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桃花盛,艳比澄霞胜三分,落瓣点点飞,满地尽染胭脂红。
或许是不愿意刻意记起,也许是她有意忘怀,前世的记忆慢慢不愿意去触碰。
她怎么忘了,怎么忘了…
程常棣会淘澄胭脂膏。
上一世,正是这桃花盛,程常棣带着她拾拣桃花,给她制了好些桃花膏,够用好几年。
桐姐儿的谎言漏洞百出,只要她愿意,愿意多想一下,便能猜到一二。
原本以为已经忘记得差不多了,不想,再被勾起时却格外清楚。
心头所有的气恼都化成了阵阵苦楚,直涌而上。
“桐姐儿,”陆辰儿望向桐姐儿,“帮我向你大哥道一声谢,若是可以,帮我再制作一盒。”
桐姐儿方才对陆辰儿说起那个润白凝肤膏是大哥淘澄的时候,瞧着陆辰儿的脸变了颜色,目光瞬间变得迷离,半晌没说话,心中还在猜测着是不是会真如大哥所言,不想却听到了这句话,于是忙点了点头。
“当然可以,我今日是特地来告诉辰姐姐一声,大哥听说辰姐姐还要一盒,昨日已经说了会再淘澄一盒送给辰姐姐。”
桐姐儿的目光太过真诚,陆辰儿忙地撇开眼,望向窗外,“三月三上祀节,汀姐儿她们约好,一起去城里的澄水边,到时候一块儿去,到时候和尚师傅说一声,那天她不用来府里。”
“好呀。”桐姐儿笑着近前了几分,语气带着几分询问,“那天能不能拉上菁儿姐姐一起,让她跟我们一起玩?”
陆辰儿转过头,上下打量着桐姐儿一番,她怎么又忘记啦,桐姐儿一向富有同情心,很容易同情弱者,看着谁弱就帮谁。不管陆菁儿和她说什么,陆菁儿家里现在的生活应该是很困顿,上回她父亲陆令琨又刚丢了在族长家的差事,二房的二十三爷家,家境也好不到哪去,根本无从帮衬。
上回灯会的时候,陆辰儿和汀姐儿她们在一起的,桐姐儿瞧着陆菁儿孤单单地站在一旁,便过去陪着陆菁儿,不管怎样,陆菁儿这一世,她和陆菁儿怎么不会到一块儿去了,她更是无意地拉近,就这样吧。
“她在家里有事,还是算了吧,而且这回去澄水边上的姑娘,都是如同汀姐儿她们那样的姑娘,她去了也不合适。”
桐姐儿听了这话,先是一愣,尔后有些闷闷不乐,“那我去合适吗?”。
陆辰儿笑了笑,拉了拉桐姐儿的手,“你放心,我会带着你,你喜欢刺绣,知县大人家的歆姐儿也喜欢,到时候我让你们认识,你们还可以好好说说话呢。”
桐姐儿笑得有些勉强,却也知道,陆辰儿一向对陆菁儿淡淡的,私下里又听丫头说,府上是因陆菁儿的阿弟谨哥儿过继的事,已和陆菁儿家闹了间隙,涉及到这些大事,桐姐儿也不好多置喙。
到了三月三那边,上午的时候,陆辰儿和桐姐儿从梨香园请了安,然后一起出了门,因着上回的事,多带了好几个婆子护卫。
三月*光明媚,绿芽繁茂抽条,鲜花满地盛开,堤边柳絮翻飞,鸟鸣莺啼处处,透着一片春和景明欣欣向荣之象。
澄水边上,踏春郊游的人颇多,笑语欢声,花团锦簇的三人成群,五人成堆,自然是热闹不过。
马车在狮子桥边停了下来,陆辰儿带着桐姐儿下了马车,残冬时节的干枯早已褪却,大地回春,笼上了一层绿茵,散发着青草清新的气息。
远远瞧去,就瞧见汀姐儿那一群人。陆辰儿再仔细瞧去,只觉得眼熟得紧,不想竟瞧见苹姐儿也在,好一阵子没见到了,心头不禁欢喜不已,拉着桐姐儿赶了过去。
“你今天怎么也出来了?”上前拉着苹姐认真地打量一番,只觉得似稳重了不多,人也白了一些。
苹姐儿含着笑,“我做姑娘最后一遭过三月三,能不出来。”
陆辰儿却是转头乜了一眼汀姐儿,“你也真会作怪,既下了帖子,也不说清楚。”
汀姐儿可是大呼冤枉,苹姐儿赶紧道:“是为了给你们惊喜,我特意嘱咐汀姐儿,不让她说的。”说完,还特意问了一句,“惊喜吧。”
陆辰儿和众人都点了点头。
旁边草地上,早已铺了垫子,众人都坐了下来,瞧着还有人没到,就一边等着,一边说着话,先是提起月姐儿的伤来,胳膊上的折伤,听说还是没完全好,换了好几个大夫,这回是特意从京中请来的大夫在瞧,又重新换了药等云云,于是众人便约好,下午的时候散场的时候去知州府探病。
又说起等会儿折柳,编花环,斗草等,胆大的汀姐儿又提起划船的事,别人还未说什么,苹姐儿先答应了,陆辰儿第一个诧异,苹姐儿笑道:“掉湖里是早些的事了,早忘记。”这话倒使得陆辰儿无语,不过,好在众人都兴致勃勃的说要去,没人说不去。
除了她们,这澄水边还有许多姑娘,甚至还有少年,不过离得远些罢了,陆辰儿面朝都会水面而坐,不知怎么,总感觉背后有目光盯着,如疽附骨,让人浑不自在,好似熟悉,又好似陌生,再回头,却什么也没发现,那种感觉也消失了,但一转身,那种感觉又上来了…
@@@@不好意思,今天晚了,,,,捂脸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