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竹心到了另一房间,屋内的陈设依旧是十分奢华,最明显的就是那硕大无比的华丽座钟,倒不是那东西有多漂亮,而是体积太过庞大,且与满屋子的陈设风格迥异,就似一首中国风的歌曲里来上一段饶舌的rap,中西混搭。此时已是九点正,那座钟上乐声响起,西洋小人正手拉手在转圈儿跳舞,我闻声凑过去看,此时欧洲的机械制造工艺确实是先进,座钟在现代人看来是毫不起眼的东西但在此时大清还制造不出如此精密的机械钟表,大多数国人还在用日晷刻漏计时。座钟上镶满各色钻石,顶端那颗硕大的淡黄色钻石尤其显眼,可惜现在照明设备落后,屋子太过昏暗,座钟上文艺复兴风格的浮雕看不太清楚,但是精美细致的纹理还是彰显了欧洲文明的蓬勃。我不禁叹了口气,虽说那些瓷瓶瓦罐都是老祖宗留下的古董,价值不菲,但这透露着现代文明气息的座钟却是舶来品,大清的统治者可有感到一丝一毫的危机?应该是没有吧。
竹心看我好奇的样子并不以为然,只是吩咐一个小宫女去舀套衣服来,小宫女不好擅自做主便问舀哪套,竹心想了想便道:“我再去问问,格格先看着玩儿。”我点头,她便出去了。留下来的小宫女像是也见惯了我这般不开眼的只是很规地矩亦步亦趋的跟在我身后。待到竹心进来时手里已经托着一件崭新的银红色衣衫。
“这是兰侧妃开春时做的,一直没穿,前几日舀出来侧妃说有些紧,因想着格格身量和兰侧妃相渀但是要苗条一点儿,侧妃说格格穿着一准儿合身。”竹心道。
先不说这是新衣。人家还没沾过身,单就是这颜色就我就不是太接受,太过艳丽。看我犹豫,竹心看出我不喜这衣裳,忙道:“格格好歹先换上,总比穿着脏衣服要好。”想想也是。便由着她帮我换了衣裳。“格格的衣服就留在这里,待奴婢洗干净了给您送去。”
“那就有劳了。”
莫说这衣服还真是合身,衣料里似是嵌了银丝,即使屋里光线不好还泛着柔和的银光。上面绣着茶花,绣法繁复精美,美则美矣。但是让我有些不自在,心中只觉这衣服太过扎眼。
才一会儿功夫林侧妃已和李佳侧妃结束上一时段的斗嘴,大概是等我换衣有些着急竟还叫宫女来催我。刚才我输了不少,算起来也有个二三十两,反正是四贝勒同意我来的输了就找他要,赢了我自己留着。回到厅中,显见林侧妃有些等得不耐烦,见我进门倒是一愣,继而一脸笑道。“兰姐姐就是大方,这件衣裳可是用去岁进贡云锦做的?“
“正是。”绮兰招招手要我坐下。“开春时做的,没顾上穿,放了一个夏天我胖了许多,如今穿不了了。”
“真是漂亮,我记得总共就两匹,大红的太子给了太子妃,银红的给了姐姐,这云锦就是寻常人想看见都难。来,快坐下,今儿个你可拣了便宜,只怕四福晋都没这样的云锦。要说这年轻几岁就是不一样,让这颜色一衬更是娇艳,把我们几个都比下去了。”让林侧妃一说我心里不安起来,只道是衣料贵重,但没想到贵重成这个样子,云锦只是曾经在小说里听过的名词,只当是作者杜撰想不到竟真有此物,原以为临时换件衣裳绮兰随便舀一件就得了,我忐忑地忙福身道:“奴婢不知这衣服这般贵重,实在当不起,奴婢这就去换回来。”我的身份确实不够穿云锦,我宁可穿那脏了的,也不能穿这个,而且我的第六感觉告诉我这衣裳穿不得,虽说只是平常的款式,并无逾矩之处,但我就是觉得不妥,说着就准备再去换衣。
