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高度太低就不能跳伞,所以方才直升机并沒有降到太低的位置,因而也沒有吹起很大的风力。
就算是在山顶上普及了上升气流,初二(3)班的绝大部分女生也沒有穿裙子,到头來顶多知道庄妮的黑色套裙里面,穿着什么颜色的内裤(之后还会被她诅咒)。
都说风云莫测,直升飞机起驾回宫之后,山顶上却刮來了一阵大风,吹的大家都伸手挡脸,以免被沙尘迷住眼睛。
“汪汪汪汪汪汪……”
奥巴马背后的降落伞,被风一吹立即鼓胀起來,将它的狗体向后直带。
小小的副伞首先触到了营地中心的篝火,刚才被熊瑶月泼水浇灭的篝火,此时还有明明灭灭的火星,一接触到高可燃性的布料,立即烧了起來。
死灰复燃啊,在大家的惊呼当中,从降落伞的副伞开始,木柴重新被点燃,火苗同时也顺着副伞,快速烧向降落伞的佩戴者,,奥巴马被风吹下曹公公的肥躯之后,还是晕乎乎地毫无自觉啊。
大事不好了,这样下去,咱们的烧烤大会,就会多一道“活烤全狗”的菜了,美国人爱狗如命,艾米会把我杀了吧。
不杀我,拿我代替奥巴马的位置,我也不干啊,(白宫那个位置我倒可以商量)
紧急之间我冲到奥巴马近前,尝试解开奥巴马身上的降落伞绳索,但是由于不熟悉构造,不得其门而入。
火借风势,顺着降落伞烧得更旺,熊瑶月上去踩了几脚,居然沒能踩灭。
“小溪,小溪。”小芹在身后提醒我。
“我去打水灭火,坚持住啊。”熊瑶月飞也似地跑走了,跑出十步才发现自己沒拿塑料盆,又回來拿了一次。
看火焰在降落伞上蔓延的速度,我觉得等待熊瑶月回來很可能來不及。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我觉得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住奥巴马直接扔到小溪里去。
变成落水狗,总比变成烤全狗要强。
不过在过程中,着火的降落伞会不会殃及营地,甚至伤到同学,我就不能保证了,只希望大家都灵巧一点,相互配合吧。
我弯腰去抱奥巴马,刚打算往小溪边跑,班长从烧烤架那里拿了一把烤肉剪,表情冷峻地快步走过來了。
并沒有跟我说话,直接蹲在地上,一边抚模奥巴马后背的毛,让它不要乱动,一边用烤肉剪剪断了它身上的降落伞绳索。
山风将月兑离了奥巴马的降落伞继续往后吹,于是降落伞全部栽进了火堆里,让篝火一瞬间爆出巨大的火焰,简直要让大家误以为发生了爆炸,于老师又胆小地往石头后面躲。
我说你干脆钻进石头里面,做孙悟空的表弟好了。
班长此时才从高度自律的救世主状态当中复原,舒了一口气说:“还好來得及。”
班长你好冷静啊,突发事件面前,大家乱糟糟的一片,不是束手无策就是手忙脚乱,班长你居然可以在一瞬间做出最冷静的判断,做出最合理的选择吗。
而且还一定程度上克服了自己的强迫症,用烤肉剪这种厨房用具,做了剪开降落伞绳索的工程用具,特别不容易啊。
所以说,就算未來当了刑警,也能为了践行正义或者拯救生命,克服强迫症來合理行动吗。
犯罪分子们,你们要遭殃了啊,最后的希望破灭了啊,往地上扔一副打乱顺序的扑克牌,借此來逃过女警舒莎追捕的梦想,像肥皂泡一样破灭了啊。
班长一定会强迫自己不受影响,先把犯罪分子抓捕再说吧。
当然,抓住犯罪分子之后,也许会回到现场,再把扑克牌按顺序收纳起來……
“这是证物,必须拿回去备案。”说不定还会如此解释自己明显不合理的行动吧。
说哈士奇这种狗2B,是有道理的。
被班长救了一命,奥巴马并沒有摇尾巴表示感谢,还紧皱眉头,使劲瞪着班长手里的烤肉剪,那眼神好像在说:
“你要做什么,你拿着烤肉剪想对我做什么,想把我烤了吃吗。”
你这种2B狗,就算你把自己烤了送上來,我也不吃啊,吃了会降智商啊。
正在这时,最需要补充智商的熊瑶月,打了一盆溪水之后回來了。
仍旧是迅疾如风的跑法,同学们纷纷躲避。
只是她看见奥巴马身后的火焰降落伞不见了,而篝火又重新高高燃烧起來,愣了一下,不知道水该往哪泼。
一愣之间,运动鞋绊到了一块石头。
“尼玛啊,,。”
熊瑶月整个人向前跌倒,水盆也因为巨大的惯性飞出了手。
眼看着熊瑶月又要在脸上跌出一个创可贴,小芹拉住了她的一条胳膊。
“小心点呀。”
“喔……”被小芹救了的熊瑶月挠挠脸,一时沒想到要说什么。
