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签名的几位同学,绝没想到天下晓的笔锋如此有劲力,犹如行云流水般的字迹历历在目,都无奈的摇了摇头,表示自愧不如。又都使劲地点头,表示肯定了好笔力。
突然更大地惊讶声响起,大家转眼齐看外面,原来是洁身自傲--冷若冰霜的高傲公主庄晓蝶竟然上前挽住天下晓的左臂,笑眯眯地对着晴雨说道:“快给我俩留个影!”
天下晓愕然不知所措,只得木木地听之任之。溪诗和柳杨在教室里看得心跳加快并酸酸的呆在当地,王大力看到此情此景气的脸色狰狞,牙关咬得‘嘎嘣’直响,你!你、、个穷酸敢亵渎我心里的小天鹅,我不报此仇枉为人。胡四!一会儿在盆里再加上些墨汁,将他浇个落汤鸡……”
再看教室外面在庄晓蝶带头下,众女生蜂拥着天下晓纷纷上前留影。此刻晴雨悄悄拉着庄晓蝶躲到一边,道:“我说姐妹,咱们捧捧天下晓,作作秀罢了,气气那些虚情假意的纨绔而已,你还真想以身相许,弄假成真!!”
“我,我也不知为什么?近看天下晓时,总有些似曾相识的亲切感,似乎很熟识,心里好激动……”
上课的铃声响了起来,众人才结束了留影举动,簇拥着庄晓蝶嘻嘻,呵呵地离开了教室门口。天下晓这才有机会模了一下头上的汗水,才发现手里塞着字条。顺手揣进风衣兜里,才发现兜里也被塞进了不少字条,只好摇头苦笑。
转眼看到常教授夹着教案走了过来,赶忙迎了上去,说道:常老师好!
向来面色严肃的常教授,看到前面的天下晓,面色微笑着走上前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身体好些了吗?小伙子有两下子,熟谙象棋谱,颇具古风,赢得小日本心服口服,为校争了光。下课后到我的教研室来一下,我正巧有事找你!”
“好”天下晓点头称是,随着常教授回到了班级。乱哄哄的课堂里顿时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目视着天下晓走回自己座位的身影,各揣心月复事,莫衷一是。
考古学是门博大精深的课程,常教授从浅至深,循序渐进地举一反三,将看视枯燥无味地复杂教程讲授得活灵活现,天下晓听的是津津有味,不断勾起胸月复中蕴藏的知识,一丝一股地联系起来,理顺出条理,成效显著。我师哥常亮,可是位眼高于顶的人物,在他面前很少有人能入其法眼,唯独对你赞赏有佳。我看你年纪轻轻,似有些内秀,不一定有我师哥说的那般好吧?我昨日偶然得到一物,看不清所以然,你给辨识一下,余下看病之事好说!呵呵!”
说完,从手包里拿出一只带盖的红漆瓷杯,轻轻地放在办公桌上。常教授素知师弟的脾气,不对其胃口的人,绝不费其口舌,给你好脸。不觉淡然一笑,摇了摇头,道:“还是几十年不变的老脾气呀!”说完,拿起红漆杯,细看起来。
天下晓看到此情此景,心里明白地知道,这是常教授为了自己的病状,暗地里操持了不少的心。好心好意找来师弟想帮自己一个忙,没想到师弟有这样的规矩,不禁心里笑了笑、、只好施展一下自己平生所学,别让两位老前辈心升嫌隙,也就定睛看向常教授手里的红漆瓶。
此时脑子里的考古鉴宝知识,连同课堂上学到的东西一股脑的涌了上来,逐条逐理呈现在眼前:抬眼看到常教授手里的瓷杯盖,无论型与神都酷似‘成化斗彩’之器。月复中又浮现出;原成化皇帝朱见深恋上比他大十七岁的万贵妃,是历史上出了名的痴情皇帝,为了讨好万贵妃喜欢,交派景德镇生产精美的瓷器,成化斗彩就此名重于世。成化时期的瓷器造型圆润,玲珑俊秀,线条优美,历来有‘成化无大器’之说。
这时看到常教授瞪着疑惑的眼神,反复琢磨着手里的瓷罐,是解非解的样子,半晌对着霍老先生问道:“你这个小罐是从何处得来的?瓷盖看其胎釉肥腴,润如凝脂此其一,看其纹饰线条纤细柔和,多用双线勾勒填色法此其二,姹紫之色独具其中,色如赤铁此其三,很符合‘成化斗彩’的特点。但其罐身却是红漆包裹,没见到‘迷糊底’,也没见到‘成化肥款’,真是南辕北辙,只可惜了这只真盖子!!”说完,递给天下晓,道:你也看看!
