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不是吧…”月亮大骂一声向后退去,小雪也吓得花容失色,不小心一脚踩入水中。密密麻麻望不到头的尸体朝我们蜂拥而来,身体残缺的,步伐凌乱的,甚至口歪眼斜的,乍一眼看去,犹如一支浩浩荡荡的“蚁群”,逐渐逼近。散发出的腐肉味令人作呕,撕心裂肺的咆哮也回荡在洞穴中,空荡的洞穴回应着声波,四面八方直逼耳膜。
我们已经无处可退,身后是地下河,前方是尸群,不管往哪走都是危机四伏。
“下水。”见这架势,李铮当机立断,带头朝下游涉水走去。他的脚步踩在河底的碎石子上,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这声音很快被丧尸的咆哮所淹没,也随着河水的越来越深而变轻。
也只有这样了,我硬着头皮跟了上去,手心里紧紧地捏着少校的m1911.
走了一段,河水越来越深,水流也越来越急,一开始只是浅浅地淌过脚底,如今已淹没了我的大半个身子。河底的小石子似乎也减少了,取而代之的是黄沙和淤泥。
“李铮,别走了,水太深了,万一游不出….”我刚想提醒走在最前面的李铮,可话音未落,只感觉脚踩的地方一轻,一种失重感袭来,随后脚腕似乎被什么东西一把缠住了,整个身体控制不住地猛地向下坠去。我大叫一声,条件反射地挥舞手臂想抓住什么,恍惚间眼角瞥见李铮过来拉我,只是下一秒,我的整个脑袋就完全浸入了水中,顿时感觉一股水流冲进嘴巴和鼻孔,河底的黄沙灌进了眼睛,一阵隐隐的疼。
身体依旧被这股力气拽着往下,我的半个身子已经逐渐地陷入淤泥中。虽然看不清东西,也没有可以着手的地方,但求生的渴望让我拼命地想抽出身体,阻止下沉。只是我的力气实在是徒劳无功。慢慢地,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全部沉入了河底,淤泥沾湿了耳朵和头发,我渐渐地感到呼吸困难,很快失去了知觉。
等我再一次咳嗽着醒来,努力地支起上半身的时候,发现周围空无一人,自己依旧在黑漆漆的洞穴之内,情况并未好转。不由得一阵恐惧和沮丧。
我缓缓地站起身,唯一值得庆幸的是,m1911还被我死死地捏着,另一个弹夹也依然在我身上。这至少在关键时刻可以自卫,或是撑一段时间。
回忆刚才落水的经历,我陷入的应该是地下河的河底。于是我赶紧朝四周模去,想先探一探周围的地形。
让我震惊的是,当我看清周围之后,冷汗立刻就下来了,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彻骨:我身边距离自己不到几米的地方,真真切切地摆放着那几把腐朽之极的枪械。
“怎么回事?我怎么还在这里?”我本能地抬头望去——洞顶上密密麻麻布满尸体,好像是被人用钉子钉上去的,形态各异,姿势不尽相同。
“这不可能!我刚才是在做梦?”心脏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我立刻惊慌失措起来,“那么,那个入口一定还在,通向太平间的入口还在!”
我发了疯似的朝自己身后找去,不知道该欣慰还是崩溃——身后的洞壁光滑之极,哪来的什么太平间的冰柜!
这至少说明,我和刚才在完全不同但非常相近的两个地方。可这枪械是怎么回事?我定了定神,一点点地向枪械挪了过去,心里拼命告诉自己,看到的都是幻觉,这不可能是的,这一场梦醒来就好了。
然而,事与愿违。一堆枪械之间,真真实实地散落着两个m1911的弹夹。
那接下来,是身后要掉下尸体了?说不出那时是怎样的一种感觉,惊恐和不可置信已经完全无法表达那种心悸和瘆人,如今写出来依旧非常词穷。只是我再也没有勇气等到尸体自己从洞顶掉落,也不敢去捡那两个多余的弹夹,只是转身拼命地朝洞穴深处跑去,一心想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心里也同时划过无数的念头,时空扭曲?古墓机关?有人捣鬼?
跑了一段距离,隐约听到哗哗的水流声,心里一沉。果然,令我绝望的是,前面依旧是那条地下河,而更让我濒临崩溃的,河中央有一块大石头,石头上面,直直地站着一个人。
“我靠!!!”我再也无法克制内心的恐惧,不知道是为了释放自己还是分散注意力,或是发泄,我举起枪对准那个人就开始射击。黑色的枪管反射着冷光,那是死神索命的前兆。
“砰”地一声,子弹带出一股凌厉的风,旋转着急速射向人影的脑袋。下一秒,人影应声倒地,重重地磕在石子上,溅起一片水花。
我喘着气看着面前轰然倒下的尸体,一时举着枪管愣在原地。是不是接下来尸体要从洞顶月兑落,然后我跳下水,再次被卷入水中?
还没等我思考完,身后果然传来了尸群的咆哮声,震耳欲聋。尸群纷纷扬扬地从洞顶掉落,随即站起来冲我跌跌撞撞地走来。这所有的情节都和之前发生的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身边少了三个队友。我握紧手枪,苦笑一声向后退去,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朝下流继续走。
我奋力顺着水流迈开步伐向前走去,半个身体浸泡在水中的滋味并不好受,似乎每一滴水都要钻进毛孔,直逼体内,混合进我的血液,抽干我的全身。我努力压抑着惊惧,强迫自己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腿上,以防出现下沉的不测。
走了一段距离,脚下变为了黄沙和淤泥。我越发紧张起来,心脏好像都要跳出胸口。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机械地迈开步伐,默默地数着数来消遣时光。
然而,就在我神经高度集中的时候,突然感到似乎有什么人,在用手指轻轻地点着我的小腿肌肉。顿时小腿一阵紧缩,我慌忙回过身,枪管指向河底,屏住了自己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