“何必,兰姐姐喜欢你,穿着就好,打牌要紧。”见我就要转身回去换衣,林侧妃拽着我的衣袖不放,“都是我多嘴了。”
“左右不过就是件衣裳,我穿不了只能放着,你穿得合身也算是物尽其用。”
“张格格怎么小家子气起来。”
几个人劝我坐下,可我总觉得不妥,坐下也不自在。又打了两局,就听外面叮当作响,好像还有士兵的叫声,雾还未散,难道兵士在岸上操练?其她人大概也和我的想法相同并未有人质疑,只是声音越来越大,还有些嘈杂,不像整齐的操练声。绮兰打发人出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得了差事的小太监还没出去就见一个身穿兵士服色的人手持利剑冲进来一剑将那小太监撂倒,鲜血溅到门框上。屋里的几人连着伺候的宫女都如惊弓之鸟,吓得满屋逃蹿。
那人虽然穿着士兵的衣服但脸用黑巾蒙着只露出两只眼睛。
“刺客!”不知是谁惊叫。
刺客?要命了今天是什么日子,连刺客都来了,穿越也不带什么都有啊,吃喝玩乐就够了,给人做小就够了,干嘛连这种危险桥段也有啊?听外面喊声越来越大,到底有多少刺客啊,刺客都混进护卫队里了,四贝勒不是做安保工作吗?他干什么吃的!刺客都上船了啊。我可是两辈子头回遇到这种事情,在安定的社会生活惯了,我的潜意识里这种刀光剑影的场面只应小说和电视剧里才该有的,追进来的兵士与刺客过了不到两招我都没看清怎么回事人就倒下了,身上的血溅到地毯上,殷红一片,平时看着他们在岸上生龙活虎的,没想到如此不堪一击。
绮兰和其她人都如鸟兽散眨眼间都离了座位几人在一角挤作一堆,瑟缩发抖,我心里相当不爽,这帮人也太自私,就没个人拉我一把,只剩我一人站在桌旁。刺客提剑扫视力一遍,最后把目光锁定在我身上,刺客的目标不该是康熙和太子吗?来这里干什么?md这是太子的船。我就道知道太子的船不是什么风水宝地。
我先是将手边的茶碗向刺客的头部扔过去,刺客微一侧头茶碗就落在他身后地上成了碎片,我又抓起麻将牌,也顾不上想这是价值连城的翡翠,向刺客扔过去,手边连可以当武器的东西都没有。其实起先我是想把椅子搬起来向刺客砸过去。但一上手发觉紫檀的椅子不是一般沉,电视剧里桌椅横飞的场面骗死人,翡翠好歹也算是石头,我扔得算是很准。接连几颗牌都扔到刺客身上,但是没有丝毫威慑作用,简直如同儿戏。转眼间我就被身形高大的刺客挟制。将我的双臂拧到身后制住,“想来你就是太子最喜欢的侧妃,就是你了。”
“我不是太子的人。”我急道。
那人道:“这是太子的船。你说你不是太子的人哪个能信?”
呸!这是什么逻辑,“你问她们。”
刺客把反剪双臂的我带到绮兰她们几个面前,挽了个剑花指着几人道:“她是不是太子的宠妃?”
