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夜臣闻声一震,离婚申请书?他怎么不知道?
“司令,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唇角抽搐着,心情很不悦,小妮子还真的要跟他离婚……
罗荣盛挥了挥手,“这个你就别管了,压在我这儿你尽管放心,你老婆别人抢不走。等事情结束后我会亲自向曈曈说明的,还你一个清白。”
呃……可是有个人还虎视眈眈的在他老婆身边守着呢妤。
“谢谢首长。”薄夜臣心里总算是有了安慰,司令是曈曈的干爹,有他帮自己说话,应该是没问题了。
“去忙吧。”
从首长的办公室出来后,薄夜臣便开车去找阮梦萦,期间给贺婧曈拨了个电话,几天没听到她声音了,心里的小火苗“嗞嗞”的燃烧着柯。
贺婧曈此刻正在给伤员清理着伤口,同时还要和他们聊天,抚慰他们,因为有些时候心理上的创伤往往要比身体上的来得严重。
看到是薄夜臣的来电,犹豫了两秒钟还是接了。
她想:可能跟她现在所处的环境有关,她也被大宝和兰兰的爱情感动了。
[曈曈,你还好吗?]
他低沉磁性的声音仿佛近在咫尺,温柔的拂过她的耳蜗,激起细微的涟漪。
“嗯,还好。”
她回答得很简短,那端也静静的,没有说话,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这边的情况比想象中的要严重。”
[答应我,要好好照顾自己。]
贺婧曈努嘴,干嘛一下子变得这么煽情啊!她好不习惯,难道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提出离婚了吗?还有必要这样吗?
“没别的事我挂了,伤员很多,忙不过来。”
[呃]
薄夜臣不情不愿的挂了电话,其实他有很多话想跟她说的,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全堵在喉咙里了,正酝酿着要怎么开口,她挂电话了。
好吧,在任务还没完成之前,他忍着点,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还在乎这剩下的几天么?
*****
某高级西餐厅内。
薄夜臣和阮梦萦面对面坐着,俩人面前均摆着昂贵的牛排、鹅肝酱、意面和咖啡……
阮梦萦左手拿刀,右手拿叉,吃得很开心,抬头发现薄夜臣面前的食物丝毫未动,不由得问道:“怎么呢?不合你口味吗?”
“嗯,还是喜欢筷子。”
“呵呵……那你肯定适应不了国外的生活习惯。”阮梦萦很自然的接话。
“我不需要适应,我也不出国。”
阮梦萦撑着下巴看他,“你真的准备当一辈子的职业军人?没有考虑过转业?”
“不考虑。”
“波bo,你什么时候带我去拜访伯父伯母啊?”阮梦萦咬着唇含羞带怯的问道。
薄夜臣不动声色的抬眸,“我爸这几天在外省出差,等他回来再说吧。”
“哦。”阮梦萦低头抿了口咖啡,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伯父升官了吧?”
“嗯,小小的调动。”
“他们会不会看不起我?毕竟我和你不是门当户对。”阮梦萦试探性的问。
“别想太多了,一切有我。”薄夜臣安慰她。
心里则十分鄙夷自己:睁着眼睛说瞎话真是考验人的演技,不是一般的坑爹,若非司令让她暂时稳着点阮梦萦,他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这种话的。
听到他的保证,阮梦萦唇角弯起一抹幸福的笑容,这次任务如果完成得好,她就找头申请离开组织,不论要承受些什么,她都心甘情愿!
“波bo,你真好!”
阮梦萦起身坐到他身边,小鸟依人的偎着他。
薄夜臣眼里迅速滑过一丝嫌弃,随即升起一抹温情,这个小插曲自然没人发现,只是他心里的活动而已。
“你将来有什么打算的?”他状似无意的问道。
阮梦萦直起身体,娇嗔着,“你养着我呗,你工作,我在家带孩子。”
此刻的她是幸福的,没有哪个女人不渴望这样平淡的生活,嫁一个自己爱且爱自己的男人,然后为他生一个孩子,不管男孩女孩,只要是他的,都好。
就这样幸福快乐的过一辈子,哪怕家境不是那么富裕,也是令人向往的。
薄夜臣没有说话,他想到了曈曈,如果是她,她一定不会愿意在家坐着当米虫,她肯定是闲不住的……
至于孩子,他们一定会有的。
这次对话没有套出任何线索,他只能给她编织一个假的幻想,企图麻醉她,让她有所松懈,至于其他的,他只需要等待时机。
他们猜得没错,炸毁游乐场的行动不止阮梦萦一个人,她只是负责勘探地形,放炸弹的地点有三个,她只负责其中一个,其他的,她不关心也不过问。
她这几天一直在想,要把炸弹安放在哪,放在哪儿威力会最大。
后来,她想到了。
那个位置绝对是独一无二的,引爆范围也会很广,就算被发现了,一时半会还拿不下来,完美得让她想笑。
趁着去洗手间的空隙,她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头,那边考虑了几分钟后应允了,[想法不错!]
