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灵沛被劫走的消息,果然很快就传到了宫中。
轩辕慈正在为云锦日益虚弱的身体而烦恼,两年来,他每日日都活在极大的痛苦中,茶饭不思,太医说,再这样下去,他必然活不过三年,即便能平安度过三年时间,也是苟延残喘罢了。
云锦的身体原本就不好,忧思过虑,心结难解,无论进补多少名贵的补药,对病情来说都于事无补。她为了让他燃起生的希望,不惜用云彩原的性命作为要挟,可云锦却说,他什么都不在乎了,看着她时,那双死灰般的眼睛,就像是失去了生命力,落在了另一个时空一般,甚至连笑,都是空洞的。
轩辕梦。轩辕梦!
这三个字,如同魔咒,不论时光如何流逝,永远如影随形,无尽的仇恨就似爆发的烈焰熔岩,几乎将她整个人吞没。
为什么,她永远都摆月兑不了那个女子的身影?从一开始,占有先机的,就不是自己。
还记得云锦去护国寺祈福时,她怀着疯狂的思念,不顾被揭发的危险连夜去见他时,他却说他决定一辈子留在太女府的一幕。
恨意,从那时起,便开始疯狂地蔓延,就如春季的野草,怎么都控制不住。
以为杀了她,夺走她的一切,自己便是最终的胜利者,可事实上,她最爱的男人,早将心给了她的仇人,她所作的这一切,如今看来,竟是这么的可笑。
不自觉地捏起拳头,将桌案上的奏章悉数扫落在地。
“哗啦”一声响,伺候在书房内的内侍们皆吓了一跳,龙颜震怒,这可不是好玩的,虽然他们不知皇帝为什么突然发怒,但他们还是惶恐地纷纷跪倒,努力让自己的存在感变为最小。皇帝最近似乎特别喜欢发怒,一发怒,就舀她们这些可怜的奴才撒气,甚至有些男妃也受到了无妄之灾,有的被打入冷宫,有的直接被皇帝一掌击毙,还有的被发配边疆,做了军妓,总之,自从新帝登基,就没少杀过人,她们这些伺候在皇帝身边的人,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中,比走钢丝还要惊险万分。
看到内侍们惊慌的举动,轩辕慈也知自己失控了,忙肃了肃神色,淡声道:“都起来。”
见皇帝似乎没有要杀人的迹象,内侍们这才战战兢兢站了起来,提起的心刚放下,就见一名侍卫急忙冲了进来,“扑通”跪倒在御案前,脑门上闪着一溜的汗珠:“禀……禀皇上,南宫法师在前往祭坛的路上……被……被一群不明来历的匪徒给……劫……劫走了。”天知道她有多紧张,为什么要让她来向皇帝禀告这个消息,难道就因为她好欺负吗?
令人诧异的是,听到这个消息,轩辕慈竟没有半点特别的反应,只目光平静地望着跪倒在御案前的侍卫。
内侍们纷纷感到诧异不已,发生了这种事,皇帝竟然这般平静,好像听到的只是一句厨子不小心打翻了一盘肉的感觉。
那名侍卫也觉得蹊跷,不应该啊,听到这个消息,皇帝不应该立刻大发雷霆吗?毕竟被劫走的,可是通晓过去和未来的灵童,不是装神弄鬼的神棍。
轩辕慈站起身,缓缓走到侍卫面前:“人呢?找到了吗?”
