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竟然敢调戏小芹,你这个色胆包天的章鱼嘴,你以为叫阿星就了不起了,信不信我真把你打成天边的星星啊。
因为臭味相投,和曹公公结拜的义兄阿星,既惊讶又委屈地看着泪奔而走的小芹,拿着纸笔呆立在原地。
其实阿星的姿势,非常像是在询问小芹的电话号码,以便记录,充其量就是比较二皮脸的,在街头对漂亮女生的搭讪行为。
但是早不搭讪晚不搭讪,偏偏在我跟小芹约定,永远不会抛弃她,会永远保护她的时候,跟她搭讪。
我当然怒了啊,安慰了一下抹眼泪的小芹,立即大步走过去,要跟阿星算账。
“大侠,大侠。”见我气势汹汹地冲过去,吓坏了的阿星连忙对我摆手道,“我沒干什么啊,我突然发现有个美女在旁边站着,想问问名字和手机号码啊,她沒跟我开口说半句话啊。”
废话,小芹有恐男症当然不会跟你说话了,你见她不说话,就以为她生性腼腆好欺负吗。
“曹贤弟,曹贤弟救命啊。”阿星回忆起曹公公口口声声叫我师傅,便跑向曹公公,希望曹公公替他求情。
“那个,明年清明节的时候,我会给你烧纸的。”
曹公公很沒义气地把微缩摄像机往怀里一揣,转身逃掉了。
他之所以逃掉的第二个理由,就是因为这边的吵嚷声,已经使得溪水对岸的班长等人发现了我们的存在。
三个女生停止了假意要把班长推进小溪的动作,疑惑地朝我们这边观望。
“诶,刚才逃走的那个人,背影好像是曹公公啊。”
“那个高个子不是叶麟吗,难道他们师徒俩一直在偷看咱们游泳。”
“叶麟沒在看这边,倒是一副想打人的样子……在抹眼泪的那个女孩是小芹吧,到底出了什么事。”
阿星见自己的“曹贤弟”脚底抹油先溜了,便也想效仿,把电话号码本和圆珠笔向我扔來,然后扭身便跑。
我左右手一分,将两件文具分别打落尘埃,他班门弄斧,对着体验过班长暗器水平的我使用飞行道具,再一次把我惹火了。
“敢当着我的面欺负小芹,饶不了你。”
我一边大吼着一边追了上去,对岸的女生听我这么喊,以为我是在替小芹教训狂蜂浪蝶,而我追赶的男生她们又不认识,于是,不知是出于集体荣誉感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竟然给我叫起好來。
“加油啊,把那小子干掉,让他知道咱们初二(3)班不是好惹的。”
“叶麟你总算干点人事了,既然认了小芹当干妹妹,就好好保护她啊。”
“使劲打,打死那小子,我们帮你刨坑埋了。”
有班长在身边,这三个女生肆无忌惮,惟恐天下不乱地喊道。
都说“红颜祸水”,打架的时候如果有女生在旁边,还真的比较容易出事,道儿上那些打架打出了人命的小混混,十之七八是在为了女人的场合。
“别听她们的。”好不容易摆月兑了落水威胁的班长,虽然很“红颜”,但是完全不“祸水”地喊道,“别跟外人打架,有什么矛盾坐下來谈,这附近很危险的。”
听见溪水对岸的那些女生,说小芹是我的“干妹妹”,阿星一边往下山的方向撒丫子跑,一边嘟囔道:
“只是干妹妹,就连电话号码都不让我问,你也太小气了点吧。”
“我小不小气,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越听越气,紧跑几步从后面追上,一脚踢在他上,立即把他踢了个狗吃屎。
“好耶。”“漂亮。”
小芹只是用带着喜悦的目光,静静地看着我给她出气,倒是小溪对岸那三个女生,跳着高给我叫好,好像是沈少宜在篮球场上投中了一个三分球似的。
“不准再打了。”班长以接近震怒的语气向我叫道,“我命令你不准再打了。”
我踢了阿星一脚,让他啃了一嘴泥以后,火气稍减,仔细想想阿星也沒做什么必须把他刨坑埋了的事,,那样张大爷就可以拿孙子当花肥了,何其喜闻乐见……不是,惨不忍睹。
沒想到阿星从地上爬起來,昏头涨脑的,沒头苍蝇一样继续往前跑,几步就冲进了小溪里面,被溪水沒过了腿肚子。
见我停止追击,他继续往深处淌了两步,挺得意地回过头來看着仍然在岸上的我。
“桀桀桀桀桀……我沒猜错的话,大侠你不会游泳吧,你们这初二(3)班是怎么回事,不论是男班长还是女班长都不会游泳,是一对旱鸭子啊。”
不愧是曹公公的结拜兄弟,连笑声都一个德行。
问題是,我哪里看上去像是初二(3)班的男班长啊,我们班是双体委制,不是双班长制啊,难道你听见那些女生给我加油,让我打死你,就以为我是她们的男班长吗。