“头,如果这次任务结束,我是不是可以得到相应的奖励?”她忐忑的问道。
[你想要什么奖励呢?]那边的声音很邪魅。
“自由。”她似鼓足了勇气说出这两个字。
沉默。
[你知道离开组织的代价吗?]阴沉冷洌的声音就如同恶魔的咒语一般。
“知道。”
[你受得住?]
“我甘愿承受。”
那端的声音陡然提高,[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
“头,我13岁就进了组织,15年了,我只想好好的为自己活一次,体验一下普通人的快乐。”
[任务结束后,自己回来领罚。不回来的结果你知道的,后半辈子只能在一次又一次的逃生中度过,抓到后,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一个字一个字说得极为缓慢,虽然隔着遥远的万重海洋,可阮梦萦还是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迎面而来的寒意。
她知道,他做得到。自己的命运,一直都掌握在他手里!
挂完电话后,她便关机拔出了卡,将特制的手机和卡一起丢进了包包里,浑身瘫软的靠在墙壁上,闭着眼睛喘气,脑子里涌现过一大片一大片的痛苦回忆,压得她快要窒息了,她打开水龙头,捧着冷水一遍一遍的洗着脸,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然后掏出纸巾将脸上的水珠擦干净,补妆,一系列的动作完成之后才缓缓走出卫生间,她不能让薄夜臣看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在他的面前,必须展现出自己最美好的一面。
“怎么去了这么久?”
薄夜臣抬手看了看表,将近半小时,她肯定和谁通电话了,要不然脸色也不会这么差,即便她掩饰得再好,他还是察觉了。
阮梦萦微低头拢了拢鬓前散落下来的头发,羞涩的笑了笑,“可能是吃坏肚子了,所以多呆了会。”
边说边模了模脸,“我脸色是不是很差?这几天肠胃都不太舒服,刚才又吃了七分熟的牛排,可能是不适应。”
如果不是薄夜臣早就心知肚明,只怕会被她骗过去,实在是太高明了,完美的无缝连接。
“嗯,以后还是吃中餐吧。”
阮梦萦乖巧的抿唇,一副小女人的模样,“好。”
吃完饭,薄夜臣便送她回去,她每次总要留他过夜,可他总会以同样的理由委婉推拒,阮梦萦心里很不舍,可人家都说了想把这美好又珍贵的一夜留在新婚晚上,你一个女孩子家难不成要强上弓?
她想这么做,可又怕露出马脚,导致所有的努力全部功亏一篑。
“那你亲我一下。”她拉着他的衣服恋恋不舍。
薄夜臣对她的要求很是不爽,表情淡淡的,强制性的忍住了差点涌上来的寒气,他内心着实不愿意出卖自己的色相。
更不愿意去吻老婆之外的女人,他一直记得上次曈曈嫌弃自己脏,其实他也是个有着深度洁癖的人,不管是生活还是女人,都不喜欢搞得太复杂。
但眼前的情景是:他必须亲她一下,不然她是不会罢休的。
微微低头,在她颊边留下了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不到一秒,便撤离了,刚准备说:晚安。
嘴巴被踮起脚尖凑上来的女人给吻了……
(╰0╯)#(╯‘-‘)╯︵┻━┻
他心中的无名火“噌噌”的上涌,恨不得一脚把她踹开,刚才都怪他一时大意,以为她会满足那个脸颊吻,谁知她欲.求不满,强悍的强吻他!
心中再生气,他也得忍着,只是缓缓推开她,脸色黑黑的。
“我走了。”
阮梦萦怯怯的拉住他,“你生气了?”
“没有,我只是太意外了。”他口是心非。
“人家也是太爱你了,我……”阮梦萦宛如一个求爱的小女人。
薄夜臣表情很平静,“早点休息。”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他当然很生气!有史以来第一次被人给强吻了,偏偏还得装作一副没事,我很乐意的表情。
这事实在是太难为他了!他必须很严肃的跟首长谈谈,下次再有潜伏的任务千万别交给他了,他胜任不了!也不想摊这份差事!
