的心口。
兴许是对方的杀意太过强烈,愣神中的萧倚楼终于回过神来,但他身上多处受伤,早已力气不支,就算察觉了敌人的杀意,他也无法躲开那必杀的一击。
轩辕梦看得心惊,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在又一批敌人袭来时,她提起真气,便朝萧倚楼的方向发足狂奔。
穿梭在一拨又一拨的敌人中,轩辕梦满心满眼都只有那个危在旦夕的男子。
她不能让他死,就算要死,也不能死在镇刑司、死在文太师的手里,他只能死在她轩辕梦的怀里,她的床上,她的身下!
双目陡然赤红如血,根根血丝密布在曜黑的眼珠上,如一头被激怒的雌狮,爆发着令人胆寒的杀意。
“铿”的一声,原本该刺进萧倚楼心口的长剑,硬生生被她一掌劈为两截,男人大惊,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必杀的一击,竟会被轩辕梦打断,震骇还未从心里褪去,便感觉呼吸一紧,一双充血的可怕眸子出现在眼前,“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吗?你记好了——”
一手掐着男人的脖子,轩辕梦将其狠狠顶在墙上,靠近他的耳边,森然道:“我叫轩辕梦,是龙华的太女,这次来昊天的目的,就是……”后面说了什么,除了这个男人外,没有人听见,盯着面前的女子,男人忽然有种自己根本面对的不是人,而是魔鬼的感觉。
他扭曲着脸容,在轩辕梦拧断他脖子前,从嗓子中挤出一句破碎的话语:“你……真是个……疯子。”
“喀嚓。”
男人的头颅似失去支撑般软软垂了下去,轩辕梦松开手,望着跌倒在脚边的尸体,嘴角的隐秘笑意越拉越大。
镇刑司剩余的部下,见自己的头领已死,顿作鸟兽散,平日里威风八面的镇刑司,此刻却变得如此狼狈,这恐怕是所有人都不敢想象的。
“想逃?”轩辕梦冷冷一笑,平淡的神色,看不出任何喜怒,却在下一刻,身形疾速掠出,只听远处接连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将京城静谧美好的夜染上的鲜血的味道。
“我说过,敢欺负我的男人,我一个不留。”带着一身血气归来的轩辕梦,脸上带着迷人的微笑,清雅幽然,根本看不出任何属于杀戮的痕迹。
她走到萧倚楼身边,目光落在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上,一丝杀意,很快从目中掠过,很快,又归于宁静。
“好了,碍事的人都清理干净了,现在,该到我和你算账的时候了。”她单手一抄,将萧倚楼重新搂入怀中,只是力道不怎么轻柔,手臂压迫到萧倚楼身上的伤口,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让他忍不住蹙了蹙眉。
轩辕梦垂首,伸手往他心口处一按:“很爽是不是?要不要我再帮你填几个伤口?”
萧倚楼闷哼一声,别开眼去,躲避她炙热而带着压迫力的目光。
“看着我!”她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
萧倚楼被迫与她目光相触,紫眸中渐渐染上一抹倔强:“反正你都已经不要我了,我是死是活,与你有关吗?”
呵呵,到什么时候都这么倔,果然不愧是萧倚楼!
轩辕梦不怒反笑,按在他心口上的手,缓缓来到他的月复部。
如果她记得不错,这里也有一处伤口。
果然,当她的手指,毫不留情按压在伤患处时,萧倚楼又是一阵痛苦的申吟。
“萧倚楼,你不是胆子很大吗?敢勾引我,就不敢面对我?”放开手,她盯着他痛苦而迷离的眸问。
他再次撇开视线,低低道:“面对?我不是不敢面对你,而是不想面对你。”面对一个心里只有云锦的女人,他情何以堪。
“你在怕什么?”她看出了他的忧虑。
“我讨厌你的心里只有……”像是终于忍无可忍,他怒吼了出来,然而,那两个字,还是没能从口中道出。
“讨厌我心里只有云锦,对吗?”轩辕梦平静接上。
萧倚楼无言以对,她说的都对,可他,却难过的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轩辕梦轻声一叹,将他搂紧:“我的心里,确实装着云锦,我爱他,想一辈子和他在一起,这一点,我不否认。”
果然……果然她爱的,只有云锦。
虽然这是早就知道的事实,但听她亲口承认,心却依旧那么痛。
萧倚楼,你完蛋了!你真的完蛋了!曾经发誓一辈子不会对其动情的女人,现在却牵动着你所有的喜怒哀乐!你的倔强,你的自尊,你的高傲,在她面前通通消失不见,你说,你还剩下什么?
