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萌,我求你接电话吧,回个信息也好,我想见你!
接电话,接电话,不然,我把你电话打爆!
喂,你不能这么对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这些天我吃不下睡不着,睁开眼一切是你,闭上眼你是一切,你真忍心看我被相思煎熬致死?!
堂堂纪世掌门人,身价上百亿,多少事等着他处理。他呢,穿着廉价的白衬衫、牛仔裤,尽管也很有型,却挽着袖子,围着让人受不了的粉色美羊羊围裙,打扫房间,要是竞争对手们看到这幕,不知会跌破多少人眼镜。
这年代,他们这样的身份,竟然要在这做清洁,简直没有天理。
“坐。”纪燕回淡淡笑着,“郝萌不在家,有事?”
小气!讪讪收回手:“小嫂子,你做的饭真好吃,尤其这汤,比大厨毫不逊色。”再来一碗就更好喽
可战沛林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严重,若是皮外伤,何必给自己打电话呢,难道伤的很重?!
想激怒自己?这种小伎俩真是幼稚!他的脸上始终挂着浅笑,心里想着等她回来去买新的靠垫。房间里只剩他们两个人,只有仪器发出规律的滴滴声,听的人头皮发麻。
战沛林站在床边,看着纪燕回叹气,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老大做生意这么多年,有人看他不顺眼,在停车场埋伏了人,老大和阿邦都是有功夫的,本来那几个杂碎根本伤不着他们,可丫的还有同伙暗中接应,为救阿邦,老大被车撞,头磕到墙柱。”
“楚文,不要抱歉。”郝萌冷漠的看了他们母子一眼,“有些事不是道歉就能解决的。”
她一下愣住,羞赧的低下头,红晕慢慢爬上脸颊:“那——那你还喜欢男人吗?”
“老大,你也太不道德了,知道小嫂子的心意就行,干嘛还折腾人家。小嫂子忙前忙后的,这才几天,人都瘦了一大圈。”看你这副嘴脸,一点歉意都没有,被老佛爷一样伺候着,还真忍心!
郝萌没有挣扎,望着他的眼睛笑着问:“怎么了?”
“没有,我尝尝啊。”谈书俊接过勺子,汤香浓不腻,还有花生的味道,“嗯,很好喝。”
“把窗帘、床单、被罩放进洗衣机,”纪燕回将所有东西放回原位,对闲下来的他吩咐,“分开洗,免得染色。”
郝萌却再也迈不动步,紧抓着包的手,微微颤抖。
没那麽简单,就能找到聊得来的伴,尤其是在看过了那麽多的背叛,总是不安只好强悍,谁谋杀了我的浪漫。
门铃响,翘着二郎腿悠闲看财经节目的纪燕回刚要起身,郝萌手里拿着铲子从厨房跑出来:“我来开门。”
莫云清看他似是而非的笑,几乎失控,可打架并不能解决问题,何况他自知不是对手:“即便你想,你家里人会同意吗?你的婚姻能自己做主?到时候她怎么办?你一时的兴趣,会害她一辈子!”
碍眼的两个人走后,纪燕回看着她来来回回忙碌,人确实瘦了,抓`住她的胳膊,一下拉进怀里。
“卸磨杀驴!”战沛林抗议的嘟囔着起身,整理下衣帽,“那我就告诉三哥,不用插手。”
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不要自己吓自己,纪燕回是谁啊,他怎么会出事,不会的,不会的——
战沛林看看表,下午三`点,吃的是哪儿顿饭啊,谈书俊的脸上也满是疑惑,纪燕回扫了两人一眼,怡然自得。
他说的轻描淡写,可看着头上厚厚的纱布,殷`红的血色,可以想见当时战况有多激烈,杯子微微晃动,热气熏热眼眶,热泪汩`汩而下。
老大啊,这么感人肺腑的话,你到底听到没有啊,第一次战沛林懊恼自己的自作聪明。
看到门外站着的人,脸上闪过失望:“有事?”
“哦。”她站起身,勉强笑笑说:“再等一会儿,我把晾干的衣服收好,就带你出去放放风。”
用你多嘴?!纪燕回半眯着眼睛斜睨他,直接下逐客令:“吃完不走,还想吃晚饭?”
“这个靠垫还在,还是四年前我们一起在夜市里淘来的。”那天两人逛了很久,看到这种靠垫,她的眼睛亮了,他当即买下送给他,“为此她还给我挑了件浴袍。”
狠戾虽然一闪而过,战沛林还是轻易捕捉到,每当他露出这副神情,对手的下场都很惨。
“你!”
