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绫一直都在做梦:她偷看了她的日记,进了她的邮箱看了他发给她的邮件,他们约在他回国那一天,海边见面……
他的吻那么炙热,像是把她全身点燃,她觉得无法抵抗,整个身心已由不得她自己做主,她躺在他的身下,如一朵花般,缱绻盛开,绽开出自己最鲜艳的一面。
突然间,镜头一转,是她血肉模糊的脸,还有单牧爵充满恨意的眼光:“承认吧,是你害死了她!”
“你把牧爵还我,把牧爵还我……”
他们一齐朝着她走来,她瞪大着眼,一步步向后退着,直退到后面的悬崖上,她摇着头,一个否认:“不,我没有,不是我,我没有……姝”
脚一个踩空,她整个人顿时失去了重心,摔下了悬崖……
“啊——”清绫一下坐起身来,全身早已汗湿,整个人也不断颤抖着,她好久没做恶梦了,怎么又开始了?
望了身边一眼,空空如也,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睡下,只记得昨晚她睡时,他还在洗澡嘉。
看了下时间,快8点了,已然睡不着。
清绫拿了睡袍披上,出了房间,整幢房子静得只能听到她沙沙的脚步声,她从书房到楼下,也没有见到他的身影,不知他去了哪里。
桌子上依旧有做好的早餐,她看了下,已然冷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起来的。
转身又上了楼,冲了澡,换了身衣服,顿时也觉得肚子饿起来。
吃过早餐后,还是没见他回来,她也不知道要上哪里去,为什么会有种他不在,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感觉?
她上楼,进了书房,打开电脑,想要查看一下网上现在到底怎样了。
依旧沸沸扬扬,只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诗诺的股票已停牌,牧升的也已跌停了两天,连带美国的总公司,业绩一下子下滑30%,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诗诺是已经确定破产了,更有传闻说,牧升也已面临破产的镜地。
清绫关了窗口,头痛地不想再看。怎么会变成这样?
单牧爵去哪了?如果牧升真出事了,那怎么办?
她正想关电脑时,突然跳出一封未读邮件的提示。
当然,这是单牧爵的电脑,她不知道密码,也不会去查看,只不过,突然就想起她们的那个邮箱,她都已经有……十年未进去看了吧?
看的最后一次,就是那次,她们过生日。
她记得,那天是她们的生日,往年每一次,都是爸爸妈妈陪着她们一起过,请了很多人一起吃饭,热热闹闹,但是今年,爸爸妈妈一直很忙,没有空管她们。
她记得那天问妈妈,今年生日怎么过,妈妈一脸不耐烦,推过她说:自己过去。
妈妈从来都不会这样对她,以至于她是真的受伤了,妈妈或许也感觉到自己说得太过了,忙拉过她说:爸爸妈妈最近很忙,可能没有时间来帮你们过了,你们姐妹俩拿点钱,自己去过吧?
妈妈给了钱,她立马笑开,奔过去找她,她正在接电话,脸上溢着少女的羞涩,不用问,也知道她是在跟谁打。
单牧爵几乎每周末都会打来,邮件也是两三天一封,自从那年暑假他来她们家一趟后,后来便去了国外,一度,没有音讯。
直到有一天,她发现了她的变化,上课总走神,还会莫明其妙发笑,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查看信箱中有没有信件。
有一天,看到她独自一个人在看信,她轻声走过去,一把夺过,也才终于知道,那是单牧爵写的信。
季清绫收,季清绫收,季清绫收……
她当时像是被触了电一样,怔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腼腆羞涩地跟她解释说,那是单爷爷家的孙子,爷爷希望我能和他做好朋友,他功课很好的,好厉害的,现在在美国读书,我将来也要考那里去……
她一脸神往说着,转头望向她:以后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她忙笑:当然啦,你还想撇下我么?
说不介意那是假的,但是,她只当他们是真的好朋友,单牧爵一开始的信也写得挺端庄,只讲一些国外学校的事,没有讲其它。
于是,以后每一次,她收到信,都是她们两人一起看,她回信,她在一边叽叽喳喳说着,甚至后来收邮件时,她比她更主动,然后读给她听,甚至积极的帮她回。她写日记,她要偷看,她也没办法。
那一次,寒假,单牧爵要回来,她整整开心了一个星期。
因为爷爷腿脚不方便,所以单爷爷主动提出来他们家。单爷爷和爷爷的感情很好,简直比亲兄弟还亲。
爷爷的腿就是因为当初战争时救了单爷爷,才留了残疾。
能看得出来,爷爷爸爸妈妈,都很希望她和单牧爵在一起。
于是,单牧爵那天来时,她逃避了。
找了借口说同学约她一起出去,家里人都相信她,妈妈还特地给了她钱,让她不要太晚回来,还特地叮嘱,今天家里来客人。
她记得自己一直徘徊在家门不远处,看着单牧爵家的车子驶进来,然后躲在那里,望着他下车。
那是她第二次见到单牧爵,隔得远远的,她看不到他的容貌,只能凭着记忆中,那仅有一眼,不断想像着。
他们逗留到很晚,天都已经暗下来了,才看到他们一行人上车离
去。
她在外面站得又冷又饿,一看到他们离去,她忙奔回家去。
妈妈正在收拾,看到她回来,忙问她吃过没有,她也顾不得许多,边胡乱吃着边点头。
“别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端庄……”妈妈蹙着眉唠叨着,但眼里有着好气又好笑的神情。
她看到她时,一脸惊讶:“你回来了?怎么这么晚?”
