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爱就一定要朝朝暮暮,一定要相厮相守。两个人要在一起,用爱情来打磨琐碎繁杂的日子,把青丝磨成白发
原本一顿热热闹闹的年饭,只因吴语尘离开这一个插曲,整个家里的气氛顿时如外面的暴雪一般,降到了冰点。
我妈看着开合着的大门,那里早已经没有了吴语尘的身影了。呆滞良久,我妈用一种怨愤的眼神盯着我。“还不快去追,这大冷天的,别说今天过年了,天还这么黑,外面还下着大雪。你没看到他来时很匆忙就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裳吗?就算是他陌生人,你也该有点善心吧,你这人怎么这么心狠。”
施工现场事故,这事情可大可小。若是因为材料的原因而造成的事故,也许吴语尘不必负上什么太大的责任,但若是真的如白易所说,是因为他画的施工图未经过精密的计算而造成的人员伤亡事故,那事情就真的很严重了。
他推开我,目光定定的看着我。“你答应了?”
开机,拨通白易的电话,对方的电话响了好半天白易才将电话接起,声音焦急。“小吴,你在哪里?快到省医院来,出大事了。”
“快点回来,这边我先看看具体的情况如何,你一回成都后立妈和我联系。还有,不管你现在在武汉做什么,或是找连轩,你都给我立马订机票回来。”白易下了最后的命令。
“醒了?”笑了笑,模着他的额头,似乎没之前那么烫了,不过温度仍比正常的要高。
“我想你留下来。”我说,上前几步走到他面前,又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我想你留下来,我妈也想你留下来。”
平时看着挺高大威武的一爷们儿,就这么说倒就倒了,完全没有任何的预兆。一时之间,家里顿时炸开了窝。
我妈神色一愣,看了一眼床上的吴语尘,默默的出了房间。
“渣男。”两字月兑口而出,吴语尘吃惊的看着我。“什么?”
“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我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我对不起他的太多了,辜负他的也太多了,唯有说这三个字,我会觉得我的罪恶感稍稍的减少了一点。
“连轩?”看到是我,他迷迷糊糊的喊了一声,我挪了挪久未动的身子,浑身到处都酸痛不已。估计那时他抱着我也是这样的坐了一天,那滋味,我总算也尝到了,心里对他更是愧疚。
下午三点,吴语尘上了飞往成都的飞机。
我妈从外面进来,幽幽的说。“他走了。”
上午九点,外面的雪已经停了,白茫茫的一片银妆素裹,我妈他们早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许是不想在家看到这一幕,都出去了。
我妈冷冷一笑,也不再看我。
我叫住他,他身子一僵,却没有回头。
挪着步子,我走到他的身后,伸开双手,却又在半空中停顿了少许。
到了机场,吴语尘订了一张最近前往成都的机票。在休息室,吴语尘突然觉得自己很无助,周边的人有说有笑,他的心却没有一丝丝的活力,像是要衰竭而亡。
到第三天时,他的高烧已经完全退了,人也精神了许多。我妈上街给他买了件加绒的长款大衣,他试穿后也格外的合身。
吴语尘的心猛的一颤,不敢开口却问出了什么事。隐隐中,他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我送你吧。”我说。
我正要走,他却僵直着身子不动了。顿外暴年。
吴语尘嗯了一声,正要挂电话,白易却忙出声道,“对了,那个死者的家属也在医院,正在那里大闹,你去的时候要小心一点。如果他们问,你就说是同事,来看他的。千万别多说,说错了可就麻烦了。那事已经惊动了报社,医院里可能还会有记者,你一定要小心谨慎,知道吗?”
还没来得及看一眼,白易的电话又来了。“小吴,你到哪里了?怎么还没来?”
“我背你回去啊。”说得理所当然斩钉截铁。“刚刚来的时候是不是摔了?看你平时挺正常一妞儿,怎么做起事来这么迷糊。”
我看着我妈笑,忍着胸口的疼痛。“我干嘛要心疼,他又不是我的谁,我心疼个什么。”
话语里的责怪在我听起来却是无尽的宠溺,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是修了什么福,竟然会遇到他。
“现在就走吧。”我将大衣递给他,替他穿上。他愣愣的看着我,嘴唇抿得紧紧的。“你就这么想我走?”