心提到嗓子眼,郝萌像等待宣判的杀人犯,紧张的不能呼吸。
“我上辈子是你的杀父仇人,还是抢了你的心上人,这辈子要被你压榨。现在好了,你再也管不了我,我想做什么都随便,你要是不想戴绿帽子,就赶快醒,否则我一周找七个男人,让你的绿帽子戴的结结实实。”
纪燕回冷冷打量,这个男的打架那晚见过,女的是谁,怎么这副态度。
小女孩没伸手,渴望的眼神看向妈妈,孔灵珊慈爱一笑:“喜欢就拿着,谢谢姐姐。”
似是在唱独角戏,莫云清放下靠垫,温和的眸光凌厉的看着他,眼前这个男人,本就不是容易对付的人,很早就知道,为她,不会有丝毫胆怯。
看到门外的人,迟疑的看向纪燕回:“老大。”
“她是疯狗,你见过疯狗咬人要理由吗?”
他是那么骄傲的人,看人总是用鼻子眼,本身又有洁癖,以后却要躺在床上,全部靠别人伺候,他才二十七岁啊。
拿着热水瓶的战沛林推门进来,郝萌急忙擦擦脸。
“你们来了,我正在做饭,马上就好,一块儿吃点。”将两人迎进来,郝萌匆忙赶回厨房。
“混蛋!人渣!你要睡就睡,我再也不管你!给你找一个包租婆那样的护工,天天蹂.躏你,把你踢过来踹过去,看你还睡不睡!”
“晨晨真乖,谢谢你啊。”郝萌笑着接过药膏,转身飞奔回卧室,拿出一盒糖果,“送给你。”
“纪燕回,你好坏。你起来啊,你不是最喜欢给我脸色看吗?你不是最喜欢操控别人吗?这样躺着,谁还会怕你啊!你连自己的眼睛都无法控制,唬人的杀人眼神也没有了,你可怎么办啊。你看你的胡子都冒出来了,真邋遢,一点都不帅了,你赶快起来收拾收拾,太难看。”
郝萌整个人僵住,神情呆滞,盯着战沛林,彻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将她紧紧包.围:“你——你——是说——?”
“他——他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好啊好啊。”战沛林笑的灿烂,低头喝汤,无视某人的不满——
“萌萌不是你以前那些女人,她玩不起!”莫云清努力克制,动怒的话他就已经败了,“她纯真、可爱,命运多舛,却能乐观的面对一切,你想要什么女人都轻而易举,腻了像穿过一次的衣服顺手丢掉,她受不了,她也不该承受这些。”
电梯.门打开,楚文母子出现在门口,楚文点头笑笑打招呼,他妈哼了声,赏她个白眼。
郝萌一边照顾纪燕回,一边忙着找工作,广撒网,就不信捞不到鱼,一连面试五六家,没一个满意的。
仿佛听到有趣的话题,纪燕回浓眉上挑,右腿叠上左腿,右肘杵着扶手,慵懒而又霸气:“伤害?我有吗?”
战沛林说着什么,郝萌只看到他的唇在动,一片空白的脑袋听不到任何声音。
战沛林等了两分钟,也没见纪燕回有反应。他借着将杯子捡起放到桌上,仔细打量,看不出是在装睡,还是真没醒。
郝萌呆呆的看着床上的他,泪水模糊视线。
大功告成,纪燕回吹着口哨,将吸尘器放回原处,拿起抹布擦茶几书架,根本不理他。
老天,你为何如此残忍!就算他脾气坏,奸猾可恶,但并非大奸大恶,不该落到这样的下场。
“儿子啊,看到没,有爹生没娘教的孩子,从小就让人讨厌。”说着,还往后看了一眼,楚文随口说:“小孩哪有不调皮的。”
“燕回哥,我今天来找你,是请你放过萌萌,我恳求你不要再伤害她。”
咚!塑料盆掉在地上,泪水涌`出,郝萌笑着冲过来:“纪燕回!!”
