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余下的棺材……”紫衣女子问的极其小心,生怕沾染到了宫主一丝的怒气。她从来没有见过宫主的这种神色,那种阴鸷几乎让她连叫喊都叫喊不住;连那让人胆寒的笑意,都是绽放的极其华丽;虽然华美逼人,但是那种无与伦比的风华绝代,让她一个女子都开始打从心底自卑;不敢去看他,只敢偷偷瞧上一眼就感觉极其满足。
那红衣潋滟的男子只是嗤笑了一声,声音里更是带着一种从骨子里散发的凉薄与冷漠。
“扔水里。”他说的极淡,可是那种恨不得毁天灭地的阴冷,让那紫衣女子心中一颤,连忙点头就去执行。
一连‘噗通’的好几声,不计其数的红木棺材,便被简简单单的扔进了水里。
‘不要啊!’‘不要啊!’其中的几声,更是带着独特的声调,赫然就是那邬嫔。
那颠倒众生的红衣男子充耳不闻,因为他的眼里,他的心里,始终在意的人,只有小小,他的小小。
她受伤了,所有的人就必须给她陪葬!
虽然他不在北安,一切终究都不曾出错。如今他怎么也没有料到的就是,他心爱的姑娘,那殷红的血,刺的让他几欲发狂。
这是他没有料到的事情,谈笑间可以让锦翎身败名裂,却也在片刻间,当他看到一张哭泣的脸,他恨不得把所有害她的人剥皮剔骨!可就算是剥皮剔骨、挫骨扬灰,都难解他心头之恨!
既然北安国的人敢做,就必须承担后果,亡国。
众人几乎屏息的跟在那个红衣男子的身后,转眼间,去往皇陵的道路之上遍地都是尸体;除了一副已开的棺材,其余棺材里的女子挣扎不休,不计其数的棺材,最终还是被无情的扔进湍急的水流之中,永赴黄泉。
惨绝人寰的哀叫声满天飞扬,血腥的刺鼻味道飘扬其中;只有一个风华绝代的红衣男子站于最前方;他的怀中抱着一个姑娘,那姑娘被点了睡穴,不知道她是不是梦到了什么,做梦都在流泪。
“小小……”他的声音极其魅惑悦耳,那轻轻的声音恍若是让人趋势若骛的撩人情话;此时他轻轻的抚模着她的脸,一举一动,皆是让人为之心碎的温柔。
“宫主,那锦翎果然向睢宁逃了。”那一身灰衣的男子神情冷凝,终究对着那红衣男子,还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畏惧。
那红衣男子只是轻蔑的冷哼了一声,一拢红衣被狂风吹的翻飞成花。
那灰衣男子此时单膝跪于地连头都不敢抬,宫主不说话,神色更是让人捉模不透,这种感觉好像离死亡极近,煎熬到了极点。
“还有呢?”红衣男子的声音淡淡的,听似漫不经心却让那灰衣男子的额上当即涌出了豆大的汗珠。
“一切都与宫主预料的分毫未差,那锦翎……”灰衣男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了轻飘飘的声音。
“你无须管。”
灰衣男子颔首,但是宫主的声音好像覆盖着一层重冰,带着毫不掩饰的骇然杀意,让他心底畏惧到了极点;不过北安的一切皆在宫主的掌控之中,他只需要执行即可。
颠倒众生的红衣男子微微一笑,神色间的阴郁让他身后的众人都下意识的后退;随即,那红衣男子便迈着优雅的步子,漫步去了前方,一地的残肢断臂,他瞟都不瞟一眼。
死并不可怕,但是比死还要难过的法子,他有千种万种可以来聊以慰藉。
本来通往皇陵的路途遥远,却未想只是一时之间那,所有的红木棺材便全部不见;遍地的守棺人更是没有一个完整,四肢都看不到;遍地都是血,手法更是极为残忍,好似连天都染上了血色;若有人看到如此惨烈至极的场景,怕是会吓的发疯吧。
而这,还只是开始。
北藩王宫中
“什么?!殉葬的活棺在运送皇陵时全部不见了?!”年轻的北藩王脸色一僵,他想起了那个贱人,脸色忽然变的阴狠至极。
“找!给本王找!立刻关上城门!连只蚂蚁也不准放过!”北藩王大怒,阴沉的脸色更加骇人,案桌拍的震天响。
回报的太监连忙惊慌的点头,却也是在须臾间,忽然就露出了一抹不合时宜的笑,那笑似是叹息,又似是不屑;这北藩王动了不该动的人,就要死到临头了,怕是难逃一劫。
而皇后因为子的上位,荣升为太后;太后听闻这等诡异之事,急匆匆的连忙赶了过来,连更衣都来不及换,身上都粘了些血与褶皱。
“绪儿,怎么回事?那贱人莫不是逃了?”太后声音狠戾,一张本是娇媚的容颜却变的极其狰狞;那个贱人真是祸害,多年前她处死了一个狐狸精丽妃,现在又来了一个煞星!
