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赐予
天上下着灰蒙蒙的小雨,街上的行人很少,偶尔有一两个狼狈地走过,这天气让人提不起一点精神。可是,对于千阙来说,天气并不能让他欣喜雀跃的心冷却。他撑着伞在回家的路上,脸上挂满了孩子般的笑容。千阙刚从首饰店里出来,手里提着装着钻石手链的袋子,虽然钻石只是碎钻,可是也要了千阙三个月的工资,他心里想着自己的女朋友见到礼物时的惊喜,心中就一阵兴奋。千阙跟他的女朋友已经交往一年半了。她是一位长得非常文静乖巧的女孩,一头油亮的黑发更是秀气,在大学期间曾经有很多人都追求她,但是后来她还是选择长得英俊帅气的千阙。千阙心里估模着再过一两年,自己就可以存上一点钱,然后再结婚生子,彷佛幸福的生活没有终点,就在眼前。
千阙脸上挂着笑容,准备走上巴士,忽然,他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就像是命运的安排。
他停了下来,疑惑地走过去。
一个熟悉的倩影正挽着一个穿着西装的男子在前面走。千阙发现后瞳孔一缩,手彷佛都有些颤抖。他三步成两步走过去,跑过去,一手捉住女孩的另一只手臂。
女孩措不及防地吓了一跳,尖叫了一声,转过身来。然后惊奇中稍微颤抖地说了一声:“千……千阙?!”不过那女孩瞬间就改变了神情,然后一脸厌恶地甩开千阙的手,脸有怒容地说:“你干什么?”
千阙一时间也蒙在那里,彷佛一时间不能反应过来。旁边的西装男子问道:“怎么回事?”那女孩向西装男子身后靠了靠,一脸委屈地说:“是大学以前贼心不死的讨厌鬼。”千阙一听身躯一震,眼神彷佛开始涣散,难以置信。
西装男子脸色一正,冲千阙说:“这位朋友,请你马上离开。”千阙一听,心里失控的情绪就像崩堤的洪水一样汹涌而出,吼道:“谁是你朋友,这个是我女朋友!”说完就像野兽一般向他的女朋友走去,彷佛要夺过来。街上的行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注意到这里,已经围了不少的人,有的人看戏般窃窃私语:“难道是正房大战小三?”“喂喂,麻烦看清楚点!那是高帅穷大战富二代!“
“西装男子不耐烦地用力推开千阙,千阙就跌倒在地,他手中的手链也掉在地上。那女孩也看不下去,说道:“麻烦你不要纠缠我了,这样是没有用的,我是不会喜欢你的。我劝你还是快点走吧。我的男朋友的父亲可是做官的,如果你再来骚扰我们,我们是不会对你客气的。”
千阙目瞪口呆地听完这一番话,心里才浮现出不愿接受的现实。围观的路人越来越多,千阙就像被人指指点点的小丑一样无处容身。天上还是下着灰蒙蒙的小雨,千阙慢慢地站起来,他的刘海遮住他的眼睛,心里不断浮现以前的点点滴滴,如同玻璃一般被人用力敲碎。
突然,天上飘飘乎地凝聚出一股诡异的黑气,直冲千阙奔来。路边围观的人也没注意到这股黑气,这股黑气就像幽灵般慢慢附着在千阙的身体上。千阙突然间觉得心里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然后他彷佛听到一把熟悉的声音在心里响起来,就像恶魔的低语:“想不到在这里碰到他,不过也好,这样事情都会解决,我也不用经常怕他坏事了。他这没爹没娘的穷东西也想跟我在一起,别做梦了。我这么优秀,现在的男朋友还凑合凑合。要我跟他这种人在一样,还是杀了我算吧。”
千阙难以置信地看向那个女孩。那个女孩身体一缩,眼神中透露出不知名的感情。千阙的心里又响起她的心声:“他干什么啊!你快点去死吧!如果不是你妨碍我,今天我可能又有一条100万以上的钻石手链,像你这样的穷鬼一辈子都买不起。快点去死吧!快点去死吧!……”这几个字彷佛梦魇一样不断萦绕在他的心头。
千阙好像觉得从来没有那么清醒过,心中热血澎湃的感觉好像要将他燃烧殆尽。他飞快地在旁边的店里抄出一把西瓜刀,向他以前的女朋友砍去,彷佛这些年的感情都凝聚在这一刀上,心里面又响起一阵她的声音:“这个人疯了,快点杀了他吧,不要过来!”
时间彷佛在这一瞬间凝固。
在围观的人群中早就有警察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一个警察惊讶地拿起腰上的枪,然后扣了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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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片时空下
几个人正“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的人,带头的人轻蔑地说:“慕容真,你这个没用鬼,有种离开慕容家。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我们慕容世家养只狗都比你有用。狗还会叫几声,绕着我的裤裆转几圈,你!除了会吃饭,还会干啥?要不就趴下来叫几声,如果大爷我开心,不赶你走,赏几块骨头给你还是行的。哈哈哈!”三个人在那里哈哈大笑。一个人说:“鏐少爷,你这样说就不对了。你看,这货不单止会吃饭,还会脸红呢!”
“什么?还会脸红,难道是害羞吗?”