厨房和客房两边跑,等到将粥熬好,都已经到了十点半了。重新给他换了一次毛巾,将粥小心翼翼的端进房间,放在了床头柜上。
可我是个坏女人,我又一次撕裂了他的心。
追出去很长一段路,都没有看到他,我也有些慌了。这个时间路上别说是人了,就连车子都很难看到一辆。全都窝在家里吃团年饭,又有谁在这个时候还跑出来做生意的呢。
吴语尘赶到省医院时,医院前有人拉着长长的白色横幅,上面写着草芥人命,天理不容。
坐在客厅,他似乎格外的享受那些亲人们的问候。有时还和他们有说有笑,比我这个主人还要爽快。
初五当天,我觉得该是他离开的时候了。
“吴语尘,你能听到我在叫你吗?”掩着嘴,我加大了音量。衣服上沾的水都已经将衣服都沁湿了,贴着皮肤刺骨的冷。
回到家时,我妈看到他跟着我回来,脸色终于放晴,却在看到我竟然是被他背回来的,又被她训斥了一顿。
“没事,就算你毁容了,我也照样要你。”心疼的看着我,走到我面前蹲下了身子。
顾不得下巴上的疼痛了,我忙走到他面前,刚想也试试他额头的温度,哪知道他竟然就这样直挺挺的在我面前倒了下去。
他看着我,一阵沉默。
从房间出来,把我房间的被子全都拿过去盖在了他的身上,他还是在喊着冷,双唇都因发烧而干裂了,可嘴里依旧喊着冷。
若是吴语尘能细心一点,定然能发现白易话里有话,也不用在日后,受那牢狱之苦了。
他的手又重新搂在我的腰上,一脸的满足。“冷。”
模着他额头上温度未减,可被子里裹得紧紧的他却又在瑟瑟发抖。身着棉衣,我钻进被窝里。像是突然间有了意识,他的双手立时就攀了过来,整个人都贴了上来。
“你总算来了。”
下巴处传来一阵剧痛,疼得我眼泪直流,估计都破皮流血了。
“跟我回家吧。”吸了吸鼻子,我说,声音暗哑。
白易眼尖,一看到吴语尘立时从人群中挤了过来。“小吴。”
“你要如何伤我,才不会难过?”他问,声音凄楚哀凉。
找出首座那个项目的文件夹,将里面的施工图翻出来,并将最后一次改的施工图打印了出来。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啊?怎么还么赶?”师傅回过头来看了吴语尘一眼,见他神色凝重便不再问下去了,认真的开车。
“怎么了?”一模下巴,手掌心全是血,疼得我都看不清那是血还是水了。
他脸上有笑,像太阳一样在我的眼前放着耀眼的光芒,那一脸期盼的模样,我甚至都想要说个谎话骗骗他,让他至少能高兴那么小小一会儿。
“还愣着做什么,去把他追回来。冰天雪地的,就算要走,也让他多穿点再走啊。”
任由他抱着,半倚在床头,他的手就那样环着我的身子,整个人就如同一条蛇一般的缠在我身上。
天还一片昏暗,能见度不过几米远。眼前哪里还有吴语尘的身影,想着他只身一人行走在这冰天雪地之间,心又没来由的一痛。
他的身子很明显的一震,猛的转过身来,力道过大我无奈的松开了手,垂着手看着一脸惊骇的他。
司机讪讪的将脸扭了回去,一踩油门,车子快速的往前疾驰着。
吴语尘从连轩家里出来,在车站买了前往武汉机场的车票,在车上时,吴语尘接到了白易的电话。他脸上的神情稍稍有些神/韵,却又有些黯然。
“我在武汉。”吴语尘眉间有些失神,眼睛盯着车窗外,身子竟在发抖。
替他重新换了一盆水,拿着冷毛巾敷在他的额头上,时隔几分钟就换一次。我妈在一旁看不下去了,要把我轰走。“要不是你,他怎么会生病。你给我出去,看着就碍眼。”
那时他照顾着发高烧的我,又是陪我去医院打针,又是给我熬粥,在床边守着我。
四点五十,飞机降落在双流机场。匆匆出来,吴语尘直接打车从双流赶到市中心。
我躲进房间,将医生开的药倒了几粒出来塞进嘴里,拼命的往下吞。
“妞儿。”看到我,他没问我怎么会来,没问我怎么会是你,却只是叫了我一声。眼睛更加的酸涩了,更多温热的液体夺眶而出,氤氲了面前这个高大的男子。
