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名:第173章榻上游戏
秋雨夜寒,一场淅沥小雨刚停歇,轩辕梦正躺在马车上小憩。|i^
一道人影冲了进来,不由分说,直接扑向她,把她从睡梦中摇醒:“轩辕,醒醒,快醒醒!”
听到这急促的呼喊,天生的敏锐和警惕使得轩辕梦立马从迷糊中清醒,抓住身边的人便问:“怎么了?是不是有敌人?”
血瞳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不是敌人,我……我担心祝儿。”
晕!
搞了半天,他把自己从香甜的睡梦中吵醒,敢情就是为了这子虚乌有的担心?
“血瞳,你是不是皮痒了!”
血瞳没有像平时那般惊惶躲开,而是一脸忧虑道:“我不知怎么了,突然想到祝儿,心慌的不得了。”他央求地看着轩辕梦:“等你的正事办完了,能不能陪我去找祝儿?”
“找他干什么?听他骂你怪物是不是很爽?”好不容易摆月兑了谢祝,她才不要去自找没趣。
血瞳可怜兮兮看着她:“轩辕,他毕竟是我弟弟,他害怕我,只是因为我离开他的时间太久了,他的心并不坏,你与他多相处一段时间,就会明白的。”
轩辕梦头疼地捏着眉心:“血瞳,我知道他是你的弟弟,但你有没有想过,即便你没有摄魂术,只是个普通男子,你与他这辈子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他是他,你是你,他的人生之路,不能由你来代其走完。人这一生,有很多重要的人和事,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有舍才有得,你只是他的兄长,不是他的女乃妈子,放手吧,今后谢祝的死活,与你血瞳无关。”
“可是……”血瞳还想再说,轩辕梦扯了他一把,两人同时倒在软榻上,她伸出一条腿,死死压住他的身子,闭着眼迷糊道:“唔……困死了,别吵,睡觉!”
血瞳挣不开她,两人身体亲密相贴,他几乎能感觉到她躯体的凹凸起伏,呼吸里满满都是属于女子的淡淡体香,突地一阵紧张,有关谢祝之事也暂且忘到了脑后勺,只紧绷着身体,老老实实被轩辕梦当人形抱枕抱着。
傍晚前,一行人等到达了一座小镇。
轩辕梦睡了一下午,此刻特别精神,就差两眼放光了。
血瞳被她当抱枕抱了一下午,同时紧张激动了一下午,此刻一副倦容哈欠连天。他的疲惫无神,对比轩辕梦的神采奕奕,实在令人不得不怀疑,这一个下午,在那不算宽敞的马车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轩辕梦被诸人古怪的眼神看得如芒刺在背,不就是偷懒睡了一下午么,至于用这种阴森控诉的眼神看着她吗?
为了将功赎罪,她亲自去镇上寻找客栈,也好暂时躲开那一双双不断向外射出飞针的眼眸。
武林大会结束后,各个城镇的客栈就空出来了,之前是供不应求,现在是供大于求,有两家客栈正好是邻居,一看到她,两家掌柜就跟饿狼看见小羊羔似的,眼冒绿光,抢着向她介绍自家客栈的优势,那激动的模样,像是恨不得将她扯成两半,一家一半。
她骇得连忙逃窜,太可怕了,原来有时候语言也能成为刀剑一般的利器,甚至比刀剑还厉害。
最终,她挑了一家环境设施相对幽静,服务态度相对规范的客栈。
她这边的人不算多,一共七八间房就能搞定,不过对于最近相对萧条的客店生意来说,她也算是大主顾了,比起武林大会期间客栈老板的倨傲,眼前这位掌柜,笑容可掬,毕恭毕敬,不但给她打了个九折优惠,还亲自将他们一行人带往客房。
刚把行囊放下,便听走廊上传来一阵喧哗声,轩辕梦觉得纳闷,这个时节,还有谁会来住店?
探头朝外一看,第一眼看到的,是走在最前方为人引路,眉开眼笑,嘴巴都合拢的掌柜,第二眼,看到的是紧跟掌柜身后,冷若冰霜,薄唇紧抿成一条线的邵煜霆。
她眼睁睁看着那掌柜,将邵煜霆带入了她对面的客房内。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邵煜霆你顺路顺到我对门来了!