北藩王刚准备说话,却看见一个衣着不整的人冲了进来,一脸泪痕。
“皇弟!锦相是无辜的!你赦免了他吧!锦相不可能会如此!”此人正是周姬郡主,当周姬听到关于锦相的十大罪状时,她心头剧痛;她不愚蠢,她知道北安定是得罪了根本就不该得罪的人,那个人的狠辣手段就像一张毒网,顷刻间就让权倾朝野的锦相成为全城通缉之人,永远不能得见天日!如此毒辣计谋,她却连敌人是何人都猜想不到!都怪那个贱人,如果那个贱人没有来北安,定不会惹来这一切的恶源!
周姬郡主因为心头剧痛,嘤嘤的哭泣;但是她的举动惹得太后脸色大变,脸色徒然沉的吓人;北藩王看着这哭的像个泪人的人,不仅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眸底更是闪过一抹厌恶。
‘啪’的一声!在场的宫女都提心吊胆了起来,因为周姬郡主的脸上一霎就印上了五个指印!
“你敢打我?”周姬郡主因为愤怒一下子止了哭,她为父皇最爱的掌上明珠,这个人居然敢打她?!周姬双目泛着血丝,往日温柔不见,那目光狠的好像要撕碎了皇后。
太后冷冷一笑,道:“怎么?如今你还以为你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郡主?没了北藩王的宠爱,你什么也不是!”
遽然间,周姬却是脸色一狠,趁众人不备之际一把明晃晃的小刀居然就搁在了太后的颈项之上!太后脸色变的铁青无比,北藩王的脸色亦然变的阴冷道了极点。
周姬郡主恍若未觉,她冷笑道:“本公主当然知道如今形势,如今你们一子一母相携,哪里还会留本公主的好路?皇弟,若你不赦免了锦相,你信不信你的母后就会陪葬?反正以后你定会将本公主嫁到极为偏僻的小城,年年战争不断,本公主岂会有好日子过活?说!你究竟赦还是不赦免!”
一席话下来,周姬更是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态;太后的脖颈上更是被那尖锐的小刀给划的流下了一丝的血迹,太后神色剧变;众人皆以为年轻的北藩王会发怒时,北藩王却忽然和煦一笑。
“皇姐这是说的何话?本王向来尊敬皇姐,皇姐何出此言?锦相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若皇姐提议如此,本王当然乐意。”
周姬听到此话,看到北藩王的确不似作假;心神一松,手上的小刀刚放下,就看到北藩王以极快的身手迎面就抢走了太后;还未曾发觉,就看到北藩王脸色一变,扬手就抽出了藏在案桌下的长剑,竟然抬手就准备杀了周姬!
倏地,只听一声厉脆响声,众人只感觉眼前闪过一抹红丝;北藩王手中的长剑,居然顷刻间就被折成了两段!
本是杀机四伏的大殿中,徒然间却传来了一声轻笑声。
那轻笑声魅惑到了极点,还未见人,整个大殿的人都恍若沉浸在了那太过好听的声音中,对于危险更是不觉。
“这般的好戏,看来本宫倒是没有错过。”
周姬一愣,还未见人只听声音,她的心就开始不可抑止的砰然了起来,那种感觉根本就不受她的控制;到底是何人?居然救了她?难道对她有意?
北藩王虽然被迷惑了一时,但是那震碎他长剑的力道毒辣到了极点;他心中一骇,虎口早已全部裂开,此人武功实在是太过深不可测!
