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泥晋军大营,四万骑兵驻扎在此,梁州刺史司马勋已率一万步兵赶来会师,此时五万大军营帐连绵十多里,枪如林、刀如山、盔甲闪亮、旌旗猎猎,中军帐高悬帅字旗,上书大大的“桓”字。
此时大帐内,正有一重甲在身的将军站立帅案之前,此人身高七尺有余,膀阔腰圆,手按佩刀,头戴铜盔,脸形长方、颧骨高耸、浓眉碧眼、虬须如刺,威风凛凛、好不雄壮!此人正是征西大将军桓符之。
帐下几员大将正在向桓将军报告战果。
“大将军,下官率一万部众从梁州出发、出兵子午道,一路攻城略地,大军今日与大将军会师,沿途大小战役五次,士兵死一千、伤八百,灭敌三千,俘获秦兵两千,秦国西部至梁州之地现已全部扫平,特来向大将军交令。”梁州刺史虽是文官,但是如今也是顶盔披甲,英气十足;
“好,司马大人辛苦,大人所言军功我已记下,待班师回朝必定启奏陛下论功行赏,你且请坐。”桓大将军对于奏报甚是满意,微笑示意司马勋归座。
“大将军,属下已经派密使前往凉国游说,近日,秦州刺史王擢也举兵响应,已经开始进攻陈仓,这对我大军非常有利,请大将军示下合适向秦发起进攻?”帐下一员大将上前请战。
“诸位将军,近日捷报连连,本大将军甚是欣慰,总算不负朝廷所望,如今我一万水师已经过襄阳到达南乡,也对秦军形成了压制和威胁,而秦贼也开始向我们所在兰田行军,如今距我处八十余里,明日便可到达。我大军如今各方面集结妥当,明日便与胡贼决战,誓灭胡贼,尔等可有信心?”
“大将军放心,我等必戮力同心,誓灭胡贼,誓灭胡贼,誓灭胡贼!”众将群情激昂、齐声宣誓。
“好,众将回营备战,明日开战灭敌。”
八十里外的官道上,一队人马浩浩荡荡朝兰田开来。先锋营过后中军部队中有五匹神骏战马并排行来,中间马上一弱冠小将,金盔金甲,手持金背砍刀,气度非凡。左右各有两位顶盔披甲将军。这时金甲小将左边一人对小将说:“太子殿下,日已过午,我们据晋军约有八十里,该当快速行军,赶在天黑之前到达兰田安营扎寨,如果晚了恐怕晋军偷袭,万不可大意啊。”
“哼,小小南蛮自寻灭亡,丞相不必过虑,吩咐下去加快行军,日落前在兰田扎营,明日定让那桓老贼领教我秦军得厉害。淮南王、平昌王、北平王,明日便有本太子打头阵,你们给我略阵,我定要取桓贼头颅。”几人纷纷点头称是。
淮南王坐在马上,环顾四野,感慨地说:“想我族历来是马上纵横草原,骑射无敌,南下关中时如入无人之境,南蛮弱不可匹敌。如今我五万铁骑对战他五万杂军,明日定叫他有来无回。”说完又狠狠的举起长枪朝空中砍、扎了两枪,杀气腾腾。
太子也举起大刀劈砍了两刀,哈哈大笑。
戌时,云洛家,孙辰在等云洛,一连十几天了没有看到云洛身影,来问过才知道被醉翁先生收为徒弟,学习武艺,不由得心下羡慕,近日来等云洛,想通过云洛打听一下能够否让先生也收他为徒一起学习。又等了半个时辰,云洛总算回来了,孙辰一见云洛却愣住了:这还是被打板子的云洛吗?只见云洛满面红光、神采外露,身材愈显结实,虽穿的是粗布衣衫,五尺高的个头站在那里却也是英气十足。
云洛过来在孙辰肩上锤了一拳,“什么眼神?不认识我了?”
孙辰被捶得退了一步,说道:“你怎么这么大力气了,醉翁先生教你什么功夫,这么神奇?”
见孙辰问起,云洛简要说了一下,对于功法名称只是说先生教的一种武功,能强身健体,自己这段时间比较刻苦,起到了一些效果而已。孙辰非常艳羡,最后还是吞吞吐吐的对云洛说出自己也想学习武功的想法,央求云洛跟先生说说情,看看能不能也收下他。
云洛本与孙辰一起长大,一起玩耍,现在学了武功也想孙辰一起,当下答应明日问问师父,孙辰见云洛答应高兴的过来狠狠的抱了一下云洛。
云洛十几日未在家,不知秦晋两**队打得怎样了,忙问孙辰。
孙辰恨恨的说:“秦国这些窝囊废,鱼肉百姓都很厉害,上阵打仗就怂了,听说子午道、上洛、青泥、陈仓、蓝田和西南地区都被晋军攻占了,好像这几天有大军往兰田,可能要决战,还不知道谁能赢呢?”