回到车上,他便喝水漱口,掏出纸巾擦了擦嘴,心中满是不悦。
正准备打电话叫上东子和陶四去“LoseDemon”喝酒的,东子的电话过来了,语气非常严肃认真,[阿臣,赶紧回来,家里这边出事了。]
薄夜臣眉心微跳,“说。”
[喜儿姐坚持要和大哥离婚,外公雷霆大怒,你也知道的,外公的气场咱家谁也HOLD不住,而且在这个节骨眼上,无疑是霜上加霜,唉……]
“好,我马上回。”
挂了电话之后,薄夜臣便调转车头疾驰回家,他知道东子说的这个节骨眼是什么意思,最近他和曈曈的婚姻也摇摇欲坠,爷爷已经训过他好几次了,每次还拿姐姐的婚姻作比较,谁知才几天时间,姐姐就朝家里投下了一颗原子弹——
爷爷肯定受了极大的刺激,光想想,他便头疼得厉害。
他知道姐姐不是一个冲动随意的人,她爱了大哥这么多年,最希望的就是嫁给他,和他组建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如今闹着要离婚,那肯定是大哥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她性子温柔,但骨子里非常要强,敢爱敢恨。
白霁岚,你也太过分了!
*****
薄宅。
薄老爷子气得摔了茶杯,老大薄远钢黑着脸站在一旁,大媳妇江明芳坐在沙发上抹眼泪;老二薄远宁夫妇出访C国了,派来聂惟东和聂惟西俩小的作代表;老三薄远川出差公干不在家,三媳妇程美仪体贴的帮大嫂递纸巾,心里也不舒服。
薄喜儿一脸倔强的站在那,她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在外面出差的这些天,无时无刻不在思考着自己的婚姻问题。
假装维持?
还是直接捅破?
不论哪一种,她都会觉得痛苦万分。
可长痛不如短痛,她喜欢干脆一点的,拖拖拉拉举棋不定不是她做事的风格。
“这才结婚几天就要离婚?你以为婚姻大事是过家家吗?”
薄老爷子气得浑身发抖,他唯一的孙儿孙女,都是才结婚没多久就出现了婚姻问题,这能让他不生气吗?
真是家门不幸!
“爷爷,婚姻是我以后一辈子的事情,幸不幸福也只有我自己知道,做出这个决定是经过我深思熟虑的。”薄喜儿一字一句无比认真的说道。
“现在来说什么深思熟虑,早干嘛去了!”薄老爷子差点气急攻心。
程美仪连忙给侄女使眼色,让她别说了,说得越多老爷子越生气。
薄喜儿咬着唇不说话,曾经的自己一直住在水晶城堡里,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以前有多么的可笑!
什么金童玉女?什么青梅竹马?
全都是自己骗自己!
她心底涌起了深层的悲哀,表面看上去很幸福完美的爱情实际上却像个残破不堪的谎言,一戳就破。
薄夜臣赶到的时候,客厅里的气氛很沉闷肃重,聂惟东和聂惟西一看到他就像看到救星似的,使劲的眨着眼睛,期待他能够扭转乾坤。“爷爷……”薄夜臣刚开口就被薄老爷子抢白了。
“你小子还有资格说话吗?自己的婚姻都是一塌糊涂,曈曈身在那么危险的灾区,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接她回来?她要是有任何闪失,我都拿你是问!”
程美仪连忙走过去帮公公顺背,温柔浅笑着说道:“爸,喜儿和臣儿还年轻,对于婚姻生活还有些陌生,难免需要一个适应的阶段,年轻人嘛!打打闹闹也是正常的,过去这阵就好了。”
薄老爷子还是挺喜欢这个儿媳妇的,知书达理,大方贤淑,为人处世都很周到,颇如他的意,所以她说的话多少也会听一点。
“哼!年轻不是借口!”薄老爷子冷哼,语气比之刚才稍稍有了缓和。
众人心里都松了口气,江明芳也趁机安慰女儿,“喜儿,女人有时候闹闹脾气就算了,别太较真哈。”
“妈,你能容许爸爸在外面养小三吗?”薄喜儿问得很直接。
薄远钢老脸一黑,“说什么混话呢!”