红,满室白色里突显刺目的红,正是纪燕回缠着纱布的头上渗出的颜色。
“好啊。”纪燕回将沙发推回原处,“你可以让干洗店支付你三千万的年薪。”
这脑残的电视台,一到暑假,都扎堆的演同一部电视剧,来回来去就那么几部:还珠格格、西游记、雪豹现在又多了部甄嬛传。
看着她眼里的关切,纪燕回心里美,握起她的手,无限温柔:“别担心,没事。”
郝萌醒来时已是凌晨一点,愣愣的看着天花板三秒钟,才回想起在医院,转头看到旁边床上躺着纪燕回。
对他俨然一副男主人的姿态,莫云清感到一丝不快,招牌式的温和笑容变得有些冷,从容坐下,还是原来的样子,什么都没变,顺手拿起画着笑脸的靠垫,涩涩一笑。
连一滴眼泪都没掉,哪里伤心了?
相爱没有那麽容易每个人有他的脾气,过了爱做梦的年纪轰轰烈烈不如平静,幸福没有那麽容易才会特别让人着迷,什麽都不懂的年纪,曾经最掏心所以最开心曾经
“妈!”楚文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您别这样行不行!”
“我脸上是不是有脏东西。”郝萌赧然一笑,忙模脸。
“小嫂子?你没事吧。”战沛林和谈书俊对视一眼,见她站在床边发呆,忍不住轻推她的手臂,她的身体毫无预兆的软软倒下,谈书俊伸手将她抱住,战沛林急忙拉过椅子。
“什么少数!”侧身对着儿子,眼睛却瞥向郝萌,“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啊太年轻,危险就在眼前都不知道!别看穿的干干净净,却怎么也遮不住狐媚的骚气,年纪轻轻不正经恋爱结婚,却甘愿伺候残疾人,端屎端尿的,难道是献爱心啊,还不是为了钱!有样学样,姐姐那样,妹妹还能好的了?”
“听起来很符合逻辑,可我偏要和她在一起。”痞痞一笑,不紧不慢解下围裙,欣赏可爱的美羊羊,“正如你所说,我身边有过很多女人,可现在只有她。另外,我不太明白,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要求我离开她,邻居大哥哥?还是前——男友?”
郝萌蹲下`身,笑容可掬:“变瘦好,正想减肥呢。生病的人更要多晒太阳,你就别瞎想,也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把身体养好才是王道。”
“司机师傅,麻烦你再快点。”郝萌心乱如麻,恨不得马上就到医院。
“快醒吧,纪燕回,求求你,醒过来吧,你都睡这么久了,再睡下去,身材会走样,会变得和相扑选手似的,醒醒,快醒醒,求求你,醒醒啊——”
老佛爷,小宇子知错了,再也不敢胡说,您就饶了我吧,接个电话行不。
“进去吧,老大他——”谈书俊垂下眼帘,掩藏眼中的悲伤,伸手推开病房门。
“喜欢就多喝点。”被人当面夸奖,明知可能是客套,郝萌还是心花怒放,热情的又给他盛了一碗,“你若喜欢吃,以后常来,我还有很多拿手菜的。”
“小嫂子,别忙活了,我们不饿。”谈书俊蹑手蹑脚凑向厨房,香味从里面传来。郝萌关火,将熘肝尖盛在盘子里,笑着说:“不是特意给你们做的,他受这么重的伤,我给他补补,听说你们要来,多放点材料,合胃口就多吃点。”
当战沛林的手再次伸向汤盆,纪燕回嗓子不适的咳了两声,随即投过来两支眼神毒镖:小子,还喝?!让你跟着沾光,吃起来没完了!
莫云清沉默的低着头,目光放在膝盖上交叉的十指,良久才开口:“我姑父和薇薇姐事被有心人闹大,是你出手平息还送出国,郝萌会在你身边情理之中。她那么善良,为家人肯定什么都会承受,可你是个骄傲的人,你真的要强留她在身边,哪怕她不爱你?”
郝萌艰难挪动脚步,站在床边的战沛林转身看着她,微红着眼眶,神情悲伤,强烈的不安压的她快要喘不过气。
郝萌笑的很开心,把猪蹄花生黄豆汤盛在盆里端上餐桌,谈书俊帮忙端其他菜和碗筷。
出租车在医院急诊楼前刚停下,她下车直奔等在门口的谈书俊。
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是富二代,闲着没事干啊,郝萌撇撇嘴,不客气的回过去:本小姐要为祖国四化建设发挥光热,正在寻找合适岗位,一边玩儿去,别捣乱。
只要纪燕回睁开眼,满天乌云就散了,男女主角热情相拥,或者接吻,完美谢幕。
谈书俊沉默着,示意她进电梯。
“小嫂子,我来吧。”战沛林上前想接过,医生说她的身体很虚弱。
“呵呵,我中午只肯了个三明治,正好有点饿。”谈书俊笑的很殷勤,“我能帮什么忙,敬请吩咐。”
“她不喜欢烟味。”纪燕回无奈的耸肩,在这个房间,她是霸道地主婆。
“小嫂子,你快来医院!老大他——唉!你快来吧!”
