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在和师妃四郎说完之后,就离开了。她不徐不疾,走路有一种别样的节奏。
这是一种特殊的步法,不要小看这种步法,这是最精明的特工,也未必可以学会的步法。
这种步法,叫忽视者步法。
为什么会这么说呢?因为,凡事,都是有节奏的,节奏这种东西,很特别。你看电影,电视,一些手法,利用摆钟,或是别的什么,来迷惑别人,催眠别人。
就好比,一个人,在你身边,不断的说话,不断的说。
当你习惯之后,他突然不说了,你反而不习惯了。正如一些女的,平常和老公吵个不休,说什么我再也受不了你的呼噜声了。可是……当他们真正的离婚后,女的可能要花一段的时间,来习惯,没有老公呼噜声催眠的空间。在听不到那种声音下,女的可能却睡不著了。
这便是一种节奏的力量。
节奏,会让你有一种习惯。
当你最先接受这种习惯后,你就会习惯的忽视。
有人说做事的时候,会让人觉得时间过得快点,而无所事事,却是时间难过。
这也是一种节奏。一种习惯时间流逝的节奏。
把握好这种节奏,你走在街上,会给边上的人,路人,一种忽视你的感觉,他们会不自然的,把你从自己的视角里,忽略过去,不再注意,不再留意。在你走在街上的时候,走动的过程中,总是,不由得,不自然的……会忽略某些东西。某些人。
而我们也往往说,某人,没有存在感。
在漫画上也可以看到某人大声的说:“不要无视我呀!”
但现在这个女人,就把握好了这种节奏,使人,忽视她,不注意她。
哪怕是专门盯人的,也会因为这个女人,融于环境,融入周围的特点,而忽视掉她。
走到人少的地方,女人转身上了一辆车。那是一辆很普通的丰田车。
不起眼。
这车,也是摆在大街上,没有多少人看上一眼的。
上了车,她并不急著走,而是从衣袋里,掏出了一只黑色的手机。就连这款手机,也是普通到让人不会注意的。谁能想到,这种又古又旧的手机,实质上,却比现在世面上的高科技手机,还要牛逼的存在。
打开来,女人很容易,就调出了一连串的名单。
这名单,是分门别类的,有的是打了记号的。
在其中点点选选,女人终于按了下去,好一会,那边接通了。
“谁?”
那个人这样问,显然,这有问题。如果这个人的号码,是被这只手机记录的,那么对方何以要问谁,这么一句话。可见这个电影打过去,对方是少见,甚至是初见的。
“是我……”
女人说。她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自己的电话,手机,是微电脑控制的,每当她使用了一次,在第二次拔同一人的号码时,手机会自动,更换一个号码通过去。拥有一定的智能。这可以很好的让对方,不知道是谁打过来的。毕竟,现代的手机,进步日新,如果用那种普通的手机,很多秘密,是保不住的。
“是你……”那人也听出了是怎么回事,道:“什么事?有事你自己上门来好了,莫名其妙打这种陌生的电话给我!”
女人笑了笑,道:“有件事要告诉你,那个人回来了。”
“那个人?哪个人?”
“除了那个人,还能是哪个人。”
“……”对面平静了,那边显然也想到是谁了。好一会儿,那边的声音道:“你想怎么样?”
“这个人已经疯了,上面不想他再活著,如果他还是在西方,在非洲,还好办,我们没法子,搞不到他。可是他自己跑到东方来了,而且,他觉得东瀛,可能会比较的安全,就在东瀛,嗯,所以,你明白的,你怎么想?我希望得到你的帮助!”
“他不信我的,”那边的声音道:“他不信我,不会来找我,如果他来找我,一定是他大局已定,你这样打电话找我,不会是想……要我出面吧?”
“是的……而且……我知道,现在你手上,也有一定的人手。”
“我不能答应你,这件事,我只能说,两不相帮,我只能在一边看著。”
听了这话,女人笑了,她想想道:“你身边的这些东西,都是他的,他一句话,就可以收回去,你在这里却付出了这许多的心血,怎么,这些你都甘愿的割让出去?别说你可以放心的让出去,我知道,当初的事情,对你打击很大,你现在对这片的事业,很是看重,你不想失去,不是么?但他始终才是主人,他一句话,你的一切,就得还回去。你始终不是这里的主人。可是,只要他死了,只要我们解决了他,你就是这里一切的主人,真正的主人。并且,还可以得到我们,得到国家的支持,和帮助,多好啊!”
“……”对方沉默一会,干脆的把电话给挂掉了。
听到对面的平静,女人咬咬唇,她没想到对方这么的就挂了电话。
如她这样的人,自然是知道,不怕别人说不愿意,就怕别人,连说话的余地也不给你。
这么干脆的把电话挂了,虽然可以说,对方也有些心动,再听下去怕是要受不了。但对方目前还是不愿意的。对方目前,还是不愿意动的。这点才是最重要。
“希望她不会那么傻,跑出来还什么恩情吧!毕竟,这事,对她有好处,大大的好处。”
一念于此,她也就不再多想了。
从车里掏出了一瓶王老吉。
在外工作,有的时候,火气是很大的。
所以,虽然不喜欢,但女人总是,会在自己的车上,放上王老吉。
打开来,喝了一口,舒一下心,女人又张开坚定不移的眼,她拔下,下一个的电话。
“喂?是陈师父么?”