原本想过去敲门,问他为什么一直跟着自己,但人家不是说了吗,他是顺路,她要真敲门问了,那就是给自己添堵。
不管他,惹不起还躲不起吗,眼不见为净,就当这人不存在好了。
可事实上,她根本没法当他不存在,小丫头得知对面住的是邵煜霆后,总是往对面跑,待不了一会儿又回来,对她说爹爹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一一汇报,接着再去,再回来。
邵煜霆那边,小丫头一会儿来待一阵,对他说妈咪做了什么,说了什么,然后回去,没多久又跑来,再重复如上举动。小丫头最后一次去,他把雕刻好的小木人交给她,然后便睡下了。
小丫头抱着小木人,兴奋地在床上滚来滚去,自己玩了一阵后,看向正坐在窗前研究手中地图的轩辕梦,好奇地问:“妈咪,你为什么不和爹爹睡一张床。”
正拿着炭笔在地图上做标注的轩辕梦闻言,一个激灵,差点把手里的地图一分为二。
放下地图,走到榻边,怜爱地模着小丫头的额头:“男女有别,等小湉儿长大就知道了。”
小丫头似懂非懂:“可狗儿的爹娘就是睡在一张床上的。”
“你怎么知道,狗儿的爹娘是睡在一张床上的?”
小丫头一本正经道,“狗儿说,他晚上嘘嘘的时候,看见他娘亲趴在他爹爹身上,好像在玩什么游戏,床都被他们摇得吱吱响。”
轩辕梦脸一抽,心道,这狗儿爹娘也太不知避讳了,那种事情怎么能让孩子看见?不但看见了,还教唆给自个儿闺女,改天碰面,得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望着小丫头闪闪发亮的大眼睛,轩辕梦只能敷衍道:“他们玩完游戏就各睡各的,别听狗儿瞎扯。”
小丫头皱着小眉头,对此事超乎寻常地好学:“那妈咪也和爹爹玩过这种游戏吗?”
噗——
轩辕梦顿时血冲脑顶,一幅不和谐的香艳画面立刻浮上脑海。
凌乱的衣衫,激烈的纠缠,粗重的喘息,疯狂的缠绵,**的酥媚……
脸颊滚烫如火,小丫头口中的“游戏”画面,莫名地开始在眼前飞快闪现,停都停不下来,难道禁欲太久,身体某方面得不到满足,所以用这种方式表示抗议?
“妈咪,你是不是很热?”小丫头伸手模了模她滚烫的脸颊,非常有孝心的爬下床,搬了个小凳子,将手帕浸在铜盆里,拧干拿给轩辕梦。|i^
这孩子真懂事,都知道心疼妈咪了。轩辕梦一阵感动,这几天的郁闷也随之消失殆尽,接过帕子,随便在脸上抹了几下。
小丫头懂得心疼她自然是好事,但问题是,用湿帕子擦脸治标不治本,心里的邪火,随着那激狂的画面,不停地往上窜。
干脆扔下帕子,起身抱起小丫头,冲出房,敲响对面的房门。
某人已经睡下,听到敲门声,只披了件薄衫起身开门。
刚打开门,小丫头就大声喊道:“妈咪,你不是来找爹爹玩在床上的游戏?”
她眼皮狠狠一跳,想去捂小丫头的嘴巴,却晚了一步,尴尬至极地看着对面漆发半散的邵煜霆,不知为何,脸颊更烧了。
毕竟脑中画面的男主角正是对面这位,看到真人,心里的羞愧感就会更重,伴随而来的,便是毁天灭地的火热烈焰。
邵煜霆古怪地扫了眼她绯红的脸颊,又看看她怀里一脸兴奋的小丫头,凝起剑眉,“什么游戏?”
