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朝堂之上,正常之上分列三个坐席,由大理寺卿于德居中正坐,左侧坐着刑部尚书木李全,右侧乃御史大夫宁百川三人,左下首百时丞身为明贤帝指派的督办,一身太子袍黑着脸看着大门那里,身后跟着几个侍卫,其余衙差分列两侧,手中拿着长棍直柱地面。
于德看了木李全与宁百川二人,三人略微一点头,于德惊堂木一拍:“带嫌犯轩辕月!”
“威武!”
“咚咚咚!”两侧衙差手中长棍不断敲击地面,发出一种威慑的震耳之声。
欧阳月被两个衙差左右看着,带到大堂之上,除了大理寺卿以外,其它人看着欧阳月都有些意外,相比起其它的牢房,就算是将自己弄的干净,可是一次狼狈与疲倦还是弄的清楚的,反观现在的欧阳月,一身金缠丝荷叶边连身长衫,玉环分两侧垂挂,走起路来叮噹做响,头发上虽然只简单挽了个髻,但是玉钗横陈,美丽的脸上从踏入这里便带着浅浅的笑意,半点没有颓废不安,甚至连一丝惶恐都不存在,自信飞扬,步子虽慢气度稳压大堂,好像她今天不是以犯人之姿出现,而是将领寻视操兵一般。
宁百川与木李全不可抑制皱了下眉,眼神询问的样的看向了于德,于德早知如此,已做好心理准备,是以也不去看二人,只是端正的坐着,今天主审可是他啊!
欧阳月站定,先是矮身向百里丞行了一礼:“见过太子殿下。”
百里丞皱着眉看着欧阳月,微一扫眼,上面的刑部尚书木李全已怒喝出声:“大胆,大堂之上,你身为犯人为何不跪!跪!”
欧阳月抬起头来,微微扫了堂上三人,嘴角冷笑:“大胆,见到本王妃,你们胆敢不跪,来人,先各打三十大板!”欧阳月反怒道,倒是将堂上众人震的一愣。
那于德反应倒快,立即站起身退出书案给欧阳月行了一礼:“下官于德见过辰王妃。”
宁百川与木李全两人脸色甚是好看,甚至带点怒气的怒盯着于德:“于大人,你这是做什么,她做为犯人,岂有被朝臣跪拜的资格。”
于德还未说话,欧阳月冷淡的声音已经传来:“犯人?李大人还真是会信口胡说,本王妃可记得当初是太子拿着父皇的圣旨前来抓人,也不过就协助调查的旨意,父皇何是替王爷休了本王妃了?本王妃现在还是正一口夫人,你们一个个小三品卑官,还胆敢让本王妃前去下跪,在你们眼中看来是没有本王妃,没有王爷,更加没有父皇了,一个个都想着谋反吗!”
“胡说八道!”宁百川立即大喝一声阻止道:“辰王妃见谅,这犯人下官一路跪下听审一向是审案的规据本官也是照章办事,绝对没有什么你说的那想谋反的意图,反是辰王妃处处将这谋反放在嘴边,可是以已度人吗?”宁百川双眼如铜一般瞪大,观看着欧阳月面上的表情,不止是他,其它的几人也皆是如此。
欧阳月冷笑:“噢,原来是规据所在?那本王妃倒是要问问,这审案的规据是谁订的?老祖宗?老祖宗可有规定这进了各审案大堂,就可以让你们一个个没大没小,不将皇室宗亲看在眼中,甚至不将一国王妃看在眼中,要让一国王妃自辱去迎和方便你们查案?老祖宗订的规据还真是有趣啊,连自尊都陪进去了,那敢问这些年来刑部大理寺还有御史台办了多少冤假错案了……”欧阳月刚说完,突然瞪大眼睛,连连点头,“噢不不不,不是办了冤假错案,这种话还真不该在这里说,就是本王妃心里这样想的也不好说出来不是,这不是太不给三位大人面子了,本王妃其实想说的是,三位这些年来办了多少英明大案,百姓是如何爱戴你们的?”