太后虽然惊诧,但是那剑被折断时,竟然差点要剜了她的眼睛!好是狠毒,若不是绪儿带她及时避开,后果不堪设想!
翩然之际,众人就看到一身红衣的男子潋滟而来,他风华绝代是不言而喻的,那种美超越了男女界限;他那缓缓踏来的步子,极其慵懒,好似随着他的步子就会开遍黑色的曼陀罗;一张魅惑众生的容颜,更是让在场的人心底开始自卑,随后却是开始打从心底的畏惧了起来。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那双狭长的桃花眼无疑是极美的,可是那双眼睛里竟然带着笑意与杀意;这种不可能结合的神色竟然浓缩在了一起,一些婢女甚至当即就骇的跪了下来。
太后是最先醒悟过来的一个人,她心中骇然,那是一种遇到强者的畏惧,她觉得着实太过危险;当她看到那红衣男子手中抱着的姑娘,浑身犹如雷击,尽管恨,但是那红衣男子只是漫不经心的站在那里,她就连上前的勇气都没有。
周姬一看到那张魅惑众生的容颜,才明白何为风华绝代,何为颠倒众生;这等美姿仪,当世怕是无人能超越;心底虽然为那美而震撼,随之而来的就是自惭形秽,她没有奢望那个男子会看她一眼,因为她被震撼的同时又极其害怕,就连踏出一步来吸引他的目光都做不到;那个男子太过危险,好像她只要动一步,就会掉下头颅。
可是当周姬看到了那男子怀抱中的姑娘时,一种愤怒与怨恨便开始源源不绝的涌来,却偏偏双腿好似灌了铅,动弹不得。
北藩王一看到那红衣男子怀中姑娘,他的双眸变的阴狠至极。
“你是何人?!快把那个贱人交给我!”高高在上的语气,让众人心底都捏了一把汗,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
那红衣男子只是勾了勾唇,一句话都没有说,瞟没有瞟那个少年一眼,无喜亦无怒;他只是一个眼神,他身后的一个紫衣女子便极其恭敬的颔首。
紫衣女子傲慢上前,袖子一抖,四张奏折一连‘啪’的几声,竟然全部甩到了那北藩王的脸面上,随即她冷道:“新任北藩王,看看这些吧,这是宫主送你的礼物。”
北藩王一愣,也没看清什么东西,就感觉脸面被砸的一疼;随即几叠明黄的奏折一骨碌的滚落到了他的面前;他颤抖着手开始看起了那些奏折,他有种预感,他似乎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他能与之匹敌的。
‘除了别国的觊觎虎视,北安国现下危机重重;除了邵氏,其余武将的兵权被不明人物掏空,此人老臣以为是邵留,望藩王查出内鬼为何人,三月八日。’
‘朝堂之上风光无限的锦相与邵将军居然落的如此下场,臣觉得好似有背后之人在推动;据臣的线人回报,与锦相交好的重臣一个个似乎不知是受了何人之诱,所以才做出此举;臣本想上报,却突然发现臣的线人居然全部已死,那些重臣回府后一个个更是死于非命,也许下一个就是臣。望藩王慎重起见,三月九日。’
‘北安国经济命脉似乎被人掌控,竟然有垄断之趋势;藩王定要小心,北安国从外到里的被急速掏空,背后之人到底为谁?藩王定要警惕,三月九日。’
‘近日物价上涨的极为厉害,百姓跟不上那极高的物价,民不聊生,百姓叫苦不迭;望藩王切莫贪恋,如今国库空虚,臣箴言,望藩王斟酌;如今就算藩王认为臣大不敬,臣定要说,若藩王一时大意接下来怕是要亡国啊!藩王三思啊!臣怕也是要死于非命,此奏折臣已经叫人先送入王宫中,臣绝笔,三月九日。’
这是四张极其重要的奏折,显然是前任北藩王在世时的所写,可是在几乎百张的奏折中,这最为重要的四张居然被生生的拨了出去!
