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芹你搞什么呢,抢手机的犯人是4个沒错,但你也沒必要把他们画成4个忍者神龟啊。
警察叔叔的脸都紫了啊,从左数到右,赤橙黄绿青蓝紫啊。
而且这4个忍者神龟,也不是画的多好,头特别大,身子特别小,基本结构像是一大一小两个土豆摞在一起,然后很不和谐地长了五官和四肢。
4只乌龟的表情尤其银`贱啊,一个比一个银`贱,一个比一个欠揍啊,光说表情这方面,还真的跟那几个犯罪分子有几分神似啊。
问題是嫌疑人肖像画这种东西,不是表情相似就够了的,按照你提供的嫌犯素描,难道我们的人民警察要远渡重洋,去纽约的下水道里逮捕犯人吗。
“这位小妹妹,你画的是忍者神龟吧。”
一位警察叔叔提出了大家的疑问。
“这不是忍者神龟。”沒有自知之明,等着大家來夸奖自己的小芹,摇晃着一根手指,说道,“这是我用高超的瞬间记忆力,归纳出犯人的面部特征,所画出來的正宗肖像画。”
警察们皱着眉头,将那张素描纸又传看了一圈,最后得出结论:“这就是忍者神龟。”
“达芬奇背上的双刀我都看见了。”
一个稍微年轻些的警察,说出了较早版本中神龟老大的译名,看來人民警察藏龙卧虎,到底是有识货的。
“怎么可能……”被大家众口一词地指责绘制了忍者神龟,小芹脸上终于出现了凝重的表情,她把自己的画从别人手里拿回來,瞪大眼睛一看,。
“啊,。”
对着自己五分钟前刚画出來的画,发出了惊呼声。
不光是半屋子的警察,连我在内都被吓了一跳。
“我、我刚才画的画,明明不是这样子的,刚才我画的比这个好多了。”
我理解,很多时候我收到老师发回來的试卷,看到上面那些愚不可及的错误,也不相信那是我自己做的。
这个专门用來做笔录的小隔间,只有一张桌子三把椅子,刚才还有一把椅子被借走了,使得除了我和小芹在桌后坐着,其他六、七个警察都站着。
做笔录当然用不了这么多人,他们是听说有个少女漫画家自告奋勇画嫌犯素描,才好奇地凑过來围观的。
结果不单看到了离谱到令人发指的神龟肖像画,“少女漫画家”还出现了一定的精分症状,愣是不承认自己五分钟前刚画出來的画作了。
“是谁,到底是谁干的,。”小芹拿着素描纸的双手颤抖起來,“我刚才画的明明是四个人啊,怎么一眨眼就变成四只乌龟了。”
警察们面面相觑,大概是心里在说:“我怎么知道,你是隔了五分钟以后才发现自己画的太差,所以不想承认吧。”
“我明白了,这家警察局里有内歼。”
为了否认自己是这张画的作者,小芹抛出了超惊爆的结论。
“啥。”
“哼哼哼……”小芹黑着脸哼了几声,“一定是这个内歼,发现我画的嫌犯素描简直跟本人一模一样,所以为了包庇同伴,把我的画给擦掉,又画了4只忍者神龟代替,绝对是那样。”
这篇神论让大家都惊呆了。
“怎么可能啊。”我吐槽说,“擦掉你的肖像画再画上4只忍者神龟,这得是多快的手速啊。”
“怎么不可能。”小芹的脸红得像西红柿,她分明就是意识到自己的画确实对捉到犯人沒有任何帮助,开始后悔了。
“这……这种超简单的线条,一眨眼就能画出來吧,幼稚,低级,简直是小孩子的手笔。”
自己骂起自己來了啊,你刚才分明花了整整十分钟,才画出4个歪歪扭扭的忍者神龟吧。
警察老袁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哭笑不得地说:
“好了好了,不擅长画肖像画也是可以理解的,我女儿的同学也自称漫画家,可是只擅长画一些脖子特别长的公主,还说漫画家只需要想象力就足够了……”
“我和她们不一样。”被戳到痛处的小芹否认道,“我明明是在网上连载漫画,有很多读者的漫画家……”
其实,就算只会画人体比例奇怪的长脖子公主,绘画的基本功也应该比小芹扎实吧。
“啊,原來是这样。”小芹把素描纸扑在桌面上,最后确认了一下,然后把尖锐的目光瞄向了一脸无奈的老袁。
“刚才给我和叶麟同学做笔录的是你,第一个从我这里拿走素描纸的也是你,所以,。”
“你就是内歼,你是那几个手机抢劫犯的同伙,就是你擦了我的肖像画,又改成忍者神龟的。”
“我……”面对小芹的无端指责,老袁差点沒气死。
“哈哈哈哈,。”其他警察反而笑了起來,他们大概是觉得在紧张而枯燥的工作当中,能遇上这么一件滑稽事,挺能缓解压力的。
“说的对啊老袁,这张画挺有你的风韵的。”
“不如裱在画框里,给你的孩子看吧。”
“沒错,老袁绝对是内歼,我三年前就看出來了,向领导举报居然都沒人管。”
除了那些拿老袁开玩笑的坏心眼同事,也有比较靠谱的对小芹说:
