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司令和麦中将是两种人。
在华夏共和党里,往往就有这两种军人代表,一种,是那极守规矩的,这些人容易升官,而且有才学,还有一种,是半路的野路子出家,刚开始就是纯粹的泥腿子,后来才渐渐的提高了自己的修养。你比如李云龙、姜兴初等,都是这样的。
他们这种老革命,老干部,虽然已经有修养,是识文断字的,国学知识甚至很不错,但有一点,十分的古朴,讲究没有麦佑生他们那样的多,很容易和人相处。
进屋了,可以看出,这些年贺司令的日子,很冷清。
毕竟老司令已经从革命战线上退下来了,他纵然是司令,也是退休的干部。
贺司令两个儿子,一个不是他亲生的,一个是他亲生的,可是这关系很尴尬,搞得这两个儿子都不怎么愿意和老人相处,贺司令本人又是个情痴,当年老婆死掉了,后来再找的也故去,现在孑然一身,这不冷清,都没地说理去了。
因此,看到段云鹏的到来,贺司令很高兴的。
段云鹏是直爽人,知道贺司令的脾气,当下就拉着李云进来了。
很快的,就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和老司令说了。贺司令收了礼物,冷静的听着段云鹏的说话,时不时的,他还问李云,就这么,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算是把事情的经过给模清了。
“这个……年青人,冲动了点。”贺司令有了意见,他先是否定刘郁的冲动,却转口就道:“但是这样做很好,换了我也要这样做,我们革命成功,这才多久?现在就开始**成这样了?一个小小的官二代,他本人还没有从政呢,不是公务系统,怎么就可以干这样的事?搞得一个大姑娘好好的,连自己的国家都不敢待下去了,长久以往,这还像话吗?”
“谁说不是呢,不过这种事情,也是难免的,只是不巧,让刘郁那个孩子撞上了,当然这孩子也不对,手脚太重,这一直是他的毛病……”
“学功夫的嘛!”贺司令道:“我知道这号人,我们部队里也经常有这样的事!”
还真有过。
原本,在广州军区,就发生了这样的一件事,说有一个士兵,很是厉害,号称丛林之王,他有着一身过人的身手,肉搏战斗,一击必杀,还有着厉害的枪法,枪枪暴头。
这个士兵在部队里的时候,屡立战功啊,当初很多上级都很喜欢这个兵。
可是,问题就出在这个士兵太强了的这一点上,部队是一个集体,一个集体,往往会面临两种不属于这个集体的人,一是废物,这些废物,太垃圾了,在部队里,没有他们存在的位置,哪怕是部队里的食堂,都不要这号人。这号人,在部队里,是怎也待不下去的。
还有一种,就是那些太厉害的人物,这种人物,不是说恃自己的本事而生骄,只是他们实是太能干了,和他们这种人在一起,会影响整个部队。
那个士兵的问题就是他太好了,也太正义了,在外头看到一个家伙,不怎么地道,就教训了那个人一下。那人被这个士兵轻轻一击,就打得骨头断了,事情闹大,部队就把这个士兵给开了。开了这个士兵之后,这个士兵就渐渐的在生活的窘迫下,走上了犯罪道路。
有本事的都会高傲。
这样的人受不了辱。
谁要欺负他,他就对付谁,杀心上来,谁都管不住,结果为了对付这个兵,死了好多人。
其实,你不能说这个兵,是坏人,他是好人,可是他的力量,却太强大了,而构成这个社会的制度,却不容这个人的存在,实是一种无奈的悲哀。
贺司令是事后才知道的,一个士兵的小故事,他不可能时刻关注,他是大人物,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事后的知道,让贺司令悲痛于心,他很是难过,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如果他知道,一定会保下那个士兵,保下了他,他一定会在军队里为国家更好的做出贡献,而不是这样,被社会的制度,排挤出去,最后走上了不归路。
“那这件事……”
“这件事,我来和老麦说!”贺司令把这事包下来了。
同时,麦佑生的日子也不好过。
他知道自己的心理有问题,首先他知道他的确是介意妻子的过去,次点是他不舍现在的位置,这两点加到一起,就使他不想做出他不想做出的事,可是他觉得,自己这样,实是有些违背自己的本心。毕竟,这件事他可以出手,不就是官位么,他反正也到了退休的年龄了,退下来又算得了什么?为什么不退?舍不得官位?
一般人也就算了,但麦佑生是那种正统的人,他这种人,往往容不得自己身上的污点。
正在这时,贺司令来了。
“你也为了这事来?手可真够长的……”麦佑生不是说贺司令,而是说李云段云鹏。
“你知道找我的是什么人吗?”