她这回多长了个心眼,生怕小丫头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之言,提前捂住她的嘴巴:“我……有点事,女儿就先放你这了。”说完,也不管他答不答应,直接把小丫头往他怀里一塞,转身就跑。
邵煜霆眉头拧了又拧,原以为轩辕梦旧伤复发,但看她眼神清亮,精神百倍,便否定了之前的想法,抱着小丫头,将门关上。
门刚合上的刹那,小丫头搂着他的脖子,兴冲冲道:“妈咪一定是找其他爹爹玩床上游戏去了!”
床上游戏?邵煜霆也未多想,随口问了句:“什么床上游戏?”
“就是那种叠在一起,在床上摇啊摇的游戏。”
小丫头话音一落,邵煜霆的脸也红了,但很快便由红转青,“谁告诉你的?”
望着邵煜霆青白的脸色,小丫头虽不知他为什么生气,但也知道他是生气了,缩了缩脖子,小声道,“是狗儿说的……”
“以后离狗儿远点。”不由分说,严厉嘱咐。
小丫头瘪瘪嘴,今天爹爹好凶,自己又没做坏事。
不禁心想:大人都很莫名其妙。
另一边,轩辕梦在几扇房门前来回徘徊——到底去哪一间呢?
干脆搞几个牌子,翻到哪个就是哪个,也不用像现在这样为难了。
正自焦躁中,只听吱呀一身,其中一扇房门被打开。
云锦散着发,赤着足,一脸迷糊地从房内走出,趁着走廊阴暗的光线,怎么看怎么像鬼。
轩辕梦骇了一跳,这家伙难不成有梦游的恶习?
白衣男子经过她身边时,口齿不清地道了句:“你也出来散步?”
她怔了怔,一把拽住他:“你能看见我?”
云锦半眯着眼:“我又没瞎。”
呼……幸好,这厮不是在梦游。
“大晚上的,你去哪里散步?”就算要散步,也把鞋子穿上啊。
“你要一起来吗?”
虽然她很想一起,但他总要先把鞋子穿上,“你身子不好,地面潮凉,你要爱惜自己。”
正准备回房去给他拿鞋子和披风,却被云锦死死拽住,“梦。”
“怎么了?”
他不说话,只紧紧抱住她,“只有感觉到冷,感觉到疼,我才知道自己还活着,还在你身边。”
过往的无数个日夜,不论对他还是对她。都是一场折磨,伤口愈合,可伤疤却留了下来,不知多久才能完全消退。
她静了片刻,转过身,同样抱住他:“我知道。”
简单的三个字,无需多言,彼此便可心知肚明,他近距离看着她的眼,冰凉的手指抚过她火热的脸颊:“梦可是太热了?”
她在他眼里看到了促狭,知道他的询问并非小丫头的天真,以他的聪慧,还能看不出她为何脸红吗?
她正要说什么,他却倾过身,以唇堵住了她即将出口的话:“良辰美景奈何天,梦可千万不要辜负了。”
诱惑!**果的诱惑!
当初两人的第一次,就是以云锦的主动作为开始的,而此刻……他的热情,他的魅惑,他的主动,再一次让她沉沦迷醉。
没想到,这样清雅温润的人,也会有这般妖媚的一面,这种妖媚完全不同于赝月。赝月是那种纯粹的妖之精灵,一举一动都透着令人难以抗拒的诱惑力,如罂粟般,诱惑着每一个与他接触的人,而云锦,则更像是开在圣山上的一株白玫瑰,清透典雅,给人一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之感,但那份骨子里的魅力,却只有与他真正亲近者,他才会主动释放,这是一种介于温和与火热之间的气质,不似赝月来的奔放。
“当然,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节约。”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直接抱起云锦,冲入室内。
……
一夜缠绵,第二日去接小丫头时,某人那张脸黑得呦,让她不禁反省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损人不利己之事。
对于邵煜霆的古怪,轩辕梦只能对小丫头旁敲侧击。
好不容易,经过一番东拉西扯后,小丫头说了句比较靠谱的,“爹爹不让我再跟狗儿一起玩,说狗儿不是好孩子。”
轩辕梦纳闷:“你爹爹为什么这么说?”太过分了吧,人家的孩子就不是好孩子?没看出来,邵煜霆还是一护短的。
小丫头摇头:“不知道,我跟爹爹说,你找别的爹爹玩床上游戏,爹爹就生气了。”
她眼神陡然闪了闪,淡淡笑了一下:“没事,你爹爹不是再生你的气。”至于生谁的气,她也不是很清楚,小丫头的话是说明白了,却没说明白,邵煜霆生气,是因为小丫头的口无遮拦,还是……应该是前一种。
她笑着拍了拍额头,暗笑自己想得太多。
用完早膳,准备回房整理行囊,却在房门口看到了一改往日嬉笑懒散的赝月。
望着他无比凝重的表情,轩辕梦试探着问:“有事找我?”
