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你快把他杀了!”李铮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凯哥的胳膊:“别听他乱说!”
“我没乱说!我说的是真的!没有解药,所有人都会死!”我盯着面前的凯哥,尽量让自己露出恳切和哀求的神情:“他们这么无情无义,我也没必要留恋这个团队。今天起,我愿意跟着你干!”
“你们不是演戏来骗我吧?”凯哥是个极聪明的人,当下皱紧眉头甩开李铮的手,上上下下打量起我来:“你最好在我还有耐心的时候,说清楚什么解药。”
演戏?听到这个词,我猛地一激灵,朝李铮看去。就在那一秒钟的功夫,我看到李铮不易察觉地对我眨了一下眼睛。
这一下,我立刻就明白了,只是看了一眼,我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凯哥的身上,甚至做出一副差点要哭出来地悲痛表情:“你先放了我,放了我,我马上就告诉你!”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这么一闹,凯哥一时拿不定了主意,看看我,又看看李铮,满脸的警惕。
“老大,他们在给你下套….”凯哥旁边的一个小弟战战兢兢地开口道。
“闭嘴!你这鳟鱼!”凯哥说道,看也不看他。那个小弟满脸通红,闭上嘴。我看了那个人一眼,果然,小弟嘴唇肥厚,眼睛突出,和鳟鱼十分相似。
“我认为你们在演戏。”凯哥说,但他只是嘴硬,由他的表情可以看出其实他相信我的话。凯哥皮包骨头的脸颊上开始浮现出一丝激动,显得十分古怪,他之所以激动,是因为看到了希望。
后来我才知道,因为他的弟弟那时恰巧被感染了,他很疼弟弟,正到处寻找解药。
我之后和李铮,少校,以及在场的月亮都谈过,当时他们看到同样的事,有一样的感觉。突然之间,就变成我占上风了。凯哥腰间插着手枪,周围站着一帮手握步枪的小弟,但是突然之间,在亮丽的金色阳光下,这一切都不算什么。
后来我在脑海中不断重播这段画面,我很清楚,这是一个人和另一个人的角力,而且李铮步步紧逼,强力推进的方式,就好像两个人在比腕力的时候,强者硬把弱者的手腕压在桌上的情景。
凯哥大可以向手下点点头,一枪把我蹦了,事后再向李铮他们要解药。
他没有理由不这么做,但他没有这么做。
李铮对着我很快地点点头,迅速地向后退去。我注意到月亮和小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凯哥回头看到想要逃跑的李铮,抢过手下的枪就想射杀他。我一把拉住凯哥的手:“解药就在他那里,你杀了他,就拿不到解药了!”一边说,我一边露出真诚和忠贞的神情,好像给皇上提意见的大臣一般的恳切。
果然,凯哥放下了枪,盯着我:“那怎么办?”
我向他身后瞄了一眼,李铮已经消失了,不由得松了口气。“我知道在哪,接下来只要按照我说的做。”——话虽这么说,但我并不明白李铮究竟要我做什么,不过生命安全暂时得到了基本的保障,这才是最重要的。
矮个子男人的手枪不再抵着我的太阳穴,周围的几个手下也稍稍放松了下来。凯哥说话的语气依旧恶狠狠,但我在他眼里看到了一丝妥协:“最好别给我耍花招。”
我赶紧点头,做出百依百顺的样子。“别动气凯哥,先放松放松,我们马上就出发。我知道他把解药藏在哪里。”事到如今,我只好瞎编了,真佩服自己的功力,果然3年的狼人和三国杀没白玩。
“恩。”凯哥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手里的枪终于放了下来。几个手下见状,也纷纷效仿,放松了警惕。
就在这时,“砰!”地一声,我身边的矮个子男人应声倒地。我还没反应过来,又是一声枪响,站在矮个子旁边的那个小弟也猛地扑倒在了地上。下一秒,凯哥一把拉过被叫做鳟鱼的那个手下,用他的身躯挡在了自己面前,一颗子弹随即呼啸着笔直地刺穿了“鳟鱼”的额头。
我心里一喜,屋顶上有个狙击手在帮我!不是李铮就是少校!
乘着混乱,我立刻朝大门跑去,李铮的身影一下子从铁门前冒了出来,对着凯哥那群人的方向就是三枪,随后一把拉过正向他跑来的我,把我拉到他的身后。“快走。”冷静的声音贴着我的耳朵,让我心里一暖,差点落泪。
李铮不是个恋战的人,开了几枪之后,立刻拉着我朝杂草丛中奔去。屋顶上的狙击手还在开枪,我依稀听到凯哥等人也在还击,但我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跟着李铮穿过密集的草丛,一辆越野车出现在了面前:“快上去!”
我赶紧钻入车厢中,发现旭子正一声不吭地坐在最后一排,而小雪看到我则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着实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月亮也在,超市的袋子和空投包都在。这么一看,我几乎可以推测屋顶上的狙击手就是少校了。顿时心安不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我们去接少校。”李铮坐在驾驶座上快速发动了车子:“他已经暴露位置了,要抓紧时间。”
越野车向着少校埋伏的那栋民房驶去,而我心里很明白,凯哥等人也同时在接近少校的位置,如果我们不抓紧时间,那么少校很可能就会命丧黄泉。
但怕什么偏偏来什么,刚开出去不到几分钟,最让我担忧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路边的绿化带突然一阵翻滚,蚯蚓人再一次露出了脑袋。只是这一次,数量比上次远远大了不少,乍一眼看去密密麻麻的一片,少说也有好几十只,似乎这条街上的蚯蚓全部都集中到了这里。“我去!我们哪有这么多面包来喂!”月亮大骂了一句。
“你妹!你以前用面包喂蚯蚓?好兴致啊!”紧急关头,我还不忘吐槽月亮。
李铮加大了油门想绕开这些东西,谁知离我们最近的一条高高地竖起身体,胳膊狠狠地朝着我们的车窗拍来。只一下,前车窗的防风玻璃立刻被拍碎了,李铮本能地抬起手掌遮住眼睛,顿时越野车像月兑缰的野马一般撞向了路边的一棵大树,一声巨响,大树轰然倒地,越野车也撞得不轻,马上朝着右侧翻去。
我只感到一阵眩晕,好像脑袋磕到了什么东西,热乎乎的鲜血流进嘴里,带着一股浓稠的腥味。整个世界似乎都被颠倒了,四肢酸麻,小腿一阵剧痛,似乎有东西插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