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癸步月快步朝那闹诈尸的地方走了过去,我亦步亦趋的跟着他穿梭在长廊。浪客中文网舒榒駑襻
十指相扣,看着他红衣翩然的背影,没来由的就放心了下来;好像不管有什么阴谋,或者是去哪里;只要这么跟着他,他若不放手,我便更是如此。
周身虽然寒风偶尔刮过,却一点儿都没有觉得冷;随着他,心底酝酿着一波煦暖。
如果能就这么走到白头,该有多妙。
如果这里不是乱世,没有纷争,没有宫廷的诡谲,该有多好。
癸步月走在前方,他的手一直是极冷的,可是被他牵着的那双手却是又小又柔软;她的手心带着一种能温暖人心的烫意,两种截然不同的温度——却彼此吸引,让他心动至极。
癸步月牵着我没走多远,前方便是一片混乱;太监与宫女更是忙不迭的朝某一个地方都乱跑了出来,他们吓的魂不守舍;更还有一些只穿着褒衣就跑了出来,蓬头垢面的人挤人的跑。
我与癸步月对视了一眼,显然是觉得此事颇为蹊跷。
癸步月牵着我刚准备进去,我的肩膀却忽然毫无预兆的被人拍了一下!
“啊!”丫的,不会是诈、诈、诈尸的那什么吧……我一点儿防备也没有,这一拍让我吓的叫了一声;下意识的就朝癸步月的怀里扑了进去,心里扑通扑通的跳了个不停。
而癸步月看到我一骨碌的扑进了他的怀里,妖娆的脸上掠过一抹笑意,就立刻主动的搂住了我。
“癸、癸、癸步月……我、我、那东西、是不是、是不是在……”完了完了,我的天啊,诈尸老娘一直以为是胡诌的啊!
头顶上传来却传来了他的轻笑声,随即他的声音带了一丝惊讶,笑道:“是呢,小小你可得抱紧了本宫,别松手。”
妈呀!
有没搞错!
颤颤惊惊的躲在癸步月的怀里,愣是没敢松手。
半晌,除了听到不停的宫女太监的走踏声,那个‘东西’始终没声响。
吞了吞口水,没关系,老娘还有一个人罩着,不怕——可是对于鬼神,我还是怕极了……
龇牙咧嘴的朝那个‘东西’瞅了过去,指望我凶恶的神情把它吓跑……鬼不是都怕恶人吗?
“慕容云!丫的你没事干吧你!你吓我干什么!”回头一看是慕容云吊儿郎当的杵在那里,差点没把肺给气的蹦了出来。
说完慕容云,马上就松开了抱着癸步月的手,气的要头顶冒烟。
“癸步月你、你,你明明知道是他,你怎么还、还吓我!”瞪,我瞪死你。
“若本宫不这么说,小小可就不会抱着本宫那般紧了呢;温香软玉机会不易,本宫自是要好好的把握一番才是。”癸步月斜睨着我,丝毫没有骗人的愧疚之感……
坏死了,朝癸步月扮了一个鬼脸,便开始转头问慕容云。
“慕容云你怎么在这里?”慕容云衣着整齐,神情竟无一丝的睡意,显然是一直都没有睡的。
慕容云本是吊儿郎当的神情却是怔了会儿,他看着我与癸步月的表情很是古怪;他像是想说些什么,却又咽了下去。
正当此时,那些逃出的宫女太监们则是早就跑了个一干二净;徒留寒风萧索,墙边宫灯闪烁不明;那宫门里却是一片漆黑,看不到里边到底有些什么,黑黝黝的让人感觉无故发寒。
“小小你呆在这里,本宫进去瞧瞧。”癸步月蹙了蹙眉,说完便欲进去,毫无拖沓。
“啊。”下意识的就拉住了他的袖子,里面要是真有什么怎么办?毕竟他身上的伤也没有好。
“担心本宫?”癸步月只感觉袖子一紧,回首一看,——她睁着大眼睛,一双萤蓝的杏眼里边全是忧愁之色。
“小心。”喏喏的嘱咐了一下,便撤了手;也不知道自己是要掩饰些什么,连忙向后退了几步。
癸步月瞧着我笑而不语,随后勾唇笑道:“娘子命令,为夫自然不敢不从。”
一句话,被他说的无比风骚。
看着他漫不经心的的信步走了进去,不由得蹙起了眉头;诈尸?他们会不会是看错了?