收拾妥当,临出门前纪燕回脸皱的比苦瓜还苦:“没必要吧,只是散步,我慢点走就行了。”
对着她殷殷的笑脸,纪燕回有口难言,只能从命。
吃饱喝足,郝萌收拾,谈书俊坚决帮忙,战沛林小心翼翼将纪燕回扶到沙发上,瞄了眼心满意足,得意洋洋的他,不禁撇嘴。
能醒吗?纪燕回,你想醒过来吗?郝萌握起他的手,放在脸边摩挲,含泪的目光深深凝视他:“他可能有点累,想休息,没关系,我会陪着他,直到他醒。”
自己出钱请钟点工来,纪老大却说不喜欢让陌生人动家里的东西,怪癖!毛病!
莫云清迈步进来,谈书俊借口要去买烟走了。
战沛林也真是的,只报上医院名,也不说清楚到底伤哪了就挂电话!
“小嫂子?小嫂子!醒醒!”
白,洁白的墙壁,雪白的床单,明亮的灯,病房里一切都那么白,白的让人睁不开眼。
没那麽简单,就能去爱别的全不看,变得实际也许好也许坏各一半,不爱孤单一久也习惯,不用担心谁也不用被谁管——
你有勇气爱上比你大,还带个孩子的女人没勇气告诉父母,与我无关,但我还没伟大到将黑锅背到底,让你`妈辱骂我姐!
纪燕回?不能,他有钥匙,忘带了?自从前天晚上一言不发离开,连个电话都没打过,气的不轻,那决绝的样子,似乎再也不会回来。
纪燕回依然在笑,眼底却一片冰凉。浴袍?是那件吧!怪不得她疯子似的非要让他把浴袍月兑下来!
“我要感谢你曾经做的,”纪燕回知道自己不是好人,也没想过做好人,“你回来也有些日子,她已经做出选择,别说你不明白。”
由于她跑的急,微喘着追问迎过来的谈书俊:“他怎么样,伤哪儿了,严不严重,人在哪儿呢——”
“谢谢萌姐姐,姐姐你真漂亮。”小女孩嘴甜的像抹了蜜,接过糖果,左看右看,喜欢的不得了。
醒不过来?不会的!怎么可能!他只是受了点伤,他睡的很安稳,他——他——
水灵灵的大眼睛哭的跟烂桃似地,这要是演戏,也太敬业,再者完全没必要演戏。
纪燕回就那样躺在床上,似乎要融化在白色中,那样安静,静的可怕。
哼!有本事永远别回来啊。这样想着,奔向门口的脚步却变得轻快。
莫云清没吱声,毫不退却的迎视他犀利的目光:“难道你会娶她?”
谈书俊不屑的冷哼,纳闷老大怎么还在床上躺的住,心中一亮,斜睨着战沛林。
是我不对,好了吧,接电话我郑重向你道歉行不行?可能是我的爱来的太突然,太猛烈,让你一时难以接受,我给你时间消化,很快你就会发现我这个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又知识渊博的偶像加实力的现代新好男人,是你绝佳的选择,相信我,没错的!
“他到底伤哪儿了啊?!”郝萌小跑着往里走,看到他躲闪的眼神,心中一沉。
二十好几的人,还老是打架,真不知怎么说他好!
忙活一上午,什么收获都没有,她夸张的扭着腰身,拿过一包薯片,窝在沙发上,拿起遥控器百无聊赖的换台。
这么大的医院,医生不该是二把刀啊,只说让老大睡两个小时,这都五个小时了,还不见醒,真急死个人!
不回来拉到,一辈子不来找她才好呢,她落的清净,这两天她睡到自然醒,只穿睡衣四处晃,爱干什么都随便,自由自在,不亦乐乎。
“嘿嘿,我给老大上了点手段。”多亏自己明智,为求逼真偷偷给老大注射、了镇静剂,否则他要是看到小嫂子晕倒,还不得扒了自己的皮啊。
“混蛋!人渣!纪燕回,你除了折磨我,就没别的事做吗?”轻轻抚模`他的脸,一开口大滴大滴的泪水滚落脸颊,心碎呢喃“你不是很牛吗,现在怎么躺这儿?你起来啊,继续威风啊——”
“你骂谁呢!”
