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冠蛇的毒素果然霸道,姜义之前还没觉得有什么,但就在他刚一吐纳时,肺部就隐隐作痛,甚至连心脏也感觉到一种酸胀,显然是受到毒素伤害,其余内脏估计也是类似情况。
姜义知道这种吐纳中疼痛是必须忍受的,此时这种奇怪又霸道的毒素必须靠修为之力和药力的双重夹攻,才能可能取得胜利。
天道酬勤。姜义身体状态相当于数天前突破的那一晚,但是他意志力坚定,不顾心肺的疼痛呼吸吐纳,当一股气进入中丹田的时候,他只觉得混乱的全身气息快速恢复着,只要能重新调动全身的修为之力,那么之后要完全恢复也不是什么难事。甚至姜义有一种感觉,他有觉得自己此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下丹田气海中的气渐渐被姜义触发了,它们之前一直本能地守护着姜义的各处主要经脉,让他得以保全生命,此时大为损耗,但在得到补充之后显然又有一种跃跃欲试之感。
当漫天的夕阳余晖洒在灰褐色的陡峭崖壁上时,美丽的夕阳西下了,而这时距离姜义吐纳已经过了一小时。就在安彝看着姜义逐渐平缓的呼吸,气色也逐渐变好,她刚要放下担心的女儿心时,惊变发生了。
姜义的气势突然猛地增强,甚至超过了安彝自己,直逼她爷爷,也就是姜义的师傅至荣子的修为!这就像一座毫无预兆的死火山突然爆发一样,而且力量是山崩地裂、遮天蔽日!
但就在安彝惊喜交加中,姜义的气势变缓了,然后变得格外混乱,刚才被姜义气势冲击向外哗啦响的何首乌叶胡乱摆动着,就像由刚才的飓风变为了杂乱的暴风雨。
安彝想靠近姜义,但是又不敢。她不是怕受伤,而是怕影响到姜义的吐纳疗伤逼毒。还有一个原因让她也不知所措,她觉得姜义突然变得高大、伟岸了很多,这是在精神灵魂上的一种直觉,女人的直觉一向很灵敏,现在安彝就觉得自己在姜义面前突然变得渺小了,虽然姜义的实力远远弱于她,但是现在自己却在他面前没有一丝反抗!
安彝不知道姜义身上突然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姜义却知道。
就在姜义运行了一个小周天,将中丹田中大部分气引入下丹田,刚让饱满的气游走而出下丹田准备来一个大周天时,他身体中突然爆发出一股狂暴的力量,然后这股力量迅速涌入他中丹田,与下丹田居然形成泾渭分明的两种对峙的力量!
姜义的脸变得通红,安彝突然慌乱了,因为在数小时前,她刚上这个悬崖看到抱住鸡冠蛇昏迷过去的姜义就是这种状态,这无疑是中毒的症状,现在他体内的修为之力正与毒素做搏斗。
虽然安彝的猜测不完全正确,但是也相差不大了。姜义只觉得自己的胃部再次变得滚烫,鸡冠蛇毒血似乎变为了一滩烈酒,在他胃中燃烧.而血液中、鸡冠蛇毒囊中的毒液就像催化剂,在他胃中“火上浇油”。
这些血液在被胃消化的同时也在被姜义吸入体内、流转流转于全身的天地之气改变,变为一种新的力量。这股力量很霸道,虽然不多,但是就像姜义当初被重塑经脉一样,这些力量从他胃部流出,它们并不沿着经脉而行,而是另外开拓一条条经脉,最后汇入姜义胸口中丹田檀中。
很显然,这是一种新生的力量,而且对姜义有好处!姜义在激动之余也咬紧牙关,忍受着身体的疼痛。
这种疼痛并不比上次重塑经脉弱,因为那些血液不仅有力量,而且毒液中也有一种破坏性的力量,而姜义体内早有的经脉中的气就会与其抗争。
这是一种煎熬,以姜义的两种经脉、血肉为战场,它们抗争者,就像争夺领土的军队,两者杀得天昏地暗。再加上血液中那种力量对经脉的开拓,两种疼痛加起来让姜义咬紧牙关,浑身大汗淋漓。
战斗在持续,并且出现了僵持阶段。姜义的气息也由狂暴慢慢变轻缓,但气势与之前相比依旧在缓缓提升,看着姜义这种状态,安彝也松了一口气。
胃部的血液能量慢慢被调集进入姜义中丹田,而姜义全身的气也由下丹田出去,再与毒素大战之后再次回归下丹田,居然直接形成了一个轮回,不再像以前一样还要在中丹田路过。
虽然全身经脉、肌肉酸麻、刺痛,但姜义还是能感到筋肉力量的增强,显然战斗的持续对战场的强度有正面影响,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姜义的身体得到了一种内层次的淬炼。