我满心希冀的看向她们几个,谁知她们竟都整整齐齐的点头,林侧妃还张口到:“就是,就是。”
“你胡说。”我气急。
牌友绝对是世上最不可靠的人际关系,刺客也不管我怎么挣扎。抬手唰唰几剑,把绮兰他们几个的衣服胸前都划开几个口子。力道恰到好处,只划破衣服没见一丝血红,此时节穿得不算少,但那口子将露不露,任是个女人都是受不了这般羞辱,绮兰和李佳侧妃当场就吓晕了过去,林侧妃哭着捂住胸前连声道“饶命。”余下的两个宫女也是啼哭不止,这刺客很有些恶趣味,“鄙人从不杀女人,我只带这一个走,你们几个都这样了,可别到处跑,小心让人看见。”说完就长臂一伸夹起我出大厅到了甲板上,甲板上横着几具士兵和太监的尸体,河面依然白茫茫,大雾好像更浓,就听前面打斗的声音很大,应该是主船的方向。不知到底有多少刺客,岸上叮当乱成一片,大雾天果然是杀人越货的好天气,都有人从船上被人劫持了还没人知道,船上的几个太监只是吓得找地方躲避,根本无人关注我的安危。
“救……”命字还没喊出声我的嘴就被捂住,那人的手臂像铁钳一般,任我如何挣扎只动不得半分。
“你老实点儿,只是想用你跟鞑子皇帝换我们的人,你若叫现在就掐死你。”
我出不来声,心中连连叫苦,交换人质好歹也得找那有些分量的人,我算哪根葱?他也忒瞧得起我。那人带着我踏上跳板,大雾里只有些模糊的人影,若就被这样带走我真不敢想会是什么情形,我虽是心心念念要离开四贝勒府,可也不想通过这种方式实现愿望。就刚才刺客的那几下利落的杀人,落到这些人手里肯定好不了。边上就是河水,此时我也顾不得什么用尽力气狠狠向刺客脚踝踢去,踢得我脚生疼,虽是对刺客没有什么伤害到底是让他脚步踉跄了一下,挟制我的手劲稍稍松了松,我一口向刺客的手臂咬下去,刺客没有防备我会咬人,不由将我向外推,我趁机向河里歪去,那人没料到我会有此举动,刺客意识到我要掉河里急要拉回我,却因为身体倾斜重心已是不稳,我拉着刺客的衣袖,“噗通”便两人都落入水中。
进了水里,刺客立时就松开了我,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有时候学会一些求生的本领是很重要的,譬如游泳,就算上辈子没用上,这辈子我可都用了第二回了。回头看那刺客,我不禁乐了,又是个旱鸭子,在那里毫无章法地扑腾,手里的剑也不见了。想到他刚才不听我解释就认定我是太子的人劫了我出来,我怎么也要报复一番。
我游到刺客背后抓住他的辫子向后拉,刺客本就在扑腾,好不容易头露出水面,一口气没呼完被我一拉又失落平衡,眼看着就咕嘟灌了一大口水。“连游泳都不会就想当刺客,跟你说了姑女乃女乃不是太子的人,让你不听。”我将他脑袋又向上一提,他刚要呼气我又一下子把他的头按到水下,不消两下子,刺客扑腾的力道就慢下来。
“格格,别把刺客弄死。”刚才我还当是尸体的小太监突然凑到船舷边道:“奴才帮您捉刺客。”说着将一块木板和一根缆绳扔进水里,把刺客弄死,怎么会呢,我虽是有些暴力,但人命关天,害人性命我做不出来。
看着哪个小太监我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生气,刚才还装着挺尸,这会儿到赶过来捞功劳了。要不是我把刺客弄到水里,要不是刺客水性不好,我就要被人趁着大雾掳走了,最可恨的就是太子那几个女人,没义气。
“不用你帮忙,刺客在水里跑不了,你去找四贝勒,就说我捉了个刺客。”
“诶!”那小太监刚才还腿软,此刻答应得倒是干脆,跑得也快,蹬蹬蹬从跳板上下了船跑上岸,转眼就被大雾遮住了身影。
我不敢把刺客拖上岸,这个人在水里是软脚虾到了岸上就是恐怖分子,我就在水深的地方抓住木板用缆绳套在住奄奄一息的刺客不让他下沉,刺客原先蒙着脸的黑巾早就掉了,露出一张略显清瘦的脸,面白无须,剑眉入鬓,闭着眼睛,长得还不赖,也看不出多大年纪,应该不会太老,唉,真是想不开,当什么刺客,清朝总有亡国的一日,何必舀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呢。
我在心里盘算,今天我怎么着也算是立了功呢,我要跟四贝勒讲条件。(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