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透斯告诉我,促使艾米的祖父心脏病发作,将他谋杀的毒药,主要成分來自蓝闪蝶亚种的翅膀鳞粉,让我吃惊非小.
但是结合我生吞整只蓝闪蝶之后,出现的心率过速状况,我可以断定:就是这种东西沒跑了,症状太相似了。
艾米的祖父当时已经年过六旬,本來就患有冠心病,我是一个经过斯巴达锻炼的强壮少年,尚且被蓝闪蝶的毒姓几乎当场弄死,何况是一个原本心脏就有问題的老人。
对于蓝闪蝶的毒姓,想必艾淑乔早就心知肚明了。
我突然回忆起,在翠松山山脚下,我刚刚从郁博士口中得知,悬赏捉拿蓝闪蝶的人是艾淑乔的时候,他说过的一段话:
“如果是我得到蓝闪蝶亚种的话,可能不会拿去换钱,而是立即把它解剖一下,看看它有什么罕见的特殊结构吧。”
这是人的“职业病”导致的,郁博士作为科学怪人,爱好之一就是解剖特异生物(比如冬山新闻台记者赵遥),所以他得到在别人眼里价值连城的蓝闪蝶亚种,并不一定会去换钱,而是要先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同样的,出身有机化学专业的艾淑乔,在从老爸手里得到一片蓝闪蝶亚种翅膀之后,沒有镶入镜框,当做漂亮的装饰品保存起來,而是在研磨机中把它磨成了细粉,分析了它的化学成分。
她既然用电子显微镜观察到了那些粉末的独特分子结构,恐怕也第一时间判断出,这东西有毒了。
跟约翰一起私奔到美国的时候,沒有带走什么个人财产,却念念不忘蓝闪蝶亚种的分子结构,以至于携带了微量的蝴蝶粉末,装在首饰之类的东西内部,混过了海关吧。
那一点点粉末不足以用作科研,却足够用來干掉患有心脏病的,约翰的父亲吗,因为这位老人挡了你的路,所以你不惜利用艾米下此毒手,提前接收遗产吗。
这种极其罕见的自然毒素,连“毒王”克林格后來都表示从前沒见过,所以根本就沒法被警方分析出正确结果吧,至少以当时的技术不行,于是约翰的父亲的死因就变成了“心脏病突发”,死的不明不白。
讽刺至极啊,你用老爸送给你的蓝闪蝶翅膀制成的毒药,毒死了约翰的父亲……都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夺了人家妻子的约翰,父亲却被谋杀了,这可以算扯平吗,艾淑乔你这样做,客观上算是给老爸报仇了。
别开玩笑了,从头到尾只有你一个人不是受害者啊,你先后玩弄了老爸和约翰的感情,还拿自己4岁的女儿当杀人工具……任何人挡在你面前,都会被你毫不犹豫地抹杀吧,你根本就沒有把其他人当成你的同类对不对,。
一瞬间,我脑子里想了很多很多,而彭透斯之前提到的那个“坏消息”也终于从他的嘴里吐露出來了。
“麟,虽然我们确定了毒药的成分,但是约翰先生在警界的朋友,毫无征兆地突然辞职出国了,临走之前留下‘我很抱歉’的一句电话录音,同时,存放在秘密场所的那碗西红柿浓汤,那份可以指证艾淑乔下毒杀人的证据,也不翼而飞了……”
“我靠,这何止是坏消息啊,这根本是损失惨重好不好啊。”
激动中一拍大腿,结果正好拍中裤兜里的黄风怪手机,震得我手掌生疼。
“约翰那个当警察的朋友,不是家人被威胁,就是被艾淑乔收买了,他一走了之顺便毁灭证据,咱们用來对付艾淑乔的杀手锏沒有了啊。”
“汪,汪。”奥巴马也表示很气愤。
“你们别激动。”彭透斯对我和奥巴马说,“虽然这件事对约翰先生打击不小,但是他也自嘲,说这反而是个解月兑。”
我能理解艾米的父亲的想法,因为这个杀手锏是双刃剑,一旦使用,法庭就会传召艾米作为证人出席,本來不知道自己毒死了爷爷的艾米,就要在法庭上突然面对真相啊,何其残酷的真相。
也好,哪怕威力再强大,不能使用的武器就不是武器,与其要艾米背负杀人凶手的心理负担,度过她12岁以后的人生,我宁愿用法律之外的手段來制裁艾淑乔,就像艾米说过的,艾淑乔不可能永远保持精力旺盛,永远不犯错误,她不把其他人当“同类”,自然就不会有真正亲密的身边人,她的手下也不会真正对她忠诚的。
“这个证据……沒了就沒了吧,反正对艾米也是个不利的证据。”我发狠般说道,“不过这也说明,艾淑乔发现约翰在蓄谋对付自己了吧,她有沒有知道你和约翰的同盟关系。”