“萧倚楼,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她仰起脸,手指无意识的一下下抚着他的面颊:“你离开后,我想了很多,包括你对我的感情。”
见他面色惨白,她不由得将语气放柔,“我想和云锦在一起,也想你留在我身边,就这么简单。”
萧倚楼一震,脸上的忧愤忽然变成欣喜,可片刻后,又转为黯然,他轻声一哼:“你的心倒是大,同时爱两个人,你觉得可能吗?”
“我也觉得不可能。”她老实回答,见他狠狠瞪来,无奈一叹:“可事实就是如此,我的心里,真的装了两个人,仔细想想,确实挺不可思议的,不过,事实就是事实,再难以接受,我也不会逃避。”
他看着她,眼中神色变了又变,终是化为一声缱绻的叹息:“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劫。”
轩辕梦大笑:“遇见你,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劫。”
“这么说,你后悔要我了?”惑人的凤眸睨来,因伤重无力的原因,这饱含怨责的一瞪,却媚态横生。
轩辕梦不禁呼吸一窒,哑声道:“不后悔,想再来一次也可以。”不过,他这浑身的伤,再来一次,不怕失血过多而亡?
想起上次与她*时,她几近变态的折磨,萧倚楼蓦地一抖:“算了吧,我怕你会把我的血全部吸光。”
“我又不是吸血鬼,怎么会把你的血吸光。”上次的凌虐,完全是个意外嘛。
萧倚楼静了静,忽然抬目,紧盯她道:“你真的想让我留在你身边?”
“什么真的假的,你觉得我轩辕梦是那种满口谎话的人吗?”
他嗤道:“本来就是。”
靠,这家伙,几天不打上房揭瓦啊!一见面就跟她对着干,这家伙压根不知温柔为何物,还学云锦装柔弱,得了吧,都伤成这样了,嘴巴还这么臭!
“还以为这辈子,都没人陪我吵架了呢。”她忽然忍不住笑出声来,想起这段时日的憋闷,终于有人替自己排解,不由得心情大好,“走,回家去。”
“回……回哪?”
“当然是回家了。”轩辕梦冲他咧嘴一笑,手臂一伸,抓住他的腰带,往上一提,便扛在了肩上。
“唔……轩辕梦,你温柔点会死啊!”
哈哈哈哈,她的暴躁楼又回来了!
天黑黑,风清清,不知怎么的,这种感觉……真好!
……
回到小院,发现门口不知何时停了辆豪华马车。
轩辕梦以为是祁墨怀,可走到近处一看,那马车却不知祁墨怀乘的那辆,看外观似乎更为华丽高级些,不由得纳闷。
秉着一切小心的原则,轩辕梦从墙头翻了进去,找到绵儿,“外面那马车是谁的。”
绵儿正在为此事烦忧,见她回来,忙道:“是太子!”
什么?太太太、太子!
这家伙怎么找到这来了?难道,又是十三皇子的狗鼻子在为虎作伥?
不及多想,轩辕梦生怕自己与太子的冲突,会波及到小院,于是让绵儿先带重伤的萧倚楼去休息,安排妥当后,才晃出小院,敲了敲马车的车厢壁。
听到声音,一个脑袋探了出来:“好啊,你终于回来了!”一见是轩辕梦,太子立马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轩辕梦没好气地问。
太子傲然道:“这世上有什么事能难得倒本太子?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本太子也能找到你!”
见他这个样子就来火,轩辕梦恶声恶气道:“找我做什么?皮痒痒没被打够是不是?”
闻言,太子急忙向后退了几步,一脸紧张:“我警告你,你再敢打我,我就……就……”
“就什么?”轩辕梦嗤笑:“灭我九族,还是找人暗杀我?”
太子有些不高兴,“你怎么这样说话,我今天来找你,是想给你送个礼物,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我对你客客气气,你却对我粗鲁无礼。”
送东西?