当然,战斗毕竟是战斗,对战场有很大的破坏性,这已经超出了经脉、血肉的承受范围。所以姜义的皮肤刚开始出现了很多血色小点,那是皮下毛细血管破裂,而经脉更是有膨胀、撞击后的损伤。
安彝之前对姜义的帮助再次起了作用,那些五灵脂和她自己携带的草药减缓了毒液的强度。
何首乌,尤其是这棵年份不知几何的巨型老何首乌的药效更是惊人,安彝急救姜义当然没有时间和精力来挖掘何首乌的块茎,但就是从砍断的老藤中挤出来的汁液药效也不容小觑,至少相当于一般一两公斤的何首乌药性了。这种有灵性的药性与寻常药果然不一样,它们在战场上快速修复着姜义的经脉和血肉,而经过这样修复的身体强度再次得到提高。
这些都只是小喽啰了,那些进入姜义中丹田,然后在身体内开辟了新经脉的力量才是真正的好东西:这些力量流经过的经脉、血肉居然像干旱的田垄得到浇灌一样,强度不断加大,这种力量对身体的好处远远超过了之前姜义通过吸收天地之气而改造身体的效果。
鸡冠蛇,这种充满了传奇色彩的毒蛇,它的血液居然有这种好处!姜义缓缓吸收着这些力量,控制着身体内两种力量的流动,就像同时遥控着两辆车在两条不同的公路系上疾驰。
清晨的微风将打坐吐纳的姜义唤醒了,他一睁开眼就看到了身边依靠着铺满何首乌藤沉睡的安彝。
深秋的深山已经有雾,而在山沟中弥漫的薄雾在安彝身上停留,有很多不愿离开,在她发丝上形成一颗颗针尖大小的圆水珠;一张绝美的俏脸上内薄雾浸润了一夜,此时就像鲜女敕的荷花骨朵,水女敕纯洁。
寻常人在别人盯着看,尤其是用心地长时间看时,大多数都新生感应,这就是人体一种很奇异的本能感应。安彝是修炼之人,这种感觉更强盛,所以当姜义看着她十余秒之后,她睁开了眼睛,修长的睫毛上悬挂这雾珠被轻轻抖落,落在脸上。
两人四目相对,然后一笑。不用多说什么。
“你知道这话总鸡冠蛇吗?”姜义站起身来,看着悬崖边的鸡冠蛇问道。他面向悬崖蠕动着脊背的肌肉,将一条脊椎骨挤得噼里啪啦响个不停,然后抖动四肢关节,苏活全身的肌肉。
“嗯,知道。不过爷爷说这种蛇是属于修炼界的,所以寻常地方是见不到的。”安彝道。
“修炼界?”姜义疑惑道,“修炼界与我们生活的世界有什么不同吗?”
安彝低头沉默。
“呵呵,这条蛇的尾巴居然没有尖!”姜义看着呈钝型的鸡冠蛇尾尖惊讶道,这条六米长的鸡冠蛇尾巴尖也粗如大拇指,与寻常的蛇类明显不一样。
姜义年少时期经常和邻居的男伙伴满山跑,尤其是在暑假。一次他们在一个大水塘中见到一条大蛇,那条蛇长近三米,粗如成年人胳膊,其尾部就粗如中指。
当时大家都猜测是它的尾巴断了后恢复所致,而老人们则很迷信地说,这是它准备化龙了,它那钝型的尾巴会逐渐变扁、宽,最后形成龙尾巴。如果这一步成功,那它就会继续生长,长出两条后腿,然后是前腿、龙头、龙角等,直至最后全身化龍。
当进入中学,姜义懂得了一些生物知识,再加上他从书籍、影视纪录片中学到的知识,他知道所有的爬行动物都是终身生长的,所以蛇会在有生之年一直生长,但是它们的长度有可能会被限定,于是最后长粗而不长长,相当于人类的长胖。
但是现在,世界上既然真有传说中的修炼之人,这说明民间很多文化传说都有一定的根据,那么龙的传说呢?这条鸡冠蛇本来就在世界各地的生物学术界不存在,但是它却真实存在,而那传说中的龙呢?
“你……你干什么?”安彝看着姜义,眼露惊慌之色,她叫道。
“嘿嘿。”姜义笑了。
“砰!”他一把抓起柴刀,然后划开鸡冠蛇的皮肉,挑出体内一小块凝固的乌黑腥臭血块。
“不行的!”安彝颦眉,“这种灵物一旦死亡就没有灵气了,而且这条蛇虽然只有小部分血液被你吞吃了,但是大部分的精血都被你吸收了,因为最先出来的血液中蕴含最精纯的精血,所以,你……”
“额,真的?”姜义闻言松了一口气,他也不想吞吃这种恶心的血块,听到这种消息无疑是最好的。
“那——我们这现实世界,也就是我们所处的平常世界还有这样的物种吗?”姜义问道,神色有些紧张,他怕安彝说没有,更怕安彝什么也不说。
“有!只要你不断前进,什么都有!”安彝看着姜义很认真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