但是都说覆水难收,熊瑶月月兑手的水盆,直接朝奥巴马的方向,也就是我和班长的方向飞來了。
此时班长半蹲在地上,正在一边把烤肉剪往身后藏,一边向奥巴马显示自己并无恶意,而奥巴马用狐疑的眼色盯着班长,好像在说“别想骗我,你以为把烤肉剪藏在背后我就不知道吗,明明是打算趁我不备突然下手。”
我则保持着站立的姿势,正好可以做班长和奥巴马的保护伞。
沒什么可犹豫的,我展开双臂,用后背挡下了泼过來的溪水,塑料盆也随后砸在我背上,弹了回去。
我的头发和上半身,因此变得湿淋淋的了。
“你又沒着火,你挡在这干什么啊。”熊瑶月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错。
废话,班长和奥巴马难道着火了吗,你见沒人着火,就不会停住吗,你是沒有任务取消功能的机器人啊。
清冽纯净的溪水,顺着我的下巴滴在草地上,滴在班长的脚边。
班长抬头看了我一眼,表情沒有什么变化地问:“干嘛要替我挡水。”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难道要你身上被浇湿吗,刚才熊瑶月湿身露出轮廓的窘态,你也想尝试一番吗,你还要不要班长的威严了。
我有点较劲地回答道:“不为了你,也要为了艾米的狗啊。”
“是吗……”班长的嘴唇轻而又轻地翕动了一下,把目光放低,若有所思地抚模着奥巴马的颈毛,“狗确实是人类最亲密的朋友,因为它们很忠诚,不会背叛……”
奥巴马仍旧对班长藏在身后的烤肉剪,加着十二分的小心,一脸警惕仿佛在说:
“对对对,我是你最亲密的朋友,不要吃了我啊。”
“把头发和上衣烤干。”班长仿佛并不关心地说,“你感冒了就沒法干活了。”
然后牵着奥巴马,背影有点孤单地往于老师那边走了,可能是商量多出的这只狗要如何管理的事项。
奥巴马以为自己是被牵去屠宰,一开始很不愿意地拖着地,后來班长把烤肉剪还给大喇叭,又拿了一块黑椒牛肉喂给奥巴马,奥巴马这才放松警惕,安心当“人类最亲密的朋友”了。
其他同学也有人好奇地过來喂奥巴马食物,虽然奥巴马打算來者不拒,但班长推说要限制食量,沒有让奥巴马如愿。
但是口头上这么说,拒绝了其他同学的投食,自己却时不时地喂奥巴马一块东西,以换取对方让自己抚模。
班长你的节操呢,独占了奥巴马的喂食权啊,好不容易有一只不太怕自己的狗,所以要拼命地和对方建立亲密关系吗。
艾米扔下了让我照顾的狗,反而变成了被班长照顾了。
“去咬曹公公,快去呀。”大喇叭笑嘻嘻地对奥巴马下命令。
“不行,不能让它吃脏东西。”班长稍微勒紧了手里的狗链。
“呜呜呜~~师傅,弟子不是脏东西啊。”
趴在地上,给奥巴马当了半天“王座”的曹公公,此时抬起头來,对我哭诉道。
“嗯。”我安慰他,“你只是内心肮脏,身体不太肮脏,刚才不还在小溪里泡过两回吗。”
“那倒也是……”曹公公不但不羞愧,还有点自豪地承认了自己内心肮脏,倒和他父亲曹导演,坦白自己是变态萝莉控,有相似之处。
我突然发现在曹公公趴卧的地方,有三袋包装全是英文的方块棉花糖,好像是奥巴马跳伞之前挂在脖子上的,在落地时震掉了。
小芹走过來,读着上面的英文字。
“落基山棉花糖,产地美国圣地亚哥,主要成分玉米糖浆,烧烤后食用口味最佳……”
我拿起一袋看上去比较特别的,发现有一张纸条用订书钉钉在开口处。
纸条上是艾米小学生一样的汉字:“很多年前吃剩的,本來打算扔掉的。”
于是就送给我吃吗,别欺负我不懂英文,我懂阿拉伯数字啊,包装上的生产日期明明是本月好不好。
“正好篝火又点燃了,一会可以在上面烤棉花糖吃了。”
曾经在电影院门口向我要过棉花糖的小芹,显得很高兴的样子。
我却觉得沒能陪艾米一起烤棉花糖,心里稍微有些伤感。
不过以后有的是机会,我一边在篝火前把自己的头发和后背烘干,一边看着班长有点“不务正业”地逗狗玩,觉得班长的心情稍好一些了。
“好、好大的狗。”
这个时候才处置好了拇指的伤口,从小溪边回來的宫彩彩,盯着班长脚边的奥巴马,露出害怕的神情,好像自己是大灰狼利齿前的小红帽似的。
“汪,汪。”
出于动物的本能,奥巴马感受到班长的战斗力是宫彩彩的几十倍,于是仗势欺人,对着宫彩彩恶狠狠地叫了几声。
连狗见了都要欺负,宫彩彩混得可真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