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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玉绣和平日的午后一样歪在炕上小憩,听到耳边似乎有人在叫她姑娘,翻了个身却是没睁眼,只迷迷糊糊的问道,“何事?”
百合在跟前回话:“姑娘,绮兰回来了。”
郑玉绣一听见绮兰的名字马上困意全无,蓦地坐起身来睁大了眼睛:“人呢,人在哪?”
“姑娘!”绮兰亦是一脸的激动之色扑在炕前对着郑玉绣跪下:“绮兰回来了!”
郑玉绣忙下了炕把绮兰扶起来:“回来就好,你回来我就安心了。”
这场景就好像是她们不是仅仅只有几个月不见,而是劫后重逢一样。
百合见两人面有戚色,就打趣道:“你不在的这两个月,姑娘隔几日都要念叨一回你何时才能回来,我们几个是又羡慕又妒忌,你现在可是姑娘放在心尖尖上的第一人。”
紫薇也道:“可不是,我们几个人加起来也不如你一个人在姑娘心里重要,你看你走了这几个月,姑娘想你都想的清减了不少,现在你回来了,可得想法子让姑娘再补回以前的样子。”
紫苑也想说点什么,“好了,好了,你们都别打趣她了,”郑玉绣打住了话头,拉了绮兰在炕上和自己一并坐下,对着她道:“你刚回来,先歇一、二日再来当差不迟,我这里也没什么事,有她们几个就够了。”却是半点也没提被李氏训斥的事,绮兰当然也不会主动去问,再说她刚回来什么也不知道也是正常。
对于绮兰离开的缘由,李氏对外的说辞是她做梦梦见菩萨指定要郑家找一个葵己年丁巳月辛末日出生的人去寺里日日斋戒沐浴拜佛诵经侍奉佛祖以示虔诚,直到菩萨再次显灵方能帮郑家躲过命中大劫,而绮兰能回来也是因为菩萨再次入了李氏的梦中之故。
郑玉绣既然提出让绮兰回去歇着,绮兰也不客气,她刚回来,确实要好好捋一捋思绪,而且她还没回家去看望父母呢!
从郑玉绣的屋里出来,绮兰在廊下碰见了冬雪,冬雪自是一番欣喜,因还在当差,不好与绮兰多说什么,只道等晚间回了住处再与她细说这两个月都发生了什么事。
绮兰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换了套衣服就揣着一千两银票出了府。
出府的第一件事当然是要回家报平安。
站在自家低矮的院墙前,绮兰觉得这次无论如何也要给父母置一所宅院。
父亲和母亲看到绮兰回来都是喜出望外,问长问短。
“……我在清凉寺好的很,天天就是念念经什么事都没有,”绮兰笑着给父母杜撰她这几个月的经历:“除了想父亲母亲和弟弟,我在寺里快活的都不想回来了!”
“这孩子,小小的年纪难得还能静下心来礼佛,可见是个有灵性的。”母亲握着绮兰的手夸着自家女儿道。
熙哥儿一边吃着绮兰刚刚从外面买回来的桂花糕,一边含糊不清的说着:“姐姐……抱抱……”
“这孩子,吃点心都堵不住他的嘴……”母亲见熙哥儿吃的脸上和身上都是渣,怕弄脏了绮兰的衣裙,把熙哥儿欲揽到自己怀里。
绮兰却毫不介怀的把弟弟拉过来放在膝盖上:“母亲,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就让我抱抱弟弟吧,再大一点,就是想抱他都不一定让我们抱了。”又转头对慈爱的看着他们姐弟的父亲说道:“父亲,咱家现在也不缺银子了,还是早点买所宅院在扬州定居吧,这里气候不错,交通也便利,我原想着自己开一家绣庄,可是做买卖太费心思,我一时半会又不能离了郑家,现在有了锦绣绣庄也不想别的了,等钱再赚的多一些,我们就去买上几百亩地,到时候你们就能像在陇西时那样,坐在家里收租子就成,父亲若觉得闲的无聊,照我们先前的打算买个铺面做点小生意也成,总之随着您的心意来,您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宅子我会托陈掌柜帮忙打听着,父亲您觉得有合适的就去找陈掌柜说一声,请她帮忙拿拿主意,到时候就不用来问我了。”
“这孩子,把什么都打算好了,怎么就不为你自己打算打算,你总不能一辈子就在郑大人家里做个丫鬟,等你到了十八岁上,总归还是要被放出来的,与其那样为何不现在就赎了身出来,我们一家人住在一起过日子不好吗?”。母亲又是欣慰又是心酸的说道。
绮兰模了模弟弟的头道:“父亲母亲,我这么做正是为我自己的将来着想,你们放心吧,我总归在外面不会让自个儿吃亏的。”
母亲还想说什么,一向寡言少语的父亲出了声:“珍娘,兰姐儿自小就是个有主意的,她做事自有她的道理,我们就不要管了,别拖她的后腿就成。”
