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志德回府,一早便给将军府传来了消息,老宁氏带着宁氏等众将军府家眷早早便等在了那里。
虽说老宁氏对欧阳志德的行为十分不满,可到底是自己儿子,她如何都不能真的怨了,只是当她看到欧阳志德带着笑的春风满面的欧阳月在身边时,却立即沉下脸来。
“娘。”欧阳志德看着老宁氏笑着道,老宁氏回过神来,心知还是不好在这里发作的,这才冷冷看了欧阳月一眼道:“回来就好,先进去再说吧。”说完转身往里走,欧阳志德自然也带着欧阳月率先进去,只是这一路上的目光,都神色不明。
以宁氏为首的,纷纷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她们在府中的可是知道老宁氏之前因为欧阳月的事有多生气,至从上一次黄氏与尚氏带人将芮余欢打至残废后,两府的关系就算是破裂了,虽然老宁氏心中必然还想恢复这等关系,可却一直矜持着不松了口,到现在任谁也没有缓和了这种僵持的情况。
欧阳志德自然与老宁氏来到安和堂,然而一进大厅里,老宁氏才刚一坐下,立即手持着矮桌上的茶杯狠狠向欧阳月砸来:“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蹄子,你还敢回来,你还有脸回来,给我跪下!”
“砰,啪!”欧阳月灵巧一闪,那茶杯立即散落在厅堂之上,顿时碎裂开来。
大厅里的众人都是一愣,宁氏等人虽知老宁氏一定会发火,只是没料到这么快,宁氏转头注意欧阳志德,已看到他阴沉着脸,眸子冷锐的望着老宁氏,嘴角不自觉勾着阴冷的笑意。在这将军府中,老宁氏若是不得重,那便是她一人天下了,没有了宁府靠山,老宁氏也就只剩下点长辈的尊荣,若是彻底让欧阳志德厌烦了,那老宁氏什么也没有了,以前精明如老宁氏是从来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现在不论她因为什么转变如此,对宁氏来说,都是好事,她乐得看戏。
欧阳月轻巧的躲过,还一脸笑意的向老宁氏行了一礼:“月儿见过祖母,祖母安好。”
老宁氏却是眉目厉然,冷冷望着欧阳月怒道:“安好,我还怎么安好,也不想想你犯下多大的错,你知道咱们这将军府因为你是怎么的让人指着鼻子骂,你不声不响就走了,给将军府又带来多大的影响,你现在还有心思给我请安。我怎么安好,我快被你气死了。”
欧阳月不解道:“祖母这是何意,月儿只是为了父亲平安,出去祈福一年,这……难道我为父亲祈福反被人当了错处指责了,月儿也是昨日才回京的,确实是不知道京城还有这等人,实在太不像话了。再说咱们将军府的事,外人又管的了什么,可真是……可真是……”欧阳月说到后来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与将军府同仇敌忔的样子,倒是让老宁氏面色好了好。
她心中十分怨恨欧阳月害她被人误解,现在都成了京城第一号大坏蛋,不知道多少人路过将军府要骂骂咧咧的,现在将军府外都不敢放人看守,就怕被打坏了。可说起来,这事欧阳月也确实无辜,她是出于好心为欧阳志德离京的,她这么小年纪,怎么看也不会是策划之人,说严重点。也就是个给她带来麻烦的灾星。
芮余欢看着欧阳月,眸中却如淬了毒的毒蛇,腥红的眸子就似那毒蛇不断伸出的红信子,正等待着要一口咬上欧阳月的脖子,送她上西天。此时声音有些阴冷道:“三小姐不知道京城最近发生的事吗?因为三小姐,老夫人被人指着鼻子骂,为此气的几次下不来床,要不是老夫人底子好,说不定……哎,三小姐这一去虽是好心,可是总要思考下应该不应该,给将军府带来的麻烦可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欧阳月疑惑的歪着头,不解的望着芮余欢,只是眸中却闪烁着淡淡的锋芒:“噢?芮小姐在祖母身边伺候着,应该对这京城之事十分了解,那不如与我说说吧,我到底是做了什么事令祖母成为众矢之地,让祖母这么生气。京城这些人怎么跟打了鸡血似的,一个个矛头都指向将军府、指向祖母了,我想这些人还没疯,总该有个原由才会如此吧。不然这京城众地,可早就闹起来了,我进城时看着守门那平静的很,倒也没往别处想,若我知道将军府出这么大事,昨天一定第一时间回将军府向祖母请罪的。”
“这……”芮余欢被欧阳月这一询问反倒不知从何说起,她冷冷看着欧阳月,后者却是一副诚恳求证的样子,半点不似做假,她神色明显更暗沉。她总不能说,京城里不知道是谁乱传言说,老宁氏因为宠爱她这个外人将亲孙女逼走,才会引起反弹的吧,若是如此,岂不是将她自己装了进去。欧阳志德可就坐在一边上……
芮余欢却没注意到欧阳月看着她的眸子带着一丝笑意,带着一丝戏谑道:“话说回来,至从进门后芮小姐怎么一直就遮着脸,出什么事了吗?”