匆匆的收起图纸,吴语尘关掉电脑,锁门,一边往楼下跑一边说着,“路上有点堵,可能还要一会儿。”
“不用去市中心了,直接到省医院。”白易说。
“别动。”我看着他,感觉自己的脸有些烫。
“吴语尘。”我轻轻的喊了一声,他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将外面的外套月兑下,丢在地上,我伸手模了模他的额头,好似一块炙手山芋,烫得我立时缩回了手。
颤着手拿起手机,那个已经被他偷偷熟记于心的手机号,吴语尘将十一位数字按完,却没有勇气按下拨号键。
且不说事故中的人是死是活,光是他画的图纸有误这一项,就足以被判坐几年牢了。
也许我妈是对的,也许是我一直不敢面对他对我的感情。他没错,胆小懦弱的一直都是我连轩罢了。
又往前走了一会儿,在一个街角的拐角处,我看到了站在屋檐下的他。高挑的身子有些单薄的站在那里,头上正湿漉漉的往下滴着水珠,还有一些未融化的雪花贴着发头躺在上面,闪着粼光。
“那还去不去市中心了?”司机听到了吴语尘和白易的通话,虽然不至于全都听清楚,但还是知道了个大概。
“啊。”他一声惊叫,我顿时觉得暗无/天日了。
“不用了。”他拦住了我,坐在沙发上,我看到他走出去,和我爸妈说着离别的话,让他们要注意身体,还说着打扰了。
“跟我回去吧。”我伸手,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他似乎没有理解到我的意思,茫然的看着我。
“你这样会生病的,我妈让你先回我家,等过完年再走吧。”我说。
赶到公司,吴语尘丢下钱就走了。匆匆上楼,解开密码锁,吴语尘赶到自己的座位,打开了电脑。
“你赶紧回来,前期首座那个项目的施工图纸出了问题,施工现场出现了房屋坍塌,有两人重伤,还有六名施工人员轻伤。你现在赶紧回来,这事十万火急。若是那两名重伤的施工员抢救无效死亡,这件事就很严重了。”
说着就要抢我手里的毛巾,我手一缩,躲了过去。转过头,看着一脸愤怒的她,我戚戚哀哀的开口,“妈,就让我照顾他,这是我欠他的。”
看着他要走,我有些急了,身子往前倾了倾。“吴语尘。”
“哎呀。”痛呼一声,地面上的冰水打湿了衣裳,膝盖和手肘处全都是泥印。手掌一阵火辣辣的疼,抬起一看,都被磨破了皮。
走上前一步,我拉过他的手,像铁一般的冷。抓紧他的手,我想不用我再说什么,他也应该知道我想要表达什么了。
“还冷吗?”我问。
腰间的手紧了紧,他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扣在腰上的五指动了动,不自然的松开。
我扑进他怀里,抱着他,入手全是沁骨的冰凉,还有他微微颤粟的身子。
刚走出家门,一阵冷风兜头袭来,夹杂着大片大片的鹅毛大雪灌进我的领口,冷得我一阵哆嗦。
站在他身后,突然觉得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在脸上肆掠而过。伸手一抹,这才看到掌心里闪着晶莹光芒的水珠。
“出什么事了?”做了几个深呼吸,吴语尘的声音仍带着几分颤音。
直到晚上七点,他才醒了过来,神智也不是很清醒,一脸迷糊的样子,有些可爱。zVXC。
用手弹了弹身服上沾着的雪花,吴语尘冷得直打哆嗦,双唇都不由自主的抖着,牙齿嗑得咯咯作响。两只手互相搓了搓手臂,吴语尘用手环着胸,将自己紧紧的抱着,微微有些弯曲的脊背似乎承担不了这暴风雪。面对着墙壁,低着头。
“你忍着会儿,我背你回去。”说着他从地上站起来,脚步有些蹒跚。
记得那时在成都,那次发高烧时,他也是那样坐在床头,不眠不休的照顾生了病的我。