母亲便不再劝,只和绮兰拉些家常,说一说熙哥儿平日里的趣事。
绮兰把一千两银子留在家中,接着就去了锦绣绣庄看看绣庄的生意如何,看看还有哪些地方需要改进,顺便找陈掌柜帮她留心一下有没有合适他们一家子住的宅子。
因为前期宣传到位,后期的一系列优惠活动紧紧的衔接上前面的人气,锦绣绣庄每日门庭若市,无论是铺面还是人手都远远的满足不了需要,陈掌柜和东家商议一番买了下了左右两边的铺子,然后全部打通贯穿,把绣庄扩大了整整一倍才算是稍稍缓解了人满为患的局面。
所以绮兰现在看到的锦绣绣庄是八开的红漆大门,比以前足足多了四开,门前停靠的马车多的排起了长队,往来的宾客也不再只有穿着绫衫的有钱人,还有很多只着布衣的普通百姓,甚至还有一身粗布的乡下人。
绮兰心情愉悦的夹杂在人群中跨进了锦绣绣庄的门槛。
铺面分成了两大区域,男式成衣和女式成衣。
女式成衣又分成了三个小区域,十两银子以下的成衣,十两至五十两的成衣和五十两以上的成衣。
绮兰先到十两银子以下的区域看了看,最便宜的成衣只要五百个大钱,是用细布做成的襦裙,衣襟和裙摆简单的绣了纹饰,虽然颜色有些过时,倒是很适合普通人家女子的穿着,经济适用。
这样的襦裙总共有十来套,只在领口、颜色和绣花上有所区别,样式不变。
最贵的仍是她亲自打样的水墨纹样,要价一百两,还只是一件上襦或下裙的价格。
另外还有可以定做的各种纹样和布匹,当然要价不菲。
一圈逛下来,绮兰发现了很多问题。
首先还是陈列问题,上次她已经发现了只是没来得及和陈掌柜说,其次就是小二的问题,她总觉得,女子的衣裳还是让女子来**较好一些,虽然这些小二的年纪都不大,只在十五岁上下,但是在这个时代,男女终有不便,如果全部改为女子为女子服务,女性顾客们肯定更愿意来光顾。
最后是绣庄的长远发展问题,那就是后世商场里常用的会员制度,绮兰想着,绣庄也可以开始着手实施了。
当她迈步上楼的时候,觉得诺大的二楼就这么空置着也太浪费了,为什么不能开辟成精品屋呢?等绣庄实施了会员制,二楼就用来专门接待白金顾客,陈列的衣裳也是一楼所没有的,这样才能留住最高端的顾客。
当然,还有很多绮兰还没有想到的问题,她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只能一步步来了,绣庄能照着她的预期向好的方向发展已经不错了。
陈掌柜见到绮兰自又是一番激动,当然两人说的最多的还是绣庄的经营。
陈掌柜列举了此时绣庄遇到的诸多困难,比如滞销的商品如何处理,畅销的产品供不应求是否加大供应等等,和绮兰逐项商量解决的办法,也听从了绮兰一系列整改的意见,两人不知不觉谈到了掌灯时分,陈掌柜要请绮兰吃饭,绮兰执意不肯只想回家去陪父母,因天色已晚,陈掌柜只好派了马车送她回去。
回到家绮兰也没有闲着,吃过晚饭后,又让父亲陪着去了干娘家,因为她有重要的事要问陈文武。
干娘张婆子也从郑家做完活刚回来,给儿子做了饭菜,绮兰和父亲来的时候,陈文武刚准备吃饭。
干娘一看是绮兰来了,乐得合不拢嘴,沏了热茶招待她们父女。
绮兰在干娘家就和在自己家一样,她上了热炕和干娘坐在一起回答她和母亲差不许多的提问。
“在寺里有没有冻着饿着?每天都做什么?累不累?”
“有没有小和尚欺负你?别怕,只管告诉干娘让你哥哥给你报仇去!”
“夫人的梦做的真奇怪,为什么偏偏要你去祈福?”
“你去这一趟也好,得了夫人的青眼,以后一个大丫鬟是跑不掉的。”
“大姑娘没了你在她身边,挨了好几次夫人的训斥,也不知道是哪个丫头尽给她出些馊主意。”
干娘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通,绮兰把这二个月以来郑家都发生了什么事也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好不容易等干娘说的口干舌燥了,陈文武也吃完了饭,趁着干娘收拾碗筷的功夫,绮兰问干哥哥:“苏通判的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文武是府衙里的捕快,衙役里的一种,他就算不知道整个的案情是怎样的,也能晓得个大概。(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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