侍卫总觉得诡异,皇帝的态度越平和,就越是吓人:“没……没找到,不过统领大人已经命禁卫军封锁全城,想必那些贼人,就是插翅也难以逃出京城。”
轩辕慈还是面色淡淡,她忽然伸出一只手,轻轻往侍卫的头顶按去:“你们做得很好,真的很好……”手心,已经按在了侍卫戴着头盔的头顶:“好的让朕,都不知该怎么奖励你们了。”
侍卫开始发抖,虽然皇帝的语气很温和,但她还是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怖,正想说些什么,蓦地感觉头顶上传来一股强大的力量,“咔嚓”一声,顿时颅骨破裂,鲜血和脑浆四散飞溅,连坚硬的头盔也碎裂成无数的碎片。
整个屋子的人全部吓呆了,连下跪都忘记,就这样傻傻地瞪着那个脑袋破裂,只剩一个身子直挺挺跪在地上的侍卫。
轩辕慈收手,目光漠然地扫过那个没有脑袋的尸体,缓步走回了御座。
书房内的气氛很诡异,没有人敢开口说话,连呼吸都不敢用力,嗅着空气中刺鼻的血腥味,那些内侍的腿都在不停地打着抖,极度的恐惧传遍全身,有种下一刻就会晕倒过去的感觉。
她们宁可现在就去死,也不愿像那个侍卫一样,脑袋被皇帝当西瓜一样给劈成碎渣。
这时,门外忽然出现一双青底绣兰花的软靴,随即一道修长的人影走入,长且繁复的长袍下摆划过锃亮的地面,在那个没有脑袋的侍卫前站定。
看到这样的场景,男子眼中却无波无澜,渀佛眼前被震碎脑袋的,只是个没有生命的玩偶。
“没有朕的命令,你进来找死吗?”一直垂着头,目光阴沉的轩辕慈陡然抬眸,看向对面的男子。
看着轩辕慈愤怒中透着阴冷杀意的脸庞,男子却感到十分开心,“皇上息怒。”
“滚出去。”轩辕慈沉声道了句,然后便垂下眼,不再看那男子。
男子却上前一步,不进反退,看得满屋的侍人心惊胆颤。
天呐,皇帝现在正在气头上,她们躲都来不及呢,禹侍君是不想要命了,往枪口上撞!
完了完了,她们几乎已经可以预见接下来发生的事了,只怕禹侍君也会像那倒霉的侍卫一样,被皇帝一掌开颅,为了避免遭受太多刺激,侍人们纷纷将视线转开,不敢朝御案的方向看。
这时,祁锦禹已经走到了轩辕慈的身边:“皇上是在为了南宫法师被劫走一事而烦忧吗?”一边说,一边将一条手臂绕在轩辕慈的脖颈上。
轩辕梦斜睨他一眼:“没听到朕刚才的话吗?滚、出、去。”
祁锦禹渀若未闻:“皇上也没什么好震怒的,或许,这对于皇上来说,算是件好事。”
没有扯下环在自己脖子上的手,也没再让他滚出去,轩辕慈竟耐着性子问:“什么意思?”
“如今各地暴乱四起,皇上却苦无借口镇压,法师失踪一事,不正好给了皇上一个好机会?”
“你说的虽有道理,但南宫灵沛对朕来说,太重要了。”只有依靠南宫灵沛,才能找到轩辕梦的下落。那个女人一天不死,她就一天难以安心。
眼瞳骤然一缩,祁锦禹下意识手劲手臂,却陡然发现自己太过于显露心思,于是连忙放松身体,微笑道:“皇上可以换个角度想想,或许,南宫灵沛离开皇宫后,会主动寻找皇上想找的那个人呢?”他说的很隐晦,不过这个想找的人是谁,两人心知肚明。
第一次认真审视眼前这个男子,轩辕慈忍不住问:“你也恨她的,对吗?”
“当然,她利用了我的感情,让我失去了一切,我怎能不恨。”是的,他是恨她的,自己一腔热忱,换来的,却是她的欺骗和她的利用,他从高高在上到跌落尘埃,全是那个女子的造成的,如果可以,他恨不得亲自将利刃刺进她的心脏,可当听闻她死去的消息时,心痛得几乎要裂开的那种绝望却不是假的,后来由轩辕慈口中得知她尚在人世时,那种欢快激动的心情更是难以克制。
自己到底,是恨着她的,还是爱着她的呢?
