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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氏才不会觉得自己没良心呢,当年,她嫁过来才十几岁大,赵庆明紧紧和她十几天的夫妻生活,便愤而出走,沈氏唯恐陆氏自乱阵脚,每天三遍的念叨,沈氏是赵家明媒正娶正统嫡枝的长房长媳,还摆出一副她这个继母婆婆,都得让着儿媳妇陆氏一把的姿态。沈氏的本意,是想要陆氏强硬起来,镇住赵庆明不要休妻,最主要的,是给赵家其他人看。
陆氏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养成中,果然骄傲狂妄起来,从内到外,都觉得自己和儿子,才是赵家最正统的。
张家老太太找回赵东臣,陆氏根本不承认,还敢在赵家开祠堂时负气离开,这不仅是有沈氏的授意,很重要的一条,她自己本身也是那么想的。
赵东臣和赵先生,悄悄让人收买赵庆林手下的掌柜或者帐房等,拿到了一部分赵家长房这一支铺子的原始账簿,又想办法送给了陆氏,还让陆氏身边的丫鬟婆子,天天在陆氏跟前提醒她,沈氏是个大骗子,是假借着关心爱护的幌子,欺骗着陆氏,藉此掌控大房的财产,进而实施吞并、侵占陆氏母子财产的目的。
陆氏经过沈氏二十年的养成,已经跋扈到目中无人的地步,她怎能体会沈氏对她的爱护?满心都是沈氏如何利用她、如何欺骗她、如何依赖她的想法,甚至有婆子给沈氏提议,说赵东臣一个没读多少书的泥腿子,一个没见过世面的穷家小户长大、没见过世面的年轻人,不会对陆氏构成什么威胁,和他联合,抗衡沈氏,从沈氏手里,夺回应该属于自己的那部分财产是正确选择。
陆氏相信了这个想法,她狂妄啊,不把赵东臣看在眼里,觉得承认他,不会对自己构成太大的威胁。因为若想和沈氏分家,就必须得依靠二老太爷他们,也必须得承认赵东臣啊。
现在,陆氏觉得,沈氏不光侵占了他们母子的财产,还让赵庆林暗害了儿子的身体,造成他有可能一生都不能够有孩子,这个仇恨,不共戴天,她把痴和尚给了赵家,成了沈氏的死敌,这事儿做得并不过分,是沈氏罪有应得的。
二老太爷让儿子赵庆曦把痴和尚养在庄园里,想要留下这个重要的人证。
痴和尚说的情况,二老太爷和儿子好好讨论过,他们觉得,金姑应该不是沈氏,这不像她的行事作风,很有可能是京城大户人家的家眷,男人或因为年老,或因为身体不好,她那么做,是想偷得一个孩子,为了争宠或者为了有个后代保住家产不被族人瓜分的。
之所以找痴和尚,是因为他长相不错,人又老实好哄。
二老太爷就是想到了这些,也绝不会说出来,沈氏几十年撒泼耍横,没少惹二老太爷生气,他才不会主动为她洗月兑冤屈。
趁着沈氏和赵庆林自顾不暇,赵庆辉和赵东臣联手,在京城开了一家绸缎铺子,就在赵庆林那个铺子的不远处。
金田商业发达,却仅仅是个小县城,物价比南直隶州府的物价还是要低上好些,而那里缫丝织绸的商户却有很多,赵东臣从那里组织的货源,就比从州府组织的便宜,而且路程也短,到了京城,价格略略低那么一分两分,利润还比赵庆林的大。
赵庆林的铺子,马上就感到了压力,营业额直线下降。
赵东臣的表姐、王老爷的大儿媳妇,现在回了郭镇,王老太爷年纪渐大,王家必须有人来主持,男人在外为官,她作为长房长媳,就必须得守住后方这块根据地。
王大老爷在南方为官时,王张氏曾经在当地置产,有铺子也有庄园,现在男人去了京城,她回了老家,南方的产业都靠着掌柜来打理,而巡视这些产业的重要任务,王张氏想来想去,只好交给了赵东臣。
昔日她对这个表弟十分排斥,现在还得依赖于人,王张氏心里也不知是不是很惭愧?反正面对公公时,她从来都不敢有一丝丝的怠慢和倨傲,赵东臣肯帮她,不是和她的表姐弟之情,而是看着王老太爷的面子上。
赵东臣和赵庆辉在京城开的丝绸铺子生意日隆,他在金田开的缫丝织绸坊也走入了正轨,除了给京城供货,还让叶儿在安平城也开了个铺子。
家里人越来越多,二进院子显得狭小拥挤,就算赵先生一家走了,馨园已经归还给了叶儿,依然还有些不够用,叶儿让管家在外面寻找着,看看能不能买个更大一点的来住。
赵正显需要一个单独的小院儿,腊月也得有个了,他们都配了丫鬟、嬷嬷或小厮、下人,涉及这个社会大户人家很重要的男女关防,叶儿也不敢有一丝的随便。
