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键只觉得一股寒气向颈上袭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长剑已经将他的脖颈贯穿,一时间血流如注,身体僵硬的转向运剑的方向,眼睛瞪得几乎鼓出来,杀自己的竟是秦之遥!抬起手,然而动作只做了一半,眼睛一翻,死尸倒在地上。
晏回怔怔地看着在面前缓缓倒下去的身影,想到爹爹戎马一生,最终却落得家破人亡,而今朱键这么容易便死了,心中不但没有大仇得报的喜悦,反而觉得更加沉重,丝毫没有察觉猩红的鲜血溅在自己的袍摆上。
殿上群臣惊骇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胆子小的吓得瘫在地上,叛兵皆傻在当场,两个武官吓得脸色煞白。
御林军趁机快速出击,轻易拿下叛兵,一名武官反应过来,想杀出一条血路逃出金銮殿,被秦之遥起脚踢飞,另一名武官倒退了两步,直到现在他也不相信朱键会死,手指着司空睿,抖着唇说:“匈,匈奴眼看攻入京城,你杀了他,你们这里的人谁也活不成!”
御座之上冷笑一声:“那不过是肃王引蛇出洞之计,将你们这些叛党尽皆引出,再一网打尽!”
武将闻言半信半疑,他不相信,司空玥会为了揪出他们而放任匈奴大军挥师中原,那需要怎样的勇气和魄力!
这时,殿外跑上来一名侍卫,单膝跪地禀告:“禀皇上,刚刚收到八百里加急,肃王深夜出兵突袭匈奴营盘,重伤匈奴主帅多柯,匈奴大军溃败五十里,我军还在追击。”
……一场谋反闹剧惨淡收场,司空睿命谭鄂汇同刑部彻查十二年前镇远侯谋反一案,又命秦之遥即刻清剿落网的叛党,然后才宣布退朝。
晏回回到府中,换上一身素白的衣裳,走到屏风后,在佛龛前燃上香,然后长久跪在蒲团上,想到多年来爹爹背负叛国的罪名,死后还要遭人唾骂,而自己连给他立一个牌位都不敢,不觉又是一阵心酸。
直到日影西斜,晏回才在小寄一再催促下起身,双腿已经失去知觉,房间里传来饭香,饭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晏回一天没用饭,却一点不觉得饿,吩咐小寄取酒来。
小寄愣住,狐疑地看一眼自家公子,见公子面容凝重不像说笑,应了一声出了房门将酒取来,晏回命小寄下去安歇,自己独坐桌前。
外面的天色渐渐黑下来,房间里只燃了一只蜡烛,光线越来越昏黄,晏回在桌前自斟自饮,一连饮了十余杯,再提壶倒酒,一滴也倒不出,将空酒壶扔在一边,站起身,晏回才觉得头晕晕沉沉,身形不稳,连忙扶住桌沿。
就在这时,窗外灌进来一阵疾风,烛影摇曳不定,晏回转头看去,窗扇被风吹开了一半,桌前多了一个人,脸上狰狞的刀疤在烛火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晏回微怔:“玄鹤?”酒醒了一半。
玄鹤深邃的目光打量着晏回,面如酡红,身形摇晃,瞟一眼倒在桌子上的酒壶,目光变得灼亮:“你饮酒了?”说着走向晏回。
晏回淡淡说道:“爹爹的罪名眼看昭雪,我多喝了一些。”
玄鹤一步一步走到晏回近前,淡淡的酒气混合着他身上特有的清香扑面而来,即使此刻自己没有饮酒,也觉得醉了,心难以抑制的漾开,掀动薄唇:“自上次你喝醉,就从未见你饮过这么多酒。”说着,手不由自主抚向晏回艳若朝霞的面颊。
晏回闻言面色微变,不着痕迹转过身,避开玄鹤的手。
玄鹤的眸子眯起来,一瞬不瞬注视着晏回的背影,嘶哑的声音问:“什么时候离开京城?”
晏回垂帘沉吟,脑海里闪现出一抹白衣身影,“没想好,等——”
“等司空玥回来?”
晏回心中一凛,转身看向玄鹤,玄鹤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咄咄的目光注视着自己,晏回眉头蹙起:“爹爹尚未平反,不知其中是否还会有变故,待一切尘埃落定,我自会离开。”
玄鹤闻言,表情显得成竹在胸,语声和缓道:“平反的事不会再生变故,相信三日之内,谭鄂便会将真相呈到司空睿面前。”
晏回诧异地靼仔?孜?裁炊蕴范跤姓庋?陌盐眨?氲教范跻幌蛎髡鼙I恚?袢杖次?说??陌缸油ι矶?觯?灾辛楣庖簧粒?蕴轿实溃骸疤范跏悄愕娜耍俊包br />
玄鹤双唇紧抿,却未答言,深沉地看着晏回,他虽言谈举止如常,眸子里却氤氲生雾,上次醉酒也是这样子,此刻他一定是头脑晕眩,抬手扶住晏回,声音里饱含柔情:“你醉了,我扶你躺一会儿。”
晏回垂帘瞥一眼按在腕上的手,一股凉意直透骨髓,他没有回答自己的问话,便是默认了,想起那晚司空玥问过自己的话,难道玄鹤果真如司空玥所说在密谋造反?
玄鹤一只手握着晏回的手腕,另一只手扶住晏回肩头,晏回感觉头晕脑胀,立都立不稳,只得由玄鹤扶着走到床前,坐下来,玄鹤弯腰要为晏回月兑掉鞋子,晏回收脚,“我来。”说完快速蹬掉靴子,拉起被子躺在床上,又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玄鹤弯腰为晏回盖好被子,然后看一眼平卧在床昏昏欲睡的晏回,并没有走,而是撩袍摆坐在床边,垂着眼帘,似乎是在沉思。
床上的气氛令人觉得压抑,晏回见玄鹤没走,困意全无,眼睛瞥向玄鹤,玄鹤逆光而坐,整张脸隐在昏暗之中,神色难辨。
玄鹤有很多事情瞒着自己,他原本以为他是在为太子报仇,并未深加探究,可是现在,他越来越觉得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玄鹤若只是侍卫,如何能够令谭鄂为自己效命,一想到玄鹤可能的身份,晏回的头便觉得更加晕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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