他有些迷惘了。
垂下的眼睫遮住了他眸中的复杂,只有那声音,透着浓浓的怨恨。
轩辕慈阴冷的双目蓦地眯起,一手绕过男子的下颌,猛地将他摁在御案上,同时,狂悍的吻落下,野兽般的凶狠,没有丝毫的怜惜。
她需要发泄,需要找回掌控一切的感觉,两年了,不管她做什么,都捂不热云锦那颗冰冷如铁的心,一想到他曾热情似火地在轩辕梦身下婉转承欢,她就嫉妒得几乎发疯。她现在几乎不敢去见云锦,生怕自己会在他一如往日的冷漠死寂下彻底崩溃,她只有,在别的男人身上,寻求慰藉。
扯开男子身上的锦袍,当着一屋子侍人的面,她就这样,在日常处理政务的地方,与男子巫山*,旁若无人地挑逗占有。
两手紧紧抓着御案上明黄的绸布,保养得当的身体,在女子悍然的动作下,不停地摇晃。
被凌虐得青紫交加的胸口边,有一只琉璃做的兔子在随着身体的摇晃而左右摇摆,轩辕慈觉得那廉价的饰物实在碍眼,于是一把拽下扬手扔出。
“不——”永远都是一副卑贱顺从模样的祁锦禹突然推开覆在自己身上的女人,不顾一切地冲下台阶,扑向那个落在地上碎成两半的琉璃。
轩辕慈一怔,这大概是两年来,祁锦禹第一次反抗她。
满腔的*,顷刻间化为灼灼怒火,她拢上敞开的袍子,抬手狠狠甩了一巴掌正弯身企图将琉璃拼合在一起的祁锦禹:“滚!”
这回,祁锦禹是真的滚了,只将被月兑下的衣袍随意裹在身上,就赤着脚,跌跌撞撞离开了御书房。
轩辕慈振袖一挥,强大的劲气,横扫过书房角落里的一排书架,只听一阵连续的“喀嚓”声,书架立时如被洪水冲垮的堤坝,轰然坍塌。
皇宫里发生的事,轩辕梦自然不知道,不过用脚趾头猜,都知道轩辕慈一定气得不轻。
她的好二姐,现在才刚开始呢,只是一道开胃菜你就吃不消了,那今后等主菜陆陆续续上来,真怕你还没有尝遍所有美味,就被撑死了。
好好享受吧,这都是你应得的,为了这些,我可以准备了整整两年呢,不吃完,可就对不起我了。
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轩辕梦心情甚好,嘴角不自觉越扬越高。
“妈咪,我要嘘嘘。”一个童稚的声音忽然传进耳中,一双小手伸来,抓住她的胳膊左右摇晃。
轩辕梦垂目看向憋得一脸通红的小丫头,有些为难,车队还没行到目的地,这期间,马车是不能停下的。
“小湉儿,再忍忍。”她估模了一下,应该再过半个时辰就能到目的地了。
小丫头捂着肚子,神情痛苦:“憋……憋不住……”
轩辕梦模模小丫头的脑袋,柔声道:“小湉儿最听话了,再忍一忍,妈咪带你去吃好吃的。”
小丫头一听到好吃的,立刻双眼发亮,但没一会儿,就皱着小脸,嚷嚷道:“呜呜……要尿裤裤了!”
糟糕!刚想抱着小丫头离开车厢,就见小丫头红着脸,捂着肚子,一股细流从小丫头胖胖的小腿间蜿蜒而下。
呃……这个……好吧,怪她这个做娘的,没有在上车前带小丫头去一趟茅厕,以至于出现了现在这尴尬的一幕。
轩辕梦是有洁癖的,虽然制造氨气的罪魁祸首是自己的娃,但望着那一滩水渍,嗅着空气中轻微的尿骚味,她还是无法忍受。于是,只要跑去跟南宫灵沛同乘一辆马车。
于是……
“我、见过、几次云、锦,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我能、看得出,他、有苦、衷。”南宫灵沛不知从啥时候开始,竟习惯用自己的声音来讲话,虽然这是她一直希望的,但听着他那比女儿还生涩的语言,她简直要抓狂了。
没关系,语调生涩就生涩吧,她是个有耐心的人,就当教女儿说话了,但是!你丫的能不能不要再提云锦。
“南宫灵沛,云锦给了你多少好处?”
