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醉翁看着站在面前的徒弟,沉吟了很久才说:“云洛,为师今日要离开此地,回鸣鹤山,教内有事情需要我回去。”“什么,师父,弟子才跟你一个月的世间,还没有孝敬师父,你怎么就想走啊?”云洛一听师父所言,焦急的问。
“为师本来要半月之前就该走,但是因为你练功关键时期,推后一些时日,如今你已神功一重,自保能力已有,功法打下基础,以后也能自行修炼,记住,‘神功不在卷中藏,得道需从人间悟’,行千里路胜读万卷书,练千日功更需历人间情,大道在人间,你可记下?”
“师父,徒儿记下了,我会用心去体会的。”
醉翁伸手轻轻抚模着云洛的头,微笑着说:“好孩子,我所教你的只是引导你打下基础,你乃这乱世救民之天命之人,我不能过多扰乱天机,以后的道路还需要你自己去走,前方会有很多磨难和机遇等着你,这些会磨练你的心性和意志,会锻炼你的能力和境界,不管以后遇到何种困难,你要记住这三句话‘富贵不能婬、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一定要对得住你先祖感佩千古的气节。”
“你虽然是我的记名弟子,不参与教内事物,但是以后如果有事或者想念师父你可以到蜀地鸣鹤山来找我,好了,我已经收拾妥当,即刻动身。此处房子你与父母可以搬过来居住,正值乱世,你好自为之吧!”
醉翁拉着云洛的手,到院门口,此时正有一个中年汉子与一辆带蓬马车等在门口,见醉翁出来汉子忙躬身施礼,伸手掀帘等先生上车。
醉翁转身上车,回头冲云洛摆摆手后坐进车内,马车滚滚远去。
云洛在原地静站了一会,锁上大门往家走去。
还没到家门,远远见到门前站着许多人,正在低声说着什么。云洛快步走过去,进到门里看到父母和几个邻居正站在院子里低头叹气。
“爹、娘,发生什么事情了?”
“云洛,怎么会来了?唉,咱家的牛丢了。”
“啊,怎么会丢了?什么时候丢的?”云洛一听也吓了一跳,这头黄牛对厉家来说太重要了,不但是值二百文钱,更重要的是耕地、拉载都靠它,牛丢了,这可怎么办?
“一个时辰前,我和你爹在房中正编织苇席,听得院门‘咣’的一声响,就出来看是什么情况,就发现大门敞开,牛没了,出门追赶,据邻居说好像往城西方向跑了,追了半天也没有追上,左右邻居过来商议,也没有好办法。”云洛爹懊恼的说。
“爹,报官吧,衙门应该管吧?”“好,也只能这样了,报官吧。”
半个多时辰,衙门派了两个衙吏过来,围着院子转了一圈,看了看,又问了问在场的几个人几句话,就扭头回县衙了,云洛同爹娘以及几个关系不错的邻居一起随衙吏到县衙,衙吏禀报给费县令,县令捻着胡须说道:“捉奸捉双、捉贼拿赃,如今你们报官说牛丢了,可是没有见到盗贼作案的痕迹,又无贼踪,确实让本官难以决定,这样吧,本官会派人在县城查访,一旦有贼踪即刻拿贼归案,尔等暂且散了吧,一有消息本官即刻派人通知。”
云洛听县令如此说,心下气愤想上前理论,云洛妈慌忙拉住儿子的手,云洛稍平复了一下心情,想想也是,与费县令理论也无甚帮助,一众人无奈回家。
县城这两天又在传前方战事。
白鹿原双方再次交战,淮南王率军主攻,晋军在桓大将军的率领下再次大败秦军,秦太子带领残兵败将退守到都城长安城南。
“启禀太子,属下已清点完毕,我军现在只有骑兵八百、步兵四千,伤残兵一千二百,接下来如何部署?请定夺!”中军校尉盔歪甲裂,跪在太子面前回报。
“你即刻回城,向陛下奏报军情,请陛下再发援兵,我等必须将桓贼挡在城外,一旦城破不堪设想,去吧!”太子脸上飞溅到的血水和汗水一起下流淌,一道一道,金盔不知哪去了,金甲满是血污,已经不再放光,如今的太子狼狈不堪。
丞相、北平王、平昌王呆呆的坐在临时搭建的帐篷内,淮南王在另外帐篷内躺着养伤。
太子自己喃喃自语,这一次领兵战桓军太大意了,先是兰田仓促应战、后又指挥不当,如今造成贼兵逼至都城,自己如果再抵不住,就再也无脸回去见父皇了。
与秦军低靡相反,晋军大胜军心大振,全军抵长安城东灞上,犒军三天。
三天后晋军开始攻略长安周边三辅郡县,各郡县稍作抵挡后全部开门迎降。
“云洛,云洛,大事不好了,咱们县城被攻破了,县令带领县丞、衙吏和城内陶氏、大户们开城门投降了!”云洛家已经搬到醉翁住处,其正在院内练习剑法,孙辰一路叫喊跑来,抓着云洛的手,脸色因激动而涨红。
“云洛,县令下令让百姓带着酒水和牛羊去县衙门前慰问晋军,我们怎么办?”
“我们去看看,身上藏好家伙,见机行事!”
“爹、娘,县城被打败投降了,我们去看看,你们不要外出,关上大门,以防不测!”云洛向爹娘打了招呼拉着孙辰向县衙处跑去,大街上非常冷清,家家都关门上锁,生怕晋军前来抢掠。快到县衙时开始变得热闹起来,几百名褐甲晋兵整齐的站在衙前空地上,城内的衙吏、氏族的丁勇来来回回的往县衙运送东西,云洛远远看去大部分是粮米、酒肉和钱银,有不少胆大的百姓也在那里观看。
县衙前并未见晋军将领、县令和氏族管事等人,似乎这些人在衙内干着些什么勾当,不过,县衙前旗杆上的大旗已经换成带有“晋”字的新旗。整个大街上气氛虽然有点压抑,但是,并未有多大的骚动和变化,对于普通百姓而言,战胜百姓苦,战败更苦,除了等待还能做什么?
云洛与孙辰若无其事的在衙前看了看见没有什么异动,便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