“是我把你害成这样的,若不亲眼看着你好起来,我会内心不安。”低下头,我不知道此时是感动还是难过。也许很多事情真的要亲身的经历过一次这后,才会知道什么叫做感同身受。
他脸上的笑意褪去,我怕看到他忧伤的眼神,忙低下了头。
“那我明天就走。”他说。
连摔了两次,已是疼得走不动了,索性就趴在他身上。
“我在车上,正赶往市中心。”吴语尘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异常的缓慢,一下一下的,耳朵里都是那种咚咚咚的声音,震耳欲聋。
“那两个重伤的施工员其中一个刚刚医院打电话来说已经死了,我正在往医院里赶。你在哪里?”白易说着,声音却没有刚刚那样的焦急,带着几分平静和淡定。
拿了一些干净的衣服给他,带他到浴室去,想让他好好的洗个热水澡,去去身上的寒气。
“怎么了?”我转身问他,他却突然撇嘴一笑,笑得痞痞的,我猛然一抖,倏的想到了昨天相亲的那个渣男。
“没,没什么。”从他手里抽回手,我转身急步走。
“别哭。”他说,弯,小心翼翼的伸手拂去了我脸上的泪水。
“白总,这不可能,不可能会出现问题的。你都亲自看过了,那图纸怎么可能会有问题?”吴语尘有些不相信白易的话,可他的声音却已经开始颤抖了起来。
吴语尘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吴语尘的脸色变了变,一脸的阴郁。
“怎么了?其实我倒希望我能早些像现在这样的大病一次,那样你就可以一直陪在我身边了。我不奢求你能照顾我,但能在我睁眼时便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心满意足了。”
“这么说,你不是特意来找我的?”他问。
一阵寒暄过后,便是一片死寂。
“去。”吴语尘还是打算先去一趟公司,将首座那个项目自己画的施工图打印出来,再看看是不是真的是自己失误将图纸画错了。
“恩,我知道。”
身子冷得直打哆嗦,我就握着他的手,借着他手上的热度来温暖我冰冷的身子。
此时的吴语尘,再也看不到往日那般耀眼的光环了。遇上我之后,他的光环便消失了。像是跌入凡间的精灵,少了一丝灵气,眼里总是莫名其妙的忧伤。
吴语尘半晌不语,仔细回想了一遍自己所画的施工图。不仅自己自校过,后面还相继有互校和审核,有专业负责人校审,再由白易亲自看过图纸再报送到规划局去报规,待一切都审核通过确定没有问题后,才会正式将图纸交给甲方进行施工。怎么会突然说出现了问题?
我爸和我哥将他抬到床上,我妈去准备毛巾和水敷在他的脑袋上,只有我一个人傻傻的站在床边,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脑子里一片空白。
“不心疼你有本事就别哭啊。”我妈一脸讽刺的笑,我一惊,伸手抹了抹脸,又是一把温热的泪水。
看着我妈愤愤不平的脸,我顿时哑然。
“说好不再找你,不再联系你的。”吴语尘怔怔的说着,将数字删掉,装起了手机。
接下来的两天,我便围着他转。给他量体温,给他熬粥,陪他聊天。有时两人说着说着会是一阵沉默,然后又是一阵大笑,像两个失心疯的疯子。
我妈从外面进来,看着满身泥土的我,声音愤然。“还不快去换身衣裳,你也想感冒吗?”
“冷~”迷糊之间,他吐字不清的说着,我感觉床都在跟着他的身子一起颤抖。
等他们都走了,我这才走到床边,坐在椅子上看着脸色潮红的他。
胸口的巨痛一波一波的袭来,疼得我冷汗直流。
“不了,既然你不想看到我,我走就是了。”他拒绝。
他点头,哼哼的笑了两声,像是在自嘲。“好,我走。”
“你就装吧,心疼的是自己。”
“喂,小吴,你在哪里?赶紧回公司来,你画的施工图出了问题。”白易的声音焦急万分,吴语尘听着脊背立时挺得笔直,手不自觉的将手机握紧。“出了问题?出了什么问题?”
