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暖风,早已驱走春季的凉爽,即便是夜晚,空气中依旧浮动着燥热的气息。
微微推开身边男人搭在自己身上的手,缓缓起身:“太热了,我去开窗户。”
他按住她,“你别动,我去。”说着,起身朝对面紧闭的窗扉走去。
伴随着起身的动作,男子完美无一丝余赘的身躯暴露在眼前,她脸一红,顺手从身旁抓了件外衫丢给他:“把衣服穿上。”
他无视她的要求,完全一副坦然从容的模样,对身躯丝毫也不在乎,就这样光溜溜地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末了,还回头冲她悠然一笑,整张脸都因这笑容而显得风流惑人。
她剐他一眼,翻了个身,将脊背对着他。
三步并两步走回,从后面拥上她的身子:“一个月才来这么一回,就不能对我好点?”
“我对你已经很好了。”这个色胚,不会又想做吧?这大热天的。
“那就陪我说说话吧。”出乎意料,他提出的要求竟然是这个。
她脸颊烧热,看来真正的色胚是自己才对。
“说什么?”
“说什么都行,只要你陪着我,我就很开心。”
原本想笑骂一句,但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听到他明明平淡的言语,却无端觉得心酸。她把江山交给他,就像多年前一样,把自己不想背的重担强施给他,却从未想过,他所承担的压力与责任有多重,如今想想,自己还真是够自私的。又因为不想在宫里住,所以任性地分隔两地,每个月只回宫小住几日,虽然挺有情调,但对于祁墨怀来说,这无疑是一种折磨。
沉吟片刻,她转过身,与他面对面:“不如……纳几个妃子吧。”
此话一出,他脸色立刻拉了下来:“你在说什么啊!我只有你一个妻子,怎么可以纳妃!”
可我有好几个夫君啊!这样的话,她到底是没有说出,只温声道,“你是皇帝,纳几个嫔妃是再合理不过的。”
他笑着握住她的手:“怎么你也会说这样的话?人人平等,不是你提出来的吗?这会儿怎么强调起我的身份来了。”
“那……那是因为……”她突然语塞。
“我只有你一个,今生今世,都不会再有除你之外的第二个女人。”
“其实……我真的不介意的。”与其看他这样寂寞,倒不如忍着嫉妒心,给他找几个家世相貌性情皆不错的女子。
“可我介意。”
“试试吧,或许不像你想象中那么难以接受?”
“喂,你怎么回事啊,一个劲地给你相公找女人,脑子坏了?”他作势抬手去模她的额头。
挥开他伸来的手,她严肃地看着他:“我是为了你好,正因为在乎你,所以才会提出这个建议。”
他突然感到有些烦躁:“我说了,除你之外,我不想碰任何女人。”
“我也说了,你可以试试看,喜不喜欢,等试过再说。”
“你当是点餐吃饭,不喜欢另换一盘吗?”
再次被他的话堵得哑口无言,而他却不肯停下,继续道:“我虽身为皇帝,但也不能利用权力强迫他人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我记得是你亲口对我说,要创造一个真正自由民主的国度,废除封建**,让所有人都能当家做主,那现在是怎么回事?就因为我身为帝王,便可以随意糟蹋良家女子了?”
他说的都对,如今整个昊天大陆的主人虽然是祁墨怀,但这个国家,这个国家的法制,却实实在在是由她创立的。在创立之初,她便一改曾经的尊卑制度,不是男女平等,而是人人平等。
她默然,而他则目光熠熠地紧盯她,心中虽浮起淡淡的愧意,却无法忍受他咄咄逼人的态度,于是反唇相讥:“我又没让你去糟蹋那些纯真女孩!以你的地位,你的样貌,还有你的气质,愿意主动献身的女子想必多得都数不过来,反正是你情我愿,又何来强迫糟蹋一说?”
他也被她的话堵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无奈摇头:“强词夺理。”
“我说的明明是实话好不好?”
“所以说,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一个样貌好,气质佳的好男人喽?”
她嘴角一抽,这家伙还真是不懂何为谦虚啊。
“算……算是这样吧。”勉强给他个面子。
“那……”他忽然凑上来,滚烫的身躯与她紧紧贴合:“这么好的男人,不抓紧就可惜了,要不要再做一次?”