于德、宁百川、木李全三人身上都是一变,这话分明尽讽刺之能事,若是真不愿意说,就不会说出来了,这分明是用来讥笑他们的。
于德咳嗽一声看了宁百川木李全三人道:“两位大人,还不快向辰王妃见礼。”
其实宁百川倒也没说错,这犯人一来便给个下马威,想借此让犯人有了惧怕心理,更好的从他口中得到真象,这就是审案一开始都会做的,这确实也算是一个规矩,但这也只是同行默认的规矩,不见得任何人可行,这一点他们也是知道的。
更何况现在只是审,还没有正式判下来,欧阳月也不过就算是协助调查,还不能说她就是犯人,她自然不会理会他们,只不过事前他们考虑过,欧阳月也确实是身份尊贵,若是不能在一开始对她有些威慑力,这案子也不好审。更何况宁百川了了木李全还有着报复的心理,可惜他们若是遇到一般的内宅女子,说不定还真能被他们吓到,可是欧阳月是平常人吗。
宁百川与木李全黑着脸,却还是乖乖前去给欧阳月行了一礼:“微臣宁百川/木李全见过辰王妃。”
欧阳月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拄着后腰对着百里丞笑道:“太子殿下弟媳站着真是累啊,里面的小家伙也在闹弟媳了,猛的往肚子上踢着,弟媳若是这么站着,怕是一准听审不到最后呢。弟媳倒是没事,若是让这孩子有了什么闪失,到时候这祸乱皇室子嗣的罪名,堂上的人怕是都担罪不起的。”
百里丞冷冷的笑着,嘴角却是一抽搐:“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给辰王妃看坐!”
木李全连忙招来人准备个椅子,欧阳月拄着腰低头看了眼凳子,冲着木李全望了望:“木大人要不来坐一吓试试这椅子好坐不好坐?”
木李全一愣,莫名其妙道:“辰王妃不需客气,微臣还要审案。”
欧阳月嘴角挑了一记:“本王妃哪里是客气啊,本王妃是想让木大人试试这椅子,若是有人在这椅子上弄些脏东西,本王妃到时候流了孩子可就罪孽深重了,所以木大人先来坐着吧,就算这椅子上有些什么钉子啊毒粉啊,本王妃死时还能拉个垫背的,呵呵呵。”欧阳月笑的十分无辜有趣,像是个顽皮的大孩子,却是让木李全听的直冒冷汗,这个该死的欧阳月这是威胁他还是诅咒他,偏偏他还感觉背后直冒冷风的恐惧,可恶至极啊!
木李全黑着脸道:“辰王妃大可放心,这里是大理寺哪里会做出你所说的那种事情来,辰王妃何以这么害怕别人害你,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如此的草木皆兵辰王妃可是觉得自己做过亏心事,所以在害怕呢。”
欧阳月笑眯眯道:“亏心事啊,本王妃想想。”过了一会,欧阳月左拳突然击在右掌之上,大堂上发出一道清脆的声音,只听欧阳月说道,“木大人问的好,本王妃还真有。”
“啊?”于德三位主审官皆是一愣,谁能想到木李全阴阳怪事一说,真能问出欧阳月做什么亏心事,与这案子有关?却听欧阳月无比无奈的道:“说来啊我做的亏心事还真不少。”于德三人连带着百里丞都愣住了,直直望着欧阳月,她不会是吃错药了,真要说出来了,这虽然省了他们的事,可是他们可不认为欧阳月真会说啊……
欧阳月伸出手掰着手指头缓缓道:“所谓众生平等皆有灵性,从小到大我吃了多少肉吃了多少生灵,就算是怀有身孕之后,前前后后起码也吃了一头猪一头牛一头羊,鱼物不计其数,就是花花草草的也是有灵性的,生擒活物更是不知凡已了,哎,这可不是亏心事吗。”
“这不算!都是畜生,哪里当得亏心事。”木李全沉着脸道。
欧阳月叹息道:“再有一个亏心事吧,那就是本王妃刚才被带到大堂的时候,在心里骂了三位大人,既然木大人都说畜生的事不算了,那我就没有亏心事了。来人,快来试椅子。”欧阳月一摆手,一副松了一口气,没有心理负担的样子。
只是在堂上的人,尤其坐在大堂上的三位主审,于德、宁百川还有木李全都是黑沉着一张脸,欧阳月倒是没啥亏心事了,可同时也将他们骂到了畜牧的行列了,而且这话题还不是人家引起来了,说欧阳月污辱朝庭命官,人家一没指名道姓的,二这话又不是人家说的,若是承认了不是算找没脸,主动承认自己是畜生吗。这好利的一张嘴啊,真是骂人不吐脏字,却能让人郁闷个半死。