霍老见状嬉笑着看着常教授,喃喃地说:“前几天救治了一位四合院的老者,他养了不少笼子的好鸟,也有不少老旧的玩意。临走时人家无论如何也要我挑一件东西,否则心里过意不去。我正好家里也缺一个装鸟食的小罐,随手就捡了这件东西。这几天家里来了几个老友,看到这个小罐都众说纷纭,有人说是好东西,也有人说是仿古做的赝品,这不,才找师哥你给看看,也顺便考考你的高材生。”
天下晓此时接过瓷罐,反复观看。由于目力集中,眼中自然射出一丝精光,透过红漆看到了里面是另一面图像,底部还出现了模模糊糊地‘天字’款。心中一顿,有些恍然大悟,莫非藏家为了避世,使用红漆涂抹,隐去了本来面目,才得以保存自今,到了现在也没让人发现吗?
于是又集中精力里里外外看个仔细,裹漆底下--罐面原来画有一条青绿色夔龙,嘴里吊着一支粉红的莲花枝、、啊呀!这不正是书中记载的‘成化斗彩’香草龙的特征,天下晓心里不由得惊诧起来。
这时霍老爷子对着天下晓说道:“小伙子,你看了半天了,有没有自己的看法和见解呀?”
天下晓抹了一下唇须,忐忑了一会儿,挠了挠头只得按实道来:“常教授刚才说了,这个小瓷罐看似盖子和罐子是两件合一的东西,盖子的确有质精色良,线条流畅,薄如蝉翼,清新淡雅的‘成化斗彩’的特征。而红漆罐子却是个赝品凑在一起的,本不是同一物件……”
霍老不耐烦地插嘴道:“你个学生,不要重复我师哥的看法,你就没什么自己的见解吗?”
天下晓闻言还是不嗔不怒,面不改色地说道:“常教授对瓷罐盖子的认定是正确的,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他是属于‘成化斗彩’的盖子,但是对罐子本身的分析和我的见解不一致。”
“什么?哦!你是怎么认为的!”常教授和霍老同时惊愕地看着天下晓,同声问道。
“我认为瓷罐和盖子是同一物件,而且都是‘成化斗彩’天字罐。”
常教授疑惑地喃喃说道:“不可能啊!‘成化斗彩鸡缸杯,松梅竹石杯,莲花八宝杯等我都见过,哪个都是青花兼装五色,夺人眼目,使人爱不释手。这个罐子就是朱漆涂抹,黯淡无光怎么会、、、?”
霍老却一反常态,捋续哈哈大笑,道:“好!这个学生有点意思,不是唯唯诺诺之辈,有个性我喜欢。喂!别惧我两个老家伙的想法,说说你的看法。”
“刚才听你们说师兄弟们自幼学得‘无极功法’,不知有没有听说‘五通功夫’?
常教授惊讶地说道:“你说的是:肉眼通,天眼通,法眼通,神眼通,佛眼通五种隐门的神奇功夫,这、、这只是传说,没见过真人有此等功夫。”
“我们师兄弟学得‘无极功法’,主要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能达到耳聪目明,行动矫健,精其所修专业而已,万万达不到你说的如此神奇功夫。”霍老肯定地说道。
天下晓坦诚地对着二老说道:“我自幼不知得的什么怪病,有时聪明有时迷糊,有时知晓很多东西也能看到常人看不见的事物。就拿这个瓷罐来说,我忽然能看见红漆后的图像,那是一条栩栩如生的夔龙,嘴里叼着一支莲花,罐子底部有模糊不清的天字款,因此断定这个瓷罐可能是‘成化斗彩’天字香草龙杯,实为真品。”
“啊呀!”两位老者被天下晓一席话说得惊愕呆在当地,激动地脑子里轰轰直响。‘成化斗彩’的天字罐就在眼前,多少人梦寐以求得不到的东西,难道就要重见天日,我的天哪!眼睛不自主地再次盯在天下晓手里的瓷罐,将信将疑。
天下晓继续说道:“金钗奁中藏,明珠土里埋,这是原持有者的红漆障眼法。我们可以用香蕉水或二甲笨将漆罐浸泡后,就能显出本来面目,这方面常教授是行家里手。”说完,将瓷罐轻轻放到了办公桌上。
常教授闻言,这才醒过神来,不自禁地摇摇头道:“是了,果然如此,真是后生可畏啊!”
霍先生一把握住天下晓的双手,激动地道:“此子果然不是池中之物,怪不得师兄背后总是夸你,好好!识真假物件是小事,慧眼识真人是大事。听说你自小得了怪病,又受过严重外伤,师兄嘱咐好几次了,让我找机会给你调理调理,来,坐下我给你先把把脉!”
老先生用手指轻轻按住天下晓的尺关寸,先是闭目思索,紧接着眉头紧锁,面色凝重。遽尔忽地睁圆眼睛,仔细地观看天下晓的面部,喃喃自语地说道:“阳绝脉相,这怎么可能活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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