“疯丫头……”耳边忽然传来慕容云犹豫的声音,回首瞧了他一眼,他一副‘我有话说’的模样。
“什么?”被呼啸而过的寒风吹的打了个哆嗦,怪不得癸步月一直都走在我的前面,把我几乎是挡在了他的身后;因为迎面而来的风居然是那么冷,冷的让我不禁抱起了双臂。
像这风是极冷的,他走在我的身前却是没有说过一丝半句;只有当我自己领会,才会知道这风是多么的冷。
此时风冷天暗,月华如练;墨兰色的苍穹中缀着零零散散的几颗繁星,明明是一副好景色却在这静谧的王宫中显的萧条异常。
“他没有跟你说?说……”慕容云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他看着我的神色复杂异常,却是一句话都开不了口。
“说什么?”瞅了瞅那边的宫门,看着癸步月没有走动出来的迹象;便朝一旁的柱子后面躲了过去,希望能借着柱子挡去这锐利的寒风。
慕容云忽然就扬起了头,他只是怔怔的看着澄亮的天空。
“疯丫头,你还打算继续练百毒心经吗?”他的语气似叹似愁,月光寒风下给他的俊脸朦朦胧胧的覆了一丝淡忧,一点儿也不像他那狂狷不羁的模样了,倒是更像一个翩翩贵公子。
“废话呀你。练,怎么不练啊,必须练的。”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丫的他在这伤春悲秋啥。
慕容云听着却是半晌没了语言,他倏地就转过头好笑的看了我一眼,笑道:“小爷这一生从来不佩服一个人,不过,这次还真是长了见识。”他可真是长了见识,心底不甘却又不得不佩服;那样的一个魔头,却连一丝一毫的痛苦,都不希望她知道;这不仅仅需要只手遮天的能力,需要更多的却是勇气;因为留给她的,全是爱。
“长了见识?”慕容云的表情很是奇怪,虽然他是带着笑说的,但是看起来却一点儿也不像在笑;直到很久以后我才明白了他那时表情的含义,因为那种表情,饱含了太多的苦涩。
慕容云却没有再说话,他也没有走;只是仰着头就这么怔怔的瞧着墨兰的天空,单薄的身影显的有些孤寂。
看着慕容云没有打算走的意思,反正癸步月也还没有出来,不等到他出来我是不会走的……
“喂喂,慕容云你在这儿干嘛?别告诉我你是心情好赏星星!”他到底是来干嘛的?他贵为一国皇子,为何会跑到这里来?!
慕容云又叹了一口气,一脸哀愁,那老气横秋的模样活像一个小老头儿。
“哎哟,慕容云你叹什么气啊!实话说吧你,是不是看上哪家的姑娘了?”瞅着慕容云你一副‘我是诗人’的模样,不由得笑嘻嘻的瞅着他。
“怎么可能?!如果不是天仙下凡,小爷我是不会看上的。”慕容云一下子惊愕了,随即脸上诡异的是;他的俊脸上冒出了两片红晕,看着我半晌没说话;一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样子。
“慕容云啊慕容云。其实不是我说你,我没有遇到癸步月的时候。我是这样想的,我觉得我一辈子都不会恋爱,特别搞不懂为了爱情要死要活的那些人。我还把情人需要的条件都写好了,一要漂亮潇洒二要忠厚老实三要体贴温柔;最重要的要是一个绝世好男人,但是这三点都是互相矛盾的……反正我也说不清楚,幻想是一回事儿,现实又是一回事儿;但是,一旦遇到了你心里的那个人,你就会把一切的要求与幻想全都抛诸脑后了。剩下的,只是疯狂的喜欢那个人;爱情不分国界,没有什么不可以。”说到最后有些窃喜,是呀,爱情里如果需要那么多的要求;癸步月那样的妖孽,又如何会看上自己这个捣蛋的嘛……
“而且啊,喜欢一个人是很奇妙的事情;你自己都不会知道为什么会喜欢他,也许是一个眼神也许又是一个微笑,更甚至可以是一个不起眼的动作。但是能确定的是,唯一的理由就是他的一切都吸引着你的眼睛,控制不住的想去看他,就这么简单。”哎呀,老娘也成诗人了……
“你……”慕容云又怔了怔,他的喉咙里好像积着一根刺,哽咽的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的这番话,无疑是可以让一个处于失恋中的人,充满了积极向上的态度;但是,她说到最后,脸上洋溢的幸福;让他的心里犹如烈风席卷而过似的,咆哮间卷走了一切;什么都没有留下,徒留一阵说不清的苦涩。
“怎么样,听到姐姐的淳淳教诲,有没有想通一点儿?别祈求什么仙女了,仙女都在天上夜会仙君呢;忙都忙不过来,谁会掉下来,除非她们来洗澡,你扒了她们的衣服不还给她们……”窃喜的模了模下巴,没错;偷衣服,七仙女里就是这么干的。
慕容云看着我一脸鬼祟的模样,忽然又笑的,大声道:“疯丫头你说的的确是有理啊,那么你觉得小爷是不是应该积极一点?”