宁百川与于德有些面有不善的看着木李全,你说你与欧阳月有仇,这件事谁都知道,你上来找人麻烦,麻烦你自己先想好说词吗,弄了办天还把其它人都连累进去被骂畜生,当了这么多年的主审管了,还从未被人这么骂过,就是再怎么傲慢自大的皇亲贵戚他们都审过,可也不敢这么与他们说话,到时候他们上书请示皇上定罪的时候,那一纸话对明贤帝最后定罪也是有很大影响的,谁会这样啊,真是……
于德一摆手:“快替辰王妃检查坐椅,每个边角都要检查清楚。”
“是,大人。”两个衙差顿时走过来检查,检查结束刚要起步回话时,欧阳月突然道:“慢着,这椅子我看不行。”
于德一愣:“辰王妃可是发现这椅子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了,这颜色本王妃不喜欢,坐在上面心情就会不好,心情不好这会影响到本王妃听审的思绪,到时候胡乱说着,岂不是对这个案子没帮助,也无法帮三位大人审案啊。”欧阳月认真的道。
于德一愣:“椅子颜色难道不是一样的?”心头却有些发苦。
欧阳月皱眉看着于德,一副儒子不可教也的模样:“于大人真是……当然不一样了,在辰王府本王妃可是有专属坐椅的,那跟其它的椅子能一样吗,一样的话怎么突显本王妃的身份啊,快拿去换。”说着一摆手,一脸的不耐烦的样子。
接二连三衙差又搬了几张椅子。
“这一张左腿明显矮于其它三腿,本王妃坐着摔了怎么办!”
“这个不行,看着就讨厌!”
“不行不行,颜色太暗沉,比第一个还影响心情。”
“这是什么东西,竟然拿个瓷椅来,这么冷的天坐着冷冰冰的瓷椅,你们想冻死本王妃啊。”
“不行……”
一连看了七八张椅子,百里丞、于德、宁百川与木李全已经黑着脸了,欧阳月才盯着一张红木椅子瞧了瞧:“看来看去,就这个还算可以,就凑和着吧。”
现在凑和刚才不会凑和吗,这分明是你第一次见着说不行的椅子好吧!
众人心中郁闷至极,那些被欧阳月折腾的忙乎了半天的衙差也是在心里叫苦连连,这辰王妃怎么这么难伺候啊,简直像是天生用来折腾人似的,他的胳膊好酸噢……
欧阳月总算是心满意足的坐下去,大堂上气氛却有些闷沉,众衙差们安静的立于一旁低着头,连呼吸都特别轻,就怕一个不好惹的堂上大人不快找他们麻烦,因为三位大人那一副便便的脸色,还真是让人不敢恭维。
“啪!”于德猛的一拍惊堂木,厉眼看向欧阳月道:“辰王妃,今天身大大理寺,本官与御史大夫宁百川宁大人,刑部尚书木李全木大人,三司会审,说明这案子极为重要,此案子事关到你是否杀害太子府侧王妃林莺莺,以及谋杀祸害其肚中胎儿,事关到皇室血脉的大事,希望辰王妃认真配合,这过程中若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辰王妃还请见谅。”
“好本官现在问你,辰王妃那太子府林侧妃关系如何?”
欧阳月犹豫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头,坐着一副举手的姿势,于德愣了愣道:“辰王妃只管回答就好,这是为何?”
欧阳月点头道:“噢是这样的,于大人你在问话,本王妃出于礼貌总不好中途打断不是,所以便伸手出示一下。”
“辰王妃想说什么?”
欧阳月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面上微微红了记,叹息道:“实不相瞒,这怀孕以来食物就见涨了,现在肚子饿的难受,实在是没有心思听于大人你问话,这饿着的时候脑子也不好使,什么都想不到,请于大人见谅啊。”
于德笑了,只是这笑怎么看着都十分的勉强:“那辰王妃的意思呢?”
“咕噜噜~”适时间,大堂上突然传来咕咕叫的饥饿声来,欧阳月一脸尴尬,叹息道:“本王妃这也是没有办法的,这种时候还真不是本王妃能控制的,太子与三位大人应该不会笑话吧,这是本王妃肚子里的孩子饿了,本王妃可不饿。”
于德嘴角抽搐着,这有区别吗?不对,在大堂上是说这话题的吗!于德黑着脸,却没有办法的摆手道:“给辰王妃准备茶果去。”
不一会衙差搬来一个桌子,又相继搬来一堆的果子茶点等,虽然卖相不如辰王府的,倒也凑和,欧阳月有些不满意的嘀咕着,让于德几人心中更是憋闷,这自然不能与辰王府的相比了,谁会在审案大堂吃这些东西,那太子督办此案,于德也不过就是备了些茶好吧!