楚文尴尬的推推眼镜,暗里扯扯母亲的袖子:“妈,没头没脑的你说这些干嘛,那些只是极少数,您别太极端。”
“哎,没给钱呢!”
“为什么不?”为什么这副表情,有这么难以理解?
“老大,我们好久没打高尔夫了,反正小嫂子出去面试,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不如我们去打两杆?”
“啊?对不起对不起。”郝萌匆忙掏出一百块钱扔进车里,转身就跑,“不用找了!”
特意加重的‘前’字将心刺出`血,有那么一刻,莫云清恨他的刻薄冷酷,可更恨自己当初的懦弱。
战沛林也不知着了什么魔,异常热衷,悄悄找到医生,软硬兼施,暗中给纪燕回注射镇静剂,谎称要观察几个小时才能走。
什么情况?战沛林下巴差点掉下来,目瞪口呆的看着纪燕回慢慢走到餐桌边,谈书俊拿肩膀撞了他一下,笑里满是不屑:“你的杰作,傻了吧。郝萌说老大万虽然醒过来,但脑子肯定像撞散的豆腐,要很小心,另外老大`腿不是受伤了嘛,喏,猪蹄汤,以形补形。”
“你吼我`干什么!死孩子,我这是在提醒你!”
脑海里浮现老大阴狠的模样,战沛林脊背一阵阵冒凉风。
“你们有恩怨?”
他们的老大已经不正常,很可能脑子真被撞坏。
听听!听听!这话多感人啊,虽然是还没开始伺候,但依她的年龄,此刻能说出这样的话已属难得,若真是交易,大可转身走人。
找工作容易,可找个合意的真难啊,郝萌投了不下一百份简历,可都石沉大海,去了两次招聘会,求职的人山人海,单位就那么几家,还大多是要销售业务方面的。
在额头印下一吻,下巴抵在她额头上磨蹭,将她按向怀里,聆听自己幸福的心跳。他此刻的感觉,就是幸福,真真切切的幸福。
心不住的抽紧,呐喊着:纪燕回,你玩的什么鬼把戏,装死?无聊!无聊!!你快起来,别玩了!起来啊!
郝萌点点头,有点紧张:“你怎么老咳嗽,是不是嗓子不舒服,感冒了?”
谈书俊敢怒不敢言,讨好的说:“楼下就有干洗店,我出钱。”
门铃响,郝萌疑惑的起身。
拨了四十多个台,愣是没找到想看的节目,视线忽然停下,屏幕上正在播报新闻,一群人正襟危坐,道貌岸然开会的场面,内容她不感兴趣,而正在发言的人她见过,左子川!
纪燕回轻声冷笑,右手托着下巴斜睨着他:“你的意思是说她就像白纸一样纯洁,而我不是什么好鸟,不配和她在一起?”
这回面试的报社规模不小,郝萌特意化了淡妆,穿上职业装,打的前往,相当重视。
她出门后,纪燕回长出口气,自作孽不可活啊,装病装的这也不能干那也不许做,看看文件视频会议时间都不能太长,工作效率大打折扣,他却心甘情愿,甚至乐在其中,连他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
“纪燕回,你快醒过来吧,我认输,只要你醒过来,我再也不和你闹脾气,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咣当!水杯翻滚着落地,滚出很远。
郝萌推着轮椅从容的往外走,楚文拉着快要抓狂的母亲:“郝萌,对不起。”
郝萌掀开砂锅盖,用勺子舀了汤汁,送到他嘴边:“尝尝味道,不知道咸淡。”
啾啾,信息到:出来吧,请你去吃哈根达斯。zVXC。
郝萌拍拍黑着脸的纪燕回的肩头,笑着对他摇摇头:“这种人你越理她,她叫的越欢,疯狗咬你一口,你怎么也不能去咬它吧,让它叫好了,叫累自然就不叫了。”
她现在才深深赞同一句话:毕业时我们一起失恋,共同失业。睡郑向开。
汤汁冒着香气,白晳的手腕处有两处红印,应该是烫的,很新鲜,黑亮的眼睛,满是期待,额上闪亮着细汗,刘海湿答答的趴在一边,粉色T恤牛仔裤,美羊羊围裙。
郝萌笑着摇头,愉快的推着他:“哼,你没看她快被我气死了吗,我是那么好欺负的?”