“我曾、看过一次、他的内心,他并、没有、背叛、你。”南宫灵沛的表情很认真。
轩辕梦觉得自己一跟他说话,引以为傲的耐心就被磨得一丝不剩:“有没有背叛已经不重要了,他现在是凤后,我是无名小卒,我和他之间,早已恩断义绝,你跟我说这些没有意义啊。”
南宫灵沛却不肯放弃,那份毅力,简直让轩辕梦拜膜:“我能、感觉到,你的心、里,其实还、有他。”
“有谁?云锦吗?我不得不说,你真的很自以为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对他,已经没有感觉了,就算他现在死在我面前,我出于善心,可能会为他购置一副棺材,其余的感情,没有了。”她的嘴角挂着一丝嘲弄的笑容,眼神平淡沉冷。
南宫灵沛似乎对自己劝说失败感到十分沮丧,垂下眼帘,表情纠结。
轩辕梦没见过美男便秘是什么表情,估计就和他现在的样子一样吧。
小丫头听不懂两人的对话,睁着水润的大眼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挣出轩辕梦的怀抱,扑向对面的南宫灵沛,小爪子揪着南宫灵沛的袖口,来回晃悠:“漂亮哥哥,抱。”
南宫灵沛侧首朝紧拽自己的袖口的小丫头看去,扎着两个牛角辫的小女孩天真可爱,水汪汪的大眼睛正满含期待地看着他,红扑扑的脸蛋像颗红苹果,继承了两方优秀基因的小丫头,可爱的就像一个陶瓷女圭女圭,让人忍不住对她心生欢喜。
南宫灵沛抱起她,将她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小丫头顺势搂住他的脖子,红嘟嘟的小嘴巴凑上去,在南宫灵沛清透如玉的脸颊上“吧唧”一口,轩辕梦顿时有种像立刻晕过去的冲动。
这个小色胚,两岁不到就知道泡美男了,比起她来,自己这个做娘的也只有甘拜下风的份了。
面对小丫头的“非礼”,南宫灵沛不但不生气,反而很高兴,抱紧小丫头,也在她红润润肥嘟嘟的脸上亲了一口。
妈呀!看到这一幕的轩辕梦受刺激了,南宫灵沛的面相本来就趋于可爱型,两张可爱的脸凑到一起,还亲来亲去,这让她情何以堪!
小丫头很开心,拍着手朝呆滞中的她看来,“妈咪也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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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小丫头相处这么久,她又是自己的闺女,轩辕梦当然知道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她假装这回没听懂,只凑过去,在小丫头脸上亲了一口。
小丫头不满意了,揪住轩辕梦的一缕头发,嘟嘴道:“不行不行,妈咪错了。”
轩辕梦干笑一声,企图抽出自己被小丫头攥住的头发:“没错没错,妈咪已经亲你了。”
小丫头嗖地往前一窜,抱住轩辕梦的脖子:“妈咪亲漂亮哥哥。”
这死丫头,自己玩的爽不说,还要把她也拉下水,开玩笑,她要是亲南宫灵沛,那就是真正的非礼。
绷了脸,便要去抱回小丫头,却被南宫灵沛按住,“小湉儿、很可爱。”
是,是可爱,不可爱你也不会让她占便宜。
轩辕梦伸手又去抱,谁料小丫头竟委屈地哇哇哭起来了:“呜呜,妈咪不爱小湉儿了。”
头疼,这丫头越来越鬼精灵了,都知道用苦肉计了。
脸色有些难堪,一半是气的,一半是窘的。
南宫灵沛见小丫头哭,心疼了,抬起如冰雕般的手指,轻轻拭去小丫头眼角的泪,然后温柔地微笑说:“湉儿不、哭,哥哥让、妈咪、亲。”
咦?南宫灵沛的学习能力挺强的嘛,这么快就只知道妈咪的含义了,实在令人刮目……诶?诶诶?他刚才说什么?她幻听了吧?一定是幻听了。
“妈咪,亲。”正发愣,一只小手捧住她的脸,往南宫灵沛的方向带。
近了近了,只差一寸,她的唇就要碰到南宫灵沛的脸了。近距离下,那冰雕般的肌肤依旧光滑无暇,迎着车窗外漏进的一缕天光,透着清丽水润的光彩,越看越像果冻。
轩辕梦不自禁舌忝了舌忝唇,一股灼热的暖流涌上心间,喉口有些发干。
相比于她的尴尬和窘迫,南宫灵沛却神色自然,淡色的瞳眸里,竟然还盈着一抹宠溺的笑意。当然,这宠溺的笑不是给她的,而是给那个一脸狡黠的小丫头的。
其实,他是故意的吧?这样的男子,外表看似单纯,但实际上,天下间的人心,没有他看不透的。
“妈咪,快!”小丫头还在唯恐天下不乱地催促着,两张单纯的脸,逼得她这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情场老手,也生了怯。
娘之!她轩辕梦是谁!以前就天不怕地不怕,现在更是胆大包天无往不前。亲个男人么,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把他也当成自己儿子!