这一回于德却是学精了,直接招呼着人当着欧阳月的面给她试毒,让她说不出来话,果然这过程十分顺利,欧阳月一声也没说,直到衙差退下去,欧阳月表情也是淡淡的,端起温水先是喝了一口,然后拿起一块方糕小口小口的吃着,眯着眼睛一副满足无比的样子,还别说这么些个茶果放在一起,还真是散发出一种特别香的味道,两侧的衙差不禁咽咽口水,感觉肚子也饿了,那堂上的于德三人看着欧阳月吃的极香,竟也感觉嘴中不是滋味。
百里丞寒着脸看着欧阳月道:“辰王妃要求还真是多,现在可是正式审案了吧,希望你别再多做没用的东西,不论你想如何,该是什么就是什么,这案子都会审下去。”
欧阳月撇了百里丞一眼,继续吃东西,于德咳嗽一声问道:“辰王妃还请回答一下,您与太子府侧妃林莺莺的关系如何。”
欧阳月轻轻咽下嘴里的方糕,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说道:“关系嘛,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木李全接着道:“说不上说不上不好,那为什么林侧妃要写信给辰王妃呢,而且信件中言行措词都十分亲密,显然你们不是第一次接触,而且有着很多的秘密。”说着,木李全一摆手,已经有人拿着一封信拿过来给欧阳月看。
欧阳月只给了一个眼神,淡淡道:“噢,原来这是林侧妃的字迹吗,本王妃第一次看到哎。”说着一摆手,对着身边的衙差道,“哎你,给本王妃再拿壶水来。”
那衙差往上头看了一眼,见此时谁都没理会他,自然就听着欧阳月的吩咐去办事了,回来后又拿着那水壶里里外外试了毒,欧阳月才自己倒起水喝起来。那样子自然无比,就好比这审训大堂跟她家后花园似的。
木李全冷笑:“辰王妃想不承认吗,看看这封信,若你不承认认识林侧妃的字迹,总不会连自己的亲笔书信的字迹也不认识吧……”木李全刚要吩咐着人拿信给欧阳月瞧看着,却发现此时欧阳月竟然一言不发,歪着头倒在椅子上睡着了!
木李全冷笑,这分明是回避话题,欧阳月分明是做贼心虚了:“来人,去将辰王妃晃醒。”
“不可!不要触动辰王妃叫醒就好!”于德顿时道,欧阳月身份可是非比寻常,而且这女人狡猾的可以,若是真给了她把柄,保准还没定了欧阳月的罪,他们几个先倒霉了,显然木李全也想到了这一点,面色虽然不好,但是没拒绝于德的话。
立即有两个衙差走过来轻声叫道:“辰王妃,请醒醒!”
欧阳月毫无反应。
木李全冷声道:“不行,声音太小了,再大声些!”
“辰王妃,请醒醒!”
欧阳月依旧没有反应。
“声音还是太小,再大声些!”木李全声音不可控制叫大了。
“辰王妃,快醒醒!”那衙差也是放大了声音,但因为不能碰欧阳月,也不能靠的太近,或许对欧阳月没有太大影响?反正她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继续大声叫,叫到辰王妃醒来为止!”木李全大叫着。
“辰王妃,快醒醒醒!”
“继续!”
“……醒醒!”
“……大声!”
不一会,这大堂上便只响起木李全那嘶叫声,与衙差扯着脖子,喊的面红耳赤所发出的巨响来,两人声音此起彼浮,到最后声音已渐沙哑,似乎还多了些怪异的感觉。
百里丞听着听着,眉头皱了起来,看了看木李全涨红的面色,还有那衙差的面色,脑中不禁出现个景象,立即一扭头甩开,冷酷的道:“去,拿了锣过来,辰王妃既然睡的这么熟,一边的东西怎么叫的醒呢。”
当下便有人拿了锣过来,“当!”照着欧阳月的耳边便敲了起来,正待敲第二下的时候,欧阳月耳朵微微动了一下,眼睛眨动缓缓睁开眼睛,似乎还有些迷茫状的醒过来,疑惑的看了看大堂众人,“噢”了一声道:“本王妃怎么会在这里?”