“哎哟,我的妈啊,鬼啊,来人啊,快来捉鬼,这哪来的怪物。”欧阳月那动作出奇的快,话才说完,芮余欢刚要解释,欧阳月已经快她一步将其面纱扯下,因为芮余欢之前被尚氏的人划伤了脸部,伤口太深,且划了数道,大夫根本束手无策,除了给她开一些愈合的伤口,只能告诉她不能捂的太严实,平时用着面纱盖上就行,不然更不易恢复。
芮余欢也知道自己恢复容貌几乎是不可能的,但心中还是有着一丝期盼的,最后甚至用上了她明知下了东西,当初给明姨娘的药膏,可惜用处不大。而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脸上特别的痒,痒到芮余欢总喜欢抓抓,便是原来有些愈合的伤口又破开了,芮余欢正上着药,可难掩伤口外翻的可怖情景,可想欧阳月会到什么样的她了。
欧阳月吓的一溜烟躲到欧阳志德身后,嘴中嘀咕着:“我的天啊,这……这还是人的脸吗,简直太吓人了,我晚上定然要做恶梦了。爹啊,我看月儿还是去五行寺待几天吧,我得洗洗眼睛,吓死我了。”
欧阳志德从进来开始,那面色都十分严肃,此时似乎抖动了一下,轻轻拍着欧阳月搭在他肩上的手道:“怕什么,那人你不是认识吗,是芮小姐啊。”
“呀?芮小姐,谁?芮余欢?”欧阳月十分惊讶,接着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对啊,我刚才就和芮小姐在说话,只是被吓的还以为咱们将军府来了一个怪物呢,看我这胆子,未免太小了。”说着抬头看着已经被她气的浑身发抖说不出话的芮余欢,小声附在欧阳志德耳边嘀咕,偏偏这声音不高不低,恰巧阻止不了大厅这么多双耳朵听去,“爹,这芮小姐脸上是怎么回事啊,看着横七竖八的伤痕,好像厉鬼似的,她怎么受伤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欧阳月!你是故意的!”芮余欢忍无可忍,突然怒吼一声。
欧阳月本来认真望着欧阳志德,突然被芮余欢叫了一声,身子吓的一哆嗦,猛退了一步,连忙摇头:“芮小姐你在说什么啊,你别误会啊,我与父亲小声说话,可没说你的事,你不要草木结冰,做贼心虚的,我没说你啊。”欧阳月十分无辜的摇着手解释,一脸痛惜道,“芮小姐你别伤心了,父亲与祖母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伤的,不然你这副样子,恐怕再想找个好人家嫁了,可就……哎,看我这张嘴。芮小姐以前那般的花容月貌,就是受了伤,也是被毁了容最漂亮的人了,你一样还会嫁到好人家去的……”
“你给我住口,住口!”芮余欢气的怒吼一声,望着欧阳月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快气的风中凌乱了,身子抖的跟筛子似的。
宁氏与府中四位姨娘、欧阳柔都不禁笑了起来,欧阳月可能是真不知道京城里发生的事情,偏偏就是她这不知情的人说起话来才最气人。什么是被毁了容中最漂亮的,毁了容还怎么漂亮了,还怎么嫁人了。芮余欢已经是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了,一般人见到还真是要吓一跳,欧阳月这表现倒也正常,可这放到任何女人心中都是痛,她们可以理解芮余欢此时的心情,却是一点也不同情,这可是活该啊。让芮余欢顶着这副鬼样子还敢在将军府作威作福,之前本以为她伤成这个鬼德性能消停下来,谁知道她受了伤后,在老宁氏面前都不太屑装了,更何况是在别人面前,甚至隐隐有想压下宁氏的意图,是以,便连宁氏等人心中都暗暗为欧阳月拍手,这话说的好,不声不响的讽刺了芮余欢一顿,还骂人不带脏字,说的太好了。