“积极?你积极去吧。”惊愕的看了他一眼,他积极个啥劲儿?
慕容云嬉皮笑脸道:“疯丫头这可是你教导我的,那我也就不打算隐瞒了。”
听的云里雾里的,好像是雾里看花终隔一层一样;他不打算隐瞒?隐瞒啥?难道他真偷到了七仙女的衣服?真掉下来了一个小仙妻?
天色愈发浓,墨兰的色泽上染了一层深黑,寂夜中缀着稀稀疏疏的点点寒星;阵阵烈风让柳枝叙叙轻扬,水波更是随着风泛起了几许涟漪,还渗着衣裙被吹起的磨娑之声。
宫门旁站着一个黑衣的男子,他生的风流俊俏,狂荡不羁的眉目间皆是笑意;而他的后方则有一个身段窈窕的俏皮姑娘,那姑娘抱着双臂躲在了一根柱子后;她乌黑的发丝被风吹着微微飞舞,葡萄般的萤蓝杏眼中,带着一丝疑惑——那模样宛如一只初生的小狐狸,楚楚迷人。
“疯丫头,其实小爷我早就看上你了。”慕容云俊俏的脸上泛上了一抹晕红,他似乎觉得特别不好意思,说完便扭过了头。
说不上什么感觉,感觉最多的就是惊讶,震撼。
“慕容云……可是我……”还没有说完,他就立即一改别扭,放荡不羁的俊脸上带着一丝坏笑:“疯丫头你被吓到了吧?小爷我这是打算给仙女说的话啊!等哪天掉下来了一个
仙女……”
“丫的,老娘打死你!”敢玩弄老娘纯情的少女情怀!亏我还小小的斟酌着用词,看怎么说他比较能接受!
“别气别气,啊,疯丫头要成真疯子了……”他看我追着他打,就开始乱嚎了起来,完全像个痞子。
而慕容云那一句似真非真似假非假的话,此时在我的心底却成了一个谜。
慕容云控制不住心中的情动,忍不住就说了出来;但是说出的下一秒,看着她脸上犹如斟词的模样,他心底划过一丝喜;她会斟酌用词,对他就不是讨厌的。但是,他胆怯的不想听到她拒绝的话。第一次他忽然明白,有种喜欢是不计回报的;只要让她知道他的感情,他就满足了,别无他求。
就算不能开花结果,就算只是她生命中的过客;只要让她知道,在茫茫人海中还有一个男子喜欢过她。
这,就好。
“丫的算了,老娘不和你闹,真冷……”哆嗦着抖了抖身子,又一骨碌的跑回了柱子后面躲着。
“疯丫头又跑乌龟壳儿里去了。”慕容云不羁的笑了笑,啧了几声,还摇了摇头。
我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他;慕容云没有再次说话,忽然他蹙起了眉;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道:“小小,你坚决不能练百毒心经,因为你知不知道……”
慕容云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宫门内便传出了一阵极为滟情的轻笑声;随着那轻笑声前来,慕容云身子一僵。
那人步伐间隐带流光作帷,他仿似踏着月光漫步而来;一步一逍遥写意,三步一风流蚀骨。
“本宫倒是不知,淮邑皇子何时管起了这些事儿?”癸步月嘴角微微上翘,瓜子脸上的神情明明是笑着的;但是眸中却是阴暗到了极点。
“你的事本宫一概不会插手,但是本宫的事儿也无须你多言。”癸步月依然是笑意盈盈的,如果能看见他白皙如皓雪的手,才会发现他是多么强烈的忍着想要杀人的冲动;如果慕容云敢说出一个字,他一定会毫不留情的杀了他;他的小小,只要她快乐;一切的血腥黑暗,由他承担便好。
慕容云蹙着眉,随后又叹了一口气,忽然笑着的对我道:“再见。”
三千离愁,不过一句再见。
慕容云说完转身便走,其实他今日也是不用来的;只是一想到闹了诈尸,那个疯丫头胆子那么小,肯定会害怕吧?就想去看看她,哪怕一眼,说说话都好。
“好啦,你要回国了吗?有空我去看你……”对他笑嘻嘻的大力挥了挥小手,癸步月眯着眼瞧着慕容云,脸色阴晴不定。
慕容云听到我的话,则是哈哈大笑道:“小爷等你来!”
