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纱最终还是同意了不把今日之事告诉李太后知道,也幸好许萝的裙子上只沾了些浮灰,稍稍用湿帕子擦拭一下就看不出什么痕迹了,青萍青莲又帮着许萝整理了一下发髻和发钗,便再也看不出什么破绽了,其实那芳环根本就没有碰到许萝的脸,她只不过是看到素纱来了,顺势演了一场戏罢了,她虽嘴上求素纱不把今日的事情告诉李太后,但就算素纱不说,今日这么多宫女在场,这事儿肯定也是瞒不住的,且她知道,素纱是一定会与李太后说的。
许萝再回到慈宁宫的时候,卫绾和卫莹并没有回去,想来也是怕遇着她面上不好看吧,而那三个贵妃也已经不在了,想来是被李太后遣回去了,此时李太后正独自在卧房内休息。李太后很快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许萝,面上露出了微笑,亲热地对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许萝自是快步走到了李太后身边。
“怎么就你一个回来了,清河她们呢?”李太后抚了抚许萝的鬓发,动作亲昵地与她问道。
“御花园里风大,我身子刚好没多久,大夫嘱咐我不能吹太久的风,我这就先回来了。”许萝随意找了个借口,眉眼弯弯地笑着回道。
“既然知道自己身子不好,就不要去外头瞎晃了,乖乖待在哀家身边就好。”李太后虽是说着责怪的话语,但那关心的语气却是怎么都掩饰不住。
“太后,这样不妥当吧,若是我一直在您身边,恐怕又该惹人闲话了。”许萝低了头,微有些局促地说道。
“怎么,是不是清河她们又对你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你不用替她们藏着掖着,尽管告诉哀家。”李太后看许萝这幅模样,便皱了眉头,语气不悦地问道。
“没有,公主殿下们都对我很和善,太后您不要多想,我只是不希望太后您难做,毕竟书儿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下臣之女……”
“这都怪你那食古不化的父亲,若不是他死命拦着,哀家早就封你为县主了,这样旁人还有什么闲话好说。”李太后似是颇为愤愤地埋怨着。
许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她又不是那等名正言顺的县主,就算真有了县主的封号,芯子还不是那个夏荷书,又有什么区别呢,不过就是多了一个看上去十分华丽的虚名罢了。
“太后,您就依了书儿吧,我真是不想再让旁人误会什么了,我知道太后您疼我,但我并不想您难做啊,可不能因为书儿就让您坏了宫中的规矩。”许萝无法,只能又使出了撒娇大法。
“好,好,哀家都依你还不行吗,哀家想给你长脸面,你这孩子却偏偏要往外推,也就是你这小没良心地,这要是换了宫里头其她的皇子皇女们,求还求不来呢!”李太后无奈地点了点头,捏了捏许萝的脸,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许萝只是笑笑,没有再说话,若她也是皇子皇女的身份,她就不会拒绝了,正因为她是这等名不正,言不顺的身份,她才不能享受这等隆宠,这不仅仅会让皇宫里所有的皇子皇女们对她“同仇敌忾”,更会惹来许多不必要的嫉妒,虽然他们表面上不敢惹她,但暗地里给她下些绊子想来许多人都是很乐意的,若真成了那样,她的日子可就热闹了,别的她都不怕,她就怕阻碍了她完成任务,她可不想在这个“副本”里浪费太多时间,傍上太后这个大靠山,也是有利有弊的啊。
许萝又与李太后说了会儿话,便有早来的命妇已经在宫室里等候了,许萝这便与李太后一起出去了。
李太后召了命妇们觐见,一干命妇一齐走进来的时候,许萝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夏荷琴,只因在一堆五彩斑斓中,那一抹素净的绿,着实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夏荷琴略微低着头,紧跟在王氏身后,淡绿色的留仙裙在莲步轻移中勾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裙摆处绣着朵朵含苞待放的淡蓝色莲花,用银丝线镶了边,裙摆晃动间,竟是会让人有莲花盛开的错觉,当真是名副其实地步步生莲,她那一头乌黑的发丝绾成了别致的飞云髻,头上戴的唯一比较名贵的发饰就是一支紫水晶缺月木兰簪,纤细地手腕上同样带了串晶莹剔透的紫水晶手链,当真是如芙蓉出水,清雅不可方物。
许萝不得不承认夏荷琴很会拾掇自己,其实她的长相并不如夏荷书艳丽,却胜在气质如空谷幽兰,让人见而忘俗,也难怪连卫幽那么高傲的人都会对她有那么点意思了。其实本来按着夏荷琴庶女的身份,她是没有资格来觐见太后的,但王氏会带着她过来,想来是想借着李太后的口,帮着夏荷琴指一户人家,毕竟若是太后亲自开的口,那卫幽也不好在其中搅和了。
命妇们与李太后行了礼,便坐下与她寒暄起来,王氏自然也看到了站在那里的许萝,却也没露出什么特别的神情,对于李太后对夏荷书的宠爱,本就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这也算是对她们夏府的恩宠。
夏荷琴有些拘谨地跟在王氏的身后,这是她第一次进宫,尽管表面上做的再镇定,心中总还是有些慌乱,她一进到宫室内,就看到站在太后娘娘身边的夏荷书,那般高高在上的模样,当真是高贵地不可一世,从小就有人在她耳边说,二小姐是天上的云,而她……只是那地上的泥,夏荷琴觉得那样的夏荷书很刺眼,刺眼地她想立即将她从那地方拽下来,落入到尘埃之中,让她也尝尝被人当做是泥的味道,夏荷书不自觉地将手伸入袖口中,紧紧握住那块已经有些温热的玉佩,她知道,今天是她最后的且唯一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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