他看着她,眸光变化莫名,直到她开始弯身检查自己是不是衣衫不整时,他才开口:“那件事我可以帮你。”
“什么事?”对他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感到不解。
他顿了顿,近乎于愠恼地答道:“接近女帝,探查口风。”
她愕然,这件事她只和云锦秘密商谈过,他是从何知晓的?
不待她发出疑问,赝月主动答了:“云锦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我从他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他的心思。”
她连忙道:“赝月,你不要多想,云锦他没有恶意。”
“我知道他没有恶意,他只是为了你,甘愿做这样个恶人罢了。”
她蓦然无言,沉默了半晌后,抬起头坚决道:“不行,我不会同意的,你要走要留我管不着,回宛东给女帝做小爷,我坚决不允!”
他眸色一震,却很快笑了起来,故作慵懒无谓:“轩辕梦,这话可不好听,我回宛东,女帝陛下必以凤后之位待我,何来小爷一说?再者……”他忽地靠近她,红樱般的唇,紧贴她的耳朵:“你以什么立场阻止我?”
她噎了噎,又听赝月道:“我是你的什么人,嗯?”最后一个字,带着上挑的颤抖尾音,似酥媚入骨的诱惑与轻吟。
她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握紧,耳边,男子清润好听的嗓音声声入耳,“我不是你的夫婿,亦不是你的小爷,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受任何人的束缚。轩辕梦,你给我一个不可违抗你的理由,只要一个……便足矣。”他拨弄着她的耳垂,在她长时间的沉默中低低轻笑:“说不出吗?仅仅一个理由也没有,是吗?”放开她,他的嘴角依然挂着玩世不恭的笑意,眸底深处却凝结了一片寒冰,寂寥沉郁。
赝月,你是我的知己,是我轩辕梦这辈子最要好的朋友,这样的理由,在你心里,也不能成为理由吗?
她苦笑,这样的话语不是不能说,也不是不想说,而是她太清楚,赝月想要的是什么,但她怕自己给不起,让他失望,比起失去珍贵的友谊,她宁肯背负这无情的罪名。
赝月终究还是没有走,但她与他之间,因那无从回答的问题而就此形成了一道无心的隔阂。
每当远远看着他,看着那不羁的眉眼,染上一层萧索的沉重时,心就会不可抑制地疼痛。
越是疼,就越是不敢靠近。
什么时候,自己与他,也会走到这个地步?
他救过她,帮过她,陪伴过她,她欠了他太多,却不知道该怎么偿还,说是要保护他,却给了他无尽的烦恼与苦痛。
她第一次开始痛恨自己,痛恨这种无能为力的状态。
因要部署接下来的作战计划,大家各司其职,倒也把这事暂且给忘了。
与五菱越来越近,一路上都是起义军与朝廷对抗的事迹,那个五菱郡守倒也算是个将才,短短几日时间,就将朝廷大军打了个落花流水,但毕竟起义军规模过小,不成气候,轩辕慈派了十万大军来,一夜之间,便大败起义军,占领了五菱。
五菱郡守不甘失败,带着手下的残兵败将安营于五菱城外,打算伺机而动。
轩辕梦原本也不打算依靠五菱那一万起义军,他们的存在,只是为了转移轩辕慈的视线而已。
不过就像云锦所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朝廷兵马强壮,纪律严明,不是一般的起义军可以比拟的,要和朝廷的正规军作战,只能靠智取,硬拼的结果只有死路一条。
戚如花飞鸽传书,说三万起义军已经在路上,另有一万人,已在离五菱百里之外的荒郊安营。
轩辕梦算了算时间,再过一日,应该就能与那一万起义军会和。
这是个不错的开端,一切都在预期之中。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
自离开岳阳,邵煜霆就一直在与她顺路,现在马上就要到五菱了,他依然与他顺路。
她真想问他一句,他口中的顺路,是顺便一路的顺路,还是顺着她走过的路的顺路?
