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立医院。
7楼,重症监护室所在的楼层,此时走廊里的两边各站立着一行黑衣人,他们个个脸上都是凝重的神情。
走廊里静悄悄的,其他的病房里也没什么人,这一层早就让聿家给包了下来。
“聿少,老爷子的情形有些……不太好,他的心脏病已然是老毛病了,常年吃药,让他的身体承受力大大下降,这次似乎他的病来的太凶猛……”
院长小心翼翼地跟在聿凌岙的身后,忐忑不安地说出这番话。
这家医院的百分之八十的资金投入都是聿家出的。
在这位面容冷峻的大财主跟前,堂堂院长也是心惊胆战的。
蓦然,一双冷然的目光看过来,聿凌岙的眼底似乎很平静,没有什么波澜,但是无形中的杀气,却让院长立时就感觉到了彻骨的寒意,他不由地一哆嗦,视线就低下了。
“市立医院是本城最好的医院,聿家投资这里的主要目的是什么?”
他的声音很冷,很阴沉,说话呼出来的气息,强悍得如同绕颈的绳索。
我……
院长浑身一颤,后背冷飕飕的,一股无形中的力量似乎在这个时候狠狠地勒紧了他的脖颈。
咳咳咳!
他不禁就剧烈咳嗽起来,好容易强止住了这种惊颤,他喏喏着说,“我明白,聿少为的就是让医院在必要的时候,尽全力保证老爷子的安全!”
“很好,既然你什么都明白,那就去忙吧!”
聿凌岙的眼底闪过锐利的精光。
“是,我马上就去召集专家们开会,尽力保全……”
“不,是必须!”
一只手狠狠地抓住了院长的衣领,稍稍用力,院长的双脚已经离开了地面,“聿少,聿少,我……明白,是必须保证老爷子的安全!”
院长的冷汗顺着脸颊滚落下来了。
“嗯,很好!”
像是得到了满意的答复,聿凌岙松开了手。
呃?
被惊得三魂出窍的院长,刚欲走,却双腿发软,一个趔趄,险些就摔倒了。
好容易他稳住了心神,而后飞快地小跑着进了会议室。
“老大,您不用太担心,老爷子不会有事的……”
只有八桑知道在聿凌岙表面坚强冷酷的背后,藏着怎样的脆弱。
八桑的一句话,让聿凌岙忽然就感觉到心力交瘁,心底里一股莫大的懊悔就排山倒海般的涌来了。
是自己的错,如果不是自己太过急于将眉眉带回家,爷爷就不会心脏病发作,他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为了自己他受了一辈子的苦,也是为了聿家,他从女乃女乃过世后,再没有享受到女人的关怀。
可是,自己却伤了他的心了!
他不接受眉眉,自己可以慢慢来啊,为什么这样急促地将他气病呢?
高大的身体缓缓地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
长长的走廊里,静谧得让人心悸。
黑衣人们从来没见到过他们的老大如此的颓然沮丧,一个个不由地就将担忧的目光看过来。
“少爷,怎么办?老爷……他……”
胡忠这会儿已经慌乱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是跟在老爷身边几十年的老人,终生未婚,一直都是尽心竭力地服侍着老爷子,他对于老爷子的感情,某些程度上说,甚至超越了聿凌岙这个当孙子的。
聿凌岙没有说话,他低着头,佝偻着身子,地上无声地铺开了他黯然的影子。
“忠叔,你不要太焦急了,老爷子不会有事儿的!”
八桑轻声安慰着胡忠。
“哼,都怪那个女人,不是她的突然出现,老爷子不会有事的,这段时间老爷子和莫妮卡小姐在一起,心情非常好,食欲也很好,就在今天早上,老爷子还喝了满满一大碗的燕窝粥呢……”
胡忠忘记了他口中的那个女子,其实正是自家少爷带回去的。
“忠叔!”
八桑急忙给他抛了一个眼色。
呃?
胡忠马上就明白过来了,神情变得不安,长叹一声,闭上嘴,不敢再说什么了。
“阿岙,爷爷怎样了?”
忽然,一个清丽的身影就从走廊的尽头急匆匆地走过来了。
是莫妮卡。
“莫妮卡小姐,我们老爷他还在抢救啊!”
胡忠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一下子抓住了莫妮卡的手,就老泪纵横了。
“莫妮卡小姐,您进去看看老爷子吧,说不定老爷子知道您来了,就会欢喜地醒过来的!唉,老爷啊!”
“忠叔,你不要急,爷爷不会有事的!”
莫妮卡推开了胡忠的手,近前一步走到了聿凌岙的身前。
这个男人在她的眼中一直都是强悍的,却不曾想,在今天,他颓唐得如同遭受到莫大打击的孩子!
可见,爷爷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有多重要。
既然如此,那只要自己得到了爷爷的欢心,是不是嫁入聿家的步伐就可以迈得更大一些了?
“阿岙,你不要这样,爷爷不会有事的,他老人家那么好,怎么会有事儿呢?阿岙……”
她双手紧握着了聿凌岙的手,蓦然心惊,他的手竟冰冷得如同结冰了一样。
“阿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太自责了!”
聿凌岙没有动,只是那么任莫妮卡紧握住他的手,没有任何的反抗。
“凌岙,怎么样?聿爷爷怎样?”
陆奕飞也来了,远远地他就喊着,他的身后是杜芸眉。
“你出去,不准你靠近我们家老爷!”
胡忠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了一样,突然一步就奔到了杜芸眉的身前,大声地冲她边喊着,边推搡着她、
“忠叔,你不要这样,爷爷生病,这不是谁愿意的啊?眉眉也是好心想要来看看他老人家!”
陆奕飞急忙挡在了杜芸眉的前面。
“哼,好心?她有什么好心?要不是她,我们老爷怎么会突然病发?坏女人,我告诉你要是我们老爷出了什么事儿,少爷不追究你,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胡忠说着,再次哭了。
“我……”
杜芸眉真的觉得是很尴尬,胡忠说的对,老爷子是因为自己发病的,可自己并不是心甘情愿去聿家的啊?
她将目光看去了一边坐着的聿凌岙。
触及到他那黯然的伤感,不禁她的心像是被人突然刺了一刀,伤口深可见骨,却没有血涌,只是一种撕裂的痛,侵袭了她全身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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