豁出去了!
身子微微往前一倾,嘴唇便碰到了男子的脸,如想象中一样滑腻娇女敕,让她又一次想起了水女敕女敕滑溜溜的果冻,有种想吸一口的冲动。
舌尖刚伸出,她就如触电般收了回去。
如果说这个吻算是一种纯洁的感情交流,那么,只要她把舌头伸出去,就立马变成了*的交易。
一触即分,再像果冻也不能吃!
小丫头更开心了,继续拍着手,嚷嚷道:“哥哥,亲。”
意思虽然表达的不到位,但她和南宫灵沛都听明白了,这是让南宫反过来亲她呢。
南宫灵沛比她放得开,小丫头说亲,他立马就亲,软软的唇瓣触在脸颊上,轩辕梦的体温骤然升高,一股烈火直冲脑袋。
太特么磨人了!早知道就老老实实待在自己的马车里,嗅着轻微的氨气味,起码不用面对如此诱惑。
摇摇头,连忙把脑中不正确的冲动甩出脑海,一把抢过小丫头,没错,是抢,然后飞身离开车厢。
一个血冥教的教徒给她让了一匹马,轩辕梦将小丫头放在身前,开始一顿噼里啪啦的深入教育。
“小混蛋,你知不知道,女人是不能轻易亲男人的?”
小丫头撅着嘴,理直气壮地反驳:“妈咪不是说自己不是女人而是女孩吗?”
汗,这丫头,记性真好。
“女孩也不能亲男人,男女授受不亲,会被人说闲话的。”
小丫头继续反驳:“妈咪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的说法都是放屁吗?”
狂汗,这丫头,不得了。
“你放屁也有个声响不是?”
小丫头歪着脑袋,很认真的说:“我可以放闷屁。”
尼加拉瓜瀑布汗!轩辕梦差点一头栽下马。
缓了缓被刺激得差点暴走的情绪,轩辕梦正想继续教育,忽听前方有人喊道:“孟姑娘,前面有个村子。”
轩辕梦伸长脖子看了一眼,确实是个村子,可他们这么多人,都搁哪住啊?
回头,看向各骑一匹马的窦钟和易冷烟:“你们不用跟着我了,派几个兄弟给我使唤就足够了。”人多目标大,她的原意是带几个蘀自己跑腿的人就行了,没想到那俩家伙死活不干,非要跟着一起来,还说以她的身份,只带几个小弟不像样,硬是给她凑了个车队,装成是走镖的。
一听她的话,俩人急了:“不行不行,我们一定要跟着你!”
她纳闷:“我又不是贩卖人口的,不会把你们的弟兄拐走的。”
俩人还是摇头:“既然选择效忠你,就要时刻不离地跟在你身边。”
这个时候,她应该感激涕零地道一声“好兄弟”,但她怎么那么想哭啊。尼玛,她真想一巴掌把他们全扇到西伯利亚去。
不过还好,小丫头闹腾了一天,已经睡着了。
这世上,所有人加起来,对她的影响都没小丫头大,她现在完全可以以一挡百,千军万马也不怕,但她就怕小丫头,这小东西闹腾起来,十个她都应付不来。
在没有离开龙华地界前,她不打算去住客栈,原因嘛,归根究底就四个字,小心为上。
事实上,她的担心并非多余,轩辕慈在得知南宫灵沛被劫走后,立马派人封锁城镇,并下令搜查每一家客栈旅店,秉着宁可错杀一百绝不放过一个的精神,满龙华的到处搜查。
村庄很小,住不下这么多人,分配来分配去,最终还是少了一间房,轩辕梦早把高中时的排列组合忘到了爪哇国,于是只能挑选一个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她,南宫灵沛,还有小丫头一起住一间房,这样的话,房间就正好够分配了。
但问题是,对于两年没碰过男人,尤其是练了斩龙后*大增的自己,她怕一旦兽性大发,对南宫灵沛做点啥那就不好了,只能让南宫灵沛和小丫头先睡,她去外面透风。
走在乡间的田野小路上,迎着扑面而来的清爽微风,她展开双臂,做出拥抱大自然的动作。
苦尽终于甘来,两年前的一切她不想再提,那些憎恨与欺骗,伤害与折磨,都已成过眼云烟。复仇?那也太小看她了,如果仅仅是复仇,她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直接潜入皇宫,与轩辕慈一决死战不是更简单更方便吗?
