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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氏璧加更)
喝了几贴苦苦的中药,治好了慢性肠胃炎后,林若拙才从黄氏口中得知这次事件的严重性。
三个皇子上吐下泻,其中以老八赫连璞最为严重,这位据说是吃了酒泡生蛇胆,药性过猛,足足病了三天。那天跟着去的侍卫们,每一个都被分隔审问,追问无数细节,最后确认,这是一起普通的食物消化不良事件,与投毒无关。
“投毒?”林若拙惊的嘴巴差点合不上。
黄氏叹气:“宫廷里的人哪个是好相与的,一件事给你想出七道八道都是简单的。九皇子从小多病,七灾八难的养大了,李贤妃看的跟眼珠子似的,这回哭的差点晕死过去。好在恒亲王将事情给担下了。陛下封了口,除皇后外宫里娘娘一概不知,只道是和世子一块儿贪玩闹的。”
林若拙叹为观止。很快又发现疑问点:“不对呀,王爷和陛下不说,几个皇子自己不都知道么?还有侍卫。”说封口就能封口?
黄氏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所以,娘娘们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不好说。不过据王妃说,七皇子、八皇子和九皇子都没说出你。”
老八没亲娘,不说倒也可以理解。小九不说嘛,估计是这孩子太善良了。那个阴阳怪气的赫连熙居然也没说,这简直就不科学。
他怎么会没说?他凭什么没说!
黄氏倒是给她解了疑惑:“既然八皇子和九皇子都不说,七皇子一个人说出来岂不是枉做歹人?况且,听说这位近来和段淑妃闹脾气,虽说母子没有隔夜仇,这些小事上瞒一瞒也合他的性子。”
“闹脾气?”林若拙是一个惊讶连一个,“他还会和亲娘闹脾气,他不是最稳重的嘛?呃,我是说几个年幼皇子里面。”
“对。”黄氏表示赞同,同时诱导:“那你想一想,这样稳重的他,会因为什么和亲娘闹脾气。又是什么值得他和亲娘闹脾气?”
林若拙眨巴眨巴眼睛,傻乎乎的摇头。不知道,坚决不知道。咱宅斗无能,宫斗更无能。我神马都不知道!
黄氏给气笑:“你这破孩子!”末了又道,“这样也好,你这性子是掺和不得那地方的。”只是可惜了几个皇子和她之间初步建立的好感。小孩子忘性大,一旦不联系,过个几年就淡了。
她叹息着道:“还有个消息。不知道对你来说是好还是不好。陛下亲自斥责了恒亲王,命他再不许烦扰你。也就是说,从今以后,你再不必去恒王府了。”
林若拙一怔,随后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蔓延心头。这个……正如黄氏所说,她也不明白是好还是不好。
只是短短几个月,她年纪又小。从此不去恒王府,成年之后名声几乎不会受到损伤。黄舅舅去了西北,新马政工作展开。恒王爷在西北投资马场,黄氏要的双方利益纠葛已然完成。没有她的联系已不要紧。而陛下下令,也不存在林家事后过路抽桥。可以说,这是最好的一种功成身退。
可是为什么,她心中会涌起淡淡的失落。
恒亲王虽然胡闹,但他的作为在林若拙眼中都算不得‘胡闹’。他请艺术名家给她上‘艺术特长班’,请特教一对一上‘武术小班’。他花钱给她做各种各样漂亮的衣服(男装),他纵容她爬树、下河、赖在地上打滚。他愿意听她匪夷所思的‘童言’,虽然看笑话逗弄的成分多,然而却只是单纯的觉着好玩,不会呵斥、鄙夷。
其实,在这个时代遇见的所有成年男性中,恒亲王对她是最为纵容,纵容她的本性。
“就这样不去了……”她结结巴巴道,“我们不用道个别,陪个礼什么的?”
黄氏叹了口气,刚要说话,门外传来声音:“二太太,恒亲王府来人了,说是给六姑娘送压惊礼。”
林若拙生病的原因,对外的官方言论是:在恒亲王府吃坏了肚子。王府派人送压惊礼很正常。可知晓内情的母女二人皆是一脸惊讶。
黄氏先出去看了。很快回来,一脸古怪的带回几个箱子和两个人,一个是采珠,另一个是教习她拳脚的中年女师傅。
采珠清了清嗓子,看看左右:“二太太,王妃有话传给六姑娘。”
黄氏忙挥退左右,亲自查看了房门四周,确定了附近没有人。
采珠笑道:“六姑娘,王妃说,最近外头风大,姑娘身子不好就别出门了。这几样东西是给姑娘压惊的,养好了身子要紧。另有这一箱小玩意是世子给你淘来解闷的。王爷的礼嘛,”笑了笑,指着女师傅:“就是这位,下面的话是王爷命我传给你的,一字不漏,你听好了。”她板了板面孔,压低嗓子,学着恒亲王的腔调:“丫头,从来没有人能让本王背这么大的黑锅,你好,好的很!你这样的丫头本王是招惹不起了。不过,本王吃了亏,你也别想有好日子过。这个仲师傅,就是本王送给你的大礼。她会不遗余力的将你打造成一个野丫头,将来人人嫌弃,找不到婆家。这就是本王的回报。怎么样,是不是很生气,很害怕?哈哈!不用太感谢我。”
话刚说完,采珠和黄氏惊讶的发现,林若拙已经泪流满面。
“丫头,别怕。”黄氏直接认为她是吓的,“王爷是在开玩笑,别吓着!”