最近每个人都乖乖的,白苏不捣鼓他的草药,转而研究起棋艺了,云锦则抛弃了他一贯喜欢的棋艺,转而去研究各式草药和毒药,萧倚楼不弹琴了,莫名其妙地喜欢上了玉料,半途上见人赌石,兴冲冲得也去赌,结果输得一塌糊涂,买回来的毛料里只挖出了一块黄豆大小的玉石,南宫灵沛算是比较正常的,因为他迷上的是算命,不是用他的特殊能力给人算,而是跟算命先生一样,给人看手相,算生辰八字。好吧,看他这么兴致高昂,她就不打击这位南宫半仙了。
在南宫灵沛掰着她的手,根据她的掌纹,给她算了不下十种命格后,她终于受不了的落荒而逃了。
刚离开南宫灵沛的房间,迎面撞上衣衫破烂,满身挂彩的萧倚楼。
她震惊地看着自对面而来的某男,她每个月少说也给他百两的零花钱,怎么搞得像是丐帮弟子一样,钱都花哪去了?
她正准备问问他,是不是新加入了丐帮时,他气哼哼地走过来,手里捏着一块血红色的玉料:“跟我抢东西,也不看看本大爷是谁!”
轩辕梦左看右看,找不到一个知情人士,还是刚吃完一顿大餐的血瞳跳出来为她解惑:“萧倚楼为了快破石头与人大打出手,人家十几个江湖人,个个都是高手,他能活着回来已经是奇迹了。”
“你才是破石头呢!”听血瞳把自己好不容易抢来的和田血玉说成是破石头,萧大公子眼一瞪,立马大声反驳。
在血瞳眼里,再名贵的玉石都是破石头,不如大吃一段来的有价值,他哼了哼,也不跟萧倚楼计较,对待同一件事的看法不同,态度自然就不同,这一点他还是明白的。
模着圆鼓鼓的肚子,今天满桌都是珍馐美味,吃的有点撑,血瞳打算找白苏要点消食的药。
血瞳走后,轩辕梦这才将注意力放到萧倚楼手中玉料上:“你就不能找个别的方法,一定要跟人打架?”
萧倚楼理直气壮道:“不是你说的越张扬越好吗?”
她差点气绝,这一个两个的,都学会气她了,“张扬不是让你去打架,瞧你把自己弄成什么了!”好好的翩翩佳公子,搞得比乞丐还落魄。
他却不在乎,抬手在脸上一抹,将血迹擦净,然后手一伸,将手里千辛万苦抢来的和田血玉朝她一递:“诺,送你的。”
“送、送我的?”心脏扑通扑通,小鹿乱撞,哎呀呀,这一个个的都学会心疼她了。接过玉料,她感动道:“小楼,你真好!为了表示感谢,我送你一记香吻吧。”
“慢着……”他拦住凑上来的嘴巴。
“怎么?你还嫌弃我?”她不嫌弃他就算好的了,瞧他这一身脏的。
萧倚楼看着她暧昧地笑,“我现在一身脏,哪能给你亲,不如今晚你到我房里来,我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让你随便亲。”
她终于明白了,萧倚楼这一招叫做忽悠你没商量,什么送她玉石讨她欢心,分明是在密谋某件不可告人之事。这家伙也学狡猾了,当真是近朱者赤近云锦者黑啊!
萧某人朝她丢了个媚眼,然后回房洗白白,等着女王驾临去了。
轩辕梦抱着手里的玉料,左看右看,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管他呢,既然是小楼送的,哪怕真的是块破石头,她也当宝!
