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预料的不同.对于经纪人的无理要求.苏巧意外地表现得有点硬气.虽然委婉.但仍然很坚决地拒绝了付士健.在付士健出言威胁.说要根据合同起诉苏巧的时候.苏巧还说:
“艾淑乔女士会给我撑腰的.跟她的公司相比.你们的公司只能算是个作坊.”
我对苏巧敢于这么说很奇怪.估计艾淑乔跟苏巧做了什么保证.说会在关键的时刻帮助她.帮她对抗不讲道理的天牧星光吧.
其实天牧星光就是艾淑乔自己开的啊.她现在是让手下的付士健当恶人.自己当善人呢.苏巧你自以为得计.其实完全被人蒙在鼓里.被人当做猴子耍啊.
检查完窃听录音后.当天晚上我是开着窗户睡觉的.难得外面有风.我能不开空调就不开空调.倒不是我抠门.而是总觉得空调制冷不自然.容易得空调病.
结果夜深以后.窜进來的夜风还是挺冷的.所有靠谱的中外医学都有教人保持“头冷脚暖”的古训.而忘记在脚上盖一层薄被的我.第二天早上起來.小腿抽筋了.
不管中医管这叫“邪风入体”还是什么.反正是真疼啊.比我小时候踢满场的足球赛回來还疼啊.我呲牙咧嘴捂住左小腿.看着脚趾因为疼痛扭曲成怪异的形状.觉得这折磨仿佛是不会停止了.
就这么在床上僵持了一会.沒有得到任何好转迹象的我.听到了苏巧的敲门声.
“小叶.出來吃早饭吧.不然上学要迟到了.”
一直忍耐疼痛.控制自己不要发出申吟的我.终于功败垂成.发出了一声闷哼.
听出异样的苏巧.关切地问道:“小叶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我能进來吗.”
人终究是一种脆弱的动物.我这样的斯巴达.在被抽筋折磨得死去活來的时候.居然也产生了希望有人帮我分担痛苦的念头.我胡乱地答应了一声.顺手拉过被单.盖住了以我肚脐为圆心的私人区域.
疼得沒法穿上衣服的我.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四角裤啊.
进得门來的苏巧.只看了我一眼.便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抽筋了吗.让我來帮你按摩吧.”
苏巧侧身坐在我的床尾.然后舒展开莲藕一般的双臂來捉我的脚.
死马当活马医.如何自我按摩也不得其法的我.只好听天由命地任由苏巧为我治疗.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苏巧用拳背对我的脚心用力挤压一番之后.我的疼痛似乎有所减轻.
接着.在她细心.温柔(但不是无力)的按摩之下.我从早上起床第一次得到了疼痛舒缓的感觉.
“诶.想不到你还会这一手啊.”我由衷地发出赞叹.
“嗯.从小练杂技.抽筋是常事.大家都会一些缓解的小窍门.”
苏巧赧然微笑.手上的工作并沒有丝毫停顿.
于是.身为4岁普通少年的我.在早饭之前享受了一套足底按摩.
请注意.是真的足底按摩.不是某些足疗店的非法业务啊.
虽说苏巧帮我按摩腿肚子的时候.她的长辫子不小心从肩上滑下來.隔着被单打到了我敏感的小伙伴.让我浑身一个激灵但那纯属意外啊.她自己也沒发现的.
在学校里.某堂下课.熊瑶月突然一脸神秘地走到我跟前.问:
“叶麟.你想舌忝班长吗.”
“你怎么知道的……不是.你问这个干嘛.”我一阵惊慌失措.
熊瑶月向我伸出小麦色的手.她的手晒得很均匀.手心手背是一个颜色.
“两块钱.我就把班长带來让你舌忝.怎么样.便宜吧.”
熊瑶月一边说一边向我挤挤眼睛.像是电视上做坑人直销广告的.
不过她说这话的时候.心虚地左顾右盼.生怕被班长听见.那样她的耳朵就又该变长了.
我知道熊瑶月肯定是要坑我.因为她的眼神里明明白白地写着“我要坑你”.但是两块钱也不多.我倒是想看看.熊瑶月到底要怎么用两块钱.让我舌忝到班长.
其实我只是个正常的4岁少年.舌忝同班女同学.尤其是班长这种事情.根本就从來也沒妄想过嘛.
熊瑶月接过我给她的两块钱.说了一句“客官您稍等”.就风驰电掣地跑出了教室.三分钟不到就跑了回來.她从小卖部买了两只雪糕.把其中的一只递给我.邀功一样说道:
“不用客气.尽情地舌忝吧.”
我拿着那只雪糕.眉头皱起老高.“维尼.你做虚假宣传啊.跟你刚才说的东西怎么不一样.”
“沒有不一样啊.”熊瑶月说.“把外皮剥了就可以舌忝了.”她已经先一步那样做了.
脑中瞬时联想到.熊瑶月把班长带到我身前.然后剥了班长的外衣让我随便舌忝的情景.
