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拙从来不小看任何不合理的蛛丝马迹。毋庸置疑,这位七皇子很神秘,神秘的超出了常规。惊异之下,心中多了几分警惕。万言不如一默,她小心翼翼的控制着自己,不多说一个字。
好在赫连熙很快就转移了目标,对黄耀热络起来,询问他平时爱玩些什么。
黄耀哪里敢实话实说,只泛泛的道:“日常随先生读书,闲暇出来转转。”
赫连熙笑笑,转而问他都读了些什么书,谈论起学问来。可以看出他学识扎实、条例清晰。
这样的人只有十岁?
转眼间,清波已将他们带至包间,就见里面坐着两个衣着华贵的小男孩,皆和赫连熙差不多大。赫连熙叫他们五哥、八弟。并问:“叔父和九弟去哪儿了?”
那位小五看了黄耀四人一眼,不屑一顾。小八回答了赫连熙的问话:“中场休息。叔父去后台找段如锦了。九弟嫌气闷,说是去外头随便逛逛。”
林若拙敏感的发现,在小八说出他叔父去找段如锦后,清波的脸色瞬间变的僵硬。
赫连熙皱着眉道:“戏园子有什么可逛的,九弟一个人去的?身边带人了吗?”。
就见那小五冷笑一声,道:“是啊,戏园子有什么可逛的,七弟你出去是干什么了呢?”
赫连熙不慌不忙,温和的道:“五哥,我来给你引见一下,这位是太常寺黄大人的长孙黄公子,这位是中书省林大人的次孙。他们来的不巧,园中包间已经没了,我邀了来大伙儿热闹些。”
听见黄耀身份时,那位小五哥嘴角噙着一抹不屑的傲然,等说到‘中书省’三字,小五哥的眼睛瞬间一亮,抬起他高贵的眼对林家兄妹打量了一番,落到林若拙身上,微微点头:“长的还行。”
林若拙立马给这位小五哥定位为‘超级大纨绔’。
这三个小男孩,一看就是非富即贵,高高在上的人家养出来的。眼睛都快生到头顶了。小五哥显然是看不上他们四个。小八哥根本就当他们是背景板,眼里只有一个七哥。而老七连熙,虽然身段放的很低,亲善周到。但他始终在用一种俯视的态度对待他们。就好比人说甲方对乙方礼贤下士,这个用词本身就有问题,它将甲方抬在了比乙方高出许多的位置之上。
这样一来,纵然赫连熙长袖善舞,包间内的气氛还是维持在不冷不热的状态。
茶水消耗的很快,三杯下肚后,林若拙感觉月复内有涨意,便问立在角落处的清波:“可有干净的净房?”
清波知道她是女的,一听这话,心领神会,答道:“若说干净,当是班主房内。小的带公子去吧。”
林若拙便向众人告罪,大伙儿也不在意,黄恬在黄耀的眼色下茶水用的少,没有这需要,用眼神示意她多加小心。
两人出的包间,走了有一段距离,清波方大大出一口气,半急半气的质问:“你们怎么这副打扮跑出来了?”
林若拙叹气:“别提了,我们也不过就是出来逛逛,谁知运气这么坏!那姓连的一家是什么来头?”
“不知道。”清波摇头道,“只知道来头很大,班主叫那人恒爷。师父也没对我透露,只说知道的越少对我越好。”
林若拙觉得怪怪的:“不管他地位多高,既然来捧你师父的场,自然是懂你师父戏的,何须如此如临大敌?”
清波一怔。戏班男旦被权贵看上,这几乎已是行内的通例。他却不知该怎么给这个一脸纯真的小姑娘解释,只能含糊道:“我年纪小,师父怕我冲撞了贵人。”
这个解释也说得通。虽然心底还是有些怪异,林若拙倒也没再纠缠这个话题。眼看着走到后园,清波指着前方一处偏僻的房间道:“那是云婶子的房间,床后的隔间有恭桶。你去吧,就只一条道通,我在这里帮你守着,不会有人过来。”
林若拙欢喜的谢了他,沿道走进屋子,反手关门,拴上。
一回头,愣住了。
床后的隔间走出一个小男孩,穿着和连熙相似的锦衣,前下摆掀起塞了一大半在腰带上,边走边低着头系裤子,手脚奇笨,一阵胡乱拉扯,丝质裤子‘唰’的滑落,露出前方小小的鸟儿。
林若拙立马风中凌乱,呆滞的停在原地。
小男孩泄愤似的跺了两脚,裤子缠在腿间,路都没办法走,一抬眼看见林若拙,大惊:“你是何人!”随后恼羞成怒,“谁让你进来的!”
林若拙干咳了两声:“门口又没人守着说不能进来。”她实在不习惯和露鸟的男童吵架,分辨完毕,立刻回身去拉门闩:“我这就走。”
“站住!”小男孩大喝一声,伸手用食指指住她,嚣张的命令:“你,过来给我系好裤子!”