“小嫂子,你先别急。”这伤心欲绝,肝肠寸断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痛心,怎么可能没有情,战沛林心有戚戚然,强烈的罪恶感油然而生,实话在胸口翻滚着想要冲口而出,“——医生说还是有希望的,最坏的结果可——可能变成植物人,没准老大一会儿——一会儿就醒了,老大身体那么棒,一定——一定能醒的,能醒的。”
手腕快要被捏碎,战沛林识相的没有反抗,苦着脸,对上纪燕回似笑非笑的黑亮眼神:“老大——小嫂子真的爱你——轻点——断了——断了——”
郝萌双眼紧闭,面色苍白,瘫软在椅子里,没有一丝回应。
纪燕回出事?肯定又和别人打架!打个架而已,他不是吃亏的主,不会出什么大事!不会的!
一身戎装的战沛林,挺拔硬朗,稳重潇洒,银灰色笔挺西装的谈书俊,白白净净,英俊干练。
“嗯?”郝萌眨眨眼,转过头,战沛林一脸凝重,艰难的缓缓开口,“你要有心理准备,老大他——头部受到重创,医生说要是今晚醒不过来,他——”
切!真能往脸上贴金,郝萌笑着放下手机,继续浏览网页,投递简历,又拿起手机,敲出六个字发过去:乔哲宇,你去死。
他微怔,哭笑不得,模棱两可的说:“不知道,你再努力下,我想就只喜欢女人了吧。”
小女孩扎着两个高高的马尾,漂亮的红色公主裙,似乎有点害怕,紧紧靠在母亲腿上,仰着头,眨巴着乌黑的大眼睛看着郝萌,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怯怯的说:“萌姐姐,这个药膏给你,妈妈说很管用,擦完脸就不疼了。”
比起那些浑身名牌,精心打扮的名媛淑女,郝萌显得寒酸,甚至邋遢,可此刻看起来却那么美,美的让人神往。
刚下两层电梯再次打开,两个小男孩嬉笑着跑开。
这么年轻竟然是副市长,牛叉!
郝萌耸耸肩,无奈的说:“谁接话我骂谁。”
“是啊,这男孩呢家教不好,也就玩个电梯,打架滋事没什么大事。女孩儿就不同了,从小没人管教,沾染一身好吃懒做,贪慕虚荣的坏习气,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二女乃、小三当的理直气壮,八十岁老头只要有钱也照样往上贴。”
她从来不谈自己的事,这次亦如从前,纪燕回一路上闷闷不乐。
“她不爱!”莫云清豁然起身,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你很清楚她爱的是我,是我!”
“小俊俊,这事给我烂到肚子里,要是老大知道,看我怎么收拾你!”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心上揉搓撕扯,她一阵阵抽痛。
小区里,不论是阿姨大妈还是青春少女都满眼惊讶,有的眼中还冒着心形星星,直愣愣的目光追随着两个俊帅的男人。
本来纪燕回坚决不同意这样做,是战沛林非说是个好机会,正好可以检验一下郝萌是否爱他。纪燕回只犹豫两秒,骂他无聊。
“前天晚上——谢谢你,我——”孔灵珊吱唔着不知该怎么说,郝萌俯身模`模小女孩的脸蛋,声音清冷,“别误会,我只是讨厌打女人的男人,并不是为你。”
简单直白的歌词,朗朗上口,加上黄小琥略显沧桑的嗓音,将歌曲演绎的很有味道。
“不用,我能行。”郝萌仔细的擦拭干净每根手指,绕过床去擦另一只手,“他要是真醒不过来,以后我照顾他。”
“小嫂子,你醒了,医生说你应该卧床好好休息。”战沛林倒杯热水送过来,将自己的衣服月兑下来,“披上吧,晚上凉。”
孔灵珊笑笑低下头:“晨晨,你不是有东西要送给姐姐吗?”