这丫脑袋没坏掉吧。
轩辕梦怀疑地看着他:“送我礼物?不是毒药暗器什么的吧。”
太子面色涨红,面子挂不住,恼羞成怒:“本太子才不是这种笑里藏刀的小人,你莫要侮辱我!”
轩辕梦“噗”的笑出声来,指着太子道,“你要些脸好不好,虽说你脸皮厚,但也不能不要脸啊!”
“你……”
“你你你、你什么你!”轩辕梦耐心尽失,陪他出来说了这么些废话已经够给他面子了,萧倚楼还等着她回去疗伤呢,她没功夫陪他在这里耍嘴皮子:“赶紧走赶紧走,看见你我就头疼,大不了我给你打回来,今后别再缠着我了,好不好?”
太子见她如此不待见自己,脸上的怒意莫名转为忧伤,“我自降身份来给你赔罪,你不但不感激,还对我这么凶,你简直没人性!”
轩辕梦满不在乎道:“骂我没人性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你一个,赶紧走吧,我的小祖宗。”
“我只想和你做个朋友,这样也不行吗?”一股蛋蛋的忧伤环绕在太子周身,让他看上去竟有些楚楚可怜。
轩辕梦看了看天空,月亮还在,天上也没下红雨,一切都很正常,太子是哪根筋搭错了,自己打了他,他不但不找她麻烦,还说要跟她做朋友,做朋友就做朋友呗,摆出这么一副被主人抛弃的可怜样,会让她有一种自己在欺负小朋友的罪恶感。
“好吧好吧,你要送我什么礼物,赶紧拿来吧。”真是不服都不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太子的黏人术真是太厉害了。
太子脸色一喜,忙回身从车厢里取出一物。
玉制的匣子,竟有丝丝寒气从中冒出,轩辕梦再不识货,也知这玉为千年寒玉,极为难得。
捧着匣子,轩辕梦惊了惊,当即就愣住了。
太子是疯了吧,送这么贵重的匣子给她,到底安的什么心?不会里面装的是暗器,故意用寒玉引诱她打开,然后给她来个透心凉吧。以太子的为人,很有可能这么做啊。
那现在,到底是打开,还是不打开呢?
太子眼巴巴看着她,就等她拆礼物了,可轩辕梦捧着匣子,不知在想什么,就是不肯打开匣子。
太子急了,上前一步:“你不会开这个匣子吗?我帮你。”
“慢着!”轩辕梦向后退了一步,与他拉开距离,“你离我远些,这匣子我自己会开。”
太子虽纨绔,心思却极为敏锐,一看她的表现,就知道她在防备自己,脸上欣喜的神色顿时一黯,垂着头,向后退了几步。
轩辕梦将匣子放在手里把玩许久,最终决定打开一探究竟,如果太子真的耍什么花招,她不妨现在就给他一个了结。
扣住玉匣上的铁扣,轻轻一拉,“吧嗒”一声,匣盖弹开,一股腥膻味从匣中漫了出来,轩辕梦一阵恶心,差点把玉匣砸在太子的头上。
本想将匣子扔掉,却忽然想到什么,忍着那股腥味,将匣盖掀开。
冒着寒气的匣中,放着一枚血淋淋的动物胆脏,轩辕梦不知是什么生物的,刚想问,却发现那红色的胆中,竟有一颗龙眼大小的血珠,隔着薄薄的膜,隐隐流动。
这是……
“鲷鳞血蟒!”轩辕梦不可置信地月兑口而出。
她虽没见过鲷鳞血蟒的胆,但张世礼告诉过她,鲷鳞血蟒的胆之所以价值连城,便是因为其中的那颗血珠。每一条血蟒,寿命都在百年以上,有的,甚至可以活上千年,它们的生命来源,就是那颗神奇的血珠。
轩辕梦怔怔看着匣子里的血胆,震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好半晌,她才喃喃道:“你广招能人异士,就是为了去血阴山取血胆?”