“余欢,你这是做什么,月儿她也是关心你,你何必恼羞成怒,不像个样子。”欧阳志德看着芮余欢面带仇视,当下斥责道。心中却感叹他月儿也不是吃亏的主,她昨夜见了他,他能不告诉她京城的事吗,她分明是知道芮余欢会这样的原因,却还来这一套。只不过欧阳志德总不能在这种时候落了欧阳月的面子吧。
老宁氏也气的怒道:“你也给我住嘴,欧阳月,余欢以经这么惨了,你就没有一点同情心吗,竟然还指着她叫人叫鬼的,你有想过余欢的感受吗。”
欧阳月微抿着唇、低着头,十分后悔的道:“祖母教训的是,月儿原本只是好奇芮小姐蒙着脸,根本没想到原本花容月貌的她,脸毁的这么彻底,简直是鬼……啊不对,不是像鬼,月儿只是太意外了,才会口不择言,月儿是无心的,请祖母不要怪罪月儿。”
芮余欢紧紧抿着唇,看着欧阳月气的浑身抖的更厉害,面色红紫交错,哆嗦着唇怒指着欧阳月。欧阳月这个贱人,明明一副认错的样子,还说她样子像鬼,分明是故意气她,故意气她的,这个贱人啊。
“你……你……你……哇啊!”芮余欢怒不可遏,气的眼眶红肿,结果一哆嗦,竟然痛哭出声。
老宁氏见状惊了一下:“余欢你怎么了,别哭啊,哭坏了染了伤口不是更难愈合吗,快,快扶余欢进去休息。”老宁氏关心的扶着芮余欢,可却发现芮余欢身子不停抖动,样子有些吓人,“快点,快扶余欢进去。”现在这个情况,老宁氏是连斥责欧阳月一番的功夫的想法都没有了,直接扶着芮余欢就便往里走。
欧阳月的委屈的声音却幽幽传来:“爹,祖母怪月儿了吗,月儿也不是有意的,祖母这么匆忙离开是不想理月儿了吗,那我去给芮小姐倒歉去吧,我再也不会因为害怕就吓的叫她是鬼了,下次我就是心中再害怕,我也不会说出来的。芮小姐也真是可怜啊……”
“噗通!”芮余欢气的一哆嗦,脚下一划,便狠狠栽倒在地上,老宁氏一惊:“快扶起余欢。”
下人立即手忙脚乱将芮余欢扶起,却见后者不停喘着粗气,胸口不停起浮,眼睛不停向上翻着,已经露出眼白,这气的可绝对不轻啊,弄个不好可能一下子就过去了。老宁氏立即急道:“快去叫大夫,按人中,快按人中将余欢弄醒,快点!”
内堂里一阵忙乱,欧阳月却已恢复冷淡的眸色淡淡忘着,手中微微抚着衣袖,这芮余欢是退步了,被她几句话就气成这样了,看来这毁容对她打击可不小啊。只不过芮余欢可不能死,不然接下来的游戏,可就不好玩了。
大厅里气氛却有些凝重,“噗通”本来安静待在一边的红姨娘,此时却突然跪在欧阳志德面前,蹭着跪过来:“老爷,您总算回府了,求您救救贱妾,救救贱妾的父亲吧,现在只有老爷您能救他了啊。”
欧阳月眨眨眼睛望着红姨娘:“咦,红姨娘父亲出什么事了,为什么只有爹能救他啊。”欧阳月之前对欧阳志德隐去了红枫山的事,红枫山的人自然也不会出卖欧阳月,所以外人只知道是马罗林收到山边县周边村民的告发,所以这才提了红大宝一家回京问罪,欧阳月适时表情出的疑惑,显得她十分无辜。
红姨娘哆嗦着唇道:“还不是那些该死的村民无中生有,我爹是无辜的,他平时最是勤政爱民的,怎么会做出不该有的事,求老爷看在贱妾的面上,帮帮他吧。”这段时间,红姨娘不断派人前去找欧阳志德,只不过后者根本就不见她,现在欧阳志德好不容易回来,说什么她都要让欧阳志德应下。欧阳志德现在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犯什么错误皇上都能想办法压下来,爹也说过,若能救他,也只有欧阳志德了。