叶晨明只找到一个后面带花园的三进三间院子,好在旁边是个废弃的庄园,可以建两个三间的小院。
叶儿看上了花园比较大,虽然里面现在花儿不多,树木却不少,很多大树都足足长了几十年,一看就是个有底蕴的人家。
房子建的极好,高大宽敞,以前的主人是个官员,现在全家迁到京城去了,不愿意再回来,这才卖了宅子。
叶儿很满意,只是房价有点高,要一万两银子。
看着满院儿的雕梁画栋,连墙都用精美的砖刻雕饰装点了,叶儿相信原主人管家的话,这座宅子建了足有一年,光工费就花了四千多两。那个年代,物价比较稳定,叶儿想象着,一年时间,这里聚集了许多的能工巧匠,有做砖雕,有干木雕,还有花木园艺师傅,的确是很花钱的了。
一万两银子,叶儿还是付得起的。
她和赵东臣手下的生意,最挣钱的算那座银楼,年入五千两以上。其余的,就并不像陆氏的瓷器铺、赵庆林以前的香料铺那样,一年就有几千两银子,她靠的是多。饭店,年入上千两的有五个,客栈,年入一百两的有十一个,年入两百以上的大车店,有四个,还有一年收入三五百两的大车店、饭店三个,这些一年的收入也十分丰厚,即使投资织绸厂、绸缎铺,也并没有让她的手头感到拮据。
掏钱买下宅子,让叶晨明安排人去建偏院,叶儿打算一并收拾好,再搬家。
王氏讪讪地来辞行,她想会沈家营。
“哦,我最近没有听到那里有什么消息,你怎么忽然想起这个了?”
“我是听王二老爷家的人过来说的,说是正根他爹,嘴馋偷吃西瓜,让人抓住打了一顿,他身体早就不好了,现在躺床上起不来,说不定熬不到明年春天,他爷爷身体也不好。”
“哦,好吧,没想到你这一出来,转眼都六年了,正根也十二岁啦。”沈家营刘家,还有几十亩地呢,刘正根是那片地的合法继承人,也是唯一继承人了,他要是不会去,别人又不知道他还活着,一旦把地给了别人,想要收回来确实很麻烦。
叶儿很感谢王氏在她生二儿子赵正诚时,尽心尽力的服侍,这六年相处,她们关系也非常融洽,便安排王氏随赵家往返的送货队回去,还给刘三爷写信,让他妥为照顾,允诺必有报答。
随后的几个月里,叶儿陆陆续续听到了王家和赵家转来王氏捎的消息。
刘英群在寂寞几年之后,娶了一个带着男孩子的寡妇。这寡妇杨村出名的泼货,没人敢惹,她之所以嫁给刘英群,就是看上他有几十亩地了,反正梁善民和刘丁氏都垂垂老矣,刘英群的儿子又不知所踪,将来,自己儿子为他打幡摔盆,那一份家产就跑不了。
刘英群被人打伤了头部,因为是他做贼招祸,官府不可能为他撑腰,打人的,连一个铜子都不肯赔。
刘英群平日好逸恶劳,家里也没什么积蓄,吃了一阵子药,没有效果,梁善民刘丁氏借不来钱,便没法继续为他延医问药。
寡妇也不那么尽心伺候,就等他咽气,自己儿子继承家产呢。
那寡妇的儿子也有十三岁了,勉强能够扶犁种地,她不指望刘英群而活。
刘三爷他们,还在背后寻思,是不是让刘英群过继一个刘家的子孙,不能把几十亩地的好光景,便宜了外姓人吧?
而那寡妇,也在准备着,若是刘三爷敢出什么幺蛾子,她便拿出全身的泼劲儿,闹个鱼死网破,也要为儿子争取。
王氏带着儿子不期而至。
那寡妇还没开始闹呢,梁善民和刘丁氏就搂着孙子哭得个昏天黑地,刘英群一看到王氏,心里愧疚,也不敢说赶她走的话。
刘三爷一看有刘正根在,那几十亩地便毫无疑问是他的,寡妇再闹也无济于事。
这寡妇一看也傻眼了,王氏还有和刘英群成婚的婚书呢,刘英群当时说她跟人跑了什么的,却没有正式写一份休书,到了现在,寡妇的身份立刻玄妙起来,成了偏房了,她还有什么闹头?
她让刘英群在放人的契书上签字,带着儿子回娘家。
不过,这寡妇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家里能翻腾走的,她都想拿走,甚至连粮食都要装了去,说是她和儿子种地收来的。
刘三爷带着刘家的男丁,把粮食留下,赶走了寡妇,帮着王氏母子安顿下来。
刘英群死得很及时,王氏还在不得不打算伺候他的时候,他便撒手归西,大概也是有愧于王氏,不敢为她增加负担吧。
叶儿听说了,忍不住感慨,他这辈子,好容易知趣了一次,大概是人之将死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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