太子见她一脸惊讶,得意道:“怎么样?我厉害吧?你不是一直都想要鲷鳞血蟒的胆吗?那地方,进去了就很难出来,除非对那里很熟悉的人才有机会活着出来,一般人进去,只有死路一条。”
轩辕梦心情复杂,她去过一次血阴山,知道血胆有多难取,她虽讨厌太子,但此时此刻,也不由得诚挚道一声,“谢谢。”
“那你要不要和我做朋友?”太子眼神一亮,她既然肯谢谢自己,那就代表她愿意和他做朋友。
轩辕梦目光沉痛地看着他,缓缓摇了摇头:“不,我不能和你做朋友。”
“为什么!”燃起喜悦与希冀的眸黯了下去,太子满脸不快:“我的礼还不够重吗?”
“不是因为这个……”轩辕梦别开眼,脸上有着难言的挣扎:“我不是好人,和我做朋友,你会后悔的。”
太子急忙表明心意:“不会的,本太子以人格发誓,我绝对不会后悔!”
“这不是你说了算的!”她陡然扬高了语调,一双黑眸在暗夜下灼灼发亮,如猛兽的眼:“等你想后悔的时候,说不定,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相信我,与我做朋友,真的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望着她唇边哀凉却又狠戾的笑,太子忽然心神一颤,有些惶恐,也有些绝望:“为什么我想真心交个朋友都不行!太子就一定要孤孤单单吗!”
轩辕梦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她也曾想过无数遍,可答案,却是他们谁都无法接受的。
“你说得对,既然身在高位,那就一定有身在高位的无奈,你……以后会明白的。”会明白吗?她哀戚一笑。不,他今后将明白的,不是作为一个国君该有的责任,而是身为一个阶下囚,该面对的残酷命运。
太子不懂,他上前一步,大声道:“那你呢?你也甘心一辈子孤孤单单,身在高位,享受权利,却一个知心朋友都没有吗?”
轩辕梦一震,猛地转头,凌厉的目光直射一旁的太子:“你如何知道我的身份的?”
面对她瞬间冷厉的眼神,太子苦涩一笑:“我说过,我是太子,这世上没有我办不到的事。”
轩辕梦万万没先到,看似不学无术的太子,竟能查到自己的身份,心中大惊的同时,不由得警铃大作,既然太子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么,被文太师知晓也是迟早的事,既然已经决定牺牲太子,不如现在就杀人灭口,反正也没人知道他来过自己这里。
心中这样想着,手不由自主移到了腰间的佩剑上。
“你要杀我吗?”太子轻轻问了一句。
那样轻淡的询问,几乎一出口,就湮没在了夜风中,轩辕梦却陡然一颤,像被烫到似的,松开了紧握剑柄的手。
“你怎么知猜到的?”不得不说,太子的眼力,比十三皇子的鼻子还要灵。
“没有原因,我一看到你,就觉得你不是一般人。”
“既然知道了,还要与我做朋友吗?”她面无表情看着他,语气冰冷似腊月的寒雪。
太子咬着牙,重重点头:“是。”
轩辕梦却笑了,“原本还觉得你和祁墨怀不像兄弟,现在看来,你们果真留着相同的血脉。”
不知轩辕梦为何这样说,太子眼中露出迷茫,轩辕梦却只是一笑置之,并不解释。
“好,你既然想和我做朋友,那我就满足你的心愿。”她转身,袍袖轻挥:“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切忌,不可告诉第三个人,如果你违背诺言,我就阉了你,让你一辈子都不能再碰女人。”
太子见她终于肯松口,脸色再次绽出喜色,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小院,才喜滋滋登上马车,往皇宫的方向而去。
轩辕梦捧着玉匣,静立在院内的枣树下,许久,她突然蹲,哭泣一般低喃:“轩辕梦,你罪孽深重,永生永世,都不得超生……”
夜很静,只闻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春天,春天已经来了啊,但为什么,她却只能看到一片灰败,一片属于罪恶的灰败。
不知从哪里飞来一片桃花瓣,沾染在她漆黑的发上,灼灼芳华,透着诡异的妖艳。
在枣树下默默蹲了半晌,再抬起头时,她脸上的迷惘和沉痛尽皆消失,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没与发生过,捧着玉匣,推开一扇房门。
萧倚楼身上的伤口已经被洗净,绵儿正在为他上药,轩辕梦走到榻边,从他手里拿过伤药和绷带,道:“这里交给我,你回房休息去吧。”
绵儿将手里的伤药递过去,在她伸手来接时,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却还是沉默着退下了。
“轩辕梦,你真是个祸害。”当门被合上时,已经恢复精神的萧倚楼忽然道。
在榻边坐下,轩辕梦不置可否,“是吗?那我有没有祸害你?”