欧阳志德还没表态,花姨娘已经阴阳怪气道:“我说姐姐啊,无辜不无辜的那是刑部的事,这罪名还没定下来呢,你便让老爷前去求请,若是这其中有什么事再将老爷牵连了,那老爷可就太冤枉了。这红家只是你娘家,却不是咱们将军府的娘家,姐姐就忍心坑害了将军府所有人吗。”
“我们都是一家人,我娘家出了事,对老爷面上也不好,再说我爹他是冤枉的,只要老爷出面就能救下来,你一个青楼出身,无父无母,自然不能懂得我的心思了,你少在这掺和。”红姨娘微变着面色反驳,立即说的花姨娘沉下脸,阴冷望着她。
“我是无父无母,所以我待着将军府就是自己的家,可不像红姨娘你啊,已经是将军府的人了,却处处想着娘家,甚至想让将军府跟着犯险,嫁出去的女儿不想着为夫家谋福力,看来老爷以前真是白疼你了。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花姨娘冷哼,意有所指道。
红姨娘面色一变,急辩:“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一个府中也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你这人心肠这么歹毒,看着我家人就这么白白送死,以前那曲意逢迎都是假的。”
“那也比你强……”
“就你……”
红姨娘、花姨娘竟然在这种时候各翻出老底吵了起来,欧阳志德冷淡望着她二人,对欧阳月道:“走吧月儿,我直接送你回去,我那里还有些公事要处理,等明天给你办场接风宴吧。”
欧阳月笑道:“不用了爹爹,只要大家和和气气吃顿饭就行了,还接风宴太隆重了,不用了。”
“那可不行,这一年多你在外面一定吃了不少苦头,你也是个小混蛋,在外面这么久也不知道往家里送个信,害我这么担心。”
欧阳月顿时拉着欧阳志德的手臂,撒娇道:“爹,月儿错了还不行吗,没有下次了,月儿保证。”
“你啊……”
两人就在花姨娘与红姨娘这争吵的背景下,笑意浓浓的缓缓离开,宁氏看着两的背影,手紧紧握住,眸子里却有着难以掩藏的憎恨。刘姨娘看到,心中却不禁一惊,接着低下头,面上再无表情。
回到明月轩后,欧阳志德立即派了些人给她整理打扫,之前老宁氏将这里封了,自然没人管理,不过一个时辰后,这里又打扮的焕然一新,欧阳月躺在室内的软塌上,透过窗子笑望着外面,回到这京城,回到将军府,回到明月轩,一切却才只是个开始。
“嗖!”
欧阳月眸子突然一睁,低喝道:“谁,出来!”
不一会屋子里闪出一人,欧阳月定眼一看,却是一愣,这人她并不熟,但却有过两面之缘:“你是七皇子身边的……”
“属下冷刹见过夫人。”来人正是百里辰身边得利之人,正是当初在宁府奉百里辰的命令,替欧阳月收抬残局之人,欧阳月自然有些印象。
“夫人?你叫谁。”欧阳月却是一皱眉,声音有些冷道。
冷刹低着头,声音有些平板的回道:“回夫人,属下叫的您,之前主子回去后便命令组织,以后但凡见到夫人必须改口,不然属下等要接受处罚。”
欧阳月面上一沉,暗自咬牙,百里辰这个无赖:“你们受到处罚又与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让你这么叫我,我还云英未嫁,被你这么一叫,岂不辱了我清白。”
冷刹抬起头,却是一副你还打算嫁别人吗的样子,既使不能嫁别人,早叫晚叫还不是叫,反正都是主子的人了。
冷刹不是个会掩藏情绪的人,所以他心里想什么,脸上都表现出来了,欧阳月气极,却冷笑出声:“你若是敢随便叫,信不信我杀了你。”
“夫人能力非凡,属下万分信服。”得,就是信,也不改口。
