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着希望冲出重围。我知道你的眼泪早已流成海,当鲜血慢慢溅透了期待。兄弟之情!你们这群基佬!)
离工厂越来越近,我面前的丧尸也越来越少,金色的阳光照耀在眼前这座四方形的建筑物上,显得非常的朦胧和神秘。这是不是属于我的天堂?终于忍不住,我回头再次看了一眼。
尸潮已经完完全全地包围了越野车。这群恶魔发疯似的推挤着车厢,抓挠车身,发出刺耳的声音和惊天动地般的吼叫。已经看不清车内的情况,只感觉越野车摇摇欲坠,好像要再一次翻转过去一般。
就在这时,我打算做点什么。
我知道自己目前将要做的一切或许只是徒劳无功,杯水车薪罢了。不但救不了他们,反而有可能赔上自己的性命。
但就在那一刻,鬼使神差地,我再次折了回去,走近了尸群。
生平第一次,我那么的勇敢和无畏。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不能把兄弟扔在那里置之不理。至少不能让他们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沦为丧尸的美餐。否则我和这些吃人的怪物又有什么区别?
我得做点什么,把它们吸引过来。
看了看手里的枪,咬咬牙,我硬着头皮找好退路,缓缓地模了过去,在距离它们只剩下几米的时候,突然大喊一声:“去死吧!”,随后提起枪开始射击最近的几只丧尸。顿时,尸群像一下子炸开来一般,纷纷扭转身体,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一时间,离我最近的两只丧尸发现了我,抬起手朝我抓来。我没有理睬这两只,继续目不转睛地朝它们身后的那些丧尸开着枪。很快,尸群中的大部分都被我激怒了,发现了我的存在,纷纷开始转向。
子弹打完了,我换上新弹匣,继续挑衅它们,边打边向后退去。
我想如果那时的你有幸站在工厂的屋顶上,将会看到这是一个多么壮观的情景:一个背着空投包的男子,手握一把qbz95式突击步枪,还是qbb95式轻机枪——现在的我早已记不清了。只是当时浩瀚的尸潮正呈现扇形向着一个人围过来,而那个人却坚持不懈地在朝它们开枪,直到越野车周围只剩下零散的几只反应极慢的丧尸,男子才转身向身后的工厂走去。
或许你要问,当时的我难道没有想过,如果工厂内也全是丧尸,我岂不是入地无门?
是的,当时的我确实没有想这么多。想到的只是月亮和我的第一次相遇,小雪与我的第一次邂逅,李铮第一次救我的场景。这些画面在我脑海中不断地重复不断地拼凑,直到我再也忍受不住良心的折磨。求生的渴望促使我撒开步伐朝前逃跑,而朋友的情义却又逼迫我折身相救。我想这或许就是人类与畜生的区别吧。
直到几乎所有的丧尸全都被我吸引住视线,纷纷咆哮着,跌跌撞撞地朝我涌来的那一刻,我才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我喘着气呆呆地盯住尸群,一时间举着枪愣在了原地。之前的勇气仿佛一下子从我身体内被抽走了,惊慌填满了我内心的每个角落。最近的几只已经开始对我发动攻击,一只身穿黑衣的丧尸嘴角挂着一小块人皮,口水拖得长长的,显得极度兴奋,“嗷嗷”叫唤着加快了步伐。它身边的一个丧尸个子比较矮小,被同伴挤来挤去,显得十分狼狈。但仍旧坚决地伸直手臂,好像问我讨要着什么似的。
“去死吧。滚开!”我大吼一声,终于反应了过来,转身朝着四方形的建筑物走去。只是小腿受了伤,速度并不比它们快多少,甚至感觉时不时的就有手指搭上我的肩膀,轻轻地抓挠着我的衣服。
这是一个很破旧的工厂,残破的我忍不住破口大骂自己选错了目标。大门已经生锈,摇摇欲坠,青苔爬满墙壁,看起来荒废了很久。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隔着几米的距离,可以看到工厂内空无一人,应该比较安全,只是这个大门….应该是关不上的….
可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尸群呈现“c”字型包围圈,而唯一的缺口就是眼前的工厂。硬着头皮,我一把推开工厂的大门,也不管这个破门究竟能够抵御多久,重重地一推,最前面的一只丧尸的脑袋立刻撞在了门上,站立不稳歪倒在一边。
这是一个大厅,四周堆积着废弃的水泥,钢筋等器材,还有被丢弃的沙发和一些家电。地上厚厚的铺了一层灰,每一步下去都是一个脚印。
只是我突然发现,地上有好几排杂乱无章的脚印,延伸至右侧的楼梯位置。脚印中还夹杂着点点滴滴的鲜血和白色的粘稠物质。
我擦,我正打算上楼,不会是一大波丧尸在楼上候着我吧?心里恨恨地骂了一句,看看身后的尸群正纷纷冲破铁门试图挤进来,无奈地端起枪,定了定神,只得朝楼梯靠了过去。
小腿很疼,还在流血。上楼梯成为了一件很困难的事,每一步都是撕心裂肺的钻心。我一边开枪朝跟上来的丧尸射击,一边用一条腿一格格地跳上台阶。光是上楼,就花费了我十几分钟的时间,并且浪费了很多子弹——两把步枪的子弹已经耗尽了。
所幸的是,在子弹打完之前,我终于爬上了平时几分钟就能到达的二楼。而令我绝望的是,二楼被一扇沉重的铁门拦住了,铁门上积满了灰尘,手一碰,纷纷扬扬地飘落,呛得我直咳嗽。
这不可能!脚印明明是这个方向,里面一定有人!我疯了一样的敲打铁门,回答我的却始终都是冰冷无情。
尸群已经越来越近了。而我与尸群如此近的距离,又根本不可能用那个该死的榴弹发射器。我急得撞起了铁门,“哐当哐当”的声音回响在整个工厂内,让人不寒而栗。
门依旧没有开。
此时最近的一只丧尸,离我也只不过余下5,6格台阶的距离。
我沮丧地靠着铁门滑了下来,绝望地坐在了地上。突然开始后悔自己之前疯狂救人举动。李铮他们会记得我吗?他们逃出越野车了吗?看着小腿上的伤口,我自嘲地笑了一声,由微笑变成了仰天大笑,又变成低声啜泣,怎么都停不下来。
就在这时,我感到身后的铁门挪动了位置。之所以有这种感觉,是因为我的身体同时被这股力推向前方滑动了一段距离。
我震惊地赶紧扶着铁门站了起来,铁门后露出了一张满脸胡渣的面孔。
“给老子进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男子一把提起我的衣服,手一发力,就把我扯入了铁门之内,随后“砰”地一声,重重地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