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普?这么说,洛沙首领是要我们与新贵族谈判?地点,山溪城。恩,果然如此……”
上上下下看完这封信后,唐恩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叹了声。
之前在第一次勒索谈判的时候,唐恩与菲利普算是互相交了个关系不错朋友,当时菲利普也并没有隐瞒来意。所以唐恩知道菲利普那次来,除了纯粹无聊玩耍之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代表新贵族群体来考察下灰衣军的实力,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当然,后者只是顺带的。新贵族毕竟也是贵族,对灰衣军的好感还是欠缺的,不过可能想着多一份力量的缘故,所以还是让不靠谱的菲利普过来看看,算是埋下个伏笔。
怎料后来灰衣军的发展完全超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先是声势浩大的宣传,随即又是建城,接着又是三次连败近二十万的布兰正规兵,一举轰动整个布兰帝国。如此,新贵族们自然又将视线移了过来。而且因为前线战况激烈,所有人都不想对灰衣军开战,所以新贵们在其中就有了些操作的空间。
“还有的,这是谈判的条件。上面有标注,有的必须要答应,有的可以商量。”乔希亚再次递来一叠厚厚的纸张,接着说道,“洛沙阿姨让我们不要有心理负担,谈得成最好,谈不成就罢……总之,就是不要委屈了自己,也不要吃亏。哈！”
唐恩接过,大致浏览了番。微微点头,上面说的条件其实就是灰衣军的宗旨内容。比如说平民应当得到属于自己的土地、减免多余税收、平民孩子应当与贵族子弟一样,有进学院学习的权利等等。
还是走了这一步……唐恩心中略有些复杂,他也不知道洛沙这次的决策是对是错,现在一切只能看结果。放下信件,抬头问道:“怎么样,有什么感想?”
“感想……你是说洛沙阿姨的决定?”乔希亚微诧异,随即反应过来,抿了抿嘴。“恩,也没有什么感想,就觉得这次不打进城有点可惜了,与新贵族合作也有点危险……不过洛沙阿姨下这个决定,肯定是考虑了许多方面,我听她的。”
“是啊,谁都知道这样做是危险的……高风险高收益?谁知道呢……恩。那我们就照办吧。”稍稍感慨了几句,唐恩捶了下手掌,抛开心中杂念,肯定说道。
这支灰衣军是洛沙一手带出来的,她有着决定方向的权利。唐恩横竖都是关系不大,照办就是了。
“恩。那个送信人呢?”
“劳累过度,身上又受了些伤,已经安排去休息了。”乔希亚回答道,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事请,一抚手掌。从身后拿起一个封闭的纸袋递了过来,“对了。他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好像是大卫他们给的。”
这次传递的信息极为重要,而灰色空间在灰衣军中的定位又有些模糊,给人若即若离的感觉。所以就算知道若让大卫他们出手,把握要更高一点,但众位部长还是一致决定另外安排人手传递信件。
唐恩点了点头,顺手接过放在桌上。
灰色空间团队可不像眼下训练的这十个专精的骗子,尤其是大卫、米修与第一期成员,那都是唐恩一手打造出来的。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个减弱版的唐恩。当然,每个人都是有自己特长的一面。类似于收集情报这项工作,也是人人都有参与的。一开始是为了调查博莱的死因,后来是调查博斯科家族,最后因为博斯科家族在灰衣军中铺的摊子太大,索性将整个驻地纳入情报收集范围。
唐恩在驻地的时候,这些情报是由他和米修负责分析归拢的。后来他离开驻地,就将这权利交给了另外一人与米修。眼下这份厚厚的纸袋,无疑就是两人对于灰衣军现状的情报。
因为最近要赶往山溪城,这边的事情自然先处理结束。所以唐恩与乔希亚没有多聊,对着洛沙的决定闲谈一番后,两人各自回屋。
边拆着纸袋,边走进屋内,点上油灯,从里面掏出两大叠整理好的情报。
略略一翻,唐恩不禁尴尬的模了模鼻子。当时走的匆忙,他并没有将交付另一个人的消息告诉米修,所以现在收到的两份情报在内容上有些撞车了。
唐恩先拿起米修那份情报翻阅,片刻,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