“有人已经盯上我们了。”云锦的声音忽地从身后传来。
轩辕梦转身,看着精彩比昨天好多了的云锦,笑嘻嘻道:“看来多做床上运动有助于身心健康。”
云锦白她一眼,脸颊飙红:“正经点。”
“哦哦。”立正稍息,连忙摆出正人君子的模样,没办法,他家云锦好这口,你跟他流氓了,他会害羞,你正经了,他才有胆子跟你流氓。
她心里在想什么,云锦自然是不知道,因为他此刻目光正落在对面的门扉上,那里面,住着从岳阳开始,就顺路到此的邵煜霆。
见他不说话,轩辕梦以为他生气了,连忙揪着刚才的话题问,“你确定盯上我们的人,是轩辕慈派出的探子?”
云锦收回目光,“没错,我可以确定,因为轩辕慈的探子身上,都有一个特殊标记。”
见云锦如此笃定,她心中一宽,点点头道:“那就好,怕就怕她根本就不在乎我们。”
“你是她一生的劲敌,她不会不在乎你。”
嘴角勾了勾,“是吗?那是因为我夺了她荣耀,又夺了她的男人吧?”
云锦却摇了摇头,悠然道:“不,不是因为这些,轩辕慈一向自诩优秀过人,事实上,她的确很出类拔萃,这世上能与她相抗衡的人寥寥无几,而你就是这其中之一。她不允许,也不甘心这世上有比她还优秀的人存在,你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在没有除掉你之前,她是不会松懈心神的,所以,你要小心。”
她听了云锦的分析后,有些哭笑不得,轩辕慈嫉妒自己的心态,就跟白雪公主的后妈一样变态,前者是不允许有比她优秀的人存在,后者是不允许有比她漂亮的人存在,接下来,轩辕慈是不是要给自己准备一颗毒苹果啊?
不过说起毒苹果,或许自己现在正在准备,就是这么一颗又红又大又香又甜的毒苹果。
诱人吗?
吃不死你!
经过一日的赶路,轩辕梦终于与那一万起义军会合。
当到达目的地时,满面风霜的她在看到眼前这一群要战斗力没战斗力,要防御力没防御力的老弱残兵时,气得大发雷霆,几个男人同时相劝都没有效果。
不是她故意找事,而是这一万人,老的老,弱的弱,一看就是没有战斗力的残兵,一万人中,只有两千左右的壮丁,这些人如何去打仗?只比气势就已经败阵了,还打什么打!
她当日气得连饭都没吃,半夜里发疯说要集训,结果看完演练后,又发了一通火,临时决定,转道与五菱相邻的钦州,趁朝廷将全部注意力放在五菱时,速速拿下钦州。
半个时辰后,在几百里外的山道上,一人一骑于暗夜中飞快奔驰,方向正是遥远的京都。
五百里加急,骑手没日没夜地奔跑,不到两日,消息便被送进了京都皇宫。
宝华殿内。
轩辕慈望着手中的奏报,眉目清冷,“想要夺取钦州?”她沉吟片刻,轻轻摇了摇头:“朕的那位皇妹,可是个心思狡诈之人,不得不防。”
玉阶下的孟安道:“皇上,轩辕梦弃五菱而选钦州,会不会……只是个障眼法?”他曾经就在轩辕梦的手下吃过这样的亏。
“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朕的这位皇妹究竟想做什么,朕还真是有些头疼呢。”不能排除她真正的目的就是钦州,五菱才是一个幌子。
孟安略一思索,眼光微暗,口吻狠厉:“皇上无需烦恼,既然猜不透,不如直接派出人手,将其于半路——”他抬手,做了个斩杀的手势。
轩辕慈眼瞳一缩,目光也渐渐冷厉起来:“这倒是个好办法……”
“皇上的意思是?”
“孟安,你多派些人手,务必要在轩辕梦进攻钦州前,将其狙杀!”她深吸了口气,目中一片雪亮的沉痛:“若是杀不了她,就将云锦给朕杀了!”
“是。”孟安没有问为什么,他是女皇手里的一把剑,两人各有所需,她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至于为何而做,这不是他该深究的问题。
轩辕慈扶在龙椅扶手上的手蓦地攥紧。
云锦。
轩辕梦的身边有他,不啻于如虎添翼,为了这个江山,她必须狠下这个心来。
云锦……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