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道之人间道 第三章 :外患方令人恐惧,内忧却使同根煎

作者 : 赤阳红焱

就在鸡飞狗跳之际,晋国征西大将军一纸讨秦檄文犹如热油锅砸下大石,轩然大波。

《檄秦文》:胡贼苻健,暴虐华夏,国民涂炭,举步维艰,至使**殊风,九鼎乖越,每惟国难,不遑启处,抚剑北顾,慷慨盈怀。戎狄之祸,灭仁传承,隔断骨血,瞻望华夏,南北分绝,登高而望,男儿愤慨,昔子卿高风,我辈尊效,誓死守节,耻存莽朝,一朝荡定,拯抚黎民,即安本土,訓之以德礼,润之以仁信,信感荒外,武扬八极,先順者获赏,后伏者前诛,德刑既明,以此为凭,广传西北。

秦国上下风声鹤唳,民心战栗。

云洛家三口人,男丁一人,女丁一人,云洛时年十五岁,属次丁,不在征丁之列,但是,按告示所要求应缴纳粮两斛、算钱二十文,但是对于一个家徒四壁,交完赋税后勉强果月复的贫寒农家,两斛粮米、二十文钱无疑是天降灾难,难以完成。城东几家情况相似的也在奔走商议,焦急而又恐慌的找寻对策。孙陈家、张长年家、李富锦家与云洛家情况相似,所以几家在一起商议对策。

但是,商议了很久也没有商议出好办法,不能不交钱粮,但是有没有足够的钱粮,最后大家一致意见,召集几家情况一样的农户一起去县衙向县令大人请愿,看能否给予宽限或者减免,至于能否成功大家都没有信心,这个年头的官吏能够给百姓做主的太少了。

县衙内费县令正搂着刚续弦的女人在喝着小酒,在费县令眼中看来,晋军真打过来了自己不做无谓抵抗也不会有多大的生命危险,操作好了仍然是县令,大不了带着女人回乡下老家,靠这几年父母官任上所得金钱也够得上一方地主,晋军打不过来照样还是一方父母官,上方有人,自己仕途光明,今朝有酒、美人,当然得今朝与美人醉了。

费县令一手抚模着女人柔女敕滑腻的细腰肢,女人吃吃笑着,端酒杯喂了费县令一杯,县令陶然、飘飘欲仙。忽然,县衙前堂传来告状击鼓声,“咚咚咚咚……”敲个不停。不一会,县衙小吏跑来报告:“大人,县衙门前来了一群乡民,击鼓向大人请愿,请大人定夺!”

费县令心中稍作思索,想到了前日陶城所报条件心中略有所觉,怀中女人站起看县令想去前堂,忙帮县令更衣,县令临行前回身捏了一下女人的脸蛋,笑眯眯的说:“等着我,一会回来继续喝”。

县衙前聚集着二十几人,云洛与孙辰也在人群中。

费县令坐上正堂后招呼升堂,请愿人群呼啦跪倒在堂前,根据县令所问,由云洛爹和长年叔两人将情况讲了一遍,最后大家一起呼喊县令大人可怜、县令大人做主。

县令本已知情由,又不好做主减免,只在堂上冠冕堂皇打官话,就是不提做主之词。云洛在堂下抬头看着费县令酒色之气盈面、毫无为民做主的样子不觉心生厌恶,气愤不觉充满胸膛,不由得大声的向县令质问:“大人,我等小民本就疾苦,难有保暖,大人为父母官不体谅我等求生之不易,做这等压榨盘剥之事,何异于将我等子民推向火坑啊,请大人可怜,请大人做主啊。”