“先掏空北安国的兵权,随后处死北安国的重臣,然后垄断北安国的经济命脉,提高物价让北安国的国库空虚,最后民不聊生……一条条看似简单,真要实施起来比登天还难,到底是谁?!到底是何人想抹杀了本王的北安国,到底是谁!”北藩王眼睛布满了血丝,顿时,偌大的大殿中,只有他的哀嚎声。
正当众人都屏息之际,那一直未语的红衣男子却忽然抿唇一笑,那一笑好似百花齐放,美的好似带上了魔性。
“一夜之间从万人之上的藩王成了一个让人唾弃的亡国之君,如此滋味,好是不好呢?”
北藩王脸色煞白,太后更是一把就冲了过去开始看那些奏折,脸色愈发的灰败,唯有周姬此时低着头,看着那两人面色煞白,她幸灾乐祸。
“你、你到底是何人?为何要、要……”北藩王的话都说不好,眼前这个绝美的红衣男子,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从地狱而来的活阎王;此等可怕阴狠心机,他此时却是连后悔都后悔不及。
那红衣男子却是冷哼了一声,声音淡淡:“你勿须知道。”顿时,他随即而来的声音,阴冷的让北藩王浑身抖若筛糠。
“伤了她,你们全部都该死。但是死太容易叫本宫怎能泄恨呢?本宫要你们整个北安国在此灰飞烟灭,要你们国破家亡,要你们苟延残喘,要你们体验世间一切残忍,一生都要为她忏悔。”
顿时,周姬心中的幸灾乐祸当即消失的一干二净!双腿霎时就软了下来,这风华绝代的男子怎可如此鸷毒?!体验世间的一切残忍?!一生为那个贱人忏悔?!真是比杀了她还要让她难受!那个贱人到底是谁!
太后脸色极怒,吼道:“是那贱……”
太后话还没有说完,却变的满口是血,看起来狰狞至极;众人就看那红衣男子微微蹙眉,随即淡道:“拉下去。”
一声令下,太后说也说不出话;衣鬓散乱,狼狈至极;太后想不通,那个白衣的黄毛丫头到底是何等身份,那个红衣到底是何人?!这白衣的黄毛丫头,居然给她们北安国引来了如此可怕的报复!太后娇美的脸铁青至极,太过不敢相信这汹涌而来的一切居然就因为一个黄毛丫头,她一双眼睛暴睁的好像都要掉了出来;虽然挣扎却还是力有不逮,被一紫衣女子狠狠的刮了一巴掌!‘啪’的一声,顿时,太后的脸就浮肿了起来,她似乎还在低咒着什么,随后又是‘啪啪’的几声,更是打的她都吐出了带血的碎牙齿;因为她一直在挣扎,惹得那红衣男子轻轻蹙眉;那些紫衣女子心中大骇,随后太后就被几个紫衣女子猛的踢了几次小腿,被狠狠的拉了下去。
忽然,那北藩王却厉吼了一声,那声音仿若到了绝境的野兽。
“来人!来人!本王有虎符在手!父皇留给了本王虎符!”北藩王手中捏着一个青铜伏虎形状的令牌,一般令牌都是一半交给将帅,而另一半便由北藩王保存于手。北藩王此时还是不死心,他一边喊,一边红着眼睛看着四周;他如今又恨又怒,那个白衣裳的黄毛丫头到底是谁?!怎么会有如此可怕之人为她撑腰?!怎么可能?!
那颠倒众生的红衣男子却是瞟都不瞟一眼那哀叫的北藩王,他眼中杀伐凌厉,却也只是在低头望着怀中的她时,目光才柔和了下来;如今,他只是随意的站在那里,但是那种睥睨天下的气势就让人畏惧到不敢上前。
北藩王这一叫,周姬的眼中更是闪过一抹精光;她一下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到了那北藩王的身边,忽的一下,居然就抢走了那北藩王捏在手中的虎符!
“周姬!”北藩王一声大喝,却没有想到周姬的武功居然也是极高,一下子就跳出了极远!显然就想逃跑!
“本公主借虎符保命,皇弟既然为北藩王,势必要与国共存亡才是!”听着周姬推月兑的声音,北藩王恨极,没想到那周姬居然如此阴险!刚想追过去,就徒然听到了那漫不经心却让他心底开始都发颤的声音。
“本宫允许你走了吗?亡国之君?”
