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
沈老夫人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崔管事,眼角淤青,脸颊红肿,头发散乱,看起来狼狈不堪,好像打过仗似的。
李妈妈惊呼,“你怎么鼻青脸肿的?路上发生什么事情了?”
崔管事伏在地上叫道,“老夫人,庄子里那起子没长眼的奴才反了,奴才还没开口说话,只说是老夫人派来的,那些婆子媳妇就把奴才们给打出来了。”
沈老夫人闻言脸色变了变,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李妈妈同样吃惊不已。
崔管事抬起头,让沈老夫人将他脸上的伤势看得更清楚一些,他神情凄惨,只差泪流满面,“奴才去到流云庄,只说老夫人要传孟娘子几个问话,谁知,孟娘子等人听了,却说大少爷早就交代过,除了他和三小姐,谁叫他们都可以不用理会,老夫人若是有什么事吩咐他们,让……让大少爷去说……”
话还没说完,沈老夫人已经大怒拍桌,“反了他们!”
李妈妈惊呼,“他们敢说出这样的话?”
崔管事道,“不等奴才再多说,孟娘子便招呼了庄头把我们都给打了。”
沈老夫人越听越气,怒火从心底飕飕直蹿上来,“好得很啊!三丫头才在那儿住多久,就已经教得这些贱奴敢反抗我了,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
李妈妈紧忙上前在沈老夫人背后顺气,“老夫人,不值得为那起子狗奴才生气,他们再硬气又如何,打一顿就老实了。”
“他们可有说别的?”沈老夫人大口喘着气,连声音都尖锐不少。
崔管事犹豫地低头,支支吾吾不知该怎么开口。
“还磨蹭什么,快说。”沈老夫人怒道。
“那诛心的话,奴才不敢说。”崔管事低声道。
沈老夫人脸色阴沉地看着他。
崔管事心头一颤,说道,“奴才在混乱中仿若听到有人说了一句,叫那黑心肝不要脸的老货别想着霸占儿媳妇的嫁妆,人在做天在看……”
这话确实太诛心了!谁都听得出是在骂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气得一口血想喷出来。
李妈妈见她的脸色不好,整张脸都涨得发紫了,急忙用力地在她背后拍了一下。
一口浓痰在沈老夫人嘴里吐了出来。
沈老夫人重重咳了几声,脸色缓了过来,却气得手指发颤,厉声问道,“这话是谁说的?”
崔管事说,“奴才没……没看清楚。”
李妈妈给沈老夫人倒了碗温茶,说道,“不管是谁说的,都是庄子里那些贱人,老夫人,真是留不得了。”
“我知道留不得,能怎么办?让人去将他们打死吗?”。沈老夫人大声问道,“他们敢打我的人,仗的是什么?”
能够将潘氏的人收留在庄子里那么多年都不叫老夫人知道,除了大少爷还能是谁?说不定连大老爷都是知情的,若是无端将人打死,大老爷和大少爷肯定不会干休吧。
李妈妈说,“不若找个由头……”
沈老夫人瞪了她一眼,对崔管事说,“你先下去吧,好好疗伤。”
示意李妈妈拿了个精美的靛蓝色荷包给他。
崔管事接过沉甸甸的荷包,高兴地磕头谢恩,低着头推退了下去。
李妈妈将门外的翠柳打发到外面去守着,“老夫人,那边怕是……猜到了。”
如果不是猜到老夫人的目的,哪敢这样豁出去地拼命?
沈老夫人粗重的呼吸渐渐平息下来,她阴沉地看着窗外乔心院的方向,“三丫头必然是知道了,只是清楚凭她一人之力是于事无补的。”
李妈妈说,“若是她跟大老爷一说,大老爷说不定会为了她跟老夫人您讨回潘氏的嫁妆。”
“什么潘氏的嫁妆!”沈老夫人不悦地怒喝,“她既嫁入我们沈家,她的嫁妆就是姓沈的,人都已经死了,她的东西就该给沈家的人,三丫头一个外嫁女,哪里需要这么多的嫁妆,她潘氏的心不在沈家,我却不能不为子孙着想。”
关键潘氏的嫁妆是要留给三小姐的,而不是其他姓沈的。
这话李妈妈自然不敢说出来,她也是不希望沈梓乔拿回嫁妆的,“如今怎么办?”