我妈回来时,看到我们俩个偎在一起,差点没叫出来。我动作比她快了一步,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她纳纳的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所以,你不许走。”他霸道的看着我,手上的力道重了几分。
“不是说叫你去医院的吗?”司机多嘴问了一句,吴语尘脸上立时阴云密布,一脸阴鸷的看着司机。“好好开你的车,别多管闲事。”
我将手贴在他的手上,他的脑袋往前噌了噌,眉头微皱,像个孩子。
“连轩,你就是个混蛋。”暗骂了自己一声,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地上的雪已经积得有些厚了,融化了结成了冰凝固在路面上。越是担心越是出错,刚想要跑时,脚下一滑,整个人身子一斜顿时摔倒在地。
“扑通”一声,现世报立时就出现了。
去厨房熬了点米粥,幸好过年家里的食材多,记忆中吴语尘替我熬的粥总是糯糯的,入口即化。
“吴语尘~”我出声喊着,希望他能听到我的声音后停下来。
“是我妈让我来的。”我说。
他的呼吸很重,白色的休闲鞋如今都已经变得不堪入目了,牛仔裤脚也滴着水。
从地上起来,不敢再跑了,只得一跛一跛的往前走着。
挂了电话,吴语尘催促司机加快速度。
等他从浴室出来时,整个人脸上有种异常的脸,眼神迷离的。我妈看出了些端倪,走过去伸手在他的额头探了探,神色大变。“怎么这么烫?”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哎呀。”便听得砰的一声,手机信号就此断了,电话也挂断了,好像是白易的手机掉到地上的声音。
“干什么?”我问。
抖了抖身子,想着他只身着一件单薄的衣服就出来了,被这冷风一吹的肯定要大病一场了。
到第四天时,他依旧没有提出要走的意思。
我一怔,不懂他怎么会这么说。可转念一想,自己三番五次这样的刺激他,不正是伤害了他么?
吴语尘从后面走过来,一把将我从地上拎起。
“你的病好了不是么?那就没有必要再留下来了。”那绝情的话,我说得波澜不惊。
白易的声音突然拔高了几分,带着几分凌厉,“这事我还能开玩笑吗?你人在哪里?”
我点头,顺从的看着他。“好,我不走。”
我有些鄙视自己了,明明不想看到他难过,明明想要他留下去,却非得说一些话来伤害他。
“是啊轩轩,人家又有什么错呢,你这样赶人家走,也是不应该。”一向沉默寡言的老爸也出声了,看着他们一个个谴责的脸,我恍恍然的站起身,挪着沉重的脚步追出了屋门。
咬了咬牙,将手握成了拳头。我长长的深呼吸向他靠近了一步,将手从他的腰间环过,紧搂着他。
“快点来,这边家属闹得太凶了,而且这家属有个很厉害的亲戚还是规划局的,我怕这事估计是要闹大了。你再不来,我就要顶不住了。”白易那边声音很嘈杂,各种声音都有,哭闹着,一阵阵的刺耳。
在他松开我手臂的那一刻,感觉好像失去了些什么。扭头看了看一无所有的手臂,顿时怅然若失。
“我现在就去机场。”吴语尘失神落魄的撩下一句话,便挂了电话。
吴语尘脸上的神色更加的凝重,出门拦了辆车,“师傅,省医院,用你最快的速度,我给你两倍的钱,快点。”
他抿了抿唇,“你一直在陪着我?”
吴语尘忙走过去,白易的身后跟着几个中年妇女,脸上挂着泪。
说完,他便转身要走了。那一身单薄的衣裳都湿透了,鹅毛大雪还未停。
突然,很想要抱抱他。
“吴语尘,你的病也好了,什么时候走?”我问得直接了当,好像这些天我们之间只是个陌生人,语言间没有带一丝的感情。
吴语尘心不在焉的听着,却是没有注意到白易话里那句提到的连轩的名字。
“他是谁?是不是就是那个画错图纸的混蛋?”指着吴语尘,其中一名大婶一脸怒容的瞪着吴语尘,另一只手扯在了白易的头上,将她的头发揪起。
白易被扯得生疼,“放开我。”
“没错,我就是负责首座那个项目的画图员。”吴语尘说着,从怀里拿出了打印出来的图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