而九赪神教的教主癸步月,几乎是无几人见过他的真容。
北藩王一直不明白这种可怕之人到底为何与他作对!他双眼阴狠的看着那个红衣男子,当看到他怀中的那个姑娘时,脸色更加扭曲。
“你到底是谁?!”北藩王极恨,都怪那个贱人!
北藩王的阴狠神色落入了那红衣男子的眼中,他狭长的桃花眼稍稍眯起,轻道:“你怎配知道,一只疯狗还想喧哗?你这眼睛,本宫着实不喜,还是剜了好。”
北藩王看到那红衣男子的眼中闪过一抹嗜杀之意,颠倒众生的笑容让他一呆;随之而来,他当即就感觉双眼剧痛,血开始不受控制的涌出,霎时热热的血就流满了他的脸。
这次无须那红衣男子的提醒,其他的紫衣女子就架住了那北藩王的身子,立即就毫不留情的拉了出去。
大殿中,最后回荡的只有那北藩王的惨叫声。
“宫主,那周姬郡……”灰衣的男子还没问完,就感觉被宫主轻轻的瞟了一眼,顿时他就有些畏惧的没有说完。
“前方可埋伏好了?”天生魅惑的声音传来,让那灰衣男子神色一紧;当即就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点了点头,宫主真是心思缜密的骇人,北安国的人一个都逃不掉;当锦翎把夫人掳了去,北安皇室,注定要亡!
辉煌的北安皇宫,现在却已经是一个亡国的宫殿;不久,就会有大批的人得到消息,不管是强盗还是百姓全部都会来搜刮皇宫的财物!什么都不留,财物宝石,过眼云烟,北安国将彻底不复存在。
而土地肥沃的北安国,将会引起一片硝烟;抢夺城池不说,这北安乃是一块肥肉,假以时日定会烽火连天!
……
周姬神狈,她想起太后与北藩王的模样,心中就是一阵骇然。
那个白衣裳的黄毛丫头,到底是谁?!想起那一拢红衣的男子,她又嫉又恨,她本以为锦翎的容颜乃世间之最,可是当她看到了那红衣的男子,她才明白什么叫世间之最。
但是那红衣男子太过残忍狠毒,她连走近他的勇气都没有。
都怪那个贱人,如果没有她,北安定然不会遭此劫难!锦相也定不会落的人人想诛之的下场!都怪那个贱人!
周姬脸色阴郁,她捏紧了虎符;不出意外,这虎符在她的手上就会有军队保护她,她一定要去找锦相,把这虎符交给给他!周姬觉得她此番作为,锦翎一定会感激她,爱慕她的!锦翎一定会为了她东山再起的!
倏地,周姬刚想向前跑,却感觉前方出现了一行人,一身侍卫装扮一看就是朝廷的军队!她心中一喜,连忙跑了过去。
“你们可知本公主是谁?本公主是周姬郡主!你们还不快接送本公主去安全的地方!”周姬所的极其傲慢,更是扬了扬手中的虎符。
但是奇怪的是,那些人却默不作声的看着她。
“你们看着本公主作什么?你们看看这是什么!”周姬蹙眉,厉声一喝;他们难道还敢蔑视她不成?她可是周姬郡主!
无论周姬怎么说,那些人都站着一动不动;忽然,其中有一人却把周姬手中的虎符一夺,反手将她给狠狠的压制住了!
“你们做什么!本公主是周姬郡主!你们还要不要命了!敢这么对本公主!小心本公主诛你们九族!”周姬从来没有被人如此对待过,她的声音都有些尖锐了起来,那尖锐的声音听起来更是非常刺耳。
让那些侍卫装扮的人更是开始蹙眉,看着周姬的眼神也更加森冷了起来。
“你们凭什么这么看本公主!小心本公主挖了你们的狗眼!”周姬的手被毫不怜香惜玉的抓住,她几乎动都不能动!而且这些侍卫的身手比她不知好了多少,她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周姬此时心中更恨,都怪那个贱人!但是那贱人到底是什么身份?!那绝美的红衣男子到底是谁?!