采珠也唬了一跳。刚听到这段荒唐的‘威胁’她也是哭笑不得,王爷竟然和一个小女孩计较。可她真没想到,一向大胆的林六姑娘居然被吓哭了。
林若拙伤心的大哭,边哭边打嗝:“王爷,真是太好了。呜呜,对不起,我不想哭的。我就是觉得难过……”
他记得,他什么都记得。记得她想学骑马、想挥舞长鞭。他也什么都明白,明白她那颗为世俗所不容的心。
擦擦眼泪,带着泪花微笑:“采珠姐姐,替我谢谢王爷和王妃,还有世子。”
采珠笑:“姑娘,好歹给个具体的回话吧。王爷还等着呢。”
听意思,像是恒亲王在等好戏看。
林若拙想了想,道:“谢谢王妃的大恩。若不是王妃多方操心,京中早已有风言风语,若拙不是无知狂妄之人,王妃的恩情铭记在心。告诉世子,我很喜欢他送的礼,虽然还没看,但他能想到送我,还特意淘了一箱子。我就很开心了。至于王爷……”
想到这位她就异常遗憾,这是她在古代唯一遇见能有部分共同语言的成年男人,可惜年龄相差太大,地位相差更是悬殊。不然,真要找个搭伙过日子的人,恒亲王真是个再好不过的人选。啊,不对!差点忘了,这位是个双,不,应该说,他好男风的程度比喜欢女人更多。每次去府里,和段如锦那个亲热,哎呦呦,纯纯的Gay啊。想到这里,她不由自主感叹:“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男风了。”
听到第一句,采珠和黄氏齐齐变色,然而紧接着第二句,她们的脸又齐齐抽筋。
这真是……难怪恒亲王左挑右挑只看上了这一位,敢情脑子都是一样的抽。
这句话被带到了恒王府,恒亲王一家三口刚好都在,齐齐耳闻了这句经典——“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男风了。”
“噗——”一向端庄典雅的恒王妃笑的差点背过气去,手指着恒亲王,不停的抖,一句话说不出来。
下人们使劲低着头,用尽浑身力气压住笑意。
恒亲王脸皮一阵青一阵红,咬牙切齿恨骂:“死丫头!死丫头!不知好歹的死丫头!”
唯有赫连瑜一脸懵懂:“什么?林小六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恒亲王仰天长啸,“臭丫头想气死我的意思!”
正如黄氏所预料,林若拙一旦不再去恒王府,之前的那一段出入很快不再被人放在心上。人们传言,恒王妃到底是腻味了,不是自己的女儿,别人家的孩子生的再可爱有什么用。
沉寂下来的京城在流逝的时间中,悄然不起眼的发生着一些普普通通的寻常事。
黄舅舅带着妻子和两个嫡子嫡女远赴西北。黄氏派了一队伙计并得力管事,带着各式精美丝绸同往。这队人马会在达到目的地后置屋开店,同时将布料卖出的大笔银钱在当地投资马场,一部分优质良马再运回京城总经销。恒王府的人也去了,虽然也是投资马场,不过,他们的经销对象是大楚军队。据说,西南军、东南军、好几处地方都抢先预订。
四月里,林家大姑娘林若萱办了及笄宴。随后两个月,先后有几家上门表露说亲意向。
冯氏细细挑选,林老太太把关,最后请示林老太爷,终于定下了一户差不多人家的庶子。虽是庶子,然本人很有上进心,学问据说也不错。林若萱除了要面临两重婆婆考验,以及复杂大家庭外,基本不用吃什么苦。
林若拙第一次目睹了一套完整的古代婚嫁程序。放小定的日子是秋天。十一月下的大定。婚期男方本想定在腊月,林若萱则期望生母能回来看她出嫁。冯氏也不喜欢柳姨娘一直在外地独霸丈夫,便推迟婚期至来年三月。同时给柳姨娘去信,让她回来参加大姑娘的婚礼。
柳姨娘在腊月赶回林家,陪同前来的还有大伯林海峤,因为公事顺道。具体事项小辈一概不知,不过新年聚在一起,总或多或少的听了些新闻。比如,七皇子拜了一位有名的大儒为师,又比如,二皇子和四皇子斗的太凶,元宵节观灯时因为置气,误伤了八皇子。最后五皇子出来认错,说是他干的。但楚帝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实情为何。不但二皇子和四皇子受了罚,便是顶罪的五皇子也挨了一顿训斥。
大伯分析,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在二皇子和四皇子之外,别的皇子也渐渐露出了爪牙。
又有,过完年,二公主银川芳龄十六,婚事提上日程。显国公的嫡长子十七岁,不知道会不会是驸马人选。
二月里,大伯公事办完,返回任上。三月,大伯母操办了林若萱的婚事。三朝回门,大姐夫仪表堂堂,表面上看还不错,内里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了。
半年后,林若萱传来有孕喜讯,举家欢喜。只是这一股喜气并没能在大房持续多久。九月底,传来坏消息,林若愚乡试未中,落榜了——
更新完上一章,轻松的翻看书评区,然后,某瞳傻了——弑雨世羽同学很潇洒的甩出第二块和氏璧。
亲,你赢了……流泪……君以国士待我,我当以国士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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