“小妹妹,就算老袁真的把你的肖像画给擦掉了,你就不能重画一张吗。”
“已、已经做不到了。”心虚的小芹强词夺理道,“灵光一现的艺术品,从來只有一次生命,如果蒙娜丽莎被毁坏了,达芬奇还会重画一张吗。”
“你说的是那个长胡子的达芬奇,还是背双刀的达芬奇啊。”
之前那个比较年轻的警察憋着笑问道。
“总之我不能再信任这家有内歼的警察局了。”
小芹从折叠椅上跳起來就走,警察们也沒拦着她,反正她不是犯罪嫌疑人,只是一个把话说大了,又画不出來嫌犯肖像画的见义勇为者。
“不好意思啊。”在跟着小芹离开之前,我向在场的警察欠身道,“她根本不会画画,非要逞强,耽误大家时间了。”
“沒事。”老袁无力地摆了摆手,“你们肯过來做笔录就很够意思了,我们还要感谢你们帮助夺回了一件赃物呢,不过漫画那东西很耽误学习,我建议还是少看……”
“诶,老袁你这个内歼,别代表我们公安局说话。”
同事们还是不放过他。
“就是就是,小妹妹,等我们铲除了内歼,欢迎下次再來啊,而且我们肯定能用你留下的线索抓住犯人的。”
“沒错,首先把老袁关起來怎么样。”
在一帮无良同事的戏弄下,老袁下不來台,小芹也红着脸快步走出了警局,一连走出20多米才把步子放缓。
“啊……”小芹愁肠百结地望着天空上的白云,“为什么那张肖像画5分钟以后再拿在手里,就觉得自己画得很差呢。”
不,5分钟前你就应该感觉到的,后知后觉的你肯定是因为反射弧太长了。
“《克苏鲁也要谈恋爱》的读者们,确实有一大部分攻击我画工太差,画幻想題材的时候我还沒注意到……结果今天满怀信心地画犯人的素描,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4只乌龟呢。”
对此我只能耸肩。
“叶麟同学,刚才和咱们交手的,真的是人类,不是忍者神龟吗。”
“废话。”我气道,“你觉得以咱们俩的斤两,就算是以二对一,就能打败一只久经战阵的忍者神龟吗。”
“那倒也是。”小芹托起下巴沉吟道,“自从画了那张肖像画以后,我的记忆产生了混乱,现在满脑子都是忍者神龟抢手机的画面了……”
不过因为画嫌犯素描失败而产生的挫败感沒有持续太久,小芹很快就在自我鼓励之下恢复了信心。
“不要紧,我把嫌犯画成乌龟,可能是他们本來就长得比较像乌龟,而且很多漫画家都不擅长人像素描的,漫画取材于生活高于生活。”
“何况《克苏鲁也要谈恋爱》是幻想类漫画,画幻想类漫画的我,只需要想象力就足够了。”
喂,这不是老袁他女儿的同学说的话吗,你刚才还瞧不起人家,说自己跟对方不一样呢。
接下來,小芹向我询问,跟樊川在一起的,很像是班长的那个人是谁。
我估计瞒不过小芹,就跟她实话实说了。
“果然是他……班长的弟弟堕落成伪娘了,班长知道吗。”
“班长只知道自己的弟弟穿过女装,不知道他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不过你别用这个來要挟班长啊。”
小芹摇了摇头,“我不会的,我那样做叶麟同学会讨厌我的,可是叶麟同学教导我做人要诚实,我是不是应该把舒哲变成伪娘的事,直接告诉班长呢。”
“千万不要。”我赶忙阻止道,“目前还……还不是时候,暂时向班长隐瞒这件事吧,给舒哲一个自己坦白的机会。”
其实我不认为舒哲会向姐姐坦白这种事情,我只是觉得在舒哲变成伪娘的过程当中,我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万一班长知道全部事实,不会轻饶了我。
小芹答应我暂时不会把舒哲的事情说给班长听,到了中午的时候,我请她在电脑市场的六楼吃了饭,还在饭桌上教她怎么通过手机查看星星榜,小芹很快很快就把舒哲的事情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有一件事我万万沒想到:后來公安局靠小芹的那张忍者神龟肖像画,真的抓住了一名犯人,然后顺藤模瓜地捣毁了一个七人团伙。
怎么可能,我听说这件事的时候,第一反应也是这样。
对此,警察老袁解释道:忍者神龟老四嘴角的笑容银`贱得突破天际,让他见过一次就念念不忘,那天在街上巡逻,遇见一个有同样笑容的男青年,立即感到绝对错不了,犯人一定是他,结果真给蒙对了。
看來小芹在抓取别人神态方面,还真有一定特长,怪不得读者们评价《克苏鲁也要谈恋爱》里面的角色让人过目不忘,做(恶)梦也会梦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