当周姬看到那红衣男子看着那贱人的眼神时,她嫉妒了,那般美的一个男人,连她看了都要心醉;那红衣男子的眼神,更是温柔的几乎让人一下子就会陷了进去!如果那红衣男子喜欢的是她就好了……
忽然之间,周姬却看到一个灰衣男子走了过来;周姬没有看到那个魅惑众生的红衣男子,心中有些失望。
“压下去充妓吧。”那灰衣男子的声音,让周姬浑身犹如雷击,她刚想说什么,就听那灰衣男子一声冷笑道:“你死捏着的那虎符至始至终就是假的!不管是那邵留的虎符,还是北藩王的虎符,早就被掉包了。”
周姬一愣,随后勃然大怒,她一边挣扎声音更是愈发的尖锐:“那个贱人到底是谁?!充妓?!是不是那个贱人说的?!”
灰衣男子冷冷一笑,道:“这可是宫主下的命令,随后还有更多等着你;至于宫主怀中之人,你不配知晓;你只用知道,你惹了不该惹的人就是!况且,你一国公主又如何?现在你早就没有了公主的身份,也只是一个让千万人耻笑的亡国公主!”
那灰衣男子说完扭头就走,因为周姬不停的挣扎怒骂;身边的一个侍卫更是粗暴的刮了她一巴掌,啐道:“还装什么清高,千人压万人骑的下作东西罢了。”
周姬几乎不敢相信,那红衣男子,那般美的一个人,这种毒辣的话居然就轻飘飘的决定了她接来下的命运!周姬到最后都不明白,那个白衣裳的黄毛丫头,到底是谁;更让她绝望的是,锦翎为什么没有救她?!难道锦翎只是利用她吗?!
那个白衣裳的黄毛丫头到底是谁?!她有什么好!
但是周姬还没想完,就早已被丢入了一个脏乱的环境;衣衫更是被狠狠的撕扯开开,一切万劫不复的深渊便迎向她;只因为,她动了不该动的人。
而另一端,马车中。
“如何?”那声音好像带着万年不融化的冰,阴冷的连让人呼吸的机会都没有。
“这、这、这……”说话的是一个白须白眉的老大夫,他只能兢兢克克的给里边的姑娘把脉,而身边的那个红衣男子一脸阴鸷。
“看来谢神医的名号,是假的?”那红衣男子阴冷的声音传来,让那白须白眉的老大夫当即就颤颤道:“那、那踢的人真是狠心,这姑娘、这姑娘的孩子、怕是、怕是……”
谢神医之名妙手回春,他行踪飘渺不定,更无须说他为人诊治了;如今,这闻名天下的谢神医却在一个红衣面前,一颤再颤;要不是这魔头为人手段实在的厉害,怎么可能把一个行踪飘渺不定的神医,给活捉了?
“怕是?再这般结结巴巴,信不信本宫现在就斩断你的双腿?”那红衣男子的话无情至极,让那谢神医都有些好奇,里边的姑娘到底是谁?他刚见到这魔头是惊艳的,但是想到这魔头一生残忍嗜杀成性,居然会对一个姑娘这般……
“这姑娘本来胎位就不稳,加上常年又与毒物作伴;这一踢,所以、所以……”谢神医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那魔头的脸色愈来愈阴沉;‘咚’的一声,一世倨傲的谢神医,居然就被人狠狠的踢出了马车。
“哎哟。”谢神医叹了叹气,随即又道:“老夫给这姑娘写几个方子便可,调养调养元气即可。”
谢神医说完,就听到马车里传来一声冷哼,那意思显然是‘本宫要你几个破药方何用之有?好的物事本宫多的是,还需要什么调养方子。’
谢神医吃瘪,最后摇了摇头;他倒是好奇是什么模样的姑娘,居然会让一代无情无心的魔头有了如此之深的执念,拍了拍衣摆就走了。
腿下的冰凉感觉已经找不到,浑身都是暖暖的;感觉被人抱在了怀里,那个人的身上有我魂牵梦绕的熟悉淡香。
“是你吗?”没敢抬头,害怕眨眼一下,又是那个四面都是墙壁虫鼠四蹿的地方;刚这么一说,就感觉他轻轻叹息了一声,声音温柔似水。
“是本宫。”
眼前是一张美到让人心碎的容颜,他在,现在安全了;但是,一下子就回想起了那棺中的一切。
包括那殷红的血,包括那流逝的小生命。
“我、我、我的孩子,它还在不在?”不敢去模肚子不敢去感受,宁愿什么感觉也没有;鼻子一酸,眼睛也感觉热热的。