“怎么样?里面危险吗?有没有什么东西……”待慕容云走了之后,我一把就扯住了癸步月的衣襟,开始上上下下的打量。
“危险,好危险呢。”癸步月一下子就像没了骨头似的倚在了我的身旁,他双手勾着我的肩,一副‘我很柔弱,是一朵娇花’的模样。
“危险?怎么危险了……是不是有……”一想到那东西,我脸色一菜,恨不得长四只脚直接跑了。
“瞧你吓的,小脸蛋儿都白了。没有,什么也没有呢。”癸步月抬着那双勾人魂的狭长桃花眼,手指顺着我的脸颊轻轻滑动着;他看着她丰富的面部表情,真是太有趣了呢。
“什么也没有?”这次我又一惊,怎么可能?!如果什么也没有,那些宫女太监为何要跑?
“小小不觉着,就是因为什么都没有,才最是吓人呢。”癸步月看着我一脸迷茫的模样,在我耳边气若幽兰:“因为,不知藏在哪个角落呢。”
一听,顿时让我吓的跳了起来!
妈呀!如果晚上睡觉睡的好好的,突然发现床的上方有一个‘东西’正诡笑的看着我,那、那岂不是、岂不是……
越想脸色越菜,不行,我得赶紧弄些毒物来才是。不对,尸体会怕毒物?!死都死透了,还怕什么啊,完了完了。
正当我想的入神,念头正跑到是不是应该找个道士画个符什么的,就感觉耳珠忽然被人衔住了。
“啊!鬼啊!放开我!我是茅山道士第三百三十八代天尊道人门下的大弟子!看我莫邪剑!我不是好欺负的!快放开我!”突然被来了这么一下,我立即就吓的一蹦三尺高;手
开始乱挥,刚想跑却感觉腰肢被人强行一搂。
面前是一张放大的妖孽脸庞,狭长的桃花眼里正带着一抹潋滟的笑意。
“何、何方妖孽!啊!癸步月丫的我打死你!你敢吓我!”气的开始乱锤他,刚打算锤下去的手却又软软的放了下来;想起了他那些深可见骨的伤口,怎么也下不了手。
他看着我下不了手的模样,笑的妩媚多情;眸光波光流眄之际,言笑晏晏。他就知道,她的小小对他是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呢;不过就因为这点,他好喜欢呢。
虽然寂夜中不乏鸟啼蝉噪,就算是一片花好月圆夜,在王宫中却还是显的景色萧条;但是其中却站着一双人影儿,风华绝代的男子脸上带着戏谑的笑,他正抱着一个姑娘的腰;
那姑娘脸上布满了红晕,两只小手只能喏喏的撑在男子的胸膛上;她似乎觉得尴尬了,半晌不说话。
月光洒在了他们的身上,仿佛给他们披上了一层朦胧柔和的碎碎银光,看起来如梦似幻。
忽然,却传出了一阵柔媚的男子声音:“真真亲密呀。”
听到忽然而来的声音,癸步月脸上的似水柔情瞬间就消逝了个一干二净;我听着这声音,微微一惑,这人是谁?