欧阳月冷哼一声,她知道跟这些唯百里辰是从的属下多说也无用,这事源头还在百里辰身上,直接冷言道:“行了,你来这有什么事,快点说完就走,我要休息了。”
冷刹应了一声,随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包袱递给欧阳月,欧阳打开一看,却愣了愣:“这里是……”
“回夫人,这里是主子名下产业的账本还有令牌等物,主子说以后他就是夫人的人了,他的一切都是你的,早管晚管也是管,也好让您事先了解下他的实力,才不能让夫人跑了。嗯,主子也说了,看夫人觉得这些与天山雪莲价值相不相等,若是不相等,只要夫人说,主子明天就夺几个铺子再送来。”冷刹一板一眼的说着,到最后声音也顿了顿,微抽着嘴角继续说。
这些年来冷刹跟在百里辰身边,也算是十分了解百里辰的人了,只是听到百里辰让他传的话时,他也惊的不能自己,十分怀疑这真是他认识的主子吗,怎么就跟个地痞无赖没有两样,直接就硬赖给欧阳月了。再说他也有些担心,主子就不怕欧阳月拿了东西不认账吗,这里面的东西,那各个价值不凡啊,恐怕那首富付家看着都眼红呢,就这么随随便便全给了欧阳月,实在太令他无法理解了。不过冷刹就这点,百里辰说什么,他就一定会做到。
欧阳月嘴角微抽,看着冷刹面容平静望着她,心中却是抖了抖,打开包袱看了看,接着倒吸一口冷气,合起包袱,谁知道冷刹道:“主子还说,若是您要是不收下这些东西,那这些东西就没有价值了,让属下随便扔个地方,爱谁谁捡去,他都不要了。他要送的东西,从来没有送不成的。”
欧阳月感觉额头有青筋直冒,眼中闪过冷意:“该死的,他竟然敢威胁我。”欧阳月双拳紧握,隐有失控咬牙之意,“你回去吧,告诉你家主子,不许下那些无聊的命令,这么点东西收买不了我,东西只是抵消天山雪莲的价值,我只要物不要人。”
冷刹微愣的望着欧阳月,再怎么说他家主子也生的风华无双的,又是身份尊贵的七皇子,这欧阳小姐还真是奇葩,这么样的好条件她还有什么不满的。
欧阳月却是怒道:“快滚,我不想再看到与他有关的人。”说着已经伸手按着戒指,正是当初铁老做的暗器,冷刹一惊,立即身子一闪,便使起轻功飞走了。只是心中却感叹一声,这种彪悍的性子,亏的主子还疼的跟眼珠子似的,连全部家当都送去了,这欧阳月小还不怎么领情,主子这一计恐怕是失败了。
欧阳月此时却坐在软塌上,看着包袱的东西有些发愣:“琅环玉阁房契,京城十大酒楼宝记酒楼的房契,还有绣庄和成衣铺这种,这家伙什么时候置办的这些产业,而且各个都是京城盈利排在前面的铺子。”
百里辰的铺子虽然不多,起码比起付家与几个老牌的富甲相比产业还少了很多,可是他却是贵在精,每一个都赚钱,欧阳翻了翻还真没听说他手中这些产业有哪个是生意不好的,不但好,而且都是要价贵的惊人的那种。像琅环玉阁这种地方,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也不是一般人能买的起的,一个简单的荷包,看做工要价可能都得百八十两,若放在一般的成衣铺子,再精致华美十几两也是高价了。
偏越是这样人们越喜欢往里凑,琅环玉阁雨雪天气都有闲逛的,可想这一天的净利有多少。还不止这些,还有一些大周各地的宅产,庄地,后面还附了二十万两银票,就是欧阳月看着心中也是一跳,这可算是天下砸下大砖了,她心中都直突突,看着这些东西眸子微微发愣。
等等,这琅环玉阁是百里辰的,那当初这金镯子……欧阳月突然模着手腕,心中想起当初她得了这金镯要见买主时,那掌柜当时的表情,难道这百里辰早就对她心怀不轨了?欧阳月咬牙,这可恶的家伙!