从什么时候开始,男班长要给本班女生充当打手了,原來身为男性,必须文武双全才能当上班长啊。
另外给我向舒莎道歉啊,舒莎跟完全属于旱鸭子的我不一样,她可是能在游泳馆浮起來的,她至少是个橡皮鸭子啊。
“啊,好猥琐。”
由于阿星为了躲我,淌水到小溪中部,正好可以被班长那群人看到正脸。
“长得这么猥琐,嘴像章鱼一样……我明白了,刚才一定是他和曹公公一起,偷窥我们游泳來着。”
又是以貌取人啊,不过不能不说,这次你们猜对了……
“用石头丢他。”
不知是谁出的主意,然后各种岸边的小石子、碎土块,就向阿星的头上、身上纷至沓來,好一招“满天花雨”啊。
班长赶快阻止她们的危险行为,但是为时已晚,阿星为了躲一块很大的土坷垃,扭到了脚,扑通一声就栽倒在过腰的溪水里。
他不成章法地挣扎着想要起身,不料慌乱之中,反而失足踏进更深的水域,正好赶上溪水拐弯中陡然加速的激流,一下子他就被流水裹挟着,向下游冲去了。
“救命,救命啊,。”阿星绝望地大叫,双手在水面扑腾起大片的水花。
我勒个去,亏你长得像个章鱼,竟然不会游泳吗。
既然不会游泳,你往溪水深处走是闹哪样啊,刚才我那一脚让你摔傻了吗。
既然你不会游泳,你有什么资格嘲笑我和班长是旱鸭子啊,我才要嘲笑你是陆地章鱼呢。
虽然我觉得阿星智商欠妥,这样死掉也算是为中国的平均智商水平做出了贡献,但上天有好生之德,曹公公尚且偷生,阿星又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不能眼看着他被溪水冲走。
于是我沿着溪岸,朝下游飞速跑动起來,试图在阿星被冲得靠近岸边的时候,拉住他的胳膊。
对岸的班长,大概也抱有类似的想法,她牵着奥巴马拼命往下游跑,虽然对湍急的溪水仍然很畏惧,但步态干练,一心想着救人。
那三个直接导致阿星溺水的女生,这时反而吓懵了,各自咬着手指捂着脸,哆嗦着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哼,胡闹的时候比谁都來劲,真出了事全变狗熊了吧,你们调戏班长的本事呢,还不是得让班长给你们收拾烂摊子。
隔着溪水,同时向下游奔跑的班长和我,让我产生了一种默契和可以依靠的感觉。
虽然奥巴马那个2B狗在班长脚边伸着舌头,大煞风景,不过我决定将它选择性忽略。
小芹貌似也跟了过來,只是我现在沒时间回头罢了。
稍一疏忽,阿星就会沒命啊,现在他就只剩下半条命了。
如果他溺水而死,不论是那三个朝他丢石头的女生,还是我和小芹,都对他的死负有一定责任啊,这其中只有班长是无辜的啊。
但是由于她是一班之长,班里的同学在她组织的野游活动中,害得一个15岁少年丧命,那么班长一定不会原谅自己,会遗恨终生啊。
所以阿星不能死啊,至少不能在现在,当着班长的面死啊,等到我们救了你以后,就算你日夜撸管而死,都跟我们初二(3)班沒关系了。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阿星已经被冲到一个“S”形的弯角处,他拼命将自己的头挣出水面,然后非常幸运地,抓住了从岸边伸出來的一截黑树根。
“噗哇,。”他吐出一大口水之后,上气不接下气地继续喊救命,他抓住的黑树根位于我这一边,所以我俯身过去,左手事先抓住一棵小树,然后用右手去捞他的手。
但是黑树根上本來就有泥,他用双手也抓得不甚牢靠,不敢贸然换成单手,來接受我的援助。
何况溪水到了此处,流速何止比刚才增加了一倍,再往下游看,赫然发现,只要阿星再往下漂流十米,就会碰到瀑布。
不会就是昨晚维尼中了春`药之后,把我引去的那个瀑布吧,我记得瀑布正下方有一块大圆石啊,维尼还在上面打坐过,瀑布规模虽小,上下落差也将近4米,如果阿星顺着溪水坠下瀑布的话,说不定要活活摔死啊。
还不如淹死呢,摔死也太血腥了,让花季少女看见你脑`浆迸裂的惨状,你于心何忍啊,说來说去都怪你这只章鱼不会游泳啊,快伸出手來,快抓着我的手,你不是八爪章鱼,手很多吗。
此时的阿星已经脸色惨白,面无人色,他看见我伸过去的手,几次鼓起勇气,想单身抓住树根,另一只手和我汇合,但是在激流的冲刷下,几次都半途放弃了。
“咔嚓”,黑树根终于承受不了阿星的重量,发出了不祥的碎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