“我知道我曾伤害过她——”
“你就听我的吧。”郝萌把他摁进轮椅,毛巾被盖住膝盖,锁好门,推进电梯,“脑震荡可大可小,你没成植物人已是万幸,多注意点没坏处,等过几天去医院做个CT,恢复的好,就不用坐轮椅,忍耐几天吧。”
两人边往里走,边随意说着什么,对于投来的目光,回以微笑,似乎早已习惯,并没有半点忸怩。
能让年薪几千万的人来干钟点工的活,也只有纪燕回能干的出来。
郝萌的心慌急了,觉得他在故意吓唬自己,却控制不住狂乱的心跳,想开口问,嗓子有东西卡住,发不出声音。
他低低的说:“我有点喜欢你了。”
欧啦!变成植物人都不离开,这样的承诺足以表明她的心意,老大,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我不是好鸟,可也不是傻鸟。”纪燕回拎着围裙起身,指了指扔在储物篮里的窗帘被单,逐客令很明白,“她会爱我的。”
挣扎着起来,头还有些晕,扶着椅子,走到他床边,平稳的起伏,均匀的呼吸,他活着,活着!!
看了眼有些乱的房间,浓眉不禁皱起来,拿起手机抓冤大头过来。
面对一连串的追问,谈书俊勉强笑笑,带着她往里走:“小嫂子,你别着急,我带你去。”
他的耳边有一块干涸的血迹,郝萌擦擦泪,从床下拿过脸盆,倒上热水将毛巾打湿,擦掉血污后,又给他擦洗手脸。
选择?!莫云清冷笑,掏出烟。
“我先出去下。”乖乖,难道是药量下的太猛?这下玩的过火喽,战沛林出门后火烧屁`股似的跑向医生办公室。
谈书俊瞪了眼战沛林,转身去叫医生,战沛林懊恼的挠挠头来回走,如热锅上的蚂蚁。
医生检查说是情绪过于激动受刺激导致昏倒,休息会儿就能醒。
纪燕回微微点头,目光犀利如刀,人家都对他下手宣战,若三哥带警察介入太便宜丫的,有胆惹他,就要准备接受惩罚!
“小嫂子,”
谈书俊表情夸张,随着节奏摇摆身体,纪燕回好笑的着看他表演,郝萌最近很喜欢这首歌,所以才放来听。
“老大,差不多了啊,小嫂子的话你没听到吗?见好就收吧。”趁郝萌出去泼水,战沛林赶紧凑过来,“再装下去——哎呦——疼疼——疼——”
剥削!赤`果果的剥削!谈书俊哀怨的瞟了眼哼着小调,卖力挥舞着吸尘器的罪魁祸首,将所有不甘都发泄到玻璃上,发狠的擦起来。
昨天面试的那家更有意思,算是老板才三个人,居然还闲她是本科学历,想要找研究生或者博士,你注明好不好,再说她简历上写的明明白白,早干嘛去了害她白跑一趟。
“臭小子,胆越来越肥,连我都敢算计,嗯?”让心肝宝贝这么伤心,流这么多眼泪,不给你点教训怎么做老大!
“吃完饭再谈吧。”饭菜摆好,郝萌擦完手,过来扶纪燕回,“慢点。”
“咳咳——”纪燕回成功吸引郝萌的目光,从容的说,“他马上要回部队,以后有机会的。”
好赖不计他谈书俊也是个总经理,一个电话被召过来,不是谈项目,不是商榷要事,却让他打扫卫生。
战沛林不忍再看下去,斜眼瞄谈书俊,对方也恶心的受不了,他们冷酷无情,阴险狡诈的老大,怎么能笑的这样柔情蜜`意,还让不让人活,根本是想让好不容易吃下去的美味全数吐出来。
一边骂非诚勿扰节目脑残,一边看的津津有味,郝萌随手接起电话
谈书俊撇撇嘴,长臂一伸,想着快点擦完赶紧走。
“还好吗?”她到底受了多少委屈,姓楚,回去让书俊查查。
“我在阳台上吹吹风就行。”从早忙到晚,还要推轮椅,纪燕回心疼,“你都累瘦了。”
卑鄙!谈书俊一阵月复诽,听到门铃响,百米速冲向门口:“小嫂子回来,我就不当电灯泡了。”
郝萌没有拒绝,喝着热水温暖冰冷的身心,稳定心绪,双手捂着热水杯,目光没离开过纪燕回:“他是怎么伤的?”
脚步顿住,纪燕回慢慢转回身,似笑非笑:“哦?今晚我可要问问她。”
将床单、被罩扔进洗衣机,从抽屉里找出被没收的烟,站在阳台上,目光追随着莫云清逐渐远去的背影,深吸一口,烟雾弥漫,模糊他眼中的深刻。
有那么一刻,他差点月兑口而出,他已经娶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