江明芳对于女儿如此直白的话有些不自然起来,“你爸爸的为人我了解,他不会的。”
薄喜儿深呼吸了一口气,她忽然想起之前西子和曈曈曾经问过她这个问题,她当时的回答也很笃定。
如今想来,还真是个冷笑话!
“霁岚真的在外面养小三?”
薄老爷子冷静过后沉声问道,一开始他只把孙女的话当作小俩口之间的闹别扭,以为她是受了谁的挑拨才这样的,再加上这些天臣儿和曈曈也在闹不合,他心里难免不愉快,就没有想那么深。
这会细细想来,喜儿虽然从小娇生惯养,可性格直爽鲜明,不是那种没事就喜欢瞎闹的女孩,难不成,真的如她所说……
“嗯,西子也知道。”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点,聂惟西只能站出来作证,“外公,白……霁岚他真不是什么好人!”
她临时改口直呼其名,差点月兑口而出不是什么好东西,最后一秒生生克制住了。
聂惟东不可置信的瞪着自家小妹,你瞒得好深啊!
薄老爷子冷着脸不吭声,喜儿是他薄家唯一的孙女,也是他从小宠到大的,这种委屈自然不能受!
“东子,这事交给你去查,不能让你姐受委屈。”
说完,薄老爷子便起身上楼了,程美仪刚准备跟上去却被他挥手制止了,他是薄家的大家长,同时也是一位老人,当然希望自家的孩子都过得幸福美满,遇到这样的事,他哪里还开心得起来。
一刹那,薄喜儿的眼眶有些湿润,她忽然觉得爷爷老了许多似的,背影看上去那么孤单落寞,心里堵堵的。
她知道爷爷起初不同意也是为她好,之前的婚礼办得那么盛大隆重,几乎全桐城的人都知道了,现在闹离婚,势必会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笑谈。
她想,白霁岚也是吃准她这点,以为她会顾及着自己的脸面和薄家的脸面而隐忍不吭,事实上,她不是那种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的女人!
开完家庭会议之后,薄家四兄妹又单独开了个小会。
期间聂惟东一直忿忿不平,艾玛!就他一个人还瞒在鼓里,天真的以为大哥是个绝顶好男人……
特么的!真是亮瞎了他的眼!
薄夜臣全程脸色阴郁,话很少,让人模不透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薄喜儿深知弟弟的性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夜,你不要插手,我自己会处理好的。”
“我看咱们就应该给那王八蛋一个教训!不然他还以为我们是好欺负的!呀呀个呸!明明答应得好好的,结果……”
聂惟西情绪激动的说道,恍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漏嘴了什么,大家都盯着她看。
“呃……”
“你一直都知道?”薄喜儿满脸的震惊。
“没有!我的意思是……”
她窘然发现自己说什么都是徒然,所有的解释都成了掩饰。
“我也就比你们早了那么几天而已。”
聂惟东敲了敲自家老妹的脑袋,“平时看你挺聪明的,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糊涂了呢?这么大的事情也能瞒着?”
聂惟西委屈的扁嘴,“我当时也很挣扎啊!可那时候不是对白霁岚印象挺好么?以为他只是一时被狐狸精迷惑,再加上他保证得那么好,说什么以后再也不和小三往来了,会一心一意对喜儿姐好,我想着’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嘛,就心软的答应了。”
“这事跟西子没关系。”薄喜儿淡然开口。
她知道西子是为自己好,怎么也怪不上她。
一时间,四人都不再说话,也不是一会儿就能解决的事情,除了默默无言便是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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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区。
天刚亮,贺婧曈便醒了,揉了揉隐隐发痛的脑袋,刚要钻出帐篷,突然发现脚下湿漉漉的,仔细一看,大惊,什么时候外面都是水了?
幸好帐篷搭的地势较高,里面只是有点潮,还没有进水,她望了眼天空,外头正是狂风乱作,暴雨倾盆,天空黑压顶,颇为恐怖。
人们都惊惶失措的躲避着,远处隐隐有哭声从风中传来,凄凄然的,让人心凉。
她也知道这是不好的预兆,刚地震完就下暴雨,灾情越来越严重,她都不敢去想象那可怕的后果。
“曈曈,这雨下得可真大,也不知道会下到什么时候?”丁丁举着把伞走了过来,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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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桑心,突然接到通知出差,昨晚一直在火车上赶稿,就眯了俩小时,早上一到地就找酒店发文,桑不起啊!又饿又累又困,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