此时彩云院。
“姨娘,现在可怎么办,看爹的样子根本不想管外公那头的事啊。”欧阳柔有些焦急的道。
红姨娘也一脸烦躁,这一点她当然知道了,不然她不会在她请求的时候,欧阳志德会与欧阳月笑眯眯的离开,他分明是不想管。真是可恶,这些男人就没有一个靠的住的,她跟在欧阳志德身边十几年了,没想到到了这个地步,他却根本不闻不问,这分明是不在意她啊,妄她这些年来对他一心一意,可恨啊。
红姨娘沉着眉眼道:“我前几日又使了银子进牢里去了,说来也奇怪,这案子送到京城也有一年多了,竟然还没有送审,你外公也很意外,还想着是不是你爹暗中帮忙,拖延的呢。”
欧阳柔一愣:“这么说来,爹也不是没管,只是没在明处上管了,看来爹也不是这么冷血无情嘛。”
红姨娘却摇摇头:“不过看他那样子,也不会再插手了,这事却是难办了,他若是不使力周旋,我们哪有办法救你外公等出来啊。”
欧阳柔面上一狠道:“我就说这外公舅舅他们靠不住,竟然被人这么告发了,这些贱民既然这么胆大妄为,当初就应该全杀了,不然这消息也传不出去,现在这下好了,说不定还要连累我们。”红姨娘最担心的也是这个。
要说恨,现在没有人比红姨娘更恨红大宝的了,当初红姨娘在家的时候,这红大宝对她并不宠爱,只当她是个赔钱货,一切好吃好穿的只想着红学天还有他屋子里那些姨娘。后来要不是她使计得了老宁氏的眼,她能进的了将军府吗,这些年来红姨娘不知道为红大宝做了多少事,不然以红大宝那毫无学识只买了个小官,能被发送到山边县,过着土皇帝的生活吗。
这红大宝在山边县这些年所做所为,红姨娘自然也清楚,不过红大宝倒是也会做人,自从她得利之后也惯会讨好她,而那到底是她娘家,她娘家得利了,她在将军府也是有面子的。像花姨娘那种出身的,身边也没有亲人,就是真有难处,她也没地开口求帮忙的。不过红姨娘可不是什么大功无私的人,她会这样做也是有原因的,在得到明大武的提议,她认识了那群人后,这红大宝也成了她销那些不义之财的一条路。
红姨娘会这么急着将红大宝救出来,原因也在这里,当初马罗林封了山边县衙,自然也私收了一些东西,可是因为红大宝的案子比较严重,大多数的东西还是随着护送红大宝的队伍直接送到京城里来了,那里面还有着没来的及销毁的赃物,这些东西若是被人发现了,可就不得了了:“老爷这么疼欧阳月,不如去求求欧阳月。”
欧阳柔沉着脸,让她低三下四求那贱人,她可不愿意,但红姨娘却道:“只要度过这次难关,将你外公救出来,我们就有机会折磨欧阳月,要懂得能屈难伸。”欧阳柔沉着脸,最后还是点头应下。
午膳过后,红姨娘与欧阳柔便来到明月轩,欧阳月此时正坐着院子里晒太阳,样子十分悠闲,看的欧阳柔恨的咬牙切齿,红姨娘却立即笑道:“哟,看三小姐的样子就知道三小姐回府后一切安好,贱妾与二小姐还想呢,三小姐离府一年多,怕是心里有落差,这便来看看,如此贱妾便放心了。”
欧阳月懒懒的抬眼看了欧阳柔与红姨娘一眼:“原来是姨娘与二姐啊,真是劳你们挂心了,我一切都很好。”
红姨娘立即亲热的走过来,挤走了春草笑道:“这天可是渐渐热了,三小姐要是觉得热呢,贱妾让人拿来些冰可好。”
欧阳月抬抬眼睛,懒懒道:“还好,离夏日还早呢,倒是不急。只是不知道红姨娘今日来我这里有什么事啊。”
红姨娘见欧阳月不想多谈,当下便道:“三小姐,你一向是老爷那最得利的,你也知道贱妾娘家那里出一些事,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被一些个刁民诬告,贱妾现在心中正是焦急想请三小姐在老爷面前美言几句,只要老爷一出面,贱妾娘家定然会没事的。”
欧阳月淡淡望着红姨娘道:“可是听说红姨娘家人犯的可不是小事啊,这事若是父亲管上,一个不好惹了皇上不快,到时候连将军府都牵连进去了,到时候可就是鸡飞蛋打,两边都讨不了好了。”