他魅惑众生的脸上闪过一抹心痛,当他看到我的眼泪又是不知不觉的便哗哗的涌了出来,狭长的桃花眼里闪过一抹慌乱。
“小小,别哭。是本宫不好,本宫没有保护好小小。小小不要哭,如果小小想要,以后一定会有的,还会有很多的。别哭,本宫的好小小,不要哭。”他一连说了四句不要哭,一边轻声的哄着我,一边温柔的替我擦拭着眼泪。
“我、我也不想哭,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就是好难受,眼泪就是怎么也止不住了。”眼泪好像没完没了的往下掉,因为我不喜欢带帕子;每次吃东西时弄的自己一手油腻,他就不知不觉的开始随身携带帕子了;而现在,那红色的帕子更是变成了暗红色,被那绵绵不绝的眼泪打湿了许多。
他听到我这么说,极美的脸上那抹心痛之色愈发的浓郁,如月弓的眉都蹙了起来;他一边替我擦拭着眼泪,更是把我的腰肢搂的极紧。
“小小,好小小,你这一哭,本宫的心都在滴血;孩子的事情本宫也很难过,绝对不亚于小小的难过;那些该死的人抽筋拔骨都不能解本宫之恨,但是最让本宫难过的,还是小小的眼泪。小小你是本宫唯一的宝贝,你不能哭,你一哭,本宫忍不住都要发狂了。”
他的声音微微低哑,好似是魅惑又带着一丝说不清的苦闷,听的让我一下子就紧闭上了眼睛,希望能止住那总是不听话的眼泪。
毕竟,这件事他也很难过;我又怎么能只顾及着自己的痛苦,还让他难过……
“我们以后还会有小宝宝的,是不是?”强忍着泪意,倔强的看着他;他这么美,生出来的小宝宝以后一定也很漂亮。
“是,会有很多,直到小小不想再要了。”他一边轻抚着我红红的眼睛,颠倒众生的脸上都是一种让人为之疯狂的柔情。
深呼吸了一下,希望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听着马车行驶的辘辘声音,红着眼睛问道:“这是去哪里?”
他狭长的桃花眼稍稍一凝,嘴角微微上翘却是带着一种肃杀的鸷毒之意。
“睢宁。”
睢宁?那不是百里凉的地方吗?难道锦翎也去了睢宁?锦翎?一想到锦翎就想到在那偌大的宫殿里的事情,我,是我亲手杀了那个北藩王。
那时迎面而来的陌生气息,让我一下子就想从癸步月的怀里跑出去;可是刚这么一想,就感觉被紧紧的禁锢在了他的怀里。
“小小不要胡思乱想,那是一场意外。不管小小是否杀了人,在本宫的心底,小小永远就是小小,永远是本宫最喜爱的小小。”他边说更是开始细细的吻着我的耳廓,一阵暧昧的触感袭来;看来,什么想法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啊。
双手忍不住攀上他白皙的颈项,因为他的一席话,却还是让心底开始涌出了几许甜蜜与安慰;他什么都知道,他什么都明白;他从来就不需要我的解释,因为没有人比他还要了解自己。
正扑在他的怀里,却感觉马车外的人轻道:“宫主,找到锦翎了。”
癸步月听到此话,眼底的柔情一霎就消逝,形状美好的菱唇更是微微上翘,眼底全是风雨欲来的毒辣。
“锦翎?”锦翎在睢宁?刚想问一下,就听到了他轻轻询问的声音。
“本宫想惩罚他呢,小小同意吗?愿意和本宫一起去瞧瞧吗?”
“愿意。”他听到我的回答,轻轻一笑,他下了马车后,便小心的扶着我让我下来,生怕我摔倒了似的;他一张颠倒众生的容颜,看到我自顾自的跳下马车时还闪过了一抹不安。
“别担心,我厉害着呢。”不想让他担心,刚想转一个圈儿,但是感觉腿一下就软了下来。
“小小真顽皮。”他轻笑了一声,也没责怪我,只是把我向他怀里一揽;魅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淡淡的宠溺,听的让人几度都愿沉溺于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