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热的夏季,尽管已是日落时分,但四周的高温仍旧给人一种燥热感,不过此时的树林之中,却是出人意料的刮起阵阵阴风,使人不禁浑身泛起鸡皮疙瘩。
“敢问前辈乃何人?我乃冥氏家族分家之人,执法堂首席,冥邪。”冥邪朝着虚空处抱拳一拜,语气显得很是恭敬,在这片强者为尊的大陆上,对于强者,所有人都会表现出尊重。
不过冥邪虽然在表面上表现的十分恭敬,但心中早已是在盘算着该如何月兑身,乃至于一开始便是将他的身份报了出来,想借此来略微震慑一下对方,毕竟就算对方不给分家面子,但总归是要给四大家族之一的冥氏家族面子。
“呵呵,你不用搬出冥氏家族来吓唬老夫,或许这对别人有用,但对老夫而言,冥氏家族,不过就是个屁而已。”一道苍老的声音夹杂着些许戏谑,缓缓的道。
闻言,冥邪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眉毛忍不住的挑了挑,心中颇感郁闷的道:“这该死的老家伙,究竟是什么来路,居然连冥氏家族都不放在眼里,照我看来,此人要么是绝世高手,要么就是白痴。”
见黑袍男子那般有苦说不出的模样,神秘老者哈哈一下,打趣的道:“别再多想了,就连你们冥氏家族族长冥枫,和我说话都要客客气气的,老夫也不愿为难你这么一个小辈,你还是赶快离去吧,至于那小家伙,今天有我在,你不能动,不过你也不用太过于担心,顶多一年的时间,他就会去找你的。”
听闻神秘老者的这番话语,冥邪顿时火冒三丈,怎奈何一时之间不能发作,只得憋在心底,倍感憋屈的道:“那就依前辈所言,我离开就是,但凡下次,前辈不要阻止在下斩杀此子。”
语罢,冥邪也不愿多做停留,身形一动,化为一道黑影,朝着远方疾驰而去。
“没想到这小家伙居然真的能够凭借气玄境小成的修为硬生生的撑过来,原本还打算提前出手,看来是老夫小看他了,这种当属于年轻人才有的血气方刚,在我这个老头子身上是看不到了…”神秘老者轻叹一声,语气之中蕴含着些许惋惜之意。
“诶,为什么老夫偏偏会对这素昧平生的小家伙产生特殊的情感,既然这样,那便算我们有缘,也算你这小家伙命好。”
话音刚落,树林之中的某一处,空间一阵剧烈扭曲,旋即,一道身影缓缓浮现,一股浩瀚如**般的气息波动,若隐若现的自其身体之上散发出来。
老者身穿白色长袍,如温玉般的面庞上,完全看不出一点岁月的痕迹,深邃的眼神中,仿佛包含了天地星辰,如果现在陈楠看到这位老者,定会潸然泪下,因为老者的面容,他再熟悉不过了。
于不远处的一座孤僻小山峰上,陈楠盘膝而坐,身上的血迹已是变成血痂月兑落了下来,先前的那番气息压迫,对他造成了不小的伤势,不过却算不上致命,只要给他一个星期的时间,想必就能够彻底恢复。
他可以跪天,可以跪地,可以跪父母,但却不会在一个欲逼迫他下跪之人的面前弯下双膝,这笔账,他铭记在心!
“冥邪,不管你在冥氏家族中是什么地位,今日之仇,我陈楠必将让你百倍奉还!”陈楠嘴边喃喃的道。
白袍老者站在他身后,静静的看着眼前这名盘膝而坐的少年,一时之间,竟有了一丝恍惚,这道背身,是那么的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一股亲切之感,逐渐涌上心头。
“当初真是后悔没有看清这小家伙的面貌,不过没事,现在还来得及。”白袍老者心中暗暗的道。
“小子,有魄力!”
一道苍老中蕴含着赞叹之意的声音,蓦然传至陈楠耳中,心神沉浸于疗伤状态的他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些其他什么,凭他的感觉,这位在他毫无察觉下出现在自己身后的老者,没有任何的恶意,要不然对方也不用特意出声,直接一掌把他劈死便可。
“被人侮辱成这样,还叫有魄力?”陈楠一笑,颇有点自嘲的味道。
“小子,若你当时不顾一切的选择与他一拼,那也算是有魄力,或许别人看到后会赞叹你的这番勇气,不过在老夫眼中,却是愚蠢至极,要是一个人连隐忍都不会,只懂得凭借一时冲动而莽撞行事,对于这类人,老夫绝对会选择袖手旁观,反正这类人早晚都会因此夭折,早死晚死又有何区别,有些时候,隐忍才算是真正的魄力。”闻言,白袍老者微微一笑,颇有些语重心长的道。
白袍老者的话语落入陈楠耳中,前者不置可否的一笑,旋即缓缓睁开紧闭的双目,深深的吐了一口气,抬头望向蓝蓝的天空,突然道:“我要在不久后的将来打败他,真的可以吗?”
“可以,但是很难。”
白袍老者淡淡的道,不过他心中并不是那么认为,只是口头上这么说,想要借此来激励少年。
陈楠默默点头,对于老者的这番话语,他并没有否认,他同样是知道对方的实力要超过自己好几个等阶,不过:“一年后,我要打败他!”
听得少年那斩钉截铁般的话语,白袍老者颇感欣慰的一笑,道:“一年时间,也不算什么不可能的事,不过你要做好吃苦的准备才行。”
陈楠目光微微闪烁,转过头去,刚欲说话,整个人却是一下子愣在了那里,眼角处,点点晶莹浮现而出。
望着在看到自己后突然愣在那里的少年,白袍老者眉头微微一皱,有些疑惑的道:“小家伙,你这是…”
还不待白袍老者把话说完,陈楠便是冲了上来,一把将其抱住,泪水,止不住的自脸颊上滑落而下。
“爷爷!”
爷爷二字传至白袍老者耳中,令他整个人如同遭受雷击,身躯剧烈一颤,脑海中呈现出一片空白,任凭泪水渐渐沾湿他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