纳尼?林若拙怀疑自己的耳朵。小男孩见她发愣,又神气活现的重新命令了一遍:“还不快过来帮我系裤子!”
林若拙反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没错,就是你!”小男孩气势汹汹叉着腰,光着两条小女敕腿,鸟儿抖动。
“咳咳!”林若拙狠狠的咳嗽两声,牙缝里挤出字句:“你自——己——系!”
小男孩顿时跳了起来:“大胆!你不帮我,我回去后叫父……父亲治你……整治你quan家!”
又是一富贵人家娇惯坏的破小孩,林若拙鄙夷的反问:“你知道我家在哪儿?”
小男孩气势汹汹:“说!你家住哪儿!”
林若拙叹了口气,问他:“你看我像生病了吗?”。
小男孩细看了她的脸色,摇头:“不像。”
“这就对了!”林若拙用力吼回去,“没毛病我会告诉你我家住哪儿!当我是二傻啊!”说罢转身就要开门。
小男孩大急:“不能开门!我这个样子不能被外面的人看见!”边喊边扑过来拦她。
我管你去死!林若拙头也不回,她还有内急问题没解决,赶紧出去另找一间房才是当务之急。
小男孩大急,脚下飞扑,被缠着的裤子一绊,整个人扑倒在林若拙身上,死命连拉带拽,压住她。林若拙一不留神被扑倒,奋起反抗,又推又打,无奈对方年岁似乎比她大一点,又是男孩。力气远胜于她,林若拙被压的几乎喘不过气。幸好小男孩裤子碍事,只两只手用的上劲,两人勉强打个平手。林若拙发狠,两只手在他身上又打又拽,一不小心,狠狠的打在一个圆滚滚、肉嘟嘟的地方,发出一声响亮的‘啪’!
小男孩‘嗷’的叫一声,气的脸涨通红:“你居然打……那里,你,你不要脸!”
林若拙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大吼回去:“不会系裤子只能光的人才不要脸!”说完,又泄愤的在那小上狠狠打了两下。
“你!”小男孩眼眶都红了,大叫:“我一定要治你的罪,治你quan家的罪!”
林若拙才不怕一个小孩子的威胁,恶狠狠的反威胁回去:“好啊,到时我就说是因为你光到处跑被我看见了,所以恼羞成怒,欲加之罪!相信很多人都会知道你一天到晚爱光着的事,没人再看得起你!”
“你,你!”小男孩气的浑身发抖,突然‘哇’的一声哭出来,“你欺负人!坏透了!你坏透了!”
“不准哭”林若拙大喝一声,恐吓他:“再哭外面就有人听见了,然后他们会闯进来,然后就看见你现在的样子……”
小男孩一惊,立马止住哭声,抽抽噎噎的打嗝。
“还不赶紧起来!”林若拙怒目瞪他,用力一推,掌心触觉不对,哦,原来刚好模到小鸟。
“你,你……”小男孩脸一红,飞快的爬起。
林若拙也是老脸一红,郁闷。她这算不算是猥/亵儿童啊?
一番折腾下,月复中的涨意更浓了。她想了想,道:“要我帮你系裤子也成,你得答应过一件事。”
“什么事。”小男孩红着脸低头。
林若拙取出手帕:“用这个蒙上你的眼睛,背过身数四十下,然后我给你解开。就这样。”
这么简单?小男孩先一愣,随后似想到什么,脸色又一变,惊慌失措。
“别胡思乱想。”林若拙看不得他那样子,刚刚还嚣张霸道,这回又装的跟小兔子一样惊慌,这是要闹哪那样:“就是数数,数完就成。”手脚利索的用帕子给他蒙上眼。见男孩背过身开始数数,急忙跑到床后隔间,解开裤带,飞快完事,又飞快的系好。
小男孩就听见哗哗水声完毕,没多时,眼前的帕子被解开,那人蹲帮他将裤子提上,绕上汗巾,一圈圈系好。又将裤腿从上至下抹平整,放下衣袍下摆,遮住巴巴的丝质皱痕,乍一看,也算是整整齐齐。
“我先出去。你数完三十下再出门。”林若拙索性将恶人装到底,凶巴巴的命令他:“刚才的事,不许对人说出去!”
男孩连连点头:“我不说。”
林若拙满意的赞他一句:“这就对了,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你有过丢脸的事呢?好,我先走了。”
小男孩眼巴巴的看着门眼前合上,握着手里的帕子,左看右看,发现是普通的棉帕,上面半点绣纹也无,朴素的找不到丁点儿标记。
他就这么呆呆的站在房中,直到外面传来呼喊:“九公子——九公子——!”是被他甩掉的侍卫在找他。推开门出去:“我在这儿。”
便装的侍卫们惊飞的魂总算又回了来,不好说这位小祖宗,挤出笑容道:“九公子,外面没什么好玩的。您还是回吧。七公子领了几位客人来,属下瞅着有两位和您差不多年纪,都是朝中大人们家的。包间里可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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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开始就头疼,码字码的一团乱,昨天的又拖到现在。今晚补6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