冷哼一声,这女人分明是明知故问。
轩辕梦乐呵呵地屈指在他脸上刮了刮:“我不喜欢绵儿,我喜欢你,还吃醋吗?”
“不高兴。”他正经八百地看着她,道:“你喜欢我,又不是只喜欢我,在你心里,我始终比不上云锦。”
轩辕梦闻言,简直哭笑不得:“萧倚楼,你什么时候跟白苏一样,都喜欢耍小孩子脾气了。”
对了对了,她不提他都忘了,她的孽债里,还有个白苏呢!
“萧倚楼,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她绕着他的一束发尾,一脸迷惑:“我记得某人以前曾说过,永远只有别人爱他爱的死去活来的份,他这辈子都不会爱上任何人。”
被她提及往事,萧倚楼顿觉尴尬,颊边染上一片红晕,闷声道:“世事难料,就算我说过又怎样?”
“不怎么样,我只是好奇。”蓦地,她凑近他,温软的唇几乎贴在他的脸上:“你到底是被我的风采所迷倒,还是因我的美色所拜服?”
萧倚楼狠狠剐她:“你这人的脸皮还是一如既往的厚,也不知你哪来的自信。”
轩辕梦呵呵一笑,“我的自信是拜你所赐啊,你看,你原来那么恨我,最后不一样没不出我的手掌心吗?”
萧倚楼脸更红:“不要脸!”
轩辕梦更无赖:“你不就喜欢我的不要脸嘛。”
萧倚楼发现,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方面,自己都不是她的对手,轻咳一声,伸手将她凑到自己唇边的脸拨开:“轩辕梦,你也别太得意,我虽然喜欢你,但我是自由的,我什么时候想走就什么时候走,别以为我对你动了情,就真的放不下你,”
轩辕梦轻哼:“也不想想当初是谁死皮赖脸不肯离开太女府,还利用美色来引诱本太女。”
“我最后不是走了吗?你要休我,我何必再缠着你,天涯何处无芳草,昊天这里有的是美人,本大爷左拥右抱,快乐似神仙!”萧倚楼不甘反击,他实在受不了每次都被她压得死死的。
轩辕梦眼睛一眯,单手扣住他的下巴,“你再说一遍?”
“说就说,天涯何处无芳草,本大爷日日笙歌,夜夜……”话还没说完,两片柔女敕的唇就被牢牢堵住,怔愣间,一条湿滑柔软的舌挑开唇缝,探入口腔,像要将他整个灵魂榨取干净般,用力吮吻,勾上他的舌,拉入另一个温暖甜蜜的口腔,如同婴孩般,细细品尝他唇舌的滋味,当他渐渐迷失在这样一个充满掠夺和霸道的吻中时,忽觉舌尖一痛,不由得闷哼出声。
捂着自己的唇,萧倚楼涨红着脸,又气又恼地瞪她:“你这个疯女人,你是不是属狗的,怎么每次都咬我!”
轩辕梦纤臂一伸,将他困在自己怀里,恨恨地睨着他:“咬死你都不为过!这样你就不会再去胡闹了!”
萧倚楼挣扎,却怎么都挣不开她那看似纤细实则强悍的双臂,索性也不挣扎了,“我哪有胡闹?”
“难道不是?如果我今天没有遇见你,那你是不是就要死在镇刑司那帮王八蛋的手里了?”轩辕梦越说越气,一想到刚进城时看到的通缉令,心里的火气就再也压制不住了。
萧倚楼倏然抬目,刚想反驳,却陡然失了倔劲儿,垂下头,低低道:“你不懂,你……不会懂的。”
“我不懂什么?不懂你为什么拼死拼活也一定要与文太师作对?”轩辕梦忍不住又在他红肿的唇上用力一咬:“我是不懂,但不管怎样,既然你已经做了我的男人,那这件事我就管到底了!跟我说实话,你招惹镇刑司,到底是为了什么?不许敷衍我,否则,哼哼……”她阴阴一笑,随手抽下萧倚楼的腰带,放在他眼前晃晃,见他勃然变色,这才满意:“说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