红姨娘听着便知欧阳月不想帮忙,面上微变,眸中微冷,却还是笑道:“三小姐你有所不知,这些都是那些刁民胡编的,他们见贱妾之父为人亲和,爱民如子便以为他好欺负,所以提了一些想强占土地等这些不合理的要求,所以贱妾之父才不答应。他们一气之下竟然合起伙来诬陷贱妾之父啊,三小姐你想想吧,若是这些刁民说的是真的,贱妾父亲是有罪的,为什么刑部到现在还没开堂呢,现在只是偶尔叫人审审些无关紧要的人,听说前几日有人还找贱妾父亲喝酒,言谈之中还说好像是这刁民买通了当地的刺史诬陷贱妾父亲。那刺使马罗林可是当朝孙贵妃的人,那可算是皇家国戚。刑部要审理这个案子,定然是要还贱妾父亲清白的,可这样就得罪了刺史马罗林,连带着也得罪了孙贵妃,所以现在刑部就以公事烦忙为由暂时压着,只等贱妾这头找到有力度的人为贱妾父亲平冤。三小姐啊,算是贱妾求您了,您就帮帮贱妾这一回吧,只要三小姐能帮贱妾救出父亲,您提什么要求,贱妾都会满足的。”
欧阳月面色却是平淡的望着红姨娘,眼底隐下一丝光亮,红姨娘这番话说的真真假假,不知道实情的定然要被她骗了。欧阳月眸子却是盯在欧阳柔头上一枚滕蛇纹镶琉璃石的金钗一动不动,红姨娘看过去立即冲着欧阳柔眨眼睛,欧阳柔却是紧紧握着那枚金钗,这可是她最喜欢的首饰了,这东西十分金贵,便是一些京城名门贵妇都买不来,她怎么会将这东西给欧阳月这小贱人。
欧阳月唇角一勾,不禁道:“姐姐头上这枚金钗真是别致名贵,怎么以前没见姐姐带过呢。”
欧阳柔面色僵硬,那红姨娘已经说道:“原来三小姐喜欢这种款式的首饰吗,二小姐也只是戴着好看,又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式的,若是知道你喜欢,早就送你了。”
欧阳月却道:“我倒是不太喜欢,只是感觉款式很奇特,我没见过京城有谁带过,随口问问这东西啊,还是二姐戴着最好看了。”欧阳月笑颇带深意,只不过红姨娘与欧阳柔都没有在意。
欧阳柔松了一口气:“可惜妹妹不喜欢,不然就送你了,这东西也是外公送我的,咱们这京城确实没有,只有我戴过。”
欧阳月点点头,红姨娘已经急忙问道:“只是不知道这事,三小姐的意思是……”
欧阳月意外道:“我可不懂这些官场的事,红姨娘还是去求求父亲吧,我可不敢为父亲应下这种事,若是被人利用了,到时候失了父亲的疼爱可就得不尝失了。”
红姨娘当下变了脸色,合着她说了这么多,欧阳月这小贱人从一开始就无心帮她,竟然戏耍了她这么久:“是吗,既然三小姐这么无情无义,那贱妾就打扰了。”说着直接沉脸冲着欧阳月哼了一声走人。
欧阳月却淡淡望着红姨娘,现在红姨娘求不到人帮她,该狗急跳墙了吧,而她等的就是红姨娘狗急了跳墙。
两日后,京城最龙蛇混杂的聚元街,一条十分杂乱偏僻的巷子,急奔来一辆马车。
马车停在这巷中三户中最里户,接着从里面跳出来一个身着黑衣的戴着帷帽之人,那人用繁锁的敲门方式敲了几下,里面立即闪出一个贼头贼脑的人,看到来人,立即接人带进去。
那黑衣人一走到大厅,看到大厅里衣服怪异,面貌各异的人,声音有些焦急道:“姨娘现在没有办法了,你们不是惯来神通广大的吗,难道没有救出红老爷的办法吗。别忘了,若是刑部真的审理红老爷,到时候你们一个个也都跑不了,你们干的是什么买卖,没人比你们自己清楚。事情若是传扬出去,在大周朝庭可是重罪。”
厅正中坐着一个面貌黑沉的粗狂汉子,他面色阴冷的望着黑衣人:“我做事从来不需要任何人同意,这件事我很清楚,但不需要你一个小丫头来指责我,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
“啪!”堂下另外两人突然一把揭开黑衣人的帽子,帽子一落下立即露出那人的样貌,却是一个面貌十分秀丽的小丫环,正是欧阳柔身边的丫草儿。
草儿一惊:“你们要做什么。”
那黑脸汉子冷笑一声,面上有着不怀好意。
同一时间这条巷子外面突然涌进来一队身着整齐的兵,旁边跟上来一个人道:“队长,上头传的话,就是这里。”
小队队长顿时命令道:“来人,将这巷子给我围起来,所有活的都抓起来领回去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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