情报也分有用的与没用的,米修心思细腻,自然是将重要的整理递过来。上面说的是灰衣军自他离去后的发展变化,以及重点标注出来的博斯科家族。前者倒是没什么好说的,按照着预定的轨道高速发展。但后者的变化却很大,随着曙光城的逐渐完善,博斯科家族的权利也在其中迅速扩大。尤其是博斯科,现在已经隐隐成了洛沙、欧蒙之下的第三人。
“真是……老谋深算啊！”看着这老家伙混得春风得意,唐恩心中自然有些不爽,不过转念想想,这倒也是正常的结果。
随着人员的逐渐增多,以及根据地的正式建立。灰衣军现在是越来越规范,一些以前只需要几个部长闲聊几句就能决定的事情,现在因为牵涉甚大,不得不建立起一个个专有的部门。如此,自然就需要专业的人才。而灰衣军里面多是平民出身,甚至有几个高层也只是处于认识字的程度,自然是力有不逮。
到了这时,也就显示出博斯科家族的优势了。不要忘了,当时他们被布兰帝国围剿的时候,可是带着整个家族投入灰衣军的。而只要是贵族,就算是再没有出息,也都是受过学院基础教育的。这样一来,处理事情方面。自然要比大字不识的平民要好使的多。如此,博斯科家自然是会得到如今的地位。
再一倒果为因。当时这根据地计划可是博格在博斯科的授意下提出来的。可见会有这样的结果,早在博斯科的意料之中。这个也算不得是阴谋,而是堂堂正正的阳谋。毕竟灰衣军总是要走上这条路的,博斯科不过是让这来得更快些罢了……这等于不动声色间,筹划好未来事宜的手段,却是不得不让唐恩真心实意的暗赞一句老谋深算了！
定定的想了几秒,唐恩咂了咂嘴,翻开最后几页……对于这样的敌人。还是一刀捅死才让人放心啊。
后面的几页说的是军队开出曙光城后的事情,唐恩看了几眼,眉头再一次皱起。
洛沙的权威在灰衣军中是没话说的,完全找不到第二个人可以匹敌。但是她这次接受新贵族谈判的决定,却是不可能得到所有人的赞成。也许正是因为知道这点,她这次竟是在带领军队出来之后,才正式公布了这件事情。当时一片哗然。甚至大多数的部长都是提出了反对的意见,私下里颇有微词。在军队中,也是有些激进的军官很是不满。不过这次洛沙展现了极为强硬的一面,带军队出来以及忽然决定在五十公里外停下,直接封了反对者的口。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赌博。如果谈判未成功。洛沙将要背负贻误战机的罪责。而且就算谈判成功,一旦布兰方面秋后算账,洛沙在灰衣军中的威信也将不复从前。就是如此,在先前的来信中,洛沙仍是宽慰二人。说着不要有心理负担,谈得成最好。谈不成就罢……
何等胸襟n等气魄！
感慨了番,唐恩叉着手指,不由轻微摇头。看来,这次谈判只能成功了……轻微吐气,翻开情报最后一页。
这一页不是情报,而是米修的准备要去实施的建议。他建议灰色空间再次招人,将编制名额招满。
灰色空间现在在灰衣军中是团级身份,按照洛沙之前答应的说法,是有两百人名额的。唐恩对于米修先斩后奏的做法倒是没有反对意见,灰衣军现在规模越来越大,灰色空间自然也是要随之扩大才行,否则做起事来会很吃力。而且现在灰色空间的体系也已经完善,训练这种事情并不用他亲力亲为。
如此,唐恩也就默许了米修这建议。随即一边感受着培养出来的队伍走上正轨,心中淡淡的成就感。一边随手拿起另一份情报。
这是唐恩托付权利的人递来的,在心里,唐恩也是有意要将这权利交给他。不过毕竟接手日短,他做出的这份情报看起来就显得零散一点。
重要内容上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归纳的没米修那样全面,需要唐恩在心里二次再加工。但是他提起的件小事情,倒是引起了唐恩的注意。
这说的是米修最近的一些变化,对山贼的残忍手段,以及与大卫曾在城外有一次小冲突。
唐恩交付权利的这个人也是灰色空间中的一员,只是现在的情况有些特殊,他与大卫、米修等人的感情也是很好,事情也完全是照实说的。比如在冲突之后,大卫与米修又迅速和好,进了酒馆彻夜喝酒。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唐恩心中有了些小疑惑。因为按道理来说,如果只是普通的口角之争,依他与大卫米修的关系,就不该写过来才对……
沉吟片刻,唐恩再次将这情报上下看了遍,最终将视线锁定在米修对待盗贼的手段上……有行然的点了点头！米修一直想要报仇的念头,唐恩是知道的,这也是他实力进步飞快的根本动力之一。现在应该是迁怒于其他盗贼,所以在手段上有些残忍,引起了大卫他们的不适。
自以为想通了之后,唐恩也就不甚在意了。仇恨怎么了?自己也是有仇恨在身,不也没怎么样嘛……
……