“那倒沒有。”彭透斯抬起脖子,望了望天顶的下弦月,“我和约翰先生是单线联系的,他的警察朋友并不知情,而且艾淑乔女士并沒有跟约翰先生公开撕破脸,毕竟他们是法律上的夫妻关系,而且矛盾公开化,对艾米的演艺事业也会产生负面影响。”
彭透斯一直是艾淑乔手下一个极其特殊的存在,也许他正在做的事情,无论如何也不能说是对艾淑乔“忠诚”,但他恰恰是所有手下中,最有可能挺身为艾淑乔挡子弹的人。
对于这个肯付出生命來保护自己的人,艾淑乔哪怕已经对他产生了怀疑,也并不打算撤换或者抹杀掉他,因为这是一枚强力的棋子,会在某个场合起到不可替代的作用。
“沒有完美的棋子,只有某个棋子完美登场的那一刻。”
艾淑乔曾经这样对艾米言传身教过。
我和彭透斯信步走到了青姿学园的荷花池唐附近,,这里就是逼兔第一次大显神威,用麻醉针射倒刑星的场所,,只见夜晚下的古风长廊更显韵味,一些躲在这里卿卿我我的狗男女,见到我和彭透斯牵着一条狗远远走來,纷纷作鸟兽散了。
“这搞基二人组真是明目张胆啊。”
有些痴男怨女逃走的时候,嘴里嘟囔着这类的话。
谁是搞基二人组啊,就算你们知道了彭透斯是基佬,也不代表我跟他一起散步,就也是基佬的一员啊,那个眼角有三颗痣的男生,我记住你了,就你说的最起劲,下次逮到你,我非爆了你的菊花不可。
胶底鞋踏在长廊的木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打破了池塘边的静谧,水底的金色鲤鱼也浮到水面來吐了口泡泡。
“汪。”注意到金鱼的奥巴马,仿佛看到了可以吃的食物,兴奋地往走廊的木栏杆里钻,结果把自己肥胖的狗头卡在了两根栏杆中间,我和彭透斯里应外合,才把它救出來。
这段时间里,我和彭透斯交换了情报,目前我们的局势是这样的:
①约翰保存的艾淑乔下毒证据,被毁掉了,但是艾淑乔并沒有进一步追查约翰的其他行为,约翰之前就在进行的,收集艾淑乔其他罪证的活动,还在继续。
②任鸿德对艾淑乔提出的,用集团股份交换我们兄妹自由的提议,被艾淑乔无限期搁浅了,因为她对中了蓝闪蝶毒素的我重新评估之后,居然认为我比青姿集团25%的股份还要有价值。
③我向艾淑乔提供的血液样本,正被毒王克林格在内的高精尖人员不分昼夜地努力研究,试图提取出对人体有效的稳定化学成分,据说已经取得了初步进展,但药效究竟是什么,对外保密。
④艾淑乔真的遵守约定,开始削减艾米明年的广告合同了,这种希望我保持合作,特意显露出來“诚意”让我有些捉模不透……我现在真的这么值钱,我的血液到底是用來制造止痛药的,还是制造安乐死药物的,难不成我变成了妖怪们人人惦记的唐僧肉,吃一口就能长生不老。
⑤方信和白教授的“科学幸福教”,从头到尾只以忽悠人和骗钱为目的,据彭透斯某位基友的调查,科学幸福教完全沒有限制信徒人身自由,以及使用暴力的记录,属于感动中国的“模范好邪教”,艾淑乔让我打入这个邪教的内部,似乎完全沒有人身危险。
“科学幸福教不缺打手啊。”我挠头道,“想当初为了让我相信手机会救我一命的预言,他们派四个健身教练用钢管群殴我,虽然沒有真打到我身上吧……”
“嗯,方信现在还关在冬山精神病院里,他父亲白教授跟儿子一样,认为暴力犯罪很沒品味,他们最喜欢看到的就是一个正常人被自己洗脑,乖乖奉上钱财,拦都拦不住的模样……”
“还真是恶趣味啊,不过有手机后门形成的情报网,还有那个‘因果运算程序’,他们的预言的确有一定的迷惑姓吧。”
在和彭透斯对话之前,我就把自己的黄风怪手机转换到“安全模式”了,讨论机密事宜的时候,自然不能让白教授他们有机会窃听。
“不错,这个因果运算程序迷惑了那么多人,艾淑乔女士想得到它,也是可以理解的,另外,我仔细想了一下,我大概明白她为什么会觉得,你比青姿集团四分之一的股份还要赚钱了。”
我严肃地看着彭透斯,等待他说出答案。
“因为结合历史來看,艾淑乔女士认为:蓝闪蝶是自己的吉祥物,它帮助自己获得了继承大公司的机会,是她走向成功的重要道具。”
我眨了眨眼睛,这个说法貌似挺有道理。
“现在,她觉得自己的幸运会继续下去,从你这个因为食用蓝闪蝶而中毒的儿子身上,她一定会得到原來提取不出的有效药物成分,再次取得巨大的成功。”
“你确定那只是止痛药。”我在夜色中眯起眼睛,“到底是什么等级的止痛药,可以抵得上大集团四分之一的股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