宁百川一直以来都沉默的待在一边,此时也忍不住道:“辰王妃你忘记了,这是大理寺的大堂,本官三人正在审理你是否毒害太子府林侧妃之死。”
欧阳月“噢”了一声,古怪道:“她死跟本王妃有什么关系,别是亏心事做太多,所以被老天收了吧,或者嘛被亲近之人杀了也有可能,那可是太子府侧王妃噢,本王妃哪有这么大的本事杀了她了,真以为太子府是这么好进的?”突然欧阳月怪异道,“哎呀,太子弟媳可绝对没有嘲笑你的意思,虽然你的太子府被那个叫什么铁缺的给炸毁了,你现在又回东宫去住了,弟媳绝对没有嘲笑太子府无能人,让这歹人得了手,让太子您脸面全无的意思啊。”接着装模做样的模着下巴,犹豫着道,“三位大人,你们对此事怎么看呢,这个铁缺既然对太子如此怨恨,那之前会不也是派人杀了林侧妃呢,必竟现在太子府都被他炸了,这偷偷模模的进了太子府将林侧妃杀了,然后嫁祸给本王妃,借机让太子与辰王兄弟反目呢?这歹人好毒的心思啊,三位大人一定要抓住这凶手,好还林侧妃一个公道,给太子找回脸面啊!”
看那样子,气的面色涨红,还带着义愤填膺的样子,还真是像那么回事,那一瞬间于德三人还差点就信了欧阳月的话,宁百川与木李全都见识过欧阳月的狡猾,自然明白她这是为自己开月兑的说词,于德却微微点头:“这也不是全无可能的事。”
“是吧,于大人真是英明神武,本王妃也是这么觉得的。”欧阳月认真点头道。
木李全冷笑:“辰王妃这招祸水东引的法子用的倒真是好啊,可是很可惜,那林侧妃不但收集了与你往来的书信,其中还有着辰王爷的书信,而且林侧妃临死之前这一封信中内容事件与其它年日不同事件纷纷相和,这说明这些信件都有着其的关联性,有着互通性,也同样说明你们一直互相联系,最后这一封上林侧妃还言道林侧妃发现了辰王私造兵器私自养兵等事,而且还想做出对太子不利的事情,林侧妃要找你们问清楚,可是没过多久林侧妃便死了,辰王妃觉得这世上有这么巧的事吗,这恐怕是辰王妃知道此事,与辰王爷准备杀人灭口做出此事吧。”
欧阳月微微打了个哈欠道:“此事全是木大人凭空胡说的,真是笑话了,你说王爷私造兵器就行可以,私养兵就行?谁又借你的胆子敢污蔑皇子王爷的?你又是什么目的,如此恶意污陷我家王爷,想陷我家王爷于不义,朝庭就养着你们这群狗官吗,太子府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找不到办法帮着解决,却想陷太子与王爷于不义之地,想害他们兄弟反目成仇,你所谓的证据呢,私造兵器、私养兵说的真是好听啊,拿来证据,不然本王妃现在就告你们以公谋私,恶意陷害之名,我定要告的你木李全连裤子都没了!”
木李全被说的涨红了脸,眼神却是看着太子,百里丞此时铁青着脸色,之前的十足证据毁了大半,累累证据不足,之前他便与木李全与宁百川商谈,看能不能以威逼利诱,以小化大恐吓欧阳月的法子让她松口找到源头,可是弄了半天这欧阳月就跟个滚刀肉似的,滑溜如鱼,狡猾如狐,弄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好法子,接下来这么做怕是不容易的。
百里丞敲着椅背,木李全看着,收回了视线冲着于德道:“于大人,你看现在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先退堂明天再办。”
“也好。”于德一拍惊堂木,退堂了。
本来这大理寺审一个案子时间都很久,鲜少能有一两天将案子办完的,这其中不但有着要搜集的犯人罪行,也有犯人自己开罪的证据,事关的都是皇家国戚和朝庭重臣,这个时间也是必须要有的。
退堂之后,木李全与宁百川偷偷去见了太子,三人面色都不太好,沉默了一会,宁百川忽然道:“太子,不如明天直接动刑,逼轩辕月定罪吧。”
百里丞皱眉,那木李全沉默了下道:“你也看到今天轩辕月的样子了,若是我们真敢动的话,到时候不是给她抓到把柄了吗!”