她承认,自己一直都是个不安分的人,女皇生前的愿望,就是一统天下,她不认为轩辕慈有代蘀女皇实现愿望的本事,而那个女人,迟早要死在自己的手里。每个人错做了事,都要为曾犯下的错负责,她轩辕梦已经付出代价了,现在,该轮到她们了。
收回手,缓缓置于眼前,白女敕的手腕,已看不出曾经血肉模糊的痕迹。但深入灵魂的痛,却永生永世无法磨灭,这双手,在重新握起的剑的那一刻,就已压制不住对鲜血的渴望,她虽不屑复仇,但曾经那些被加诸在身上的痛苦和绝望,却不能就这样算了。
惩罚,要一个一个的来。轩辕慈,要放到最后压轴上场,这样才有意思。
一点点的折磨,一分分的蚕食,让她在无限的恐惧与绝望中,堕入地狱!
理想很伟大,气场很牛掰,但问题是,她现在到哪去睡觉?
回自己屋去?可面对南宫灵沛这么一个雄性生物,又是个长得漂亮的雄性生物,她怕自己真的会把持不住。
就这样坐在石头上,仰头数了会儿星星,她叹了口气,决定还是回屋去吧。怎么说自己也是有思想有文化的人,总不至于见男人就扑吧,虽然看到南宫灵沛会有些心猿意马,但不属于自己的花,她绝对不会采。
回到屋里时,小丫头已经睡着了,她蹑手蹑脚走到榻边,往床上一瞅,差些没给吓死。
南宫灵沛那眼睛,睁得跟探照灯似的,他眼睛的颜色本来就淡,带那么点银白,天黑的时候看过去,还莹莹发着亮光,着实吓人,幸好她现在定力比较好,不像以前那么一惊一乍,只是倒抽了冷气,同时把惊叫给咽回了肚子。
南宫灵沛看到她,翻了个身,她以为他一直没睡,结果他说:“你吵醒我了。”
轩辕梦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在榻边坐下,看了眼小丫头。呼,幸好,没醒。
再次看向南宫灵沛,一团雪白,在暗夜中看去活像个精致版的雪人,一直以来被人奉为神灵,甚至在太女府时,也被自己当观世音供着的男人,此刻就像个孩子一样,睁着迷糊的眼睛,幽幽看着她。
这种眼神很要命,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轩辕梦不自然地别开脸,小声说:“我脚步声很小,你怎么发现我的?”
“直觉。”
她本来想说骗人,但南宫灵沛是什么人啊,连她会被长剑捅个窟窿都能提前预见,第六感比一般人强那也没什么奇怪的,于是就把即将出口的话改成了:“那你直觉一下,我今后能不能做女王?”
南宫灵沛眨眨眼,神神秘秘断断续续说了六个字:“天机、不可、泄露。”
这是她今天第n次想要晕过去了,她忽然觉得,南宫灵沛大多时间都很有神仙范儿,但实际上他更像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想到白天的那个亲吻,她感到有些热。
“你很喜欢小湉儿?”这纯属没话找话说。
南宫灵沛为了不吵醒小丫头,就握住了她的手,以意念与她对话。
这是个很纯洁的举动,是的,非常纯洁,可轩辕梦却一个激灵,手腕被握住的地方顿时滚烫如火。
南宫灵沛渀若未觉:“她的父亲,是邵煜霆。”
又是一句废话,她发现自己和他说的每一句话,都特别的没营养。
“南宫灵沛,我不想提起那个人。”
“但你心里想的是他。”
“我没有想他。”她只是在想该怎么报复他而已。
“那想的是云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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