“哈哈哈……”
他们面前的人瞪大了眼睛,脸因为生气而涨红。这个名为慕容真的人大约十四岁,剑眉星目,稚幼的脸庞上镌刻着几分刚毅,如果不是涨红的脸,他反倒像一位翩翩浊公子。不过他现在正愤怒地注视着面前的几人,犹如一头如临大敌的狼注视着他的敌手。
“鏐少爷”嘴角一撇,道:“你这没爹没娘的东西还敢跟我撒野!你可知道我是族中长老的儿子,身份可不是你能比的。看你这个熊样,除了外貌过得去以外就一无是处,一点内涵都没有,只是一个野种而已!你的父母也不是什么好人。”
“鏐少爷说得没错,他就是野种。”
“野种……”
“够了!慕容鏐。你侮辱我可以,但是你不可以侮辱我的父母。”如果说慕容真刚才是如临大敌,那么现在就是一决生死的架势。慕容真从背后拔出一把剑,直指慕容鏐,脸上是说不出的决然。
“嘿,他还想动手呢!鏐少爷,这是好机会,出手教训他一下。让他知道明白自己只是一个不能修炼的废物,下等人就是下等人,野种就是野种。”“没错!”另外两个人也在那里起哄。
“住口!”慕容真愤怒地大喝一声。
“慕容真,原本我还想放你一马,不过,现在既然你不开眼,看在我得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规矩。”慕容鏐冷笑不已。
慕容真大喝一声,便冲上前,一往无前的架势让人不禁侧目,临近一跃,急速向慕容鏐心脏刺来,下手之狠并没有留一点余地。只不过慕容鏐似乎怕也不怕,根本就没有把慕容真放在眼里。手在腰间一探,一把长剑就亮然出鞘。剑锋蓬荜生光,对比慕容真的剑,可以看得出这不是凡品。
“慕容真,废物就是废物,你可要看清楚!”
慕容鏐长剑一挥,空中划过一道闪光,一声金铁断裂的声音就清楚传来,慕容真的剑被齐中砍断。剑的优劣之分,一剑便知。慕容鏐的也露出了不屑的笑容,心理嘀咕了一声:“一样废物。”
相反,慕容真脸上没有一点惊慌的表情,彷佛这也是在预料之中。慕容鏐也彷佛感觉到有一点点不对,他不可能这么冷静,心里也升起一点点不安。
慕容真那断裂半截剑刃向他的左侧掉落,他眼中寒光一闪,左手在空中接住断剑,声势不减,继续向慕容鏐攻来。
慕容鏐招式已老,收招不及,脸上也露出慌乱的神色。想不到慕容真竟可以两手使剑,这大出他的意料之外。慕容鏐眼看剑刃都快刺到他的胸膛,他也顾不上想那么多,口中大叫一声:“迅雷剑。”慕容鏐的剑蓦然一亮,像被注入了很强的力量,空气好像都缠绕在剑上。
两人之间好像划过一道惊雷,一道剑刃刺入血肉的声音。
胜负已分。
慕容鏐的两个跟班似乎有点慌乱。只见慕容鏐的剑已经刺穿慕容真的身躯,慕容真就这样被定在空中,瞳孔收缩,彷佛不能相信自己就这样被打败了,两只手都耷拉下来,断剑都掉在地上。“叮叮……”的几声,慕容真的血液顺着慕容鏐的剑流下来,慕容鏐连忙松手,慕容真砰然坠地,剑还插在他的身上,兀自摇晃了几下。慕容鏐慌乱地用脚小心翼翼地踢了慕容真几下,见慕容真一动不动,吓得两腿哆嗦,一探鼻息,口中嘀咕:“我杀人了?”他求助般看向他的两个跟班。
两个跟班也一阵慌乱,说了一声:“这件事可不关我的事,族内可是严禁杀人的,特别还是本族的人。”说完就连爬带滚地跑路了。慕容鏐见两个跟班如此没有义气,想到原来自己只是想教训慕容真一下,想不到变成错手杀人,慌乱之中连剑都顾不上就慌忙逃跑,只剩下慕容真一人。慕容真双眼直视天空,瞳孔中渺然无物,不知是死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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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声一响,千阙无力地趴在地上,鲜血潺潺地染红他的衬衫,染红大地。四周的行人纷纷回避,深怕此事会牵连自己。一时,人间百态都尽收眼底。开枪的警察庆幸自己的枪法够准,一枪中心,可能升职有望。西装男子埋怨自己倒霉,幸好安然无恙。他身后的女子则彷佛看到美好的未来,能够跟自己交往了几天的男朋友结婚,从此金钱不断,富贵荣华。
雨还是灰蒙蒙地下着。
千阙看到自己面前不远的包装袋,里面正是自己用三个月工资买的钻石手链。他彷佛要用尽全身的力气爬过去,地上拉出一道红色的血痕。最终他艰难地伸手够到了手链,一霎那间,他颤抖的手也一动不动,他也乏力地合上了眼睛。他以为自己就这样完了,就在这个容不下他的世界中,欺骗了他的世界中完了。
“难过吗?甘心吗?”
千阙的心中又升起难以言喻的感觉,又听到了一把声音,只是这把声音是如此地陌生。
“想要力量吗?”
就像一个快死的病人见到灵丹妙药。
千阙连在心中说话的能力都没有了,意识也逐渐模糊下来。
“呼唤吧,你想要怎么样的力量?我会完成你的愿望的,作为代价,……”
“我要……”整个世界都昏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