宁百川冷笑:“那证据上的笔迹是轩辕月和辰王的,这一点他们错认不了,就算他们想不承认,只要最后定了罪后将这证据交到皇上手里,定然也让他们得不了好,只是现我们应该掌握更多的实证,让皇上想饶恕也不可能。明天上堂就可以叫辰王了,到时候我们可以将他二人分起来关压审理,然后诈他们一诈。”
百里丞想了想道:“宁大人的意思是说,将他们分别关压,然后拿着证据意指对方已经承认了,让他们互相残害。”
宁百川笑道:“太子果然高明,下官不过有了这个念头,太子便立即想到了整个计划,下官佩服。”
木李全见状暗恨了记,这宁百川倒是会卖乖,自己的女儿刚嫁了盛王为王妃,却还与太子牵牵连连,这是想脚踏两条船,到时候看谁更有能力跟谁吗?想的倒是好啊,这种墙头草的行为,谁会喜欢,别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宁百川未见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只是现在选择站队还是有些危险的,更何况不论是太子还是盛王都离不开他,这才是他的筹码,在有这个筹码的时候,他自然要好好利用。
百里丞此时倒是没想这些,眯着眼睛想了想:“好,这计划不错,只要将他们分崩瓦解,不怕他们不招!就这么办!你们去处理吧!”
“是,太子。”宁百川与木李全应了一声退下了。
百里丞看着两人离开,嘴角却是勾起了冷笑。
然而两人准备好后,第二天蓄势待发准备大干一场之时,突然在升堂之时,欧阳月直叫闹着肚子疼,于德等人只能连忙叫来太医为欧阳月诊脉,得到的结果就是欧阳月身体哪哪都很健康,可关系是她就是直吵着肚子疼,这有什么办法。
宁百川冷冷的看着面前的老太医道:“王太医,你可是看好了,辰王妃既然没有问题,怎么一直喊着疼呢,你确定她的身体没有事吧。”
木李全也道,只是声音不可抑制的加大了几分道:“是啊王太医你可是看好了,若是没有问题,我们可就直接升堂了,此案子事关重大,可绝不容许那些人装疯卖傻能糊弄过去,便是今天给糊弄过去了,第二第三天呢,本官有的是时间在这里耗,定要将那些胆大恶徒绳之于法。”
“哎哟!哎哟!肚子疼,我的孩子啊,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回答他们的,是欧阳月在里面痛苦的哀哀叫,那姜厉痛苦的声音,还真是闻着伤心见者流泪,全然不像是装的。
百里丞坐在一旁冷笑着:“一般真是不舒服的人能叫的这么大声,既然能叫的这么大声,说明还有精力,孤看这案子不宜再拖了,开始吧!”
“啊!疼啊!孩子啊,有人要杀你,噢噢疼死人了,疼死人了,孩子你可记清楚了啊,今天谁想杀了你,等你真死的时候,就化成力鬼天天去找他们算账,最好将他们一个个都吓死折腾死才罢休啊,这些人都不是好人啊,想害你的,你也要都弄死啊!”欧阳月在屋里大叫大闹着,说的那话极尽之诅咒之能事。
那王太医已经是个老太医了,再有两年便能告老还乡了,可不想此时冤枉的进入这等争斗之中,擦了擦汗道:“下官虽然查看辰王妃脉相较稳,只不过辰王妃必竟被牵连在这个大案子里,这人有时候生病全源于心病,现在天天关在这里胆惊受怕的,辰王妃心中恐惧导致胎位不稳也是有可能的,所以现在……现在还是慎重起见为妙。”
百里丞冷冷盯着王太医:“噢,刚才王太医不是说辰王妃没事吗,胎相很稳,稳的话又哪来的胆惊受怕,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医,王太医若是连这就相看不准,这太医也是当到头了吧。”
王太医冷汗“哗哗哗”直淌,这事真是令他左右为难,若不是今天太医的人都出去了,他也不会趟这浑水,这是人干的事吗,说没事就得罪了辰王妃连带着辰王府公主府,说有事就得罪了太子,哪一个也不是他能得罪的起啊。