“……”
“是段云鹏……他是当年梁山大队的人,当年,他因为特别任务,去抓捕飞天大盗,燕子李三,结果被打成重伤,进入休养,就因为那次,梁山大队……彻底除名了……”
贺司令说的是华夏第一支特种部队的秘密事迹,这件事,直到现在,还是保密期内呢。
当年带领这支部队的,是李云龙,他一手从整个华夏的军队里,挑选出了各种高手,凑出了这支梁山大队。在这里面的高手,有会轻功的,有会硬功的,拿手指钻砖头,以手掌切砖,什么的都和玩儿似的,厉害的不得了。
这支部队的结束,是因为攻打金门岛,部队送上去,但后续部队跟不上,结果被国民政府军消灭,在诸多华夏部队里,最为强大的,就是这支梁山大队,他们消灭了敌军一个师左右的力量,震动了台宝军界,最后被台宝最后的名臣大将,楚云飞带部消灭,全部死绝。
段云鹏是第一代梁山大队里现存的唯一一个还活着的人物。
不要小看他,李云龙当年带的人都是骄兵悍将,他是死了,可是他的部下,他的朋友,却有很多上位者,就算不是上位者,也是那些品格高尚的真正的,革命家,真正的老兵老军。对这些人,无论是谁,哪怕是麦佑生这样的现役海军中将,都是要敬仰三分的。
“这次,段云鹏把那个老道领来,我才算知道当年的事,当年他和这个李云,还有李国胜,一起抓的燕子李三,两人结下的交情,李云本来也是在我们部队里干的,如果不是文化大革命,他也和我们一个高度了。他现在当了道士,教的弟子,品德能差到哪儿去?高大山家里的问题,我们都知道不是高大山的问题,是他老婆的问题,那个高公子死了,死得好,这种人我遇到了也要枪毙!!!”
“说得轻松……”
“我说的轻松,不错,我是没有你现在的官职在身了,但我还是司令,我就敢用这个司令,把那个娃子保下来,怎么,不可以么?就冲着老段的面子!!!”
麦佑生长叹道:“行了,我知道了,了不起,这个海军中将我不当了,行了吗?我打这个电话,可以了吧!但有一点,我只是递个话儿,到底会是怎样,我不知道!”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两个老头算是把这事敲下来了。
随后……一个电话,打到了北平。
北平……
高老爷子心情不好,在喝酒,闷酒。
他的孙子死了,他能高兴到哪儿去?
这老头其实挺可怜的,虽然高大山是一个中将,可是那又如何?第一,他的家庭并不快乐,第二,他的亲人,往往都不爱在自己的身边,特别是自己的老婆,现在,在外面搞什么公司集团的,很是活跃。
这种现象,从他退休之后,就越来越烈了。
外人谁不知道他的老婆……算了,不提了,老头心情苦闷。
特别是他的孙子死了之后。
正在老头郁闷的时候,电话响了。
高大山接了电话,说完之后,他算是知道怎么回事了。
天黑了。
高大山一直在等。
直到快凌晨了,老婆于秋英才从外面回来。
于老太太和高大山一样,比高大山略小点,但也是老太婆啦,已经六十多的老太太,打扮的,却很新潮,这也是一般老太太的两种生活方式,一种是往新了怪去奇,一种是往老了素里去。而这位于秋英过去过的是贫苦日子,现在发了,就拼命的把自己往富贵上打扮,硬是想要把过去吃过的苦给着补回来。
她的打扮,平常是很难入高大山眼的,但现在,两人却还是要说说话了。
“你这是什么样子!”
于秋英没听说丈夫的不快,心里觉得奇怪,自打丈夫退休,两人虽还在一起睡,但基本已经没有什么交流了,老头子发神经,每天种地啥的,但于秋英却做起了生意,并且收入还不错。自然在外头有很多应酬。现在看来,老头有话要说,她也就给面子坐下来了。
“这么晚没睡,是不是有话和我说呀?有话那就说,怎么说咱也是老夫老妻的了,发什么火啊!”
“我能不发火?你说,明华的事,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老头子你发什么神经?你听到了什么?”
“你只告诉我明华被杀了,怎么不说说,明华是为什么被杀的?”
“哼,他不管做了什么,那也是你儿子,再说这件事只是外面的风传,你怎知这不是别人陷害你孙子?自己的孙子都不信,你信什么呀!”
“我信事实!”高大山道:“从小,我就教育你们,我们打下这个天下,这个江山,不是给你们作威作福的,你看看,好好的孙子,啊,回国才多久?就变得……还搞出了这种事!”
“怎么回事?那个凶手有着落了?”
“不是凶手不凶手的事,是你不要再多事了!”
“我不多事?让你孙子白死了?你不认他,我可认,我的孙子,不能白死!!!”
“他干下那种事,死了也是白死!”
“这年头,大姑娘月兑个裤子,算得上什么事啊!那女的现在跑到了国外,我们的孙子却要死掉,这个道理,说不过去!好,退一万步,我不找那个女的,但是,谁杀了我的孙子,谁就要给我的孙子抵命!!!”
“这件事……”高大山躺了身子,淡淡道:“麦佑生过问了。”
“麦佑生?”
“他是广州军区的,任海防司令,军衔中将,你可以把南边的私车生意做起来,有他们睁只眼,闭只眼的功劳,如果这件事闹大了,撕破大家的脸,你那生意也就不要做了!”
“什么?”于秋英做的生意,其实就是私车生意,华夏改革开放,对汽车需求很大,但关税十分的昂贵。一辆普通的外车运到华夏里来出售,价格得往上不停的翻倍,普通人是吃不消的。就算有钱人,也难以消受。所以就有这些搞走私的,几十万上百万的车子,他们几万、十几万的就可以出售,还可以赚到足够的钱,只是国家无法从中收税罢了。
于秋英在这里赚钱,怎舍得放弃这样的一条财路。她不由道:“他敢,我找组织部说去,先把他从那个位子上撸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