随着那柔媚的声音缓缓传来,便缓缓走出了一个衣着鲜艳的阴柔美少年,他的衣衫上还绣着一朵绸制的花儿;这少年生的细腰雪肤,他细长睫毛自然垂落,樱瓣浅唇不点而赤;阴柔,阴柔到了极点。那水眸红唇,惚眼一看,还以为是一个美姑娘;只有当他徐徐抬起那双细长的眼睛时,才会发现里面全是危险,就像仿佛随时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儿。
与癸步月的风华绝代不同,癸步月是美的雌雄莫辩;而眼前的这位美少年,却是像极了女子;走出去一瞧,别人可能更相信他是女儿身。
“这危机四伏的王宫,教主还有心思与佳人赏月呀。”那阴柔美少年说完就朝我媚笑了起来,那笑容看的我心里莫名发寒。
“本宫的事,与你何干。”癸步月冷哼了一声,伸手揽着我便阴鸷的看着那阴柔的美少年;狭长的美眸中,尽是煞气。
“小美人儿,你还不知道吧?你以前的那胎,可是死胎呢。那魔头呀,他骗了你,他不想要你怀上他的孩子呀。”阴柔的美少年的声音细细的,他说到第一句时便旋身轻跳了起来;而他刚才所站的地方,赫然已经被一股凌厉至极的气流劈的露出了一条裂缝。
伤疤被蓦然揭开,他不想要我怀上他的孩子?脑袋蓦然感觉被雷电一击,鲜血淋淋。
癸步月的美艳的脸上忽然沉色如海,他心中如万马奔腾;席卷起了一阵呛鼻烟沙,那呛鼻烟沙让他心中仿佛压上了一颗大石,跌入谷底;他一切都是运筹帷幄精心算计,却唯有一人;他从不会十分肯定,那就是小小。她会不会信那少年的话?
明知真相,却有口难言。癸步月不由得觉得可笑,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呢。
原来明明是想,就算她恨他也好,也不能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一点一竖,一捺一横;就算是恨。明明是这么想,可他的心里却还是犹如被剪子给生生剪破了一样,涌出的不是鲜血,是心痛,随着那不轻不重的心痛,慢慢彻骨成灰。就算她恨,他也绝不会让她,走。
我身子不受控制的踉跄了两下,袖口微颤;他不想要我怀上他的孩子?心好像被一根针扎破了似的,那欲裂的感觉,疼的脑袋乱作了一团儿。
不能哭,恸哭已经不适合自己了,不想再流泪。
那阴柔美少年柔柔一笑,道:“小美人儿伤心了呢,我喜欢看你被抛弃;如果你是跟着别人,他也一定是就喜欢看你被抛弃的呀;他的执拗,可比我吓人多了呢。小美人儿你说你惹上了这么一尊阴晴不定的杀神,可真不好办呀。”
癸步月根本就没有听那少年的话,他心口梗窒的几乎窒息,痛或不痛早就难以形容他此时的感觉;他从不管旁人作何感想,如今他却不是了;他想知道她会怎么做?她会不会相信那少年胡诌的话?
这一刻只能听到风飕飕的声音,月影凄迷,露华仿若抹上了泣诉;除了那阴柔美少年眉眼带笑,其余一人的脸色阴鸷;另外一人却是低着头,半晌没有语言。
忽然,其余两人听到了那姑娘轻轻的声音,却也只有简单的两个字。
“真,假?”
真,假?两个字却包含了太多的情愫。死胎是真还是假?是真,骗是真还是假?不想让那姑娘怀上孩子,是真还是假?
一个字,又该如何回答如此多的问题?
而谁又知道,那姑娘在意的问题,从来却都是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
“假。”癸步月说的毫不犹豫,胸腔中却好似带着一波郁结,她会不会信?
那阴柔的美少年呵呵一笑,道:“你以为她会相信……”
癸步月听到那少年的话,如柳般的眉微微蹙起,爱与恨永远只隔着一念之差。
话还没有说完,却只看到那姑娘的身形一闪;再次观瞧,那阴柔美少年的脸色霎时微微惊愕,与一丝不敢相信。
因为她蓦然的就扑进了那红衣男子的怀里,开始低低的呢喃。
其实我知道,你不会辜负我。
与你相处了那么久,你怎会愿做惹我伤心之事。
山涧意寒,已无鸟啼蝉噪;瑟瑟冷潮如水,河上涟漪悄然静止;徒留爱与恋,爱无非看谁成茧;茧却是因人而异,有人痛彻心扉觉着痛,有人却是心甘情愿泛着甜。
两个字,便惹的那红衣男子僵硬着的身子一下便放松了下来。
没有多余的语言,只因轻轻两字。
“我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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