于德看着王太医已经面色大变,脸上甚白,汗珠滴滴的往下滚,那样子好悬一个不好便晕倒在地上,于心不忍道:“太子殿下,既然辰王府如此不舒服,这案子不急于一时,便多等一日吧,若是辰王妃真因此坏了月复中的胎儿,这事关皇家子嗣的事,在场的怕是都担罪不起的。”
百里丞面色极度阴冷“哼”的一声甩着袖子气恨恨的离开了,于德说的很是,现在案子还在审中,欧阳月又不是犯人,而且林侧妃的死事关逆反大罪,同样也事关皇家子嗣,这才能将欧阳月抓来,不然平白将一王妃拿来问案哪是这么容易的,事以没定罪之时这欧阳月的安危也是十分重要的。
宁百川与木李全面色不好,咬咬牙最后离开了,心想着明天一定将这憋屈讨回来不可。
第三天,欧阳月以闹肚子不由,打滚着依旧不肯协助问案。
第四天,倒是上堂了,但是说头疼不已,脑子浑乱不堪根本不知道上面在说什么,最后更是以一招晕倒为由将大理寺上下折腾个人仰马翻的,当然这案子也没查成了。
这四天给于德、宁百川与木李全折腾的,简直跟死了一遍又活了似的,本来宁百川与木李全已经想好了法子应对,可是欧阳月偏是不配合,还没等审案直接折腾的退堂,这案子还怎么个审法,这个该死的女人招术也多,天天变着花样的,每当他们做全了准备之时,却发现还有后招等着他们,审这一个案子比以往办三年的案子还累人,身体累心也跟着累。
于德感觉头发都白了,暗想着,办完此案子,不论最后结果如何,以后看到辰王妃这个煞星绝对绕道走!
第五天,等百里丞决定直接绑着欧阳月问话之时,房门打开了,欧阳月精神十分饱满的站在门口,看着百里丞与三位大人领着一众侍卫衙差,一副要压她上刑场的样子,咯咯直笑:“哎呀呀,真是劳烦皇兄与三位大人了,看本王妃这身子真是不济事,不过这也是没有法子的,这女人怀孕生子那可都是跟阎王博命的时刻呢,这十月怀胎更是世上最辛苦的事了,三位大人回去后定要向府中老夫人问好,就说本王妃十分敬佩她们,这怀孕可不是一般人能受的了的,女人可辛苦着呢,三位大人不是女人自然是无法明白的。”
宁百川咬牙切齿,眼睛快瞪出来了,可是原本的要斥责的话却是半句说不出来,他若是在这种时候指责欧阳月,说不尊重女人倒是没事,可是尊重生养自己的老娘便显得不孝又冷血寡情了。
百里丞面色铁青:“辰王妃闹也闹了几天了,现在该办正事了吧。”百里丞额头微微突起,明显已经忍到头了,欧阳月也很识务点头道,“今天本王妃身体很好,定能帮助三位大案办好此案。”
一行人转而去往大堂,而于德、宁百川与木李全心中有些郁闷,这案子办的真窝囊啊,他们怎么都有种一直被辰王妃戏耍的感觉呢,简直能号称史上三司最大的悲剧了!
审案正式开始,于德自然又是一长篇大论将案子涉及全讲了,一连几个大罪压下来,真若被办成了欧阳月与百里辰可就惨了。
欧阳月坐在椅子上,放下茶碗道:“噢,劳请于大人将证据拿来给本王妃看看吧,前几日本王妃身子骨不好,倒是没看过。”
证据直接被转换送到了欧阳月的手中,于德倒也不怕欧阳月在此撕毁这证据他们之前都看过了,也算是人证,而欧阳月胆敢现场撕了说明她害怕,足可定她的罪,欧阳月认真的看了眼手上的信件,眸中隐下一丝冷笑,那边也差不多行动了吧,手中的信“啪”的拍在桌上:“于大人,这笔迹根本就不是本王妃的手笔,何来的证据,这分明是有人恶意陷害!”
百里丞等人都是一惊!
此时皇宫御书房,百里治请示过后,明贤帝正招其前来道:“你急着进宫打朕有何事?”
百里治恭敬道:“父皇儿臣带来了两人。”
“噢,是何人?”明贤帝疑惑道。
百里治拱身道:“是事意图污陷皇室宗亲谋反大罪之人!”
明贤帝眉头一跳:“你说的该不会是污陷老七与老七媳妇的人吧。”最近发生的大事,可不就是林莺莺之死与欧阳月的事吗。
百里治抬头道:“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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