她只胡乱点头,又匆匆吃了好多。
她帮着妈妈一起收拾,她则酒足饭饱出门溜达。
只不过,没有想到的是,出去的那车子,不知何时又回来了。
她蹦出门口,就和刚下车的单牧爵,来了个面对面。
她还记得当时她的心跳,慢慢地从一开始的平静,到后来犹如小鹿般在她胸腔内乱窜着,而她只是一脸怔怔望着他。他也不动声色看着。
直到她的身后传来她的声音:“咦,牧爵,你怎么又回来了?”
他才移开视线,转向她后面。而她也像是反应过来,深吸口气,忙大大咧咧笑开,对着面前的美少年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一遍,随后吹了个口哨。
“哟,这谁呀,长得可真标志……”
她忙过来捅了她一下,瞪眼:“别胡闹!”随后又望向单牧爵,“怎么了?”
单牧爵微微笑了下:“没什么,忘了和你说,明天去实习……”
他说话的时候,又望向一边的她。
她怔了下,忙笑笑走开去,还是知趣点,不要打扰的好。
她走向秋千,一坐上去,任由秋千在那里有晃没晃的,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门外那两人身上。
他似乎没说什么,一会儿就走向车子,坐进去之时,他又望向她这里。
她忙将秋千荡起来,一副专心的样子。
车子离开,她也奔向她,坐到她身边另一个秋千上:“喂,你怎么不和人打招呼?”
她嗤之以鼻:“他怎么不和我打招呼?”
“行了,你还有理了……”她瞪瞪她,听到妈妈在叫,忙从秋千站起来。
“喂,快进来吧,外面好冷……”
她不想动,仍然坐在那里,望着天上的稀少的星星,想着刚才那一刹那的面对,想起,仍然会心跳加速。
进去的时候,她刚好从爷爷书房出来,她忙拉住她问:“爷爷和你说什么了?”
每回有大事比如说教育她们的事时,爷爷就会把人叫进书房,很郑重地说着。
她一脸通红支唔着不肯告诉她,奔上楼去。
她哪里肯放过,一直缠着,非要她说出来不可,她实在拗不过她,只得把爷爷的话说遍。
“爷爷问我,喜不喜欢人家……”
“人家?谁啊?”虽是如此问着,但早已心知肚明。
“还能有谁,单牧爵啊……”她瞪她一眼。
“哦……那你喜不喜欢?”她作弄她。
“我跟爷爷说,那要相处看看,要是……”她转头望向她,“你也喜欢他怎么办?”
她心里咯噔下,忙笑着掩饰:“是啊是啊,我也喜欢,你就把他让给我吧……”她半真半假着说道。
她咯咯咯笑起来:“嗯嗯,要不咱们一起吧……”
“唉好主意,反正咱们都一起的……”两人蒙在被子中嘻嘻哈哈着。
之后,又有一段时间,没有单牧爵的音讯,她记得大概有两个多月吧。
她问她,最近怎么没收到邮件或信?她说有可能他刚实习忙吧?
于是,也没在意。
后来,陆陆续续,他的信来了,邮件来了,电话也来了。
依然和以前一样,所有的东西,两人都是共享的,她帮她回信,回邮件,有时甚至会幻想,这是写给她的。
有一次,他打来电话,她不在家。
她接起听到是他,他叫了一声:“清绫?”
她整个人都僵在那里,觉得心要跳出来了,她结巴着:“她……她……在,你等等,我去叫……”
放下电话时,才想到她刚才有事出去了。
她望着电话,舍不得就此挂断,有那么一股力量,推动着她,她和他说两句话,总没事吧?
她清了清嗓子,忽略自己快要承受不住的心跳,拿起话筒“喂”了一声。
那端的他似乎笑了下,她有听到他闷闷的笑声,然后问她:“在做什么?”
“和你打电话啊……”她月兑口而出,尔后又想到,如果是她,她会怎么回答?做作业?看书?想你?
“有没有想我?”他却在那端如是问。
她刚才所设想的那些一瞬间全部定住,心也像是跳停了,不是惊喜,不是兴奋,更不是少女恋爱的激动,有的只是疼痛。
原来他和她,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可是看信,看邮件,还是很正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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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后今天值班,就更到这里哈,明天再见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