“唔……”还未来得及回话,唇瓣就被堵住,悍然炽烈的吻,将她的所有思绪抽离,明明可以推开他,浑身却像瘫软了一般,使不上一点气力,只能任他予取予求。
殿内空气的温度陡然飙升,像是要燃起了一样。
不知是不是积欲太久的缘故,他的每一次侵占,都像是要深入她灵魂一般,令人战栗不已。
娇喘低吟,仿佛月夜奏响的妖娆曲调,在大殿的每一处轻然缭绕。**在叫嚣着,情感在喷薄着,在无数次激烈的释放中,他深情地呼唤着她的名字:“梦……”
如梦,如幻。
……
御花园中的景色早已看腻,再美也比不上家中那一大片绿油油的菜地。
自给自足的生活,才是幸福生活。
“怎么了?不舒服吗?”见她连连打哈欠,某人立刻体贴询问。
“还好,就是有些无聊。”虽然昨夜大战三百回合,但她的体力可不是盖的,一夜七什么的,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没办法,皇宫就这么大,走着走着,也就走到头了。”他状似无意的话语,却带着淡淡的寂寥与空虚。
她心头一软,不由道:“墨怀,以后我会尽量多抽时间来看你。”
他眼神一亮:“真的?一个月三次,一次十日怎么样?”
“去你的!”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他揽住她的肩,收起脸上不正经的笑,认真道:“梦,我一个人在这里真的很无聊,不如你……给我一个孩子,让孩子来陪陪我这个可怜孤独的父亲。”
他一脸郑重,她倒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这个也说给我生个孩子吧,那个也说给我生个孩子吧,当她是母猪啊!
要真是母猪也好,一胎生他个七八个,一次搞定,倒也不错。
见她一脸为难,他也不再逼迫,转了话题道:“对了,这次怎么没把容儿和小湉儿一起带来?”
“小湉儿太调皮了,怕会给你添麻烦,容儿又太小,带出来不方便。”
“没关系,我不介意的。”有个孩子在身边吵闹,总比一个人孤零零的感觉要好,“下回带小湉儿一起来吧,宫中有很多美味佳肴,让她来小住一段时日,我教她兵法。”
“哈?兵法?”不知女儿对这方面感兴趣不,那些之乎者也的东西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一个个噩梦。
“她会喜欢的。”某人笃定道。
“你怎么知道?”
“兵家不同于儒家,没有那么多死板的约束,兵权谋类侧重于军事思想、战略策略,比学习诗词歌赋要有意思多了。”
“是吗?”下回带女儿来试试看,如果她真能对兵法产生兴趣的话,倒也是件好事,总比整日疯疯癫癫要好。
“对了。”忽然想起一事,“绵儿最近怎样?”
“很好啊,你要去看他吗?”
“当然,好久都没有见过面了。”自打绵儿主动提出要留在京都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有些事情,其实根本无需刻意去逃避,只要开个口,说两句话,一切就会变得不同。
以往她总是守着那可笑的底线,以至于很多事情都朝着自己并不想预见的情况发展,不就是主动打个招呼么,没那么难。
“他如今在蜀绣坊做事,离这里不远,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你政务在身,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那……”他依依不舍地看着她:“早去早回。”
她笑着刮了一下他的鼻子:“我又不是要离开你,干嘛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
“我希望时时刻刻都能与你在一起,只要分开片刻,心里就会觉得不安。”
她“扑哧”一笑,“年纪越大越没出息,好了,不跟你闹了,你赶紧去御书房,听说近日北方频发旱灾,这件事你一定要处理好,不可让灾民们流离失所。”
“是,妻主大人,小的遵命。”他也如法炮制,在她鼻头上一刮,这才转身离去。
蜀绣坊是京都第一大绣坊,隶属朝廷管辖,全国各地的绣品,有一半都是来自于蜀绣坊。
以前就知道绵儿手艺超群,没想到他还有这个本事,在蜀绣坊一打听,才知道他已经升至蜀绣坊的一名秀官了。
见到绵儿时,他正在准备手中的一件精美绣品,见到她后,竟是诧异多过欣喜。
“梦,你……你怎么来了?”
不得不说,绵儿如今的客套,让她不禁感到有些伤感:“我怎么不能来?”她顺势在一旁的藤椅上坐下:“绵儿,无论任何时候,你在我心里,都是亲人一样的存在。”
他蓦地一怔,随即眼中泛出泪花:“真的吗?”
“当然了,我何时骗过你?”
直到此刻,他眼中的欢喜雀跃,才真真切切表现出来。
“梦,听说你有儿子了,原本我想去看你,但最近实在抽不出空来,不过我做了几身小衣裳,男女都有,你要是不嫌弃,就带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