云洛的此番话语无异一声惊雷,大堂上顿时鸦雀无声,乡民懦弱的用惊慌的眼神望着堂上县令,县令一时气结,哑口无言,站立两侧的衙吏互相用复杂的眼光看着下跪少年。

“啪!”陡然间,堂上一声惊堂木拍在桌上的炸响震得堂下乡民浑身一颤,云洛妈赶紧伸手拉云洛往回缩。“大胆刁民,征丁征粮乃是我秦国王上谕令,我等岂能为一己之私而废法令,你黄口小儿胆敢在公堂之上藐视本官,不打你难消本官之恨,来人,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县令说完,一枚令牌飞落堂下,两个衙吏上前拉着云洛就往外走,云洛妈、云洛爸、孙辰等人连忙拦着,跪地不停磕头求饶,众乡民也一起求饶。县令缓和了一下情绪,缓缓道:“念在众多人求情,拉下去打十板子,以儆效尤”。

稍沉默了一会,外面板子打完,衙吏将云洛架回扔到地上,县令看了一眼后臀血肉模糊的云洛,缓声道:“国之大事,非我等不为子民着想,却是生死存亡大事,尔等且回,钱粮不足可用牲畜充抵,成年羊一只抵十文,牛一百五十文,本县派县吏专人征收尔等钱粮。此事到此为止,若有再犯者征收加倍,重者捉拿问罪,退堂。”

小小年纪云洛瘦弱身体何曾受过县衙酷吏的大板,臀部血肉模糊、血沾后背衣衫,流淌一地,已经昏迷过去,云洛爸妈同乡民抬着云洛哭泣落泪着离去。县吏往内堂走时回头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不知是叹自己的无情还是乡民的无奈,抑或还是陶氏的无耻狠毒。

云洛在家里躺了五天后才能勉强下床走路,而县衙征收的钱粮还是征收了去,云洛家粮不够,将六只羊充抵钱粮,因为黄牛在农忙时用以耕地、拉载所需留了下来,而此时云洛家的能吃的粮食已经所剩无几了,秋收之前这段日子的生计成为无可逃避的困难。如云洛家一样,孙辰家以及县城乡民几乎家家都在面临着为吃喝发愁的日子。

云洛自己趴在床上思索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原以为读书修学问有朝一日能够仕途会出人头地有所作为,但是朝廷官府是如此的**昏庸,丝毫不为百姓做主,真是令人深恶痛绝,可是自己身体羸弱,如此下去根本没有保全自身、保护父母的能力,这可如何是好?以往有疑惑或难题时云洛多会去县城私塾“醉翁”先生那里求教,“醉翁”先生姓甚名谁好像大家都不知道,只知道先生上午教授学问,下午饮酒,一天醉沉沉,大家都叫其“醉翁”,都忽略了其姓名,不过先生的学问是真的很大的,连县令都多次去请教,“醉翁”先生的名号在本县是很大的额,而且,老先生性格还有些古怪,下午一概不接待客人,而且不投脾性的也不接待,云洛经常前去请教,还好先生都接待指点了他。今日,云洛意志消沉,满心迷茫,不知所措,起床走动,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醉翁”先生家门口,此时已经过午时了,应该过了先生接待客人的时间,但是,云洛浑浑噩噩的走来,敲了敲门,门内没有声响,云洛手一推门,竟然开了。

云洛轻开门,走进了院子。

这是一个非常普通的民房院子,格外的幽静,左右各有一间耳房,正房三间,东间为先生书房,西间为休息室,正堂为学堂,东墙上方挂着一幅匾额,上书“清净自然”四个行书大字,平时学生在此读书听先生讲学,正堂后门连着一个小小的花园,非常小,种着二十几种花草和植物,院子北头还有三件房屋,平时先生不允许人进入后院,所以大家都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云洛木然的走进前院正堂,堂内寂静无声,只有桌和椅,云洛静静坐在西侧桌后,抬头看着“清静自然”四个字,怔怔的出神。在这种乱世之中能清净吗?如何清净?云洛在喃喃自语,自然又是什么意思?自在安然?自己即将面临着为衣食发愁,为生计而忧,如何能够自在?又怎么能偶安然?天下象自己这样的百姓何止千千万万,连年战火不停、盗贼遍地、朝廷愚弱无能、官府贪墨**,哪个能够清静自然额?

云洛静静的坐着,呆呆的想着,竟然过去了两个时辰的时间,而院内仍然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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