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义家离市行政中心有数十公里,但是他却不打算乘车去。当然,他也不会直接步行前去,虽然这样对他的修炼有些好处。
姜义回到了小镇,这个小镇虽然据他学校所处小镇不远,但却挨着一条大河,那就是长江的一条较大的支流——七百余公里长的沱江。
小镇虽小,但是航运却很发达,巨大的挖石船在河中日夜忙碌,渔船、渡河船也繁多,所以姜义的计划很简单,那就是坐船顺流而下。
甜城的“甜”字名不虚传,春天的樱桃、先天的桃梨已经过了集结,但是现在深秋却是橘子的成熟季节。内江有五十余种橘子,其中红似火的桔红、黄如金的椪柑、内含血丝的塔罗科血橙子是主要种类。
但姜义不是为了欣赏风景,虽然两河岸随处可见山坡上的果子,但姜义却闭着眼睛,而且即使睁眼也是看着流淌的河面。
姜义的胆子很大,他不会游泳、第一次去内江,但是却直接购买了一艘船——或者说是一叶船。这木板做的两米长小渔船在现在几乎绝迹,而且这船很破烂了,姜义到河边准备租船的时候看到河边船家院角放着这条船,看样子这已经是他们的木柴了,当时姜义就兴奋了,然后在船家的疑惑中买了下来,同样用的是干柴价。
船虽然破烂但还能使用,当然使用起来很危险,尤其是作为在河面撒网、拉网等作业的渔船。姜义扛着这数十公斤重的小船就到了河边,然后坐了上去,接过船家送来的一根竹竿就顺流而下。
深秋属于旱季,河水也到了枯水期,河面只有夏季旺盛时期的一半,流速也慢了很多。姜义就仰躺在船上,双手枕在后脑后、眼睛上放着一张折叠起来的毛巾用来遮挡光线,他就这么不管不顾地任由小舟飘去。
“哗!”就在小舟如同无根浮萍般飘走的时候,姜义突然一把揭开眼上的毛巾一跃而起,右手抄起身边的竹篙用力插入船头的一个孔中,船篙瞬间透过两三米深的河水深深插入了河底,漂流的小舟顿时被固定了下来。
姜义慢慢睁开眼睛,等久处黑暗的眼睛适应了光亮后扫视了四面,然后快速月兑去了衣物直接跃入了河中。
他依旧不会游泳,但他屏息双手扭住竖立的竹篙慢慢向下爬,半分钟不到就到了河底,然后在河底慢慢爬行两步,右手迅速抓住一把淤泥,然后手指晃动,在淤泥随水飘散的时候快速抓住了其中一块乌黑物质。
“锵!”姜义有些丧气地将这块乌黑物质扔在船中,但却发出金属相撞的声音,原来船底已经有数十块、片、坨各种各样的小金属物,它们大的有巴掌大小,小的如指甲盖,泛着乌黑、灰色光泽。
“唉,难道真的全是破烂吗?”姜义叹道,伏在船舷上用毛巾擦干身上的水。
姜义在堰塘中尝到甜头后显然上瘾了,河流就是人类文明的诞生源,所以也是财富源,河中或者说是河底有很多遗失的瑰宝。河流在时间的流逝中,因为河道变迁、地理变化、人为原因而将大量的财富纳入自己不能填满的巨口。
但是河中的财富和姜义无关,他的收获相当差,除了在卵石缝中捡到一个银戒指外,这么大半天了、漂流了十余公里了,他上下船近十次,就收获了这数十件铜器物。
与其说姜义的运气用完了,还不如说他的实力未到。他被师傅至荣子用数公斤黄金重塑经脉,居然得到了一种能感知金属的异能,目前能感受到金银铜三种金属,而且从材料上来是越名贵的越容易感受到。
他感受到了河中的铜,所以在开始时候他时不时地下水,希望得到那些比同等质量黄金还名贵的古物铜器,但是河中大多数都是废旧的铜,什么铜水龙头、铜管、铜勺子频频被他捞出水。
最让他恼怒的是,有两次他以为有大收获了,因为他感觉到有一个很强烈的东西在淤泥下、卵石缝中深情呼唤他,那种感觉就和堰塘中呼唤他的那枚价值不知几何的珍贵“赏钱”一样,但费劲力气却捞上来两枚铜扣子!
不止如此,就在他快失望放弃的时候,他再次感应到河底有一个大型物体在呼唤他,这种强烈的程度已经赶上了他发现秦朝古墓中金片,所以他甚至连衣服都月兑得快了几分,但最后捞上来的却是一个夜壶!而且是制造与十余年前的一个现代普通农家用的夜壶!
姜义终于知道自己还是太女敕了,太容易得到满足,一颗心始终没有“开窍”,这对修炼是大忌。
他将船定住,然后将所有物体分类放在船上,分别是一块金片、一堆银锭、一堆铜破烂、十几枚铜板。他就坐在船上慢慢感应它们,然后分别以金片、银锭、有价值的铜钱为参照物比较,他决定一定要把这种感觉找准,他要练就“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惊人”的强大手段!
不仅如此,他为了找准这种感觉好将所有东西扔进河中,然后凭借感应将其找回。幸亏现在渔业部对私自捕鱼管理很严,深秋野生鱼也不怎么好捕,再加上这儿本就是人迹罕至的地方,要不然让人看见这么一个少年在船上船下、河里河外折腾,一定会以为是一个高考失利后的疯子。
这种方法果然没错,浪费了姜义小半天时间,当他的小船继续下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但就在这时候,放过很多破铜烂铁引诱的姜义突然有了很强烈的感应——绝对属于黄金的感应,而且很多!
就在姜义准备下河的时候,突然他手机响了起来,他只得接了起来。
“姜义!你现在到哪儿了?到内江了吗,或者说有什么大收获?”这是安彝的声音,在今天出发前他就将自己的行动告诉了师傅至荣子,而为了避免家中老人的担心,公公婆婆二老姜义倒是没有告诉。
“哦,这儿——”兴奋中的姜义看了看周围,有些急切地道“我也不知道这是哪儿,不过还没到县城,所以到市里还远着呐。哦,这儿是个峡谷,两边就像书中说的那种情况:怪石鳞绚、河中也有大石头,悬崖下面黝黑,估计是一些洞穴……”
“你是不是在土中耽搁了很长时间?形成只有二十公里不到?”安彝突然焦急地打断了他。
“哦,是啊,那个,因为我查找宝贝出了一些错误,所以停下来特训了一下,呵呵,现在刚又感应到了情况。而且,你知道吗,这次是黄金,绝对是黄金!我不给你说了,等会儿天就黑了,我要下水了,我要……”姜义说着说这就月兑衣服。
“不行!你不准下水!你,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安彝叫道,即使是在电话中姜义也感觉到了安彝的焦急。
“爷爷在一旁,让他给你说吧。”就在姜义大惑不解的时候,那边安彝语气略缓,似乎将手机递给了他师傅至荣子。
“义儿,你那个地方叫做……”果然是老人的声音传来,威严中透着关怀的慈祥。
“啊,师傅……那……那黄金,那些黄金动了……它们在河底快速移动……我……”姜义的吼声传到了深山中,两老一少猛地起身,即使以他们的身手、心境也不能控制自己,显然震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