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无路可退,背后是冰凉的洞壁。
“李铮,你…”盯着他手里的d9,我连连摇头。
而李铮却依旧神色冷峻,步步紧逼。
然而,我终究还是没有举起手里的枪管。下一秒,李铮的刀直逼我的脖子,我本能地低头一躲,锋利的刀锋把迷彩服划了条口子,皮肤也随即一凉,感到丝丝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沾满了迷彩服的衣襟,一阵隐隐的疼痛。
“李铮,你疯了?”由于心中对李铮的愧疚始终挥之不去,我不忍心还手,情急之下,只得朝洞室的右侧跑去,试图躲开他的攻击,减少彼此的伤害。
然而,李铮见我躲开,猛地抽出腰间的手枪,冷冷地指向我,嘴角勾勒起一抹冷笑,手指一颤,一颗子弹立刻带着风声呼啸而来,“砰”地一声打在我身后的洞壁上,铿锵有力。
“李铮?”我一惊,李铮的枪法不可能这么差,我就站在面前,他都打不中?
“莫魂,….离我远点….”李铮的眼神突然柔和下来,手枪却依然对准我,只是面露痛苦,手也开始颤抖起来,好似无法控制自己。
“你怎么了?”我朝李铮靠去:“你中蛊了还是什么?”
李铮没有回答,四周静的能听到彼此的呼吸。下一刻,他再一次猛地抬起头,眼神中带着无以名状的狠毒,枪管一瞬间瞄准了我的额头。
我惊恐地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盯着面前的李铮,甚至忘记了闪躲。
如果,这是为了报复我在墓道里对你做的事,那么,就开枪吧,也好减轻自己心中长久以来的压抑和深深的罪恶。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枪并没有响。
就在李铮要开枪的那个刹那,我清楚地看到一个人影由洞顶从天而降,稳稳地落在他的身后。落地的同时,人影迅速出手,握住手枪的右手一下子就朝李铮的头上击去。
只一下,李铮手里的枪立刻月兑了手,身体朝右侧直直地倒了下去,重重地摔在水池的边缘,溅起一层不小的浪花。
“你站着等死?”屠苏冰凉的语气传入耳膜,嘴边也扯出一抹嘲讽。随后不再看我,双手搭上李铮的肩膀,把他从水池中拖了出来。
抬头看去才发现,原来洞顶也有个和我刚才爬过来类似的隧道,黑漆漆的望不到尽头。
“他的意念被控制了。”屠苏用力掰开李铮的手指,抽出他的d9,毫不犹豫地朝李铮的背部刺了进去。
“我靠,你…”我吓了一跳,却找不到制止的理由:“这是干什么?”
屠苏没有理睬我,右手翻转,几秒钟的功夫,就从李铮的背部皮肤里挑出了一只散发着白光的虫子。
看到虫子的那一刻,我心里一惊,马上回忆起在视频里看到李铮时候的那一幕,当时那个诡异的白色影子漂浮在他身上,似乎附着住了他的后背。原来不是什么沼气,而是这只虫子?可虫子怎么会发白光?
“这虫专门生活在地下。”虫子还活着,插在d9的刀尖上扭曲着身体,白光若隐若现,诡异之极。依稀可以看到虫子好像长了一对惨白的双翅,每抖动一次,就散发出淡淡的荧光,若不是倒在地上的李铮和他鲜血淋漓的脊背,这么一看倒还有些美丽。
“地下?”我凑上前去:“这是什么虫子。”
“埃布虫。”屠苏右手猛地一甩,虫子划出一道弧线,“哗”地一声落入水池之中。一时间,一阵尖利的尖叫传来,落水的地方随即扑棱起一小片水花,哗哗作响,它似乎很痛苦,死命挣扎。不一会儿,就没了声息。
“俄语中地狱的意思。”屠苏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站起身来:“你背包里有绑带,给他包扎一下。”
“叶子呢?”我愣愣地盯着已经平静下来的水面,一时没有回过神来。
“不知道。”屠苏朝壁画走去,不再理睬我。
我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他那种见死不救的本性又开始发作了?抛弃队友,冷眼旁观,一向是屠苏的拿手好戏。
李铮好像已经有些醒了,只是非常痛苦,汗珠从额头上流淌下来,完全可以感受到他的隐忍和揪心。
其实我的包扎水平并不好,只能胡乱地消了下毒,穿过肩膀把他的受伤位置缠绕起来。鲜血依旧从雪白的绑带内向外渗透,看起来颇有些触目惊心。
“接下来怎么办?”我让李铮靠在水池边休息,朝屠苏走去:“叶子不是和你在一起吗,她不见了你也不担心?何况她是你叫来的。”
屠苏只是专注地盯着那些壁画,根本不搭理我,也没有转身。
我顺着他的目光朝洞壁上看去,震惊地发现,洞壁上居然刻得都是些极其恐怖的画面,乍一看好似地狱中的情形,有各种各样的酷刑和受刑的人类,挣扎躲避着,惨叫连连。更令人称奇的是,这些壁画雕刻的栩栩如生,呼之欲出,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模。
目光朝右侧移去,这一幅幅图好似一串连环画,讲述着一个完整的故事。之所以有这样的感觉,是因为每一幅图之间的间隔距离都十分工整,排列整齐,和漫画书并无区别。
“十八层地狱?”我一愣,立刻联想到之前耳麦里传出的诡异声音,不由得朝屠苏看去:“对了,你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录音?你这耳机质量可真差。”
屠苏终于收回目光,看向我:“那不是录音。”
“啊?那是什么?”循环播放的,除了录音还能有什么?
“等会你就知道了。”屠苏再一次转回身去,手指轻轻地模上第一幅壁画,在洞壁上摩擦着,好像在探索其中的奥秘。
我站在一边看着他,焦急地等待。心中明白,对于屠苏这样的人,催促是没有任何效果的。
等了一会儿,屠苏还在研究那幅画,并没有告诉我的意思。我只能无奈地朝那幅画看去,虽然对于艺术一窍不通,但总比干等来得好。
然而,这一看之下,我立刻就明白了屠苏专注的原因,同时对着壁画惊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