当然.我是4岁.拥有健全心理的少年.刚才的妄想.肯定是外星人用奇怪的电波发射到我脑中的.
“想吃雪糕我可以请你.干嘛骗我.”我继续向熊瑶月抱怨.
“我沒骗你啊.”熊瑶月提示我仔细看雪糕的外包装袋.
“你看.这是蒙牛的‘绿色心情·绿莎莎’雪糕啊.班长的父母就叫她‘莎莎’的.你跟我一起舌忝绿莎莎雪糕.不就相当于在舌忝班长了嘛.一块钱就能做到这种事.很划算喔.”
我仔细看了看包装袋.还真是那样.好显眼的‘莎莎’两个字啊.不过说什么“和你一起舌忝班长”.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那真是好糟糕的一个场景啊.到底是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出现我和你一起把班长按在下面.用舌头让她认输求饶的H画面啊.
不管怎样.夏天这么热.我还是把雪糕吃了吧.
郑重声明.跟这种雪糕名叫“绿莎莎”一点关系也沒有喔.假如我舌忝的动作比较多.也只说明它冻得太硬.我怕咬下去会冰到牙齿喔.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夜风的延续.今天上午也是凉风阵阵.极其舒适.
把作业本交给老师.卸上的重担之后.宫彩彩站在教室前窗旁边.享受着吹过來的徐徐微风.
天然卷的头发自然而优雅地跃动着.仿佛沉醉在大自然韵律之中的宫彩彩.舒适地闭上了眼睛.尖尖的睫毛也在风的轻抚下跳着轻快的舞蹈.
看见四周无人.小芹心怀鬼胎地走了过去.从后面拍住宫彩彩的肩膀.十分亲切地说:
“彩彩.你在自习课上把数学作业写完.然后借我抄吧.”
因为熊瑶月把宫彩彩关进铁柜里.内疚得好几天沒有抄她的作业.宫彩彩正在感到一身轻松.沒想到小芹又趁虚而入了.
“小、小芹同学.如果可能的话.还是自己写作业比较好……”
身为学习委员的宫彩彩.劝同学自力更生完成课业.属于本职工作.
“像我这样的大艺术家.哪有时间來浪费在枯燥的数学上啊.”小芹大言不惭.
“大……大艺术家.”宫彩彩显然还沒看过小芹的惊世画作.
“不提那个了.”小芹摆了摆手.“你吹了半天风.也应该把作业借给我抄了吧.”
宫彩彩忽闪着眼睛.不明白吹风和抄作业之间存在什么因果关系.
“这还不明白嘛.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你能够这么凉快.是因为吹了我的风啊.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以后的理科作业都拜托你了.”
“你……你的风.”对小芹的说法.宫彩彩表示完全理解不能.
小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就是我的风啊.你不知道冬山市的风都归我所有吗.如果用一只海螺來过滤的话.还能听见风儿在说:水芹老师的漫画最伟大了.凡是攻击她画工不好的都是出于嫉妒.”
宫彩彩拘谨地从窗口前挪开一步.生怕因为吹到更多属于小芹的风.而被课以重税.
“可、可是.物理课上讲.风是由太阳制造出來的啊.”宫彩彩小声辩驳着.
“哦.太阳也是我的.”小芹面不改色.“仔细观察太阳黑子的话.上面还写着我们家历代祖先的名字呢.”
小芹的歪理邪说让宫彩彩完全呆掉了.
正在这时.突然有一双雪莲般洁白的手.从后面揪住了小芹的两只耳朵.
并不是很用力.只是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班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小芹的身后了.
“我真沒想到啊.小芹.”班长说.“你居然也会趁我不在.來欺负彩彩取乐.看來以后不能对你掉以轻心了.”
耳朵被揪住的小芹.脸上露出的仓皇表情.跟这种情况下的熊瑶月一般无二.
“班长你不要揪我的耳朵啊.”小芹哭叫道.“我从小体弱多病.耳朵也很不结实.万一被揪掉了.我就该变成折耳猫了.”
班长并沒有听小芹的话.立即放开她的耳朵.
“你向彩彩道歉.保证以后自己写作业.”
“作业.跟作业有什么关系.”小芹突然装起傻來.“我是在和彩彩讨论科学问題啊.彩彩说风是因为太阳的原因才出现的.我持反对意见.我认为……”
“你认为风是怎么出现的.”
“我认为.是由于剧情需要才会出现的……”
“啊.”
“本來就是那样啊.不管是漫画还是电影电视剧.风在什么时候出现.只决定于主人公什么时候摆泡死啊.所以我看见彩彩在吹风.就身不由己地想跟她发生一点剧情嘛.借作业抄什么的……”
到底又回到作业上面了啊.班长都被你气得无语了.
我和班长昨天约定.在放学以后.要去宾馆对我的老爸进行“家访”.
班长嘱咐我.先各自回家.尽快吃完晚饭.然后在公共汽车站碰头.一起去东城区的那座宾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