“更可恨的是晋**队还没有打过来,就有很多人开始逃跑了,有百姓、也有兵,县城的米面铺、布店等店铺都在拼命的涨价,那些被征丁粮后没有吃食的人家连米面都买不起、甚至买不着,已经发生好几次抢劫了,县衙的人都藏起来不管事,现在漫天地的哭声、叫骂声。唉,这该死的当官的、该死的战争、该死的老天,怎么不劈死他们?”孙辰一口气说了这些,满心的气愤、满脸的无奈。
云洛也叹了口气,说:“我们势单力薄,保护好家人和自己就行了,真打过来我们平民百姓他们还不至于加害,走一步看一步吧,满天之大哪有太平啊?”
两人又聊了一些琐事就分开了。
云洛继续在灯下背诵、研究《道德真经》,愈看愈震撼,越研究越感觉博大精深。
次日天刚亮,兰田之南东、西侧黑压压军队对阵相向,中间一箭之地相隔,两军都静静对视,只有旌旗猎猎和马嘶之声。
桓大将军坐在马上,看着秦军队伍,嘴角撇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笑了一声。天明之前桓大将军将司马勋、副将巴鲁、偏将陈远叫到自己的营帐。“司马勋率一万骑兵悄悄拔至兰田南秦军右侧埋伏;陈远率一万骑兵到秦军北五里处埋伏;巴鲁在中军统帅弓箭营一万步兵多备弓箭待双方开战正面射击,本大将军坐镇中军,战车营、长枪营、滚刀营轮番攻击,左右伏兵待本帅号炮响起向秦军冲杀,一举冲散敌军,杀他们个片甲不留,哈哈哈”。“大将军妙计,定教对面那些胡贼措手不及、人仰马翻,哈哈。”三人也是哈哈大笑。
此时大将军一抬右手,对中军传令兵喝道:“击一通鼓!”
顿时晋军方响起震天的军鼓,咚咚咚咚……鼓声震天。
对方军营此时也在擂鼓。
鼓声稍歇,二通鼓又起。
“三通鼓毕,准备迎击,待秦军进入射击范围,弓箭营上箭三次,战车营攻击、长枪营随后,滚刀营随之。”大将军喝令,传令兵及巴鲁同时称“诺!”
咚咚咚咚……咚!
三通鼓最后一响刚结束,秦军顿时像潮水一样迅猛冲向晋军,战马铁蹄落地之声犹如雷震,马嘶声、呐喊声、铠甲撞击声、风声混杂,一同呼啸而来。而此时的晋军却鸦雀无声,就那样静立而待。
三百步、两百步……
奋勇前冲的秦军看见前方天空突然变暗,令人胆颤的杀机与寒冷直插心脏。一批又一批的士兵奔跑着向前扑倒,眼睛看着前方却再也没有力气爬起,张嘴想呼喊却发不出声音,眼泪流出,但是世界却已经慢慢离他们而去。
“三射!”巴鲁将军大喝。
万箭又发,箭羽破空声令晋军血脉喷张。两军阵前秦军士兵的尸体已经前仆后继堆积的半人高了,巴鲁将军嗜血般伸舌头舌忝了一下下嘴唇,挥手,弓箭营后退,战车营冲出,战马嘶叫、战车隆隆,战戈指向敌军,车轮两侧的尖刀闪闪放光。
中军大旗下,桓大将军静静地端坐马上,两眼放光,满是钢针般刺须的脸上并未因前方的厮杀、血流成河而有一丝变化。
“丞相、平昌王、北平王,太子在前边冲杀伤亡很大,我们需要调整阵形,依我看,平昌王、北平王各率一万人马从左右两个方向冲杀晋军,丞相留一万人马押后,我领一万人马上前支援太子,诸位意下如何?”淮南王看前方形势不妙,急忙与另三人商议。
“如此甚好,我等即刻行动。”大家赞成,开始行动。
“报,桓大将军,敌军前方又杀过来一队人马,非常凶猛,已经斩杀我军四员将军了,请大将军定夺”
“哼,岂有此理,来人,点号炮!”桓大将军大喝一声。“咚、咚、咚”三声号炮大响。
顿时,秦军后方出现了意外动静。
只见秦军左右烟尘涨天,杀声震天,两队人马突然出现,冲向秦军,秦军顿时大乱。
大战持续到午时,双方已经分出了胜负。
秦军大败,死伤两万余人,已经后退到白鹿原,凭借灞河、产水驻扎休整。
晋军打扫战场,清点战果,死四千、伤三千,缴获马匹三千余匹,另有兵器弓箭若干,大胜
交战双方各有损伤,战争进入短暂休整。
但是,战败的阴云却笼罩了整个秦国大地,人人自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