……
陈至善一身灰色的风衣,进入了一家医院。
那是东京都国立医院。
是人也想不到,他一个没病的人,莫名其妙跑到医院来和人见面说话。
虽则医院……呵呵……但这是东瀛,总有一些人,是没事找事的。
在待病区,陈至善看到了来人,那人,换了一身的衣服。
是一套职业女装,十分的优雅。
特别是那双黑色的萝卜式女款高跟鞋,使她的足踝,小腿,成了一抹让人难忘的风景。
不过这恰好是她掩饰自己的地方。
曾经,米开郎基罗做了一个雕刻品,其门人中的弟子说,这雕像,好啊,看看那手,太完美了。哪知道,米开郎基罗听了,反是一把抄起斧头,把那所谓完美的手,给砍了去。
用他的话说,艺术品,特别是那个雕像,整体,完美,才可算是完美。
如果一个个体,局部,太完美,就往往让人忽视了其余。
若然他容了那个手,就会使这具雕品,废掉。
结果也因为他的这一斧,那具雕像,才真正发挥出应有的价值魅力。
待到人少时,两人开始对话。
先是那个女人,她奇怪的问道:“为什么?怎么选这个地方见面?”
“呵呵……”陈至善不答反笑道:“不是方便么?谁能想到,我们会在这种救死扶伤的地方,谈论如何去杀一个人。”
女子沉默一下,道:“你们是不是真有把握?”
“四相罗汉阵已经齐全了,该是可以杀那个家伙,而且,有我为引,不怕他跑掉。”
陈至善的话让那个女的吃了一惊。
她看向陈至善,道:“那个……你亲自出面?你可是少林至字辈的高僧啊!”
是的,少林。
少林是排资讲辈的。
至释天虚。
是目前,少林四个字辈。
可以混一个至字辈,在少林,是人都得喊你一声,师叔。
先天上就高高在上。
当然,也不是说少林就没有至字辈以上的,但那些,大多都隐退起来了,不会没得事干跑出来出头露脸。老不死,便当隐,不然,就是老而不死,是之为贼了。你一在把年龄,啊,还出头露脸的,不说你身子骨受得了受不了,你想让别人一个劲儿的喊你师叔什么的还是怎么?
所以,在那些高隐不出世的时候,可想而知,陈至善的至字辈,是多么好的一个辈份。
现在,陈至善本人亲自出手,这就太危险了。
毕竟,人老不以筋骨为能,他陈至善虽不错,武功也的确……但参与到杀那个人的时候,却就不够看了。他的出现,只能成为杀那个人中的诸人之间的短板。
但陈至善十分的平静,他道:“我一定要出现,那个人的实力,你也该知道,无缘无故,沈园的事情,已经让我们知道太多了,他必是知道暗中有我这么个人。过去,他一直不知道,我怎么谋他,他都不晓得,但现在,是他知道的时候了,也是我要一拼就死的机会了。”
过去的时候,刘郁地位,还不够高。
虽然说天下没有过不去的墙,窗外有人,隔墙有耳,没有什么秘密是可以捂得住的。
可那个时候,大家还不必要非得给刘郁面子,就算有势力团伙,知道这件事,也会继续捂住。不会往外说。毕竟,说出去,就是得罪少林,普天之下,得罪少林,不是不可以,但要看值不值得。当其时也,刘郁还没有那份力量,值得别人,去得罪少林,跑来跟他打提醒。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强者日日强。
刘郁已经走出亚洲,面向世界了。
他开始,渐渐的,变成那些隐型的巨无霸。
变成,如罗斯柴尔德、容克贵族、不列颠皇室、法兰西波旁贵族等,这样的巨无霸。
其中,这些巨无霸,都恐怖可怕,融于社会,这个国家社会可以灭亡,但这些巨无霸,永远高高在上。刘郁要变成这样的存在了,再没有什么秘密,可以瞒过他了。就算他还不知道,也会有知道的,想要去拍马,去讨好他。这是必然的结果。
因此,陈至善看开了。
生又如何,死又如何。
我心安处是故乡。
生是少林人,死是少林鬼,哪怕是我陈至善要死,也要替武林,替少林,解决刘郁这样的不合理存在。这种人,活在世上,太过于打破平衡了。玩游戏的都知道,一款游戏,最要紧的,就是游戏的平衡,如果游戏平衡被打破,这款游戏的寿命,也就时日无多了。
那个女子平静一下,道:“就我所知,你用来训练的四相罗汉阵,其中有两个,是沈动和卫坚强。还有一个呢?你要知道你本身已经是短板了,如果再有一块短板,此阵实无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