沈老夫人阴冷一笑,“她想等着她老子给她拿回嫁妆,那就等着瞧。”
……
……
沈梓乔并不知道沈老夫人派人去流云庄的事,她离开的时候交代过孟娘子,不用对那些人客气,凡事有她和沈子凯。
她想,沈子凯既然敢瞒着老夫人将人收留在庄子里,应该就不介意替她们撑腰的。
被罚在家里闭门思过,沈梓乔根本无法去找齐铮,只好祈祷不曾露面的沈家父子赶紧回来,他们可是她最期待的大靠山了。
“三小姐,这都一整天过去了,老夫人那边怎么半点动静都没有呢?”红玉疑惑地问着,眼睛看向歪在窗边长榻上,拿着蒲扇在优哉游哉扇风的主子时,苦笑一下。
她的这位主子,好像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按照她自己的说话,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她不用操心那么多。
沈梓乔不怎么文雅地打了个哈欠,“能有什么动静?说不定已经使人去庄子里那边了?”
红玉一惊,“老夫人会怎么对待孟娘子她们?”随即又道,“奴婢说的是翠屏。”
翠屏原是老夫人的丫环,被叫了过来服侍沈梓乔,如今被沈梓乔赶出去,摆明了就是在打老夫人的脸,老夫人知道了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沈梓乔笑眯眯地道,“老太婆说不定想杀人灭口了吧。”
“三小姐!”红玉被吓得脸色发白。
“说笑说笑。”沈梓乔笑道,“放心吧,我吩咐过了,那边的庄头和佃户个个都壮得很,除非老夫人派一支军队去,否则奈何不了他们。”
老太婆肯定不会这样做,因为她也不想闹大了。
红玉没好气地嗔了沈梓乔一眼,“三小姐真是喜欢吓人。”
沈梓乔叹了一声,“那是因为人生太寂寞了。”
对于宅女来说,没有网络的日子确实太寂寞了,不过,另一个人却一点都不觉得寂寞。
盛佩音一整夜都睡不好,她的心挠得厉害。
齐铮英挺成熟的身影就像牛皮糖,如影随形地在她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只要她闭上眼睛,她仿佛就看到那张俊美的脸庞,他冷漠稳重的气质,高大结实的身躯,低沉磁沉的声音……
她迷迷糊糊间梦到自己依靠在他宽厚温暖的肩膀上,感到从所未有的安心和喜悦。
这种感觉就连九王爷都不曾给过的。
盛佩音惊醒,懊恼地发现自己竟然会对一个见面不到一个时辰的男子念念不忘。
这究竟是怎么了?不过是傻子而已。
可齐铮已经不傻了……
盛佩音想起昨日傍晚的那一幕。
他昂首走来,犹如青松挺直的身姿,落日的余晖洒在他深邃漆黑的眸中,莹润明亮如黑曜石般好看,他俊美的薄唇似含着轻轻浅浅的淡笑,是那样从容不迫,高贵威严得让人窒息。
她心跳加速地面对着他,他在向她走来。
他看都没看她一眼,低哑的声音带着促狭的笑意在跟沈梓乔说话。
从来没有哪个男子会这么漠视她。
沈梓乔算什么东西?她哪一点比得上自己?齐铮是瞎了吗?
盛佩音恼恨地将手里的盏盅重重放到桌面,秀眉轻蹙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的街道,她在家里憋闷得很,所以到酒楼来透气。
只顾着生闷气的她没注意到厢房的门被打开了。
一双温柔的臂膀将她圈在怀里,“怎么了?”
是九王爷温润如水的声音。
盛佩音回过头,敛去眉眼间的怒恨,浅笑温柔地回视着九王爷,“九郎,你回来了?”
九王爷细吻她的唇角,低声喃喃,“嗯,我回来了,音儿,我无一日不想你。”
“我也是。”盛佩音空虚的心暂时得到安慰,她微启双唇,主动舌忝了舌忝九王爷的唇瓣。
“音儿……”九王爷低声喘了口气,用力抱紧怀里柔软的身躯,用力地吻住她的唇,双手迫不及待地解开她的腰带。
盛佩音扭动着身体,娇羞地叫道,“九郎,九郎,这里不行。”
九王爷将她横抱起来,压在窗边的软榻上,滚烫如火的身体贴着她的柔软,“放心,不会有人进来的,也不会有人听到的。”
“可是……”盛佩音在他耳边吹气如兰。
还没说出口的话被九王爷堵在嘴里。
他滑润的手探入她的衣襟,握着两团浑圆用力揉捏着,思念已久的心爱女子就在身下,他如何能把持得住。
“音儿,音儿。”他粗喘着气,熟悉地褪下她的衣裙,将肿胀的欲|望送入她的身体里,动情地律动起来。
盛佩音空虚的身体得到填满,忍不住娇吟出声。
她闭上眼睛,双手环抱着肌肤细女敕的肩膀。
如果是那个男人……
他的身体一定会更结实更温暖。
如果是他……
盛佩音觉得自